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脸色煞白,哽咽道,“我没有觉得无所谓......”
他无法反驳贺聆的话,也保护不了贺聆,柏珩用力地攥紧了拳。
贺聆疲惫地伸出手,“钥匙给我。”
柏珩却倒退两步,眼睛红透,他抿着唇,有泪珠滑落到腮边,看着楚楚可怜,眼里却异常坚定,“我会向你证明的。”
贺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柏珩却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小柏!”贺聆喊了声,追了两步又定在原地,用力地按了两下太阳穴。
他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柏良能不能说服柏珩。
贺聆瘫坐在沙发上,像打了一场大仗般疲惫不堪,心里空落落的,挥之不去柏珩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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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小贺就是渣得明明白白,而且还没有真开始渣呢,他现在还喜欢小柏,等没那么喜欢了,他会更渣。当然,他越渣,小柏到时黑化起来会越疯就是了。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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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珩抵达柏家时,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细微小雨,他抖落身上的一层小雨珠,看起来就像晶莹的碎钻絮絮落地。
天空乌漆漆地没有一丝光亮,暴雨将临。
柏家别墅里,柏虹和柏良似乎预料柏珩今夜会回家,皆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
柏虹一见到柏珩,故作无事发生,笑吟吟地招手,“小珩,我让阿姨蒸了奶糕,你来得正好,过来吃点垫垫肚子。”
柏良日理万机,即使在家也是公务缠身,正板着脸看笔记本里的财务报表,听见动静,只是抬了下眼睛。
他二人一派寻常,只有柏珩一脸冷霜。
柏珩三两步走上前,他在家人面前从来都是温顺模样,此时却罕见地露出爪子,质问道,“哥,你为什么还要插手我跟贺聆的事情,我明明已经让你别动他。”
柏良闻言面不改色,只是道,“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不必为了他跟我大呼小叫。”
柏珩被戳中痛处,眼睛刷的红了,梗着脖子反驳,“如果不是你拿他的工作威胁他,我们两个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柏良眉头一皱,隐隐有了怒意,柏虹一见兄弟二人有争吵的苗条,连忙起身握住柏珩的手,柔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哥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柏珩反问,“难道只有接受你们的安排对我来说才是好吗,可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柏良合上笔记本电脑,他虽坐着仰视柏珩,气场却仍强大。
他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沉声说,“所以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觉得我不该破坏你的伟大爱情,就该放任你跟一个没那么在乎你的男人在一起,该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耍得团团转,你看过我给你的资料了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需不需要我跟你复述一遍?”
柏珩因柏良话里对贺聆的轻视气得双目圆瞪,“你凭什么诋毁贺聆,你又没跟他相处过,他在我心里最好不过,不用你来提醒我。”
“最好不过就是我随随便便抛一点好处就跟你提分手吗?”柏良找出手机,将导出的录音播放给柏珩听,冷道,“你自己听听他怎么说的,也就你一个人在这里自我感动,我都觉得你可怜。”
客厅安静下来,手机里流淌出柏良和贺聆的对话。
“......”
“你不必急着给出选择,我给你时间考虑。”
柏珩听到这里,呼吸微窒。
下一秒,贺聆并没有犹豫,语气坚定,“我选第二条路。”
在柏良可怜可叹的眼神中,在贺聆给出的选择里,为自己的喜欢冲锋陷阵的柏珩像是被甩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柏说你很喜欢他。”
“我确实很喜欢他,但诚如柏总对我的夸奖,我更想做个聪明人。”
“今晚我就会跟小柏把事情说清楚,还望柏总能实现自己的诺言。”
柏珩垂在身侧的十指紧紧攥住,像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无法动弹。
柏虹也知道让他面对现实很是残忍,心疼得轻抚他的手臂,“小珩,你哥跟他打电话时我也在的,你哥没有骗你,你听话,别再跟哥哥动气了,你还小,栽一次往后就不会犯傻了......”
沉默良久的柏珩蓦然打断柏虹的话,“他说他喜欢我。”
柏虹愣住,“什么?”
