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现代耽美]——BY:何暮楚

作者:何暮楚  录入:04-11

  统共就这么几句,陈谴说完,脚跟都没站热,瞧着对面人脸色忽白忽青,他礼貌道:“放完了,那我走了?”
  赵川还没说话,桌下先钻出个赤条条的人:“赶紧滚吧你!”
  “你他妈闭嘴吧。”赵川抬脚冲袁双布满掌印的屁股狠劲儿一踹,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怒目圆瞪,“你说不干就不干了?那些流失的客要怎么算?”
  “什么流失,总不能会所上下就我一个招得住客,”陈谴朝跪在地上的袁双抬下巴,“他,或者别的,我的客随便拨给谁都行,全凭赵主管您拿主意。”
  他话就撂这了,ELK上下会讨人欢心的员工那么多,谁都会为几个臭钱点头哈腰,狗腿得不能再狗腿,少他一个没什么。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陈谴戳在安静的走廊里摁亮手机,才过去十五分钟,估计徐诀在门外早就焦躁得要捏坏铃铛。
  多一秒都等不及,陈谴边走边垂头准备给对方敲个消息,字儿还没编辑完,他脑门儿一疼,被哪个路过的人给截了路。
  他抬起头,刹那间瞳孔收缩,竭力压制才没让心头张皇浮上脸庞:“孟总,这么巧。”
  孟总刚从卫生间出来,跟他碰上面也意外:“得了,我正愁找不着你。”
  麋鹿隔音措施得当,走廊内听不到多少大厅的喧哗,陈谴却把自己加速的心跳听得真切,砰咚砰咚发了狂往胸腔撞,不得不努力放缓呼吸才能有所控制。
  陈谴眨了眨眼,嘴角牵起那种他熟悉又厌恶的、带有讨好意味的笑:“您不恼我连灌您两回啊。”
  “恼什么,今天咱来玩点开心的。”孟总领他往前走,顺道打量他个来回,“今儿个怎么不穿那身骚气的了?”
  陈谴摁灭手机揣进兜:“我过来请假的,今晚本来没打算陪客。”
  孟总透过镜片盯他:“改变主意了?”
  “还没,在琢磨。”陈谴随他停在电梯口,抬手挡住墙上按键,“孟总,上几楼,我帮您按。”
  “真机灵,所以说我怎么总惦记你呢,”孟总插着兜笑了,“六楼。”
  陈谴还记着当初自己是怎么跟徐诀的朋友解释的——ELK的六楼是包间,包间的床是盘,人光溜溜往上面一躺,活脱脱就是一盘上好白玉。
  他按亮上楼键,等待轿厢下来的过程,他问:“孟总前两回都只在楼下快活,今晚怎么有雅兴上六楼了?”
  “你说呢?”孟总眼神露骨得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上回没玩那游戏啊,我回去总是心痒痒。你不是说得六个大老板才玩得起?今儿可不是让我逮着机会了。”
  电子屏显示电梯到三楼了。
  陈谴的心瞬间揪紧,六个,湃恒科技的高层一共就是六个。
  “怕了?”孟总狡黠得很,“别怕,等下就快活了。”
  电梯门开了。
  孟总没进去,伸手挡着门侧身让开道:“进吧。”
  轿厢四壁光亮如镜,陈谴杵在门外,抬头就能看见自己映在上面的凝重脸色。
  他来麋鹿将近两千夜,不还是为了等这一天。
  短暂的几秒钟里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从怯弱到适应,以前喝得烂醉不得不在休息室地板上过夜,后来头脑清醒下班时能数出门前台阶有几级。
  想到以前被人隔着衣服揪疼了红果儿要躲在隔间里哭,后来学会主动用脚尖勾撩别人的小腿。
  想到以前每个冬天要用冷水泼湿自己的脸,回家的路上才不会半途昏睡,后来他总想着再多喝一点也没关系,门外真的有人来接他回家。
  想到徐诀,背过他一步一步走得沉稳的徐诀,会给他剥好柚子肉的徐诀,怕冷也会脱下校服为他披上的徐诀。
  想到徐诀说,多久都等。
  想到铁窗里陈青蓉问他最近开不开心,因为身边有徐诀,他说开心。
  后背被人猝然一推,陈谴摔进电梯内,他扶着轿厢壁转过身,孟总的眼神比刚才稍冷:“行了,矫情个什么劲儿,还担心六个大老板给不足你小费么。”
  楼层数在上升,陈谴吸进一口长气,再缓缓吐出,逼迫自己眼眶的灼热赶紧散去。
  最后一次,他就陪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电梯门开,长廊地毯吸食了脚步声,陈谴被孟总虚按着后背,冷静地往前走。
  “哪个房啊?”陈谴问,“我还没被开过苞呢,第一次嘛,得要个吉利点的房号。”
  “668,还不够吉利么?”孟总在前方拐角转弯,没料到迎面走来个端盘子的服务生。
  陈谴眼神微变,侧身蹭了那服务生的肩膀,对方没设防,盘子一歪泼了他一袖子的酒水:“诶!”
