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处想,这也变相地证明了柏珩确实是很喜欢他。
贺聆在房间里冷静了半个小时,决定跟柏珩服个软,让这件事翻篇。
他起身去客厅找柏珩,却没想到客厅空无一人。
柏珩应该是在他吹头发时出去的,因此他没听见声响。
贺聆想到两人的最后一句对话是他让柏珩自己去酒吧,低低骂了声,连忙找手机给柏珩打电话,打了两次,柏珩都没有接。
只好改发信息,“小柏,你去哪儿了?”
“是去酒吧吗?”
信息石沉大海,以往秒回他的柏珩不搭理他。
看来这次柏珩是真醋狠了。
贺聆头疼地拍了拍脑袋,进屋换衣服,换一半时蒋泽给他发信息,“哥,你对象怎么自己来了,长得跟天仙似的,怪不得把你迷得七荤八素都不出来玩。”
他快速回复,“帮我把人看好,我马上过去。”
贺聆三两下换好衣服,抄起车钥匙就往外赶。
他们两人唯一一次去酒吧的经历实在是不怎么美好,柏珩性格单纯,又长那样一张天生招惹狂蜂浪蝶的脸,误入酒吧就跟小白兔掉进大灰狼洞窟似的,多的是豺狼虎豹想要把他拆吞入腹,幸好贺聆知道柏珩拳脚功夫了解,要是有人真想对柏珩怎么着,估计也是自讨苦吃。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不担心,听红绿灯时又忍不住给柏珩打了个电话。
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柏珩竟然接了。
手机传过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贺聆眉头一皱,他急道,“小柏,你乖乖待在那里等我去接你。”
他听不清柏珩的说话声,心急如焚,大声道,“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生我的气,我待会好好跟你赔罪。”
喧闹的谈话声和酒杯碰撞声夹杂在一起,贺聆总算听出来只言片语,却并不是柏珩的声音。
有人在劝酒。
“再喝。”
“你酒量不错啊。”
贺聆拔高音调,“小柏?”
在吵杂的各色的声音里,他听见柏珩贴着手机,含糊地说,“我也可以喝酒。”
——你去了能干什么啊,你连酒都不会喝。
贺聆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心口闷闷生疼,他握紧了方向盘,红灯一过,猛地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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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欺负可怜巴巴的小白兔哦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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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浪喧嚣的酒吧内,靠墙的卡座处坐了四个青年,团团把中间一个端着酒杯仰头痛饮的身影围住。
绚烂的灯光落在柏珩白瓷一般的脸上,从他紧蹙的眉头看来,他分明受不了烈酒灼烧喉管的滋味,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酒精都灌入了自己的胃里,等他放下酒杯,白皙的脸颊早已经泛起了粉云,眼神也有些醉酒后的涣散。
蒋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也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周围的朋友起哄个不停,他早把贺聆托他看好柏珩的请求抛诸脑后,并不出言阻止。
半小时前,柏珩找到他,二话不说就要跟他比酒量,蒋泽作为他的情敌,自然不可能示弱,当即开了酒跟他拼起酒来。
柏珩显然没怎么喝过酒,只知道猛灌,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该醉了。
在见到柏珩之前,蒋泽猜测以贺聆的姿色对象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却没想到柏珩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四个字来形容,酒吧五色的光彩打在他身上,反而让他更显现出一种极为通透的澄澈,蒋泽的朋友也纷纷看呆了眼,紧盯着出现的柏珩挪不开目光了。
柏珩啪嗒一声把又空了的酒杯扣在桌面上,周围人闹得厉害,他手刚空闲下来,又被塞进一杯褐色的液体,给他送酒的人到底存了点旖旎心思,有意无意地摸了他的手掌一把,柏珩眼神一凛,猝然看向身旁之人,神色毫不掩饰的厌恶。
男人被他这么看了一眼,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脸色难看地嘟囔了声装模作样。
蒋泽说,“干喝酒多没意思啊,玩游戏吧。”
听见游戏二字,柏珩眼底沉了沉,默不作声。
蒋泽往柏珩的方向靠近了点,柏珩的外表太干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他没怎么把柏珩放在眼里,压低声音道,“上次贺聆哥跟我喝酒,我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挺有趣的,多亏了这个游戏,我知道贺聆哥不少事。”
柏珩被酒气熏得微红的眼睛落在蒋泽的脸上。
蒋泽笑得有些暧昧,“我告诉你个秘密,贺聆哥最喜欢的做.爱姿势是后入,说进得够深。”
柏珩眼眸乌沉沉的,有如最深的夜,眼睫微垂,视线落在了蒋泽的手上。
就是这只手,曾经碰了不该碰的人。
学习了多年散打的柏珩最懂得用什么样的招数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废掉一个人的手。
蒋泽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柏珩,“你们平时做的时候贺聆哥是不是总让你用这个姿势,啊——”
他的声音骤然变调,众人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再一看,柏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蒋泽的手腕攥在掌心,而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蒋泽的手就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被转到一旁,蒋泽瞬间痛得五官扭曲,破口大骂,连忙阻止柏珩的动作。
卡座乱成一团,众人压根没看清柏珩什么时候出手的,纷纷骂骂咧咧围上去,柏珩面容微红,眼神却呈现出极致的沉静,他内心似乎住了一只关押了很久的猛兽,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只碰过贺聆的手扭断,可是还没有等他完全把蒋泽的手废掉,人群里突然破开一声,“小柏!”
