“‘狼王’回来了。”
“什么?”
“不会有错,相当隐蔽地回归了。”陈良沉着脸,“中央星出了点问题,除非他不彻查。”
高昌制药出问题了,陈良的家族已经是想尽一切办法,才将他从事件中巧妙地撇了出来。
但即使他有着军部高层的表哥,还有远方亲戚在维安学院当训导员,他还是在家族中相当不受重视的一位。
无他,其他人都比他有才华而已。
他总被扣上“不学无术”的帽子,想投资,但做的生意也大多赔钱,陈武三番两次过来训斥他,让他不要打着“军部”的旗号在外面对其他企业施压,不然就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在陈良来看,这纯属就是看不起他、过来跟他找不痛快!
他还非要出人头地、最好能赚到盆满钵满、做成星际企业,再回去狠狠地报复陈武——
所以这里的生意绝不能被人跟踪到,跟踪到就麻烦了。
“‘狼王’……他应该注意不到吧,最多可能看到点失踪案……”
“那也不行,手脚利落点,懂我的意思么?”
“可不兴杀人啊!他们都……”
“必要的时候你得果断,不然被果断的就是你。”
陈良手中一把匕首直插入桌,吓得鬣狗抖了几抖,哆嗦着嘴唇不敢说话。
“而且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陈良回忆着前两天手下报告的事,“可能还有其他人混在赤土星,例如,临时加塞——”
“陈良老大——”
“叫我‘C’。”
“是,C老大,您说的这个‘加塞’又是指……”
陈良不语。
他目光一时在室内流连,忽然停住。
刚才灯光不甚明亮,他竟然没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个人。
这个人穿着身服务生的衣服,却一直气定神闲地站着,头上还戴着个风帽,嘴上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面容。
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之意,一点也不像是流里流气的酒吧小倌。
“你是谁?”
陈良声音陡然提升了八度,连带着一屋子的人都慌忙站起。
“我?我就是来送果盘的。”
“为什么不走?”
“你们把门锁了,不让我走啊。”服务生回得相当自然,指了指房间的门,“也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吩咐……就站这儿了。”
陈良一时无语。
他阴沉着脸,怒喝了一声:“快滚!”
“好。”
服务生答应着,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等下。”
陈良喊完让他滚就后悔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此刻脱离了桌边,走了过来。
一般的人送果盘会一言不发、在隐蔽的角落站着么?还戴着帽子,隐蔽性极强。
这里他也来过两三次了,对这个服务生毫无印象。
“你们领班是谁?”
“碧娜。”
“……谁?”
“啊,你没听过吗,我们这边的第一美人,金发碧眼的那个。”服务生眼里似乎有笑意,“要不要我把她介绍过来给你们认识下?”
“……”
陈良盯着他、眼看着服务生开门——
咔哒的声响落在脑海中,轰然一声。
碧娜,纳比——不就是同一回事么!
“你到底是谁!”
陈良一声怒吼,伸手就去摘他头上的帽子。
风帽被扯落了,露出一对漂亮的杂花色猫耳。
“他是谁啊?”
鬣狗他们都傻眼了,只顾在那边问,然而陈良则是彻底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他去过上流聚会,当然见过这杂花色猫耳,因为太特别了,基因缺陷的猫族Omega……不就是国防部程原家的那个专门能惹事的弟弟么!
甚至高昌倒台的事件都有他参与、舆论更可能是被他一手操纵的!
“——容许?”
“被认出来了就不好意思了。”容许微笑,“我可没带笔,签不了名啊,换种方式怎么样?”