  “你他妈怎么看路的!”孟总骂道。
  那服务生生怕得罪人,一个劲儿哈着腰道歉,明明泼的是陈谴,他却冲着孟总的方向。
  陈谴浑不在意,扯了把对方的胳膊:“你等下去侧门的酒库,挑瓶白啤端668房给孟总赔礼,别磨蹭。”
  等人走了,孟总笑了声:“还白啤,你不知道我喝不了白啤?”
  陈谴也笑,尾调很黏:“谁让您喝了,不是玩坐酒樽么,肯定得我喝啊。”
  668房就在前面,陈谴拧着被泼湿的袖子,沾了一掌的酒水:“孟总,我先洗个手,您在外面等等我。”
  右拐就有个洗手间,陈谴快步跑进去,打开水流,随后掏出手机退出聊天界面。
  他点开录音功能,将手机塞回去,挤洗手液搓手、冲洗,放在烘手机下吹干。
  这一系列工夫足够他调整状态,陈谴扬起笑回到走廊,说:“走吧。”


第63章 白日余热
  落日完全坠入远处的建筑后方,徐诀收回视线,摁亮手机敲了几个字,瞧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又逐一删掉,打算再等五分钟。
  他伏身搭着车头,轮子碾出一段距离,再滑回来,反复十来次,还剩四分钟了吧,怎么辞个职还那么费劲儿。
  长期没上油的门轴转动时发出响声,徐诀忙直起身转过脸,看到门内晃出的陌生身影,他刚到嘴边要喊出来的名字又咽了下去。
  那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行色匆忙,攥着员工卡到仓库登记信息要走了一瓶白啤,而后疾步闪回门里。
  六楼包间落了窗帘,钢化玻璃茶几周围落座六人,个个衬衫西裤的商务打扮,一个赛一个衣冠禽兽。
  桌面文件堆叠,烟盅压着表格、酒杯挤着烟盒,陈谴捧着瓶过桶酸啤为他们逐一满上,先给孟总倒,再给长沙发那四位倒,最后走到独占一座的男人面前倾斜瓶身。
  褐红色的酒液流进玻璃杯中泛起一层泡沫,陈谴垂眼看自己的双手,没抖。
  孟总道:“彭总,我就说不差吧?”
  被唤作彭总的人搓搓下巴,目光扫过眼前人的侧脸:“差了点意思。”
  “那是因为您玩儿惯了公主,没尝过少爷的滋味儿,”孟总拈起烟盅里的一颗烟蒂弹陈谴的大腿后侧,本来想崩屁股,手法不熟弹偏了,“这位还是个雏儿,待会您先爽。”
  一桌的人全笑开了,满舌生花争论着该轮什么顺序,要用何姿势,唯独彭总敛着神,目光还粘在陈谴脸上游荡。
  陈谴倒完酒,利落地一翻瓶身,拇指揩过瓶口沿,沾了酒液抹到嘴唇上舔去。
  木塞堵住瓶口,陈谴放下酸啤,抬头跟彭总对视。
  湃恒科技的几个高层,这个叫彭闳的他记得最牢,这位是公司里最有话事权的,孟总对他都得用尊称。
  陈谴问:“您怎么总盯我?”
  彭闳搭着沙发扶手,目光毫不掩饰地囚住他的眉眼:“你不懂倒酒要先给地位最高的人倒?”
  这种规矩会所教过,在贵客面前犯错是大忌,陈谴却笑:“我人笨,第一次上六楼服务,不懂这些,彭总见谅。”
  人是孟总带来的,孟总唯恐引火烧身,忙道:“彭总有所不知,这人肯定得越笨越好,咱们谈什么、笑什么,他满脑子浆糊岂不是比那些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要保险。”
  陈谴心里冷笑,傻逼。
  可对方给他个台阶下,他得装糊涂到底,挨着彭闳的腿边蹲下,他拨乱茶几上的文件,想腾出个空位:“几位大老板来这种地儿还谈什么公事啊,字字句句绕得人头晕眼花,要不都放一边去,等下好让我爬桌上给大家表演个妙的?”
  他算是拿捏住彭闳对男的不来兴致,也对没眼力见儿的不抱好感,其余几人都抱了肘要看好戏,特别是孟总上回在袁双那儿饱过眼福的此时更是两眼放光。
  偏生彭闳不拨文件,反而抬臂用力拨开他:“让你插手了?这桌上文件少一份儿你屁股卖烂了都赔不起!”
  在麋鹿工作快六年足,陈谴什么羞辱性言语没听过,他不当回事,将拨乱的文件资料重又摊回原处,嗓子眼却梗塞。
  恰逢门被敲响,陈谴起身:“送酒的来了,我去开门。”
  是刚刚泼湿他袖子的服务生,陈谴挡在门内拿起白啤看了看,眉头微拧。
  服务生心里惴惴,压着声儿问:“谴哥,我拿错了?”