柏珩的表情太过复杂,介于听见贺聆毫不犹豫选择第二条路的难过以及贺聆亲口承认很喜欢他的欣喜中,他执拗地重复了一遍,覆了水色的眼微微发亮,“他喜欢我。”
柏良怎么都没想到柏珩抓住的重点是这个,怒而站起,重重地指了指他,“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从小到大都很聪明,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因为我不像你,可以把感情当作家族利益的筹码,”柏珩咬唇,定定道,“哥,如果你再妨碍我跟贺聆交往,我不会原谅你的。”
柏良怒极反笑,忍不住笑了两声,又骤然沉下脸来,“好,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执意跟他在一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柏珩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柏良,这是他长这么大柏良对他说过最重的话。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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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聆放任柏珩摸了又抱,抱了又亲,才勉强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挂件推开。
眼见柏珩又要黏上来,他连忙按住柏珩的额头,哭笑不得,“你身上全是雨水,先洗个热水澡,其余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聊。”
柏珩的衣物都在行李箱里,他起身在箱子里找了套睡衣塞给柏珩,柏珩一见到行李箱又想到贺聆要跟他分手的事情,神情委屈得不行,贺聆捏捏他白腻冰凉的脸蛋,哄道,“听话,去洗澡。”
柏珩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贺聆身上也湿了不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床上听浴室传出来的水声。
他没想到柏珩会去而复返,在感动之余,不禁有些头疼。
眼下的情形来看,很显然柏良没能劝住柏珩,他犹豫着是不是该联系柏良,省得柏良把这件事的过错安在他的头上,但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他该做的都做了,柏珩又不是傀儡,能够任由他们摆布。
不可否认的是,柏珩会回来找他,贺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像是害怕贺聆会跑路似的,柏珩不到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地在往下淌水。
贺聆拿出吹风机,“过来。”
柏珩很是乖巧地坐到床边,贺聆手法灵活地给他吹干头发,他眼睛一直牢牢地黏在贺聆脸上,贺聆任他看,沉默地把柏珩头发吹了个七八成干才关掉吹风机,他刚倾过身子把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一双有力的手就缠上了他的腰,紧接着把他按到了床上。
贺聆没有挣扎,调整了下姿势舒服地睡在柏珩身下,低声问,“为什么回来?”
柏珩一瞬不动地盯着贺聆,咬唇道,“不要分开。”
“可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不想我的伴侣会给我带来困扰。”
贺聆的言语仍是理智得有些冷酷,柏珩难过得鼻尖泛酸,闷声说,“不会的,我哥不会再打扰你了。”
贺聆静静地等待下文。
柏珩把脑袋埋在贺聆的颈窝里,呼吸之间尽是潮气,他如鲠在喉,“他不管我了。”
贺聆听出弦外之音,震惊得捏住柏珩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柏珩眼睛里盘旋着水色,充满哀伤,贺聆虽然心疼,但还是轻声地问,“你别告诉我,你跟家里决裂了?”
柏珩的沉默回答了贺聆的问题。
贺聆眉头微皱,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了。
柏家有多宠爱柏珩有目共睹,可现在柏珩却为了他跟家里人闹翻,甚至被赶出家门,他感动是一回事,却也觉得柏珩太不理智。
他无端端地想到柏良说柏珩性格执拗的劝告,如今终是有几分体会。
“小柏,你......”贺聆忽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柏珩黑黢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贺聆,语气染上细微的质问,“我选了你,你不高兴吗?”
贺聆心尖莫名一颤,笑了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高兴。”
他回答得敷衍,柏珩却仍露出个满足的浅笑,抱着贺聆的力度逐渐收紧。
贺聆反手抱住柏珩,不禁有些担心,柏良承诺他的好处不实现另说,如果他跟柏珩继续搅和在一起,他的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
柏珩似乎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猛然啃了贺聆的下唇一口,贺聆吃痛,终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柏珩身上,柏珩声音沉沉,“你在想什么?”
贺聆很是心虚,一时没能注意柏珩语气的转变,斟酌着问,“你哥真的不会再管我们了?”
柏珩唇瓣紧抿地摇了摇头。
“那你刚刚回家都聊了些什么?”
