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杨助理停顿片刻,“酒吧定位已经发送给您。”
严淮打开手机,酒吧的名字尖锐刺眼。那是本市风俗街内最著名的一家店,重要的是,那是家同□□。
严淮坐上车,油门一脚踩到底。
羽$&西&|整 临近凌晨的城市早已落幕,空旷的马路只剩下几盏发光的老旧路灯,在夜色下忽明忽暗。
严淮的车拐入下一个路口,风俗街是条幽深的巷子,车开不进去。那头的灯火辉煌与夜色大相径庭,但严淮不喜欢。
他跨步匆匆来到酒吧门口,推门而入。
昏暗闪烁的酒吧内响着刺耳劲爆的音乐,宋稚所在的位置极其显眼。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坐在吧台最角落的阴影里。
周身围着三个穿西装的保镖,他们手背身后,把宋稚挡在喧嚣之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保镖在看到严淮后,纷纷示意并让出道路。
严淮眼神落在整整一排的空酒杯上,这数量比宋稚前二十年喝的总数还要多。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宋稚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严淮冷着脸,把人捞进怀里带出酒吧。
此刻的宋稚醉到不省人事,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到处都是浓重的酒精气味。
他怀疑是自己太过纵容,才会让宋稚胆大妄为,一次又一次触碰他的底线。
严淮把人抱进副驾驶,脱掉外套盖在宋稚身上,确保他没事后才放心开车。
期间,严淮被迫停车四次,抱宋稚吐了三次,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顺利到家。
严淮将人抱上床,又亲自给他熬了醒酒汤,但显然这种酒量,喝多少汤都没办法缓解。
“好难受。”宋稚搂着严淮的胳膊哼哼唧唧。
“自找的。”严淮的火气还没消,却舍不得不管他。
宋稚似乎是被他的话吓到,放开搂住他胳膊的手,揉了揉眼睛,“你是我的严淮哥哥吗?”
“不然呢,你还想找谁?”严淮口气冰冷。
“就找你。”宋稚躺在床上,额头往他腿上拱,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
就算以后要分开,至少也能当普通朋友相互问候吧。普通朋友是可以加微信的。
“你不是加过么?”
工行小王。
严淮不清楚宋稚用这个昵称加他的目的,但即便宋稚没说过,严淮也对他所有的号码倒背如流。
“没有,我没加我没加,你别告诉我爸妈。”宋稚晃着腿可怜兮兮求他。
严淮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禁想起小时候。
那时的宋稚不好好读书,每天沉迷打游戏,爸妈没收了他的电脑,并禁止他再玩。
宋稚自知再买台电脑很难不被发现,他便用零花钱买了部手机,准备改玩手游。
拿到手机的宋稚兴奋不已,第一时间加了严淮的微信,却被后者毫不留情地告诉了他爸妈。
宋稚的手机还没捂热就被没收,从那以后他上换上了心病,说什么也不肯再加严淮微信。
“好,我不告诉。”严淮顺着他的话说,点开自己的手机,轻车熟路输入宋稚的号码搜索添加,羽*#西|=整又拿出宋稚的手机确认通过。
“以后可以随时联系我,任何时间。”严淮把手机还给他,“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想忘掉你。”
严淮心口抽动,“为什么要忘掉?。”
“因为……我好喜欢你。”
“喜欢我?”严淮胸腔发酸,指尖划过宋稚的下颌,“清醒的时候怎么不说?”
宋稚闭口不答,放开搂他胳膊的手,翻过身背对着他。
严淮却并不愿意罢休,搂住腰强行把人翻过来,捏着下巴逼迫宋稚看向自己,“为什么清醒的时候从不说喜欢我?”
见宋稚仍旧不理,严淮单膝抵在床面,按住他挣扎的肩膀,居高临下看他,“宋稚,回答我。”
宋稚蜷缩身子,眼眶发红,“肚子好痛。”
严淮积压的怒火在这一刻被浇灭大半,宋稚是他的劫难,一秒即可沦陷。
严淮搓热手心,顺着宋稚的下衣摆探入,“这里吗?”
