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不像正常人。虽然他小时候确实很可爱,让我记挂了很多年,但是……
操。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室友的形象,和偷内裤变态联系在一起。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打车去了。”我说。
他的侧脸和雕塑一样凝固,长长的黑睫毛低垂着,喜怒难辨。
外面在下雪,我拉好外套拉链,戴上帽子,拉车门。
车门被锁上了。
“你干什——”
他猛地倾身过来,将我牢牢压在座椅上,是我挣脱不了的力气。炙热的手在我脖子上滑过,停住,用力按压我跳动的血管,卡住了我的喉管。
他吻上来,夺走我所有的呼吸,我的脸涨得通红,睫毛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断被泪液淹没。如果我不慎死于窒息,请警察一定将我室友绳之于法。
还好,室友没有一直卡着我的脖子,他的手劲松动的那一刻,我像溺水又被救上岸的人一样大口咳嗽,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新鲜空气。
“咳、咳咳,你这个疯子……”我骂道。
室友仿佛如梦初醒,手一下子从我身上弹开。他退回驾驶座,手放在方向盘上,方向盘开始发抖,以往崩得笔直的脊背塌了下来。
忽然,他的拳头攥了起来,发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中心的地方,喇叭声刺耳地响起来。我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战,他僵住了,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平静下来。
汽车发动了。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我低头玩手机,小语发了消息给我,一张暖色调的照片,发小在包饺子,围着一条买米送的红色围裙。
哥哥,饺子要好了,快回来吃呀。
我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车开得很慢,我怀疑室友是故意的。但是再慢,也有到终点的那天。
这回车门没锁,我下了车。
“别走。”
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申屠小草,我等你回家。”
我抿抿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汽车没有发动,我抬脚走了,小旋风一样消失了。
我饿了,我着急回家吃饺子呢,我发小包的大白菜馅儿的,再晚回去该不好吃了,谁跟你搁这儿磨磨唧唧地扯犊子,演电视剧呢啊?他妈的,啥都不能阻挡爹炫大白菜馅蒸饺。
第15章
吃了顿饺子,我美美入眠,没有室友的床真舒服啊,真大。
就是有那么一丢丢丢的冷。但老爷们不在乎这个。
晚上起来上厕所,洗澡,洗完澡把内裤洗了,习惯性地晾在阳台上。
我动作一僵。
这傻逼咋还没走啊?
窗外,那辆小黑车就在那停着,一动不动的,在屋里看着,像只固执的小甲壳虫。
啧。做给谁看呢?谁管你啊。
我刷了牙,随便把牙刷一插,终于没人管我了,没有老妈子在耳边晃悠真好。
我用的力气似乎有点太大了,牙刷没插对地方,在洗手台瓷面上嗖地一打滑,掉马桶里去了。
……
我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一只新牙刷。快过年了,小卖部也要不开门了,我又买了一大堆零食,我最爱的膨化食品还有冰淇淋,这回没人管我了,我想吃啥吃啥,真好。我特意经过小黑车,一手抱着零食袋子,一手拿着冰淇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我感觉好极了,车里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我开开心心地在床上吃零食,看番剧。该死的室友把我的番全删了,尤其是里面大胸妹子多的番,删的一个也不剩,我又和朋友要了几个新的,把被子蹬得面目全非,薯片渣滓吃得满身都是。歪在床头,沙糖桔一个接一个地炫嘴里,手指头都给染黄了,像是做了美甲似的。
我爸也在他那屋炫沙糖桔,小语在我发小家写作业。我发小真好,还会辅导小语奥数,我就不行,我小初高数学就没上过六十分。
在学校文化课全是室友带,我们监考严,考前室友强迫我背重点,也不要我明白,就背他画的就行,我就没挂过科。他后来还总带我练体能,嫌弃我太瘦,每天逼我做一百个俯卧撑,再后来他也开始做,在我身上做……
操。
赫正昀,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大脑!
好不容易摆脱了此人的掌控,我才不要总想起他呢。我又不喜欢他。
不知道那辆车还在不在,都几点了。我得去接小语了。
我穿上衣服,顺顺乱糟糟的头发,目不斜视地穿过那条小路,去了我发小家。
那逼还没走。
他难道打算在这呆一晚上吗?