柏珩眼瞳一颤,下意识不想让贺聆看见这样的自己,抓着蒋泽的手一松,蒋泽看准时机,没有受伤的手暴起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柏珩的右脸颊上。
贺聆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闹剧,柏珩被蒋泽一拳打得偏过了脑袋,他双目欲裂,大步跑上前去,扳过蒋泽的肩膀,将人猛然掀翻在地,急急忙忙去查看柏珩的伤势。
柏珩垂着脑袋,像是被打懵了一眼,呆呆的没有动,贺聆急得抬起他的脸,见到他的嘴角沁出了血丝,又闻见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气得七窍生烟,怒而转头瞪着蒋泽,“谁让你们灌他酒的?”
蒋泽托着受伤的手,因为疼痛脸色苍白,贺聆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让他脸色难看至极,他踢开脚边一个酒瓶,低吼道,“是他自己要跟我斗酒的,还发神经突然攻击人,他妈的有毛病吧。”
贺聆目光掠过蒋泽姿势怪异的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扬声道,“就算他攻击你,我也见到你还手了,你们这顶多算是互殴,谁都不吃亏,你的医药费我出,人我要带走。”
他话里话外的维护意味明显,蒋泽咬牙道,“我要是不让呢?”
蒋泽的朋友把卡座围了个水泄不通。
柏珩站起身,悄然地握住贺聆的手,贺聆用余光看了柏珩一眼,冷声道,“蒋泽,小柏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的手看起来也需要先去医院处理,如果你还肯把我当朋友的话,今晚到这里为止,改日我再专门跟你道歉。”
贺聆察觉到柏珩握着他的力度猝然加大。
蒋泽深吸气,点头,“好,”又对朋友说,“让他们走。”
朋友纷纷为蒋泽打抱不平,但蒋泽没有再追究。
贺聆说了声谢谢,拉着柏珩走出卡座,一直走到酒吧外面,才猛然甩开了柏珩的手。
柏珩神色一慌,张嘴喊了声贺聆。
贺聆冷冷地瞥他一眼,“我现在很生气,在回到家之前你最好不要跟我说话,我怕我忍不住骂你。”
柏珩盯着甩开他大步往前走的背影,擦掉嘴角的血渍,咬紧了牙跟上。
两人一路沉默,车厢里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贺聆烦躁不已,忍了又忍才没在开车时跟柏珩发脾气。
一回到家,贺聆就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重重地呼吸两次,才看向手足无措的柏珩,在见到柏珩染了酒气的脸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噌往上涨。
他很轻地笑了声,“没想到啊小柏,一个晚上你就学会喝酒和打架斗殴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蒋泽的手是不是就保不住了?”
柏珩想到蒋泽跟他说的话,别过脸掩饰眼里的阴郁,没有反驳贺聆的话。
“你别不说话。”
“是,”柏珩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垂着脸反问,“你心疼了?”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打他,还要专门跟他道歉。”
也许还会玩那些所谓的游戏。
贺聆被柏珩不知悔改的态度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好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我,要是我错怪你了......”