后者平躺在床上不再乱动,口气和眼神里还藏着委屈,“上面一点点。”
“这里?”严淮手碰到他平滑的小腹。
宋稚点了点头,眼睛里还含着水汽。
肚子搜到一半,宋稚突然握住他的手往外扒,“别、别揉了。”
怎么了?”严淮停下动作,但手并未拿开。
宋稚吸了下鼻子,“没有腹肌,不好摸。”
“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气头上的严淮被他逗笑,“小傻瓜,没有也喜欢你。”
“哦。”宋稚自己墨迹了一会,“你能不能亲亲我?”
“为什么要亲你?”严淮被突如其来的要求搞的措手不及。
“以后都亲不到了。”
“为什么会亲不到?”
宋稚不愿意解释,又开始耍赖,“你就亲亲不行吗?”
“不亲。”严淮抑制住怒火,“等你酒醒了再说。语蟋”
“哦。”见对方不愿妥协,宋稚也不再坚持,他寸步不移看着严淮,直到眼睛逐渐闭合。
严淮看着熟睡过去的宋稚,按揉的动作逐渐放缓,停止。
他眼神停在宋稚额头、鼻尖和嘴唇舍不得离开,最后呼出一口气。
“晚安。”严淮离开前,最后把吻落在宋稚额头。
“输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的孩子只会让老公更生气。
第49章 别走
宋稚早上醒来时, 深刻认识到什么叫宿醉后的人身分离。他全身无力,脑袋发胀,胃也跟着抽痛。
所以他昨晚是抽风吗?为什么要闲着无聊去喝酒, 还要空腹喝,谁再喝酒谁是傻逼。
宋稚揉了揉肚子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不知道兰姨早上有没有做粥, 好饿。
自从他参加心动百分百回来后,兰姨隔三差五就会做燕麦粥给他喝, 显然是看过节目后知道了他的喜好。
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喜欢看这种。
宋稚搬进这里两年,一直由兰姨照顾他的起居,宋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等将来搬出去后,哪怕花重金,也要把她挖过来。
兰姨每天固定八点做早饭, 十点收拾完家务离开, 现在下楼还要自己热粥,可他浑身无力根本不想动。
算了,再麻烦也比饿死强。
宋稚揉了揉肚子从床上爬起,目前家里没人,他衣服都懒得换,偏扯着睡衣领, 一双手还塞在衣服里挠。他晃晃悠悠下楼, 而后顿在楼梯口,双腿发软。
出于高等动物的条件反射技能,宋稚蓦地转身, 也顾不上酸痛的身体合胃,牟足劲拔腿就跑。
“你去哪?”
宋稚多希望此刻的他还躺在床上做梦, 果然这辈子总要死在吃上。如果不是为了喝那碗粥,也不会发生这么丧尽天良又凄凄惨惨的事情。
人为食死,鸟为财亡。
“没、没……”
宋稚急忙把手从衣服里掏出来,又整了整睡成鸡窝的头发。
他为什么连脸都不洗就这么出来,还有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为什么不能扣好。光天化日的,会不会被严淮哥哥误会,他一大早就不怀好意勾引他?
不,严淮哥哥一定能明白,哪有谁勾引人连脸都不洗,还穿成这样,现在他只会越发坚信自己是个神经病。
“过来,坐下。”对方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严肃、恐怖、不近人情。
宋稚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节目上能假装那么恩爱,演的那么逼真,一下节目就原形毕露,这难道就是塑料关系的最极致表现?
