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情况应该会有不少经济公司私下接触,说出来让叔替你参考参考,对了千万不能让家人或者身边亲戚做经纪人,很容易出事。”
“不会的。”顾桁认真摇头,然后叹道:“我父母作为中学老师,从小到大灌输给我的理念是最好走他们的路,但是我让他们失望了,反而走了他们最不同意的路。”说到这里,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顾桁收起苦笑补充道:“‘DB’是第一个私下联系的,不过很快没了接触,现在接触的我都没理,叔你今天见过的陈意寒经纪人叫连翘,她姑姑也姓连,说不定你接触过。”
圈内姓连且名气较显只有一个能对的上,尽管顾桁没说名字,陈松立刻确定就是她,有些话没必要摆在嘴边说,秒懂的陈导赞许的拍了拍青年的肩:“她虽然你签不上,但通过她的人脉你可以签到相对靠谱的,你的思路很好,既如此,叔就不多此一举替你搭桥牵线了。”
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开工的剧组实际上并没有开工,上午点人数,下午放假,晚上团建。
过完一个年,倪远虽然肉眼可见的整个人圆润了一圈,但他还是有事没事往顾桁跟前凑,低着头压着嗓子吐槽一些看不惯的人或者事。
与顾桁来时猜的分毫不差,宁翊第一天没到剧组,而倪远现在正在顾桁耳边嘀咕就是这件事。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不等顾桁回话,倪远拍了一下顾桁肩膀,自答道:“他目前还在国外准备那几副画,为此年都没在国内过,虽说他家老爷子挺恼他这件事的,但依旧希望除夕夜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唔…唔……”
剧组开工的第一天,顾桁的心情不错,实在不想因为听到宁翊这个名字破坏了持续一整天的愉悦,于是顺手拿起一块正好转到自己面前的主食白面馒头,往倪远滔滔不绝的嘴巴里一塞,瞬间整个世界清静了许多。
倪远吐出到嘴的馒头,正在出声埋怨顾桁,却见已经感受到饱腹感的青年眼神颇为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嘴角扯出微笑朝桌上其他人连连抱歉数声请他们慢慢吃之后,然后扭头下了桌。
剧组团建人数二十四人,三桌酒席,倪远由于他爷爷的缘故,因此被分在了顾桁与陈松这桌,后者全程瞧见顾桁下桌的原因,本欲看在倪远爷爷的面子上不开口说他,但当再次看见他伸手去拽顾桁的衣袖不让下桌时,终究没忍住,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后指着对方骂道:“倪家小辈,就你这张破嘴以及如此放肆的行为,迟早有一天闯下祸来。”
此话一出,倪远愣住,没了嬉皮笑脸,顾桁趁机甩开对方并快步走出包厢,另一个桌上仔细观察这边事态的祝蕊心底有了数,难怪戏份没她重要却能跟名导同坐一桌,听那颇为‘亲切’的批评口气,原来又是导演的‘熟人’啊!
剧组团建结束,回到希森酒店看电竞直播到半夜的顾桁洗漱之后准备睡觉之际,这时外面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顾桁皱起眉头,换好常服,走出房间,边通过猫眼瞧到底谁半夜还不睡边声音淡漠的隔着门问:“谁?”
“是我,席越。”
透过猫眼清晰的看清楚确实是席越,顾桁开了门,但他没有请人进屋的意思,眉头依旧皱着:“席先生,这么晚了——”
顾桁没将话说完,对方在圈内摸爬打滚的时间比他长,意会是其最基本的技能。
“那天的事还要——”
对方才说出六个字,顾桁左瞧右瞧,确定四周没人立刻将对方拽进房间,口中同时说道:“先进来,有什么话在房间里面讲。”
席越进屋后,顾桁立刻关上门,转过头只见席越说道:“那日少东家当着二小姐的面严厉警告三爷以后不准乱来之后,从那时开始我的日子好过了不知多少倍,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过来当面谢你。”
顾桁眸光一暗,而后迅速恢复清澈:“替你出头的是先生,你应该感谢的是他,别弄错了对象。”
“少东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这等小事?”此时席越眼中的感激之色依旧存在,他开口道:“七八年下来,娱圈内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不知接触了多少,数次遇到危机,都是直觉给我指引了的正确方向,这次也不例外。”
少装!