傻逼。
以为我会心疼你吗?真好笑。
第16章
还没等我输入密码,发小就把门打开了。我打了个哈欠进了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汽车,砰地关上了门。
自从那晚之后,我和发小就一直没怎么联系,一方面是发小工作性质特殊,平时联系不上他,另一方面室友那天在电话里说那种话,我丢光了面子,也没什么脸去面对他。
但是每年过年,发小还是会回家的,我也是,我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就算和男的睡一块儿去了,就算发小不太能理解这件事儿,也不会舍得一直不理我的。
毕竟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啊。我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边儿跑,叫他哥,小时候挨欺负都是他替我出头,作业写不完也是他模仿我的字迹替我写,发烧了他背我去医院,考试之前他拿着课本考我背单词。我妈刚去世那段时间我天天噩梦,我爸在家里烂醉,我发小就来和我睡在一起,搂着我肩膀轻轻地拍,有时半夜惊醒了,眼泪流个不住,他也会醒过来,然后默默地给我擦眼泪,抱着我哄我睡觉。
我大抵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我室友产生那么大的敌意了。应该是觉得从小只黏着自己的小弟弟突然被别人霸占了,确实很让人失落,要是小语以后和他喜欢的人在我面前黏黏糊糊,我大概也会……等等,不对,呸呸呸,乱打比方。
今天发小还给我们包饺子了,虽然只是让小语给我带回来的,但是我也感受到了他别扭的示好。我打算对发小使用我百试不爽的撒娇大法,每次我一耍贱撒娇,不管多过分的事情,发小都会原谅我的。
“哥——”我笑嘻嘻地跳到他面前去,仰头看着他,“哥你又帅了,哥新年好,哥我真想你。”
发小本来绷着一张脸,看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拍马屁,嘴角向上移了一个像素。
我再接再厉,踮着脚揽住他的宽阔肩膀,讨好道:“哥,你包的饺子真好吃,我全吃光了,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哥。还想吃你包的饺子。”
发小眼睛弯了起来,冷肃的气息消失了大半,轻声问道:“最喜欢吃我做的吗?”
我狠狠点了点头,严肃道:“哥,谁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是最重要的,真的。”
发小一下子笑出声来,弄乱了我的头发,我有点痒痒,贴着他的肩膀蹭了蹭脑袋,发小僵了一下,放了下来。我嬉皮笑脸的:“哥我七天没洗头了,香不。”
不该嘴贱的。发小拎着我的动作像极了大猫叼小崽儿,我被扔到浴室里,发小给我调水温。
我把衣服脱完了,看到我发小还在调水温,便走近了一点,伸手试了试水温,发小手腕一抖,我被冰得一个哆嗦。
“哥,我自己调吧。”我暗示发小可以出去了,经过我发小的一番熏陶,我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和男人在狭小的空间赤裸相对了……
发小把睡衣脱了,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的窘迫,很自然地说道:“热水不多,一起洗吧,又不是没洗过。”
我看他神色坦然,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个干净,露出一些我不想详细描述的身体部位。我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磕巴道:“……啊,不、不太好吧。”
发小垂眼看我,把淋浴头直接取下来,对着我的脑袋一顿冲,水已经热了,我被冲懵了,抹了把脸,老老实实开始抹洗发露。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发小在部队呆久了,整日和一群大老爷们朝夕共处,自然不会在意这个。
但我又何尝不是和大老爷们朝夕共处呢,为何只有我被辣手摧花、芳菊不保了呢?说到底,还是我室友太过阴险狡猾,妈的,诡计多端的死基佬,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世道险恶,仔仔劲呕啊!
“想什么呢?”发小皱眉道,“多大了洗个澡还得人催着,转过去,给你搓搓背。”
我干笑道:“嗳,这倒不必了,后背娇嫩,您手劲儿多大呢?”
发小眯起眼睛,套上澡巾,把我扒拉过去,不容拒绝道:“少废话!臭小子,小时候不也老子给你搓的,现在倒来聒噪了。”
我心惊胆战地任他对我搓扁揉圆,那搓澡巾薄薄一层,他热腾腾的手心在我后背上摸来摸去,往下就是我的屁股……
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儿呢?可能是被我室友搞的,我现在看谁都有点基。
这可不行,我发小要知道我这么想他,不得对我失望透顶!