贺聆担心柏良会跟柏珩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比如他的选择,又比如他为了事业毫不犹豫地放弃柏珩,以柏珩单纯的性格,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后很难不介怀,如果他跟柏珩要继续这段恋情,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埋下一颗隐患炸弹。
柏珩把贺聆试探性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刚想和盘托出,却猛然想到酒吧照片的前车之鉴,上次他便是太过于坦白才导致贺聆跟他提了第一次分手,所以这次柏珩学乖了。
他垂了垂眸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瓮声瓮气道,“我跟他们说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在一起,哥哥把我骂了一顿,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柏珩在贺聆心里无疑是个有话说话的诚实乖宝宝,加上瞥见柏珩红通通的眼尾,因此他半点儿没有怀疑柏珩的话,松了口气,亲亲柏珩的下巴,轻声说,“小柏这么喜欢我,我简直受宠若惊。”
柏珩抬眼,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你相信我。”
贺聆见他神色恳切,仿佛只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会哭出来,心软得一塌糊涂,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柏珩眷恋地看着贺聆,小声哽咽道,“那你别再赶我走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贺聆没把永远这个前缀放在心上,随口应道,“好。”
柏珩得到承诺,鼻子一酸,依赖地在贺聆的脸上蹭着。
贺聆被他蹭得有点痒,忍不住调侃道,“小柏被家里赶出来,那以后就要靠我来养着了,看来我得更加努力地工作,这样才能把老婆养的白白软软。”
柏珩满面通红,嘟囔道,“不用,你养。”
“可是养老婆是天经地义的啊,还是说你不想做我的老婆啊?”
柏珩羞涩地眨眨眼,“想。”
这次他不用贺聆教了,搂着贺聆又蹭又亲,害羞地表白,“老公,好喜欢你。”
贺聆被他一声声老公叫得晕头转向,不禁感慨色令智昏,认命地把小男友抱在怀里。
也许是他的每一段恋情都太过于一帆风顺,连天都看不过眼所以给他使了个绊子。
他想,他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会为他付出所有的人了,那么就为了柏珩破例一次吧,什么好处利益他通通不要了,享受当下柏珩对他全身心的爱,也是至高无上的快乐。
——
柏珩淋雨的代价就是在后半夜发起了烧。
贺聆像搂着个大暖炉似的半夜被热醒,一摸,柏珩浑身滚烫,再打开灯一瞧,柏珩白皙的脸蛋尽是红霞,红润的唇像是久未经滋润的玫瑰,干涸裂开,有种颓然的美感。
贺聆欣赏了会美色,想要起身找退烧药,他一动,柏珩就像是触发机关似的,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眼里仿佛承载着烈火,喃喃却又固执地喊,“贺聆.....”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贺聆安抚性地摸摸柏珩的脑袋,想要下床,柏珩却仍旧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烧得糊涂的柏珩黏人指数直线飙升,他有点无奈,俯身亲了柏珩一下,哄道,“小柏最乖了,等吃完药,想做什么都可以。”
柏珩闻言才眨巴两下眼睛,慢慢地松开手。
贺聆急忙去找退烧药,又倒了温水让柏珩把药吃下去,这才重新躺回被窝让柏珩抱住。
柏珩抱到贺聆,安心地又睡了过去,贺聆拨开他被汗湿的头发,忍俊不禁,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低笑道,“小笨蛋。”
两人一觉睡到晌午。
贺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柏珩的体温,降了不少,但还是低烧。
柏珩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盯着贺聆,贺聆捏捏他的腮边肉,“再吃两颗药。”
刚想下床,手腕就被柏珩攥住了,他回眸一看,柏珩脸红红的,眼睛转来转去,半晌才落到他脸上,音色是高烧后的沙哑,带着含春般的羞意,“我听说,跟发烧的人......会很舒服,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完,羞得无颜面对贺聆,垂下眼眸,睫毛乱颤。
贺聆反应过来,惊讶地瞪了下眼睛,“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手册?”
柏珩支支吾吾不说话。
贺聆哭笑不得,“就算是真的,也得我发烧才对。”他无奈地晃晃脑袋,“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柏珩水眼期待地看着贺聆。
绝色就在眼前,贺聆喉头滚动,翻身坐到柏珩胯部,哑声道,“那就试试吧。”
小鱼坐在莲花上嬉戏打闹,溅起啧啧水声,逐渐脱力了想要逃离,却被莲花托得稳稳当当,只能继续摆动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