鬣狗还有他的手下们一拥而上。
容许也没客气,直接掀翻了桌子,撞倒大片,和他们战斗在一起。
他也是有备而来的,身手又不差,屋内人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电倒一片,竟然没什么人能靠近他。
只是容许一转身,陈良已经夺门而出,向外面跑去。
“金洋,弘宇,将东西带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外面赶来的金洋、弘宇他们也不敢违抗,直接将鬣狗和那个旅行箱全部扣住。
而容许则是径直咬着陈良追了下去。
陈良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也有守卫,只是已经在自治联盟无声息包围了这里的时候就被放倒了。
而他很聪明,见势不对马上走了别的路,一条隐藏在地下的暗道。
只是可惜,暗道年久失修,他一个没怎么接受过训练的人跑得跌跌撞撞,尽管见桥拆桥,容许还是轻盈地一跃而下、堵住了他前方的路。
陈良一脸难以置信。
“没想到吧,我可是猫。”抄了高点捷径的容许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晃了下指间的电击器,“你是要配合点、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想多吃点苦头?”
“容许,你哥哥和我也有点交情。”陈良声音僵硬,“军部和国防部是一家,希望你能懂些时务——”
“哦?”
“丑闻被曝光,会怎样?这个国家还有信任度可言吗?”
容许笑了笑。
确实可能是另一场舆论上的地震。国家内部人员的亲属公然滥用职.权——想都不用想也会存在这样的新闻标题。
但和地震相比,他更选择晴天。
从很早以前开始,世界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正因为如此,维安学院守护的秩序才有价值——虽然混沌,但却总有些原则不能丢失,否则会永远陷入混沌之中。
“你想代表国家,脸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最好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容许再次晃了下电击器,“在你们试图嫁祸祁寒择的时候,怎么不提国家了,嗯?赤土星就不是星球了?”
“他算——”
“算。”容许截断了他,“虽然混蛋了些,洗洗还能用,还算我重视的人。”
陈良:“……”
他知道已经多说无益,所以面如死灰,一副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样子,伸出了手。
但容许反应多快,一眼就看到了他指缝中扣着的枪.管,并直接闪身。
枪打在墙壁上,满通路都是回音。
“好啊,你以为我会怕你……”
容许站稳,本是不屑,却突然感到些许眩晕。
他抬头,看到陈良何止是掏枪,还掏了样要命的东西出来。
那个小瓶子,和当时屈高浪手中的瓶子一样,里面装着提纯、高浓度的催.热药剂。
“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让你死在异星球,程原可能还会追查,找我麻.烦。”
“有趣。”容许强行镇定,“屈高浪也用过这破药,你是没看到我把他收拾得多惨?”
应该是不受影响的——他都甚至没有易感期,上次祁寒择被药效折磨得够呛,他也一点事都没有,连药的味道都闻不到……
等下。
“你确定?”
陈良向他又走近了两步。
容许的眩晕感更强了,甚至体内都升起了股异样的暖流与燥热——
他的惊诧可能写在了脸上。
敏锐的嗅觉居然捕捉到了那药剂的气味。那是股很难形容的浓郁香气……
为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间……能闻到了?!
容许不想承认,但陈良的形象还是在眼前模糊了起来。
“好好睡一觉吧,小家伙。”耳畔是陈良最后的声音,催眠药一般,“等你醒来,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维持清正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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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为什么不早点来捕猎?
马车飞驰。
容许再醒过来时,只觉得脑袋里都是这种车轱辘要在砂土路上起飞的音效,震得后脑勺都疼——
他动了下,果然手脚都已经被捆起来,他躺在马车车厢里,货物一样,似乎要被运到哪里。
“哟,你还能醒?”旁边的人是鬣狗的手下,坐在对面看守,“现在醒了一会儿不就要吃苦了,多可惜?”
“陈良呢?你要把我送到哪儿?”
“那位大人早就跑啦。”旁边人笑了,“还能到哪儿,执行个死.刑还需要那位大人亲自动手吗?”
“有那位大人的支持,估计鬣狗老大在里面也就呆个几天就放出来啦。看你长得还挺有姿色,是个极品Omega,可惜……要不死之前给兄弟们玩玩?”