  ELK除了袁双,陈谴对哪个员工不是和和气气,眼下却挑高声调,带上几分指责的口吻:“谁让你挑小瓶装了?这分量赔礼道歉你认为够诚意?去换五百毫升的来,老板们喝不下还能留着我坐酒樽用呢,别太小气。”
  服务生面露惶色,端着托盘快步而去,陈谴阖门留了道缝好给自己留足逃跑的余地,折身回到茶几旁,扯了个凳子紧挨住彭闳坐下。
  几分钟前还开着黄腔的男人们已经人手一份资料聊起公事,其中一人问:“这次数额翻了两倍不止,行得通吗?”
  “每次都问这屁话,就他妈数你最没胆识。”彭闳大放厥词,“行不通我们现在能坐这?听着,具体这样……”
  酒杯见了底,彭闳将杯子往桌上一磕,陈谴忙倾身去添,又绕一圈给旁的都斟上。
  到孟总身侧,过桶酸啤正好倾尽最后一滴,陈谴腰身被人一勾,孟总把他按到沙发扶手上坐着:“无聊吧?快你上场了,把彭总哄高兴了小费不差你的。”
  陈谴攥着空酒瓶欲起身:“白啤还没端上来呢,那服务生干什么吃的,我催催去。”
  “要什么白啤,这酒瓶子不够捅你?”孟总拽住他,在瓶身上叩了叩,“你要嫌这里头没酒往你那灌,不还有咱六个大老板的好东西么?”
  彭闳还搁那总结:“……凌胜投资强是强,幕后老板还是太嫩了点,哪下得稳这盘棋。”
  似是没想到会听到熟悉的字眼,陈谴睫毛轻抬,指甲抠破了瓶子上的酒标。
  时候差不多了,他眼尾瞥向包间门,琢磨着那服务生来送酒,他就能伺机而逃。
  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徐诀从晃动的树影下抬头,看见走出来的服务生又泄了口气。
  说好半小时,他没等到辞职后奔下台阶跑向他的陈谴,只等来了浓云夜色,拂在手臂的晚风犹带白日余热。
  这丝风非但没让徐诀冷静,反而击起他心头千层热浪,车把被他攥出指痕,他扔下车奔上台阶,往那服务生身前抬手一拦:“你认不认识陈谴?”
  服务生还等着到仓库拿酒呢:“你找他啊?他现在没空。”
  徐诀急了,辞个职的事儿,怎么还没空上了:“麻烦你,帮我去看看他还要多久。”
  服务生被扯着胳膊,也急:“什么还要多久,他陪大老板呢,一包间六个大老板,今晚铁定出不来了。”
  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到脸上,徐诀整个人僵怔住,耳鼓膜也嗡鸣作响,撕扯得每一根脑神经都疼。
  怎么可能,陈谴说过去辞职的,怎么可能会中途跑去陪客。
  六个大老板,六个,包间……
  徐诀胸腔一窒,松开人急急迈步跑向门边,刚要掀开门,他倏地顿住,抓在门板上的手因用力而几乎要抠下一层漆皮。
  他戚然回头,声音有点沙哑:“房号多少。”
  话刚出口就被附近的汽车引擎声给盖住了,服务生没听清:“什么?”
  徐诀猛一踹门板,踢得门在风中吱呀:“我问你房号多少?!”
  六楼长廊的地毯仿佛是没有尽头的。
  那些人谈完公事了,陈谴等不及服务生回来,挣开孟总勾在他腰上的手臂逃窜出包间,刚踩上走廊,就被人绊住脚摔倒在地。
  他不觉膝头疼痛,只是抬眼望着走廊尽头,怎么能这样远。
  就像从前刚来麋鹿,他就日日夜夜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走。
  “我刚刚就知道你小子想逃!”孟总一脚掌踹上他屁股,“怕事儿就他妈别跟上来,装破样儿给谁看你!”
  陈谴挥着酒瓶翻过身,趁孟总踩空,他爬起来又要跑,刚走两步又再度被另外几个钳住胳膊拧回门里,满屋子灯光晃得他头脑白茫茫。
  唯一记住的点,是包间里没安摄像头,这是会所对贵宾最基本的尊重。
  没摄像头,什么都好办。
  陈谴脚步酿跄,像个囚犯被押着带进屋里,所有人都骂着、搡着,只有彭闳一言不发坐在床畔,阴鸷着一双恶狼似的眼睛盯紧他,指间把玩着一枚金属扩张器。
  陈谴粗喘着气,上来这趟他就设想了所有结果,逃不了,那就硬碰硬,碰不了六个,那就碰最恨的那一个。
  “真以为我不碰男的就治不了你?”彭闳问。
  陈谴忘记怎么笑了,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和彭闳特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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