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委屈坏了,说好的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呢?
他那么想宋科长,宋科长怎么都不想他呢,一回来也不说和他亲热亲热,莫名其妙就让他罚站。
明明他最近表现特别好,工作也干得好,把表弟也照顾的好,他没犯错呀。
翁施想了想,掀起眼皮,悄悄瞥了宋科长一眼。
——明白了!宋科长是不是在和他玩什么小情趣呀,就像快抖上常拍的那种小视频,什么师生play、父子play、惩罚play的,玩儿的可花哨了。
宋尧坐在床沿,长腿交叠,一手搭在膝头。
翁施看他好像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分明了,衬得他本来就俊朗的脸颊多出了几分英挺。
翁施没出息的心怦怦跳,十来天不见,宋科长又变帅了。
不仅变帅了,还有情趣了。
翁施耳根爬上一丝薄红,含羞带怯地说:“宋老师,你要玩什么呀?”
“玩儿什么?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给我清清,”宋尧冷哼一声,语气更加严厉,“站直了!知道错哪儿了吗?”
翁施这回不敢瞎想了,原来不是什么小情趣,真是兴师问罪呀!
“我做错什么了我……”翁施瘪着嘴,咕哝说,“不抱抱我就算了,还要罚我。”
实在是怪叫人伤心的。
“你都睡哪儿了?”宋尧问他。
翁施十根手指头揪在一起:“沙发呀。”
宋尧额角狠狠一跳:“你他妈睡沙发干嘛!”
“因为表弟来了。”翁施回答。
表弟来了,表弟是客人,总不能让客人睡沙发吧,他作为堂堂小翁主人,要给客人春天般的温暖,所以他让表弟睡床,他自己睡沙发。
这套逻辑简直完美无缺,翁施就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宋科长一回来就对他凶。
宋尧被这呆子气得胸闷:“家里几张床?”
翁施说:“两张。”
“两张床,那你他妈睡什么沙发?”宋尧压着脾气。
翁施听出了宋科长声音里的火气,他吓坏了,后背紧紧贴着墙,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解。
“一张你的床,一张我的床,我的床给表弟睡了。”翁施闷声闷气地说。
这呆子,怎么就一根筋呢!
宋尧叹了一口气,深深看了翁施一眼,拿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就不知道来我这里睡?”宋尧叹息着说。
“可这是你的床……”翁施嗫嚅着说,说着说着他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抬头问,“宋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睡在你的床上吗?”
语气里有惊喜,也有一点点不可置信。
宋尧哼笑,缓缓站起身,双手抱胸,踱到翁施身前:“你说呢?”
翁施想都没想过要睡宋科长的大床上,虽然他每天都来给主卧打扫卫生,但他觉得这是宋科长的房间,他怎么能在宋科长的房间里睡觉呢?
好像在潜意识里,他也把自己当成一个借住的客人,只是宋科长暂时赋予了他“主人”的权利。
宋尧站在他面前,微微弯下腰:“你不是早就睡过了吗?还把我床单弄湿了,我没好意思让阿姨洗,自己亲自手洗的,差点儿没把我手洗废了。”
轰——
翁施脑子里升起滚滚热气,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那、那次是我喝多了,我后来也对你负责了呀……”
每天做饭拖地擦书柜,一夜乱性后再也没有比他更负责的Beta了!
“你是小翁主人,主人就应该睡在主卧。”宋尧看着翁施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这不是我的床,是我们的床。”
我们的床?我们的?
我和宋科长的?
翁施发了会儿愣,然后眨了眨眼:“这不好吧?”
“欲迎还拒是吧?”宋尧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行,那你晚上接着睡沙发吧,我洗澡了。”
“那不行!”翁施生怕他反悔,紧紧搂住宋尧胳膊,“我不睡沙发!睡得腰可疼可疼了!白天做鉴定都疼!”
