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半点不肯吐露。
既不肯把结婚证给苏言看,证明真的有。
也不愿意提婚礼的事。
苏言生气了。
很生气的那种。
生气到明知道傅司宴是在意他的,还是故意扎心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上不得台面,又觉得我是个男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所以准备让我破除了你克妻传闻后,就休了我,然后外界都不会知道你曾有过男妻……”
上辈子的事实证明,很多人有过傅司宴会休妻再娶的想法。
但唯独傅司宴没有过。
苏言故意这么说,目的自然不可能是气傅司宴。
毕竟扎心的话,扎的不仅仅是傅司宴的心,还有他的。
为了能得到一句实话,能撬开男人的嘴。
苏言唯有此法了。
男人果然不再闭口不言,皱着剑眉反驳苏言刚刚的话。
“与你无关,是我……”
“是你什么?”
青年等了又等,迟迟没等到下文,于是追问。
可哪怕追问了,也没有用。
又是说到一半就没了的话,听着贼气人。
苏言猜到傅司宴可能有难言之隐,但这个难言之隐绝对不是傅家长辈不许。
傅家能影响傅司宴决策的,只有已经去世的傅爷爷。
其余长辈,男人都没有看在眼里。
自然更不可能顾忌。
苏言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傅司宴能结婚数年,明明爱上了他,都没有办过婚礼,也没有把他光明正大带入朋友圈。
如果不爱也就算了。
这些苏言都可以不计较。
但傅司宴爱他,他也爱对方,那么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地方,就不能忽略不管!
沉默,寂静。
在这个卧室里延续了足足数分钟。
苏言等得没了耐性,彻底生气了:“既然你说和我没关系,是你的错,那你就给我乖乖受罚!”
罚、罚什么呢……
一定要给男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要罚重点。
不然傅司宴改不了这气人的性子!
苏言盯着男人,语气又凶又狠:“你不许坐我床上吃饭!给我站着吃!”
哼,罚站吧你。
让你不老实交代。
让你什么都憋着。
想着这样似乎不够重,苏言又凶巴巴叉腰补充道:“以后你都不许坐我床上吃饭了!”
傅司宴:……萌脸血.jpg
第17章 苏言没有像以前一样,为他出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傅司宴悄悄起身洗漱换衣。
打理好自己后,又轻手轻脚凑到了床边,想在上班前,再看看媳妇的睡颜,能亲一下就更好了。
看昨天苏言那么生气,还以为会迎来很严重的惩罚,比如不想再见他,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没想到……
媳妇的惩罚也“确实”很严重。
晚饭时罚不许他坐床边吃饭,到了睡前,就演变成了不许碰媳妇的床。
要不是傅司宴沉着脸不肯出去,昨晚就不是睡地上那么简单了。
新婚首夜,身为丈夫却被赶到睡客卧或是沙发……
傅司宴挥退了脑子里的悲惨画面,微微俯身前倾,看苏言睡觉把脑袋都盖住了,蹙眉将被子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脑袋也凑了过去。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漆黑清明的瞳孔。
两人对视。
“吵醒你了?”傅司宴一贯冷淡的脸是很好的保护色,看不出半点诸如心虚、意外等情绪,只是那攥着被子一角的手却紧了紧,才松开。
苏言定定的看着男人,不答反问:“你刚刚想做什么?”