他话没有说完,柏珩猛然扑上来将他压在沙发上,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吮咬起来,贺聆推拒了两下没推动,尝到了点血腥味,想到柏珩嘴角的伤,要踹开柏珩又狠不下心,渐渐地被柏珩亲得没有了力气,心里又气又无奈,索性借由湿吻发泄自己的不满。
两人你来我往,从沙发滚到地面,躺在柔软的地毯上。
贺聆闻到柏珩身上扑鼻的酒气,他酒量很好,可是被这么一熏,仿佛也醉了酒。
很快他们就密不可分,贺聆被弄得有点疼,忍不住轻哼了声。
柏珩把他牢牢抱在怀里,动作粗重,一路的委屈也在这时候倾泻而出,他哽咽道,“贺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他不是错在想要废掉蒋泽的手,而是错在不该让贺聆看见。
贺聆还在气头上,喘息着,“你刚才不还挺理直气壮的吗,”又忍不住叹气,捧住柏珩的脸,心疼道,“疼不疼?”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蒋泽怎么下得了手的?
贺聆的心偏到太平洋,柏珩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很清楚,一定是蒋泽说了什么难听话才惹得一向好脾气的柏珩动手,现在柏珩已经认错,他又见到柏珩委屈巴巴的神情,有什么气都消了。
柏珩摇摇头,埋在贺聆的颈窝,动作愈发剧烈起来,语气执着,“你喜欢什么我都会学,不管是喝酒还是别的,贺聆,别再找别人.....”
也不要再骗我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贺聆沉浸在情.欲里,轻轻哼着。
柏珩没有听见回答,闭眼将贺聆翻了个身,一滴泪悄然地坠在贺聆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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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小贺: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我漂亮老婆的脸!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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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聆答应蒋泽专门道歉不是说说而已。
蒋泽的右手轻微骨裂,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起码也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他受伤后连着三天给贺聆发裹成粽子的手的照片,卖惨卖得那叫一个顺溜。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到底是柏珩理亏,不过贺聆想到柏珩毫无悔改的神情,心知想要柏珩道歉比登天还难,他作为柏珩的对象,事情又因他而起,多多少少是要有点表示的。
当然,贺聆登门给蒋泽道歉这件事是瞒着柏珩进行的,他前天甚至在床上答应柏珩不再跟蒋泽有联系,可众所周知,床上说的话向来只能听听罢了。
他愿意哄一哄柏珩,可想不明白就这么一点事,怎么值得柏珩耿耿于怀,他不愿跟柏珩再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冲突,实在是得不偿失。
蒋泽是C大的学生,在学校附近的公寓租了个单间,贺聆通过他给的地址找到他的住处,扣了两下门,“开门,是我。”
里头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门就开了,蒋泽顶着一条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贺聆面前。
贺聆昨晚就发现他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了,看着确实是比蓝毛形象要顺眼许多。
蒋泽一见到贺聆,心里记恨贺聆偏袒柏珩的事情,没有再跟从前一样殷勤地凑上去,颇为傲娇地哼了声,“总算不是我三催四请才能见你一面了。”
贺聆没把他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瞥了一眼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给你买的,趁热吃。”
“什么东西?”
贺聆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来,笑说,“猪蹄饭,以形补形,祝你早日康复。”
蒋泽嘁的一声,也不客气,用左手解袋子的结,他只剩下一只手可以用,做什么都不方便,解了半天解不开,来气道,“不吃了!”
贺聆以往跟蒋泽的每次见面都是在醉生梦死的场所,蒋泽总是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现在顶着一头翘了几根头发的脑袋,又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看着终于有点男大学生的率真。
他比蒋泽大了几岁,就没怎么跟蒋泽计较,随手把塑料袋打开,将筷子塞到蒋泽的左手,“现在吃不吃?”
蒋泽瞥他一眼,贺聆一瞬就看出他的想法,无语道,“我喂你是不可能的,爱吃不吃。”
“谁要你喂了,”蒋泽使不惯左手,胡乱扒了几口沾了酱汁的白米饭,不甘道,“也不看看我这样是谁害的。”
贺聆靠在椅子上,听蒋泽边吃边骂骂咧咧的,“你对象是不是有狂犬病,我哪里招他惹他了,至于把我搞成这样吗,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昨晚我肯定也要废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