宋科长哼了一声:“活该。”
“不活该,”翁施笑得傻乎乎,死死巴着宋尧,无意识地撒娇,“宋老师,你给我揉揉。”
“你现在敢使唤我了是吧?”宋尧拍开他的手,“我他妈累死了,没工夫给你揉。”
“那我也给你揉揉,我们互相揉揉。”翁施又抱着他胳膊不放,还胆大妄为地把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平时挺含蓄的,不敢主动和宋科长亲近,这回实在是分开了好几天,心里太想了。
“离远点儿,见着你就烦。”宋尧瞅他这呆瓜样儿就来火。
翁施心里特得意,原来宋科长是因为这个生气呀……
“就烦你。”翁施一得意就忍不住忘形。
宋尧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狠狠皱起眉,但却没有把翁施推开。
俩人总算有了点儿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样子了,翁施踮脚去搂宋尧脖子,宋科长看着他笑,眼底笑意深深,都要把翁施看醉了。
突然,“砰”一声,门开了。
萧衍在小区楼下打球回来,来主卧找宋尧的衣服换洗,冷不防瞅见两个人搂一块儿。
翁施就和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从宋尧胳肢窝底下钻了出来:“我、我我我、我去热菜!”
“哦,我拿衣服,洗澡。”萧衍也不觉着尴尬,走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宋尧踹他一脚:“你他妈不能敲个门?”
“我哪儿知道你这么猴急。”萧衍挑眉,视线自上到下,缓缓停留在宋尧小腹以下,“你不是柔弱无骨的豌豆科长吗?还能硬吗?”
宋尧撸袖子:“三天不打你他娘的上房揭瓦了是吧,我让你看看我拳头硬不硬!”
第75章 求真精神
茶树菇老鸭汤煲了好久,咕嘟嘟冒着热气,厨房里香气四溢,满满都是属于家的烟火气。
翁施盛好汤转过身,看见餐桌上宋科长和萧衍面对面坐着,真是兄友弟恭的温馨场景。
翁施内心涌起一阵暖意,多么其乐融融的AAB之家啊。
然后,兄友弟恭里的兄敲了敲桌子,没好气地说:“吃完饭就给我滚蛋!”
翁施:“……”
好好的表哥,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别吵别吵,先吃饭吧,”翁施赶忙把汤端上桌,双手捏了捏耳垂,小声跺了跺脚,“好烫好烫……”
宋科长本来是凑合凑合吃什么都能活的糙老爷们,这么久来胃口被翁施养叼了,出差这半个月就没吃上一顿合心意的。
好容易回家了,桌子上摆满了小呆瓜做的菜,小呆瓜本人系着围裙,笑得暖洋洋,宋尧感觉整颗心脏都熨帖了。
“宋老师,先喝碗汤,暖和暖和。”小呆瓜为他舀了一碗汤,“出差辛苦啦!”
宋尧被迎面而来的满满元气打了个正着,掐他脸蛋儿:“是挺辛苦。”
两人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亲密动作,但眼神间就是有说不出来的缠绵劲儿,比排骨汤氤氲起的雾气还要滚烫。
萧衍“啧”了一声:“差不多得了。”
翁施抿着嘴傻乐,给萧衍夹了一块大排骨。
宋尧抢过排骨,从桌子底下踹了萧衍一脚:“看不下去就滚!”
萧衍闷哼一声,对翁施告状:“你男人踹我。”
“你怎么踹他,小孩子不能踹,踹了要长不高的。”
翁施在宋科长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萧衍的称呼是“你男人”。
哎呀呀,现在的高中生可真是胆大,一点都不害臊,说话真是够开放的。
翁施有点儿害羞,又有点儿美滋滋,咬着筷头悄悄看了宋科长一眼,心中惴惴。
宋科长是我男人?他不会否认吧?
宋尧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小眼神,于是放下碗筷,一把搂过翁施的肩膀,勒着他脖子,吹胡子瞪眼:“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不站在你男人这头,嗯?”
心里那点儿小忐忑烟消云散,翁施美得快开花了,高举双手说:“站站站!宋老师踹死他!”
萧衍:“……”
“乖死了。”宋尧撩起翁施的刘海帘,“吧唧”往他脑门上亲了一大口。
翁施埋头咯咯笑,连吃腌梅干菜嘴里都是甜的。
吃过晚饭,宋尧喊萧衍进屋,翁施生怕这哥俩打起来,把耳朵贴门上偷听。
宋科长和不省心的弟弟谈完心,打开房门,鬼鬼祟祟的呆瓜一个趔趄扑他身上,还装作若无其事:“哈哈,我路过。”
宋尧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直接把人腾空抱起拎进主卧,哼笑着说:“放心,没动手。”
进了主卧,翁施还有些拘谨,不敢贸然上床,于是盘腿坐在地毯上:“宋老师,萧衍到底怎么回事呀?”