傅司宴:“……”
企图,被发现了。
那就发现了吧。
傅司宴依旧不心虚,用行动回答,自己刚刚想做什么。
青年那张白里透着红的脸越来越近,男人先是亲了亲眉心,再缓缓往下挪,光顾了鼻梁、脸颊一番后,才堪堪落在了肖想已久的嘴唇上。
两唇相触,傅司宴这一吻吻得很克制。
“想做这个。”傅司宴推开后,才答。
苏言无语:“我只是问你有什么坏心思,准你做了吗?我还生气着呢,哼。”
因着大清早就享受了福利,又以为惩罚已经过去的傅司宴,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地面。
等着接下来的惩罚。
苏言抿了抿唇,又用手摸了摸嘴唇,不满的道:“你过来。”
傅司宴看向青年,眼里带着不解,似乎在问他要做什么。
身体却很诚实,乖乖靠近。
苏言从被子里探出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朝着那嘴唇用力一亲,再一咬。
没咬破……
嗯,再咬..咬。
确认咬破了男人的嘴唇,苏言才满意的松开男人可怜兮兮的唇,仔细打量着,确认印章很显眼,才放过男人。
“你可以去上班了。”
苏言大手一挥,很有一股古代皇帝轻描淡写说跪安的架势。
傅司宴没想到惩罚竟是这个。
倒更像是奖励。
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傅司宴深深的看了眼又缩进被子里的人儿,才转身朝外走去。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新婚第二天应该见家长认亲戚的事。
苏言又在床上赖了许久,至天光大亮,方才起身。
下楼时,管家看到他,打了声招呼后便立时去了厨房。
没多久,丰盛的早餐就端到了桌前。
“少夫人,您要是醒了,可以让我们直接把饭菜送上去,腿还伤着,怎么能自己下楼呢。”管家站在苏言身旁说。
管家是别墅里,少有的对苏言没有厌憎的人,反而一直体贴照顾。
要是没有方青青这个后台强硬的女佣头子,在管家看不到的地方从中作梗,苏言上辈子刚进傅家时,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
“我没事的,赵叔叔。”苏言对着管家友好的笑了笑:“腿上的伤不严重的。”
苏言将腿从桌子底下挪了出来,又抬了抬,想证明自己并无大碍,谁料腿刚悬在空中,疼痛便涌了出来。
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苏言尴尬的缩回了腿,又强调道:“真的不疼了,刚刚、刚刚那是意外……呵呵,意外。”
这一幕看在管家眼里,那就是少夫人为了安慰他这个老管家的脆弱心灵,强行装不严重,装失败了还强颜欢笑的安慰他。
再加上那一声赵叔叔,可把赵南感动坏了。
这下看苏言这个少夫人,比看少爷还要顺眼。
“少夫人快吃,等会凉了。”管家催促道。
苏言看着满桌的菜,馋嘴的吞了吞口水,都是他喜欢吃的。
可太多了。
他一个人,吃三顿都吃不完。
“赵叔吃饭没?也坐着一起吃饭吧?”
苏言一边盛情相邀,一边表示以后别做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一点清粥小菜就够了。
管家满脸是笑又拿了双筷子,坐在了苏言旁边,却没有给自己夹。
而是夹了距离苏言有些远的菜,一样夹一点进了苏言的碗里,还使劲催促着苏言让他多吃些。
苏言拦都拦不住,好说歹说才让管家也跟着吃,没再那么频繁的给他夹菜。
“赵叔,我吃饱了,真吃不下了。”苏言看着还冒尖的碗,苦着脸想要放下筷子,管家却嘟囔着吃太少了,让他再吃些再吃些,别给少爷省粮食。
“……”
他没给傅司宴省粮食。
也没有在减肥。
是真的吃不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时,肚子都吃得鼓起来了还在被投喂的苏言,如听天籁。
“管家你坐着慢慢吃,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苏言欢快的放下筷子,一蹦一蹦的往外走。
要不是腿上有伤,没准能跑得飞起来。
管家还想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少夫人就已经出了门。
说来也巧,别墅大门口,此刻起争执拯救了苏言的两人,还都是老熟人。
一个是女佣里的大姐大。
一个……则是给苏言发了数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的阮时白。
方青青是背对着苏言的,并不知道他来了。
此刻态度极其嚣张。
“滚滚滚,真以为我傅家的别墅,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啊?”
