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太快,还呛到了下。
“你这是在喝酒吗?”容许埋怨了句,“没事吧?”
祁寒择摇了摇头。
他接过容许递来的纸巾,略微有些脸色发红。
“下次不用喝这么着急,喜欢的话,每天都给你冲。”
“……”
祁寒择低下头。
牛奶的甜味与信息素淡淡的清甜交织在一起,竟好像有种同时融入他体内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坐立不安,仿佛说个“好”字都对不起容许一样。
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尽管如坐针毡。
“你真有趣,寒择。”
容许特意说得带几分光亮度,看着重新埋头的祁寒择,他越发感到了隐约的窃喜感。
哼,猫都是喜欢喝奶的,爱猫及奶,这样才对嘛!
……
这学期的课程分为三阶段,一阶段的理论课已经进展得很快,一门接一门地上课,月底就要先结业两科。
转瞬间,容许在祁寒择这边也生活了将近十天。
他一点点搬家,几乎有点空闲的时候就将东西都倒腾过来,小型电饭煲、毯子、迷你桌面电风扇、垃圾桶……
公寓这边渐渐有了些家的气息,东西也越来越完善了。
这还不够,还要两人亲自打造一下。
周末放假,容许拉着祁寒择去了附近的超市。
他主要是扯了新的窗帘,换成淡雅的蓝色,还自作主张要更新下墙内的壁纸颜色。
“之前的壁纸太陈旧了,你觉得这款带小花的怎么样?”
“……”祁寒择望着浅粉色小碎花,沉默。
“还有咱们的电脑桌,桌面颜色黄杨木,不好看。换个活泼点的吧?”
“……”祁寒择望着桌布上绽放的一簇簇粉色小爱心,沉默。
“床单也换个新的吧,我觉得这个……嗯,这个可能非常适合你!”
容许指着新的床单,欢呼雀跃。
祁寒择望过去,呼吸顿促。
他看到了成片的小猫在床单上嬉闹、趴着伸懒腰和睡觉,每只都大眼睛,花色各异。
但有只三花色小猫就趴在正中央的位置睡大觉,团成一只猫球。
“……”
不出意外地,祁寒择持续沉默了。
他在想……如果睡在这样的床单上,岂不是相当于每天晚上……都压在了这只三花小猫身上?
这想法让他无端地将耳朵根都烧红了,根本不敢直视这条床单。
“怎么样?买下来吧,多可爱呀!”
“那个……容许。”
“嗯?”
“我。”祁寒择犹豫了下,可能这个犹豫的时长有十多秒,“……还是买同款的被罩吧。床单不太好……”
“哪里不好呀?反正都是一套,成套购买可以优惠的!”店员小姐姐适时在旁边热情推销。
“对呀,哪里有拆开的道理,都买都买!”容许在旁边热情附和。
祁寒择:“…………”
他最终也没能拒绝。
购物结束,祁寒择抱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后面跟着,还拎着两大兜刚买的新鲜食材。
他提出支付的,然而却被容许拒绝了。
容许表示这些东西都是小钱,只要“AA”就行,这个AA指的是他负责买,而祁寒择负责回家换。
如果祁寒择实在过意不去,那就顺便把下周的早中晚饭也包了就行,亲手做。
不是容许耍赖,关键是祁寒择做得不但好吃,而且花样意外地还很多。
他常年和自家哥哥程原各种对付,早餐牛奶冲麦片,晚餐麦片兑牛奶,第一次看到桌子上摆出蒸、炒、煎、炸等一堆样式的时候,整个人都彻底傻眼了。
一向不怎么吃晚饭的他也能吃到肚皮滚圆,嗯,这么下去真得多加几圈训练了,不然回头体型就说不过去了。
“我好饿,一会儿帮你把菜洗了,你得快点啊!”
“嗯。”
祁寒择先将一部分袋子放在地上,任由容许先蹭蹭上台阶去开门。
正巧街道上过去一位父亲牵着他家小女儿,小女孩五岁左右的样子,好奇地对着他们眼睛眨啊眨。
“小爸,你看,那两位哥哥是不是也是一家人呀?”