这两天宋科长没回来,他也没好意思直接问萧衍,生怕冒犯了人家。
“他家比较复杂。”
宋尧打开行李箱,边收拾东西边和翁施说了萧衍家的情况。
萧衍生母是个Beta,在他一岁半的时候因病去世。他爸是个Alpha,忙着在外经商,顾不上照顾萧衍,于是就把萧衍寄养在宋尧家,每个月打过来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萧衍打小就是宋尧的跟屁虫,在宋尧家里一直住到了十一岁。他十一岁那年,宋尧大学毕业,离开首都到了新阳工作,于是萧衍也提出要去住校。
萧衍这孩子早熟又敏感,即使宋尧的两个爸爸对他再好,但伯父毕竟是伯父,不能取代爸爸,当然也不能完全抵消孩子心里那种寄人篱下的孤独感。哥哥在的时候还好些,他觉得哥哥也是个孩子,他黏着哥哥反而没有什么负担感。但哥哥要离开首都去工作了,他好像真的成了这个家里多出来的那个人。
“啊……”翁施喉头一阵发紧,“那你们都同意他去住校了吗?”
“我爸他们不同意,但拗不过他。据说他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人家说他是没爹要的孩子。”宋尧轻轻摇了摇头,“第二年我回家过年,发现这小子变了不少,具体说不上来,就是……反正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翁施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
再后来萧衍他爸再婚了,找了个Omega后妈,在首都安家了,再也不全国各地跑了,可萧衍还是坚持住校。每逢寒暑假,他也不回家,反而来新阳找宋尧。
“他三年级那会儿写作文,题目是《我的愿望》,那小子写他的愿望是和爸爸住在一起不分开,”宋尧一声叹息,“等他爸爸真的来接他了,他反而变了。”
“也许他没有变,只是盼一个人盼了很久都盼不到,”翁施低下头,手指头揪着地毯雪白的绒毛,声音轻飘飘的,“心灰意冷了,就不会再有期盼了。”
这种心情他再明白不过了,每天数着日子盼啊盼的,盼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天上的星星都被他数过了好几轮,等得村口的柏油马路铺好了、王爷爷家的三层小楼盖好了、小花家的杂货铺变成了小超市、大大泡泡糖的集邮册贴满了,可还是等不来,怎么都等不到。
小呆瓜眼圈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
“怎么了,这么感同身受?”宋尧坐到他身边,低下头去看他的脸,“哭鼻子了?”
翁施抹抹脸,又摇头:“弟弟好可怜,宋老师,你要多多爱护他。”
宋尧两根守住捏住他的鼻子:“可怜个屁,他爸一个月给他三万零花钱。”
“三万?!”翁施低呼。
没有父爱的小孩是可怜,没有父爱还没有钱的小孩更可怜。
原来比来比去,只有他最可怜,更想哭了。
妈的,真想发财啊!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抠门精,”宋尧调侃他,“我刚去阳台收衣服,看见你内裤破了一个洞,还穿呐?”
翁施立即炸毛,抬手去捂宋科长的嘴:“不许说!”
宋尧大笑着躲开:“漏了个洞能兜住吗?”
翁施急眼了,嗷嗷着把宋科长推倒在地毯上,整个人直接跨坐在他腰上:“我是破在后边!”
“就你那小鸟,没二两重,”宋尧铁了心要使坏,“一个小洞就‘呲溜’滑出来了吧?”
呲溜?宋科长竟然还呲溜!
“我、我哪儿有那么小!”翁施是个要面子的Beta,呲牙咧嘴地说,“我在Beta里算很厉害的!”
“哟哟哟,还厉害呢?”宋尧放声大笑,“羞不羞?当我没见过呢?”
翁施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见过就见过!我也见过你的!”
话音刚落,翁施浑身一震,如遭雷劈。
——操!我都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啊!
——我还是那个纯洁的Beta吗?
他简直要臊死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宋科长此时的姿势有多么……非礼勿视。
宋科长被他按倒在地毯上,他跨坐在宋科长精瘦的腰上,双手撑着宋科长胸膛。
宋科长双手枕在脑后,眼里满是揶揄的温柔笑意,衬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撩到了肚脐上方,露出劲瘦流畅的腹部线条。
翁施连呼吸都停住了,恍惚间感觉整个人就要醉倒了。
宋科长的腹肌硬梆梆的,宋科长的胸肌也是硬梆梆的。
怦——怦——怦——
空气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翁施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嘴唇。
“不是说要检查我身体上痣的位置,以及我的对称发育情况吗?”宋尧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