协议婚姻还没到期,老公正在叫他,除了听话,宋稚别无他法。
可他反过来想,是不是离婚以后,他就可以不听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宋稚僵硬转回身,乖乖坐在靠严淮最近的方凳上。
他学聪明了,深知哪怕坐远,也会被人强行要求坐回来。
既然如此,就别难为自己了。
严淮放下报纸,从厨房出来时还带着一个冒热气的碗。
里面是香喷喷的粥,宋稚坐正身子偷偷瞄,粥里的食材很丰富,有山药、红枣、桂圆等等。
瓷质碗底轻磕在木质桌面。
“最近一周都喝这个。”严淮的声音在宋稚耳朵里轻飘飘乱逛,“对胃好。”
宋稚贴在桌边揉了揉肚子,他怎么知道我胃不舒服的。
“最近几个月,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喝酒。”
宋稚脑袋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昨晚他不会是……
严淮的威胁还在继续,“也永远不要让我发现,你再去gay吧。”
宋稚的胃里翻江倒海,反酸的呕吐感突然袭来。如果再不跑,他会毁了这碗养胃粥。
而宋稚更没预料到,当他难受又痛苦的时候,严淮哥哥还要不解风情的跟在他身后,他真的只想安静地吐一会。
宋稚撑在水池边,全身无力眼前发黑,额头上的冷汗如同胃里了酸水一般拼命往外涌出,烧得他喉咙生疼发烫。
直到他倒入温暖的怀抱,耳边的强硬语气又变回他喜欢的温柔,“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宋稚组织语言的能力完全丧失,他难受的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他被严淮抱起,挤在对方怀里逐渐失去意识。
宋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门口能听到一个人和严淮说话的声音。
如果宋稚没记错,说话的男人似乎是严淮哥哥的私人医生。之前他有一次发高烧,又赶上兰姨请假回老家,就是这位医生闯进家给他看病的。
宋稚努辨析两个人的对话,症状好像是急性胃肠炎导致的发烧和呕吐。
怪不得会这么难受,原来是发烧了。
宋稚掀起眼皮,头顶就是输液吊瓶,血管冰凉发胀,以后再也不这么喝了。
门外二人的交流声停止,轻缓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惊慌失措间,他迅速闭眼装睡。单凭脚步,宋稚也能判断出是严淮。
声音停在床边,输液的手被人轻轻托起。手背有柔软的触感,宋稚努力抑制不安的心跳,担心被另外的人发现他低劣的装睡技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吻手指了,对方的温度和唇纹的脉络走向,在宋稚记忆里一清二楚。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严淮的声音带着害宋稚抽疼的颤声。
他用尽全力咬紧牙关,也没能控制住胡思乱想的心。
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你了,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么多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本就一无所有,根本没资格做梦。
他讨厌现在的严淮,更憎恶拼命喜欢他的自己。为什么一切都在改变,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中,却唯独没法忘掉他。
情有独钟是个贬义词。
宋稚眼眶传来的一丝温柔的热感,随着泪珠滑落的速度,一层一层帮他抚平泪痕。
忘掉喜欢的人,真的好难。
*
生病又难堪的综合结果,致使宋稚在家装睡了一整天。在这期间,严淮除了接工作电话,全程陪在他身边。
最早宋稚还期待他赶快去工作,直到天色渐暗,宋稚终于认清现实 ,严淮哥哥今天压根不上班。
睡前,严淮无数次帮他测量体温,确保不发烧后,终于从宋稚房间离开。
脚步声逐渐从卧室消失,宋稚松下一口气,再没有比装睡更难的事了。
他在床上熬了半个多小时,而后跑到门口蹲守好几次,确保严淮哥哥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他连拖鞋都不敢穿,蹑手蹑脚来到厨房。
一天没吃东西,宋稚彻底超脱了。
宋稚往餐桌上瞟,有严淮哥哥在家就是不好,连点剩饭都没有。
以前家里只有他自己,即便他不吃,兰姨也会把一天三顿的饭留在桌上。
寻找剩饭未果,宋稚又打开冰箱。
他不会开火,家里连泡面都没有,宋稚拿出一盒牛奶,也只能喝这个了。
宋稚拧开瓶盖,因温度较低,纸质外壁液化出一些小水滴,冰凉的触感传入手心。
直接这么喝,胃病不会严重吧?
宋稚往二楼看,这种时候放到微波炉里热,很容易吵醒严淮哥哥。
算了,就喝一次死不了。
宋稚拧开牛奶盖放到嘴边,仰头。
厨房顶灯闪亮,宋稚看到一张比冰箱还冷的脸,毫不犹豫从他手心夺过牛奶瓶,强硬蛮横将他抱起往楼上送。
“干、干嘛……放开,我、我饿。”
既然人赃并获,宋稚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他一整天就输了点营养液,想吃饭不可耻也不丢人。
严淮不顾宋稚的挣扎,干脆利落把他塞进被子里,双手包裹住他的脚面。客厅和厨房都是大理石地砖,兰姨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擦一遍,地面没有尘土,但带着凉意。
“冷吗?”严淮眉头皱得紧。
发凉的脚底被一股温热感包裹,熟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心口蔓延。
这个位置对于宋稚来说,是一片极其极其私密的区域,要十分亲密的人才能触碰。
宋稚避开他关切的眼神,牙齿直愣愣打在嘴角,摇了摇头。
严淮的手心顺着脚板在脚背和脚踝处按摩,直到脚面的温度等同于手心后才肯放开,走把宋稚的脚收进被子里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