顾桁脑海里下意识闪过那两个字,李纪谷心思缜密肯定不会主动透露是因为自己吹枕头风的缘故,他身边肯定有人绕过董三给了席越暗示。
没有揭穿席越的话,顾桁顺着对方的感谢索性承认是他吹的枕头风,并故意在言语中表达对董三那日鞭打席越行为的‘看不惯’。
席越听后,暗中欣喜,今晚自己这趟果然没白来,已知顾桁对董三目前有些看不惯,那么以后只要不断加深这位对董三的厌感,说不定自己能够借他之手彻底摆脱受董三钳制的命运。
顾桁接受了席越的示好,心道没有任何一次帮助是无缘无故的,虽然现在还没想到如何让对方还‘人情’,但仅凭能让董三在不知不觉中能吃个暗亏还烧不到自己身上,这次枕头风就算没有白吹。
送席越出门前,顾桁想了想,觉得应该在他面前把话说清楚:“以后有什么话或者来寻我最好挑白天时间,先生的人随时在周围盯着,他不喜我随便与外人接触,一两次被发现我可以找借口掩饰过去,次数多了,万一造成误会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此话一从顾桁嘴里讲出,席越心底立刻产生恐慌,他领教过李婉的‘厉害’,虽从未正面接触过李纪谷,但对其数次不怒而威却深有体会,这样性子的人以他这些年在圈内摸爬滚打的经验,一旦发起怒来,只会比李婉更恐怖。
乔语晴年后把住的地方换成了希森酒店,以她的逼格住不进顾桁所在的那层,所幸这姑娘要求不高,只要确定能与顾桁住一家,她随便哪一层都行。
过年期间乔语晴没闲着,她坐了一天一夜的国际航班飞到F国,只为了去原产地国拿一顶限量款纯手工定制软帽。
定制帽是乔语晴为顾桁准备的年后礼物,也不是乱送或者有其他含义,年前每次跟在顾桁后面爬桃山的时候,细心的乔语晴发现自家小哥哥尤其怕冷,且每次上山所戴帽子几乎都是不同的式样,围绕这点,粉丝群里讨论了很久,最终一致得出顾桁是‘帽子控’的结论。
除了群里通过打赏站子的渠道凑钱买的定制帽,乔语晴还自掏腰包买了块价值快赶得上徐璃一个月团队奖金的奢牌表以及若干价格不菲的其他奢牌小玩意儿,照着以前追别的小糊豆的惯例,乔语晴把礼物单以及实物图片做成精美的电子图页公示在‘SR’平台的站子上,然后第二天她特意起大早拎着外包装奢华的礼物站在酒店门口等顾桁出门。
约莫六点四十,乔语晴终于等到顾桁,不过对方并非出门,而是刚刚晨跑回来。
看到那道追逐多日的身影,乔语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快速迎上并递过去精心准备的礼物,同时开口道:“顾桁小哥哥,这是——”
乔语晴这架势一出来,顾桁立刻知道对方的意思,向后连退数十步,远远的站着,他态度冷漠的摇头拒绝道:“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话刚出口觉得自己这个阶段态度不宜太冷太硬的顾桁浅笑着找补道:“心意我收到了,但我更喜欢靠自己劳动所得,不然这里——”
停顿了一下,顾桁故意拍了拍心脏附近,然后语气艰难的补充完整最后三个字:“会内疚。”
乔雨晴一听,心情复杂的半天没讲话,许久正在录制送心意现场视频的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噙满晶莹。
顾桁当然没收乔语晴的东西,因着前世的眼界,对方拎在手中的礼物他一看便猜出大致价值,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定真爱无疑,但是注定他不可能有所回应,一来他在私生身上吃过被相机砸破相的大亏,心理上的裂痕始终未除,二来现在有李纪谷在,只要自己敢接某个人就敢让乔语晴消失,虽不喜这种行为却没必要故意让一个人受自己牵连。
“都是打工人,挣钱不易,下次,你们别再破费。”
顾桁说完便往酒店里走,直到上了电梯,乔语晴仍然愣在酒店门口,久久没缓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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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送礼
乔语晴送心意那件事没几天顾桁便忘了,结果年后剧组开机的第五天,他竟收到了同奢牌软帽与腕表,价值比那天乔语晴手中拎的高了几十倍。
是李纪谷让人送来的。
两个黑衣男子正动作小心的捧着包装精致华丽的盒子站在电梯口等待,被拦下听两人说明来意后,顾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此楼层人多眼杂,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来找他的吗?