“哥哥呀,哥哥们应该还没毕业。不过毕业以后也许就可以结婚了。”
“那他们怎么先住在一起了呢?”
“因为迟早是一家人啊。”
祁寒择本来正在拧瓶盖喝水,听到这两人的话又默默放下了水瓶。
……他望了眼兴奋向他招手的容许,竟然有些不敢过去。
下午有项重要的活动,体能测试。
守序学院的体能测试是格外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次,对于交换生与转院生来说倒还是第一次。
祁寒择倒是对这些已经轻车熟路,尽管起跑前旁边有许多人窃窃私语,但他毫不在意。
号令响的时候他就冲了出去,并始终用最快的速度领先在前方。
“那么快的速度,第二圈就不行了吧?”
“真是有够炫耀的。”
“肖茂勋那么强,是记录的保持者,都不敢像他那么跑……”
一众人在旁边议论纷纷,然而很快他们就都闭上了嘴。
跑道像是与祁寒择融为了一体一样,到收尾的时候,他甚至碾压了最后一名整整两圈。
连记录的老师都吃惊地望着祁寒择的成绩,三分钟都不到……三千米?
这真的是有人能创造出来的速度吗?就算血统加持……什么样的血统,也太强大了吧!
“恭喜,你是当之无愧的新记录!”老师都相当激动,拍着祁寒择的肩膀,“以前是经常训练吗,怎么做到爆发与持久持平的?”
祁寒择只是笑笑。
他不太擅于回答这些问题,只用毛巾稍微擦了下汗,去寻找人群之中的另一个身影。
容许在三组,正在跟随做些准备动作,也许是看到他在望这边,挥挥手向他示意OK,并冲他一笑。
祁寒择赶紧又将头扭回来。
但在扭回来的时候,他从旁注意到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肖茂勋正在旁边死盯着他,被发现了也完全没有警戒感,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来。
“恭喜你啊,祁寒择。”他不冷不热地说着,“来维安不久就有这种成绩,不愧是交换生。”
“你们赤土星是不是温度挺高,挺热?脚底板都被烫穿了吧,天天光脚满大街跑,才练出这样的成绩?还是每天钱包都被人偷、需要走街串巷去追钱包啊?”
“……”
“加油,交换生。”肖茂勋嗤笑了声,压低声音,“维持好你们赤土星的形象,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哈。”
说完,他还拍了拍祁寒择的肩膀,若无其事地离开。
祁寒择目送着他离去。
他的肌肉都绷紧了些。即使肖茂勋已经离开了片刻,肩膀上似乎依然存在着种负重感。
很快,体能测试就全部结束了。
容许的成绩不高也不低,属于正好合格的范围,控制得十分精准。
他也向祁寒择走了过来,额头微微闪着些汗水。
“啊,容许来了!”上次的弘宇已经对容许相当熟悉了,正要愉快地打个招呼,“你及格了吗,之后可能还要考……”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容许一不小心像是被地上石块绊了一跤一样,趔趄了下。
他又是还没等说什么,旁边的老大就迎了过去。
……弘宇觉得自己脑门上那撮长刘海都要被风卷起来了。
“哎,你和我成绩差不多啊。”林乘看着弘宇的A级评价,给他点了个赞,“虽然可能比容哥和你家祁哥都逊色,但已经算是……”
“比谁?”
“容哥和……你家老大?怎么了?”林乘疑惑,“区区三千米,难得住这两个选手吗,平时都是一整个城区晃荡的吧?”
弘宇:“……”
弘宇又抬头看了眼那边。
“不用扶我也行,寒择。”容许虚弱地吐出口气,也许觉得被祁寒择搀扶着、这么多同学看着是件不太好意思的事,“就是跑得略有些累,休息下就好,没事。”
“……正常。你已经很努力了。”
祁寒择说的是实话。
一个Omega能进入到强者如云的地方,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他也觉得略有些疑惑,但想想容许的家族还给维安捐了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也许容许的家族势力很强大,所以学校才格外开恩满足容许的兴趣。加上容许文科成绩优秀……大概哪怕将来不参与战斗,在上层做个文职工作也绰绰有余。
“真的吗,你也觉得我努力,寒择?”