“做梦。”
容许狠狠地送他两个字。
但容许自身状态也并不轻松,莫不如说是在硬撑。
从未体验过的高热环绕着周身,热浪让他全身发软,时高时低,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燥热冲动和空虚感……
他突然非常渴望信息素。
渴望最亲近之人的信息素……渴望昔日交缠过来的淡淡的雨后山林中的气息。
明知道是幻想,可就连幻想都能激起进一层的热。
容许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他紧紧咬着下唇,可身体的无力感还是出卖了他。
他被不自觉地软化了些,尽管压抑,喘息也依然悄然动荡了些。
“啧,还真是可惜。中了这种药挺不好受的吧,要不然……我先帮帮你?”
小杂兵是个Alpha,当然也把持不住,哪怕闻不到容许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他也想多占占便宜。
所以他邪笑着,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人也压了过来。
但他还没等靠近,容许却费力屈膝,即使双腿被紧缚依然给了他一记重击。
这一击力度不算小,这个看守吃痛、差点跌下还在狂奔的马车。
“小美人,你还挺有脾气的啊?”看守带着一身怒气,尽管痛得龇牙咧嘴还是敢回来。
这次他学乖了,又用绳子重新加缚了一圈,好不容易将容许的腿与座位绑在了一起。
“你等着……我一定……”
容许实在是太难受了,几乎用不上什么力气。
他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经历这所谓的发.热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之前药从来没起过作用,大意了。
不过就算电击器暂时被没收了,他还扣着其他道具,依然藏在他的手腕处,贴近袖管。
只是他现在身体无力得要命,只能赌一击——而这个平时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杂兵居然还敢不要命地靠近过来。
“把你的脏手……拿开!”
“别呀,一会儿就有你享受的了。”
看守视容许的要挟如无物,连容许的斗篷都解开了,露出下面的薄层内衬。
容许深深喘息了下。
也许是他眼中的不甘与痛苦都被看出,这个看守居然牢牢地按住了他的左手,而他能出手的也只有一瞬的时机……
马车猛地颠簸了下。
容许手里的刺针一下没拿稳,坠到了一旁。
“什么情况?好好驾车,不会吗!”
看守按着容许的左手腕,还不忘抬头骂一声车夫,而容许则是忍着不适、努力重新去抓那根针——
马车又一阵大颠簸,刺针直接滚到了另一侧、卡在木板缝里拿不出了。
容许暗骂了声,偏巧这颠簸让他的身体都跟着差点甩出,正巧被看守拦住……落在了他怀中。
“别碰我,不然……”
“真有脾气,小美人,来呀?”
看守笑得倒是很猖狂,似是料定容许是囊中之物。
但他刚想摸下容许的脸,还没等动手,后背先狠狠地一凉。
他甚至需要用一秒的时间来反应……他的后背被某个利刃,给撕开了。
血光四溅,锐利的痛感也才刚袭来。
看守惨叫起来。
他都来不及逃走,身体就被猛地拽飞出去、重重摔落在砂石路面上,打了好几个滚。
此时他才看清楚……在头晕目眩与剧烈疼痛中看清,为什么刚才马车会颠簸两次。
驾驭马的人也被扯了出去,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受惊的马一头撞到了石墙上,车体歪斜——
而周围冲出的其他小混混同伴们,几乎连来人的身影都不怎么能看清。
迎接他们的是利刃卷出的风暴——毫无隐藏、不留任何余地。
刀光所到之处,一片血红。
“你是……‘狼王’?”
地上的看守已经傻了,他眼看着同伴们哀嚎遍地,又眼睁睁看着来人靠近,看到他头上一对染血的狼耳才猛地惊醒过来——
他慌得甚至想跳崖,手腕却被踩中。
“滚。”
杀神甚至不想多说一个字,仅仅拆了他右手的手指。
因为这双手触碰过容许,所以不能忍。
但对容许时,祁寒择瞬间换了另一种声调。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好像怕吓到容许一样,先为他松了绑,随即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