“东西放在那边,你们离开吧,以后尽量——”少过来吓人。
“提前电话通知。”
两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似乎受过叮嘱,没像之前那些同僚一样只是一副公事公办‘抱歉,我们只听上头指令’的态度,而是认真的回话稍后会将这个问题反应上去,这让顾桁颇感意外。
“为何仍然停留?”见两人按指令放下盒子仍没有挪步的意思,顾桁口气稍淡,没什么表情的抬眸看向两人。
其中一个顿了顿,语气生硬的回道:“少东家让您试试合不合适,由我们见证,然后拍照。”
顾桁:“……”这搞得仿佛他犯了事警司来人拍照取证似的。
翌日清晨,醒来第一件事照例拿起手机看时间,屏保界面显示两条未读消息,发送时间凌晨一点半。
第一条:“你拒绝的很好。”
第二条:“都喜欢吗?”
看到第一条消息顾桁没感到意外,周围没人盯着他反而要怀疑不正常,只是当第二条消息映入眼帘,顾桁眉心‘突突’的跳了数下,差点没拿稳手机,心道那位居然分心问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桁对着两只黑衣人一走立刻被他打入‘冷宫’的紫檀盒瞥去目光,最后没有任何情绪的摇了摇头,指尖微动,违心的敲下‘都喜欢’三个字回了过去。
其实,跟着乔语晴的思路不算完全错,那只乔语晴自作主张买的奢牌表顾桁毫无兴趣,但他确实偏好各式各样的帽子,可惜那只被锁起来的软帽是李纪谷送的,再喜欢也不能动心。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徐璃被王梓丞拦在了休息室。
“怎么了?”面对脸色不太好的上司,徐璃内心一紧,小心翼翼的问。
“你问我?”右手反指自己,王梓丞很少气成现在这样:“上次那个粉丝的事不是交给你处理了吗?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没处理?”年后李纪谷在顾桁身边另放了一波人,追着顾桁跑的乔语晴自然被发现,前因后果一查,这事儿通过另一条线直接汇报给了李纪谷,不可避免王梓丞挨了好一顿骂。
“处理了,只是一直暗中盯,没正面接触。”
“暗中盯有什么用?少东家的脾气你是才知道的吗?看在她是粉丝的份上,太重的惩罚就算了,必须狠狠警告,限期让她离开桃坞,我才挨了一顿骂不想操心,这件事还是你去办。”
“抱歉,这件事上我在处理的时候走错了方向。”面对余怒未消的上司,徐璃这次服了软:“我这边会尽快给你交代。”
年后宁翊一直没出现,二月底陈松身边的副导通知,为了配合另一个主演,整个三月的拍摄会移到京都外围那个只有桃坞一半大小的京坞影视基地。
“真他娘的麻烦。”
好吧,不用猜,在顾桁附近小声埋怨的正是倪远,也是实话,京都外围的那个影视基地远不如桃坞来的方便,因为主流看轻娱乐这一行,在京都某些贵人的示意下,那个影视基地刚开始就被建在了非常荒芜无人居住的郊外,离市区超过四十公里,这意味着倪远虽然人在京都,但若是想每晚歇在家里却是非常麻烦的事。
“刘导说剧组会安排住的地方。”刘导是经常替陈松管事沟通连接各方的那位副导,顾桁心想,如果他是那位副导,肯定没对方那种对倪远忍了又忍的忍劲。
二月底《落仙赋》剧组全体暂移京坞影视基地,连带着部分群演,篷景早在半个月前开始搭建,这里的郊外其实整片都是风景保护区,去林子或者外面绿地取景必须经过上头手续批准,否则若是没有这一道卡在,这个离京都最近的拍摄基地肯定要建的比桃坞大。
“从明天开始,接下来几天较为特殊,上头两议院开会,京都戒严,剧组全体放假五天。”刘副导代替陈松当众宣布,没办法的事情,每年这个点的京都都会把‘禁娱’二字贯彻到底。
已经随剧组回到京都的顾桁第一晚没有去李家在京都置办的宅子,在位于京北大道的房子里睡的正熟的时候,他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睡眼惺忪的摸过来瞧,与之前无数次一样,一看到来电显示是李纪谷,整个人立刻清醒。
“马上回来。”
不等回话,这个凌晨快两点的电话便被人挂断了。
顾桁僵着身子坐在床边抬头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真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