“嗯。”
“我还会更努力的。”容许甜甜一笑,“这样才能追得上你的脚步呀,你那么优秀。”
“……”
弘宇反正是没眼看了。
他看了看林乘,将一万个疑惑压了下去,转为怜悯——
这个“容哥”……可能这就是粉丝滤镜吧,嗯。
……
测试终于全部结束了。
容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所有人都在快速赶往食堂,只有他在扶着祁寒择的手臂慢慢行走,满眼都是愧疚。
“对不起呀,我又耽误你了……”
“别这么说。”
“问你个问题。”容许冷不防问,“有没有觉得我……很沉?”
静谧的林荫通路附近只有他们两人。
容许大半个身体几乎都靠在祁寒择身上,因为他太累了,走得慢,重心都是在靠祁寒择支撑。
“……没有。”
“没有就好,放心,到主路那边我马上就能自己走啦,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是不是?”
“……”
祁寒择本来就是在认真扶着他走路的,尚且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
然而这句话却好像突然点醒了他,他才意识到这段路如此清幽,只有他扶着容许……两个人。
一个Alpha,搀扶着一个Omega。
容许的身体很软,即使靠过来也娇娇软软,一旦回过神,细腻的清香直往鼻子里钻。
也许是因为今天运动过量的原因,这股清幽的兰花香竟比平时更浓了几分。
祁寒择刚才是以冲刺的速度完成的三千米,尚且未觉得有什么。
……然而意识到之后,这短短几十步路,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容许:你可是在扶着Omega啊,都不会不好意思吗,嗯?
祁寒择:……
第10章 架不住有流窜过来的“老鼠”
回到公寓,容许先去沐浴。
他说自己头晕,愣是离开了人多的区域又重新靠近过来,后半段也是祁寒择搀扶着走回来的。
祁寒择翻找着行李,终于找到了药箱,从中拿出了罐薄荷霜,能提神醒脑。
他也同时看着箱子里的针剂,目光略有些下沉。
……还剩最后三支。
他的血统非常强且不稳定,连抑制剂都不是普通的,而是加强版的特殊型号。
但这种特殊型号同时也非常难补充,无论在赤土星还是现在的中央城,都需要有活络人脉才搞得到。
……他已经向学校上报了,不知能否申请成功。
他也拧开薄荷霜的瓶盖,闻了闻。清凉的气息冲击着头脑,让他稍微缓解了下身体上的不适。
被泡在花香中太久,这一路如临酷刑。
当当的敲门声传来。祁寒择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容许在敲浴室门。
“寒择,我忘拿浴巾了。”容许不好意思地补充,“能帮我递一下吗?就在床上。”
“……好。”
祁寒择扫视了一眼,果然一条长而雪白的浴巾被搭在了床头的临时架子上,确实是忘记了拿。
不是粉色的,他竟然有些莫名松了口气。
但浴室门打开的一刻,他就觉得这口气还是有些……松早了。
容许只露了些许缝隙出来、也只伸了条手臂出来接过浴巾,声音被水汽浸润出几分绵软:“谢谢你啊,寒择。”
淡雅的香气也完全渗入到了蒸腾的水汽中,扑面而来。
祁寒择对于信息素天生就是敏感的,他忍不住颤抖了下,将浴巾投掷过去。
自己则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立即把门关上,生怕再看到里面的什么光景。
而即使如此……香气挥发的影响力还是挥之不去。
祁寒择坐在床边,呼吸都有些平静不下来。
他望了眼抑制剂的盒子,还是将药箱暂时关闭起来,相反,重新拧开了薄荷霜的盖子。
容许穿戴好,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祁寒择正将薄荷膏拨开一点,擦在自己两侧的太阳穴上。
容许:“……?”
不是说给我找点清凉、止眩晕的药吗,怎么自己先用上了?
月底结业考试临近,很多人选择在教室复习。
然而容许今天一进教室,就觉得教室内的氛围似乎有些紧张。
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看到他来,有部分人选择闭上了嘴,也有些同学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因为他和祁寒择走得近,有那么排外的一直这么看他,但容许清晰地觉得今天更不一样,空气结成了尖锐的气墙。
“发生什么了?”他把刚进门的林乘拉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