我坚持到了最后,冲掉沐浴露,火速擦干身上,穿上我发小拿来的换洗衣服,往外面走去。
我用毛巾包着头发,哼着一支小调,胡乱甩头发,发小的T恤有点大,我走到客厅,抬头一看,沙发上坐着的人让我差点没摔个大屁股墩儿。
“你来干什么?”我压低声音道,“快出去,他出来你俩又得打起来。”我扭头瞪了一眼小语,责备道:“你这孩子,咋还吧他放进来了,阿姨都睡着了,待会要真打起来,咱俩都等着被阿姨骂吧。”
室友紧紧盯着我,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把我扛到肩膀上,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我整个人头朝下被他扛着,腰腹被他坚硬的肩膀硌得生疼,一时间头昏脑胀,整个人直接傻了。
我被扔到车后座上,室友非常迅速地从车座后面掏出什么东西,是一副手铐,不知真假,反正我是被那玩意给铐住了,嘴里还堵着一团……呃,榛子巧克力。不好意思啊,刚塞进去三秒钟就被我嗦勒没了。
室友坐到驾驶座去,恶狠狠地关上门,发动了汽车,在后视镜里阴阴地剜我,冷笑一声:“你们在浴室干什么了……你们做了?”
我甩甩头发,水珠四溅,室友沉默了一瞬,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我俩干啥关你屁事啊,死变态。不演深情大冤种了?我以为你得在我家门口蹲到开学呢,咋不冻死你呢?”我呲牙道,“之前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他妈松开我,我要把你揍得满地找屎吃。”
室友笑起来,车速一下变快了,路边的树林向后飞奔,车子在夜色里疾驰。我吃撑了,有点想吐,干呕了一下,车速又平稳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都要睡着了,短发被车里暖气蒸干了,室友下了车,看我困得直点头,往我身上罩了一件外套,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我觉着我也没那么轻吧,他抱我就像小女孩抱塑料洋娃娃似的,姿态漂亮极了,不费吹灰之力。
我混沌的大脑开始思考挣扎逃跑的可能性,会受伤的吧?而且我现在真有点困,懒得折腾了。脚丫子还有那么一丢冷,不想下地,在他身上暖和和地呆着吧。他能把我咋地?瞅瞅这逼脸拉拉的,好像想干死我似的,等老子睡醒这波的,牙都给你打歪喽。
室友就抱着我,靠着他胸口眯着,和室友睡了这么久了,闻到他身上的这股香味就想入眠。
电梯从地下车库升上来,直达二楼。门开了,又一扇门开了,然后关上了,落锁的声音响起。
我被扔到一张软绵绵的床上,身体弹了起来,一下子给我震醒了。
手还被铐着,我狠狠踹向室友,却被室友一把握住脚踝,在手心里细致地抚摸,然后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把我的腿折叠,往下压。
暗淡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黑。
“早就想把你带回来了,”他的声音有点飘忽,“你知道你浪费我多长时间吗?”
我啐了他一口,却被狠狠按住了下半张脸,他俯身压上来,眼下一片青黑,呼吸里有烟草的味道。
“……你就是个死变态。”我脱口而出。
他却好像更兴奋了,喘息着,眼白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低着头找我的嘴唇,使劲地咬,湿漉漉地吮我舌头,像狗一样舔舐我的耳朵。他的下身隔着西裤用力在我身上撞,撞了一会,发狂似的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你干嘛?这是我哥的衣服,别弄坏了!”我怒道。
室友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古怪地笑了,温顺道:“好啊。”
我后悔了。
他没有再脱我的衣服,他让我穿着那套衣服挨操,一直一直操我,让我不停地高潮,然后射得我满身都是他的精液,裤子上沾满不知是谁的体液,衣服都泡浮了。最后他解开我的手铐,让我用手自慰,和他一起插到后面的穴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在我身边毫无防备地睡着,我拿了个枕头闷在他头上,他没反应,我犹豫了一会,又拿开了。巨大的落地窗没有窗帘,阳光满满地射进屋子里,我抬手挡了挡眼睛,适应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怔住了。
墙壁上,天花板上,甚至书桌、衣柜……
操。
吓死人了啊。
我从小到大不知在干啥的照片,被影印了贴得满满当当的,每一张照片大小都完全一样,都被细致地贴在保护膜后面,整整齐齐地码在墙壁上,没有一丝的空隙,就和警察在网上扫黄时候文件夹里的照片似的,浩浩荡荡地贴在墙上,天花板也一样,密密麻麻的,不知贴了多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