阮时白看到苏言,眼睛一亮。
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他假装没看到,委屈巴巴的瞅着方青青:
“这位姐姐,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我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方青青冷笑:“滚蛋,你哥都不过是个会被傅家用完就丢的工具人,哪来的资格让你进去啊。”
方青青不欲再掉价的,和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男人交谈。
她直接吩咐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佣,将人赶出去。
阮时白一等再等。
苏言这个哥哥都没有快速奔过来,像以前一样,为他出头。
只靠在不远处的树上,眯着眼往这边看过来。
想到苏言被自己推下楼梯受的伤,阮时白心底划过几分了然,明白对方是腿疼不得不靠着树暂时歇息,才没有立刻过来维护他,但心中还是不满,觉得苏言一点用都没有,竟然让他受委屈了。
阮时白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后,自己咬牙突出重围,朝着苏言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18章 苏言发威
“哥哥,这个姐姐刚刚没有欺负我,我一点都不难过的。
你别生气,也别为了我,和傅家的佣人起冲突……”
阮时白直接往苏言怀里扑。
苏言最疼他了,哪怕还在生他的气,也不会舍得他受丝毫委屈。
尤其是听到他委曲求全的话,会更维护有加。
容不得别人欺负。
苏·工具人·看戏i
g·言被拉入了戏局。
却没打算顺着别人的意愿往下演。
他扶着树干,快速侧了侧身,让阮时白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倒。
阮时白勉强站稳,手却被树擦破了皮。
顿时泪眼汪汪,却又咬着唇,隐忍的低声唤着哥哥,说着不疼……
好一朵盛世小白莲,委屈又体贴。
苏言笑了笑:“时白啊。”
阮时白吸了吸鼻子,依赖又撒娇:“哥哥~”
“我觉得你说得对,为了你和傅家人起冲突,不值得。”苏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像是在附和着他这个好弟弟说的话。
阮时白傻了。
他刚刚那话,是这个意思吗?
按照他的经验,他越这么说,苏言就会越护着他,才对啊……
气势汹汹朝着苏家两兄弟走过来的方青青也傻眼了。
不是说这两人兄弟情深吗?
她都做好了苏言不知深浅跟她作对,然后更加被夫人厌恶,一旦失去作用就立刻被赶出傅家的准备了!
“哼,还算你有点眼力见,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对于苏言都得看自己脸色,不敢逆自己的意思,方青青很是得意,笑得眉飞色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言对她示弱。
只会让她在佣人里更有威信,更得人心。
阮时白的情绪,则与方青青截然相反。
“哥哥……”
苏言看着委屈巴巴叫自己哥的人,眼睛眯起来,眼中情绪意味不明,面上却扯出一抹微笑:“时白啊,我是真的高兴,你能这么体谅我,不枉费我从小护着你啊。”
阮时白:“……”
到嘴的那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错了,不该和你在楼梯上争执”不得不咽了回去。
阮时白心底想拽着苏言的肩膀使劲摇晃。
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面上却只能极力维持温和天真的表情。
“哥哥……”
阮时白刚开了个头,再度被苏言不给面子的打断,苏言捂着嘴摆出很敷衍的惊讶脸:
“时白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你想要哥哥为了你,和傅家人闹翻,在傅家被排挤不受人待见?”
“哥哥听你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带着熟悉绿茶味道的三连问,差点没把阮时白给问懵了。
以前苏言从来不会插嘴,打断他说的话的。
可现在,刚被送进傅家。
就这么下他面子。
阮时白愤恨的情绪差点没掩饰住。
不过苏言以前对他太好,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以致阮时白并没有以为苏言是故意不给他面子,要和他闹翻。
只以为苏言在傅家过得很不好,不敢和傅家的嚣张佣人作对,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
阮时白压下不满:“哥哥,我没有……”
就算有,也不能当着苏言和这些人的面承认。
“哦,没有就好。”
苏言强行撕开自己悄握成拳的手指,极力按捺下想要痛揍阮时白一顿的欲望,只“轻轻”拍了拍阮时白的肩膀。
“虽然就是有,我也不在乎。”
“……”
阮时白被拍得一个踉跄,扶着树才站稳。
却因为粗糙的树皮擦过破了皮的掌心,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眼中泛滥,落下泪来。
“哥,都怪我,是不是因为你摔下楼梯受伤太严重了,才故意这么说违心的话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