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是今年某大牌的定制款,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而且你看这腰围,不是刚好适合你!哈哈哈!”余陶一把夺过景随手里的皮带,作势往郜乐家腰上围。
众人看热闹,也跟着去帮忙,结果郜乐家真的顺利戴上了。
余陶笑:“你们看,正好是常用的那个皮带孔,郜哥你是不是要狼人自爆啊。”
这一幕太过滑稽,演播厅都被大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淹没了,独自站在台中间不动的郜乐家就显得格外异常,他脸上交杂着惊惧和窘迫,慌忙将皮带扯下来甩到桌上,不知何时竟出了满头的大汗。
“这不是我的。”他颤声说。
有些主持人感觉敏锐,知道他这副慌张的样子不是装的,应该是真出什么事了,笑意就都有所减缓,只是嘉宾们还没察觉到什么,还在笑郜乐家狡辩。
景随定定站着,略显疑惑地打量郜乐家,见对方埋着脑袋,却时不时向他投来做贼心虚般的暗窥,脸上表情就愈发肃冷了。
他回过身,再次扫视一轮桌上的全部物品,然后十分微弱地呵笑了下,声音轻到连衣领上的麦克风都没能收到。
真有夜煞想害人。
他抬手拿起那个豹纹皮带,发现正巧,余陶也正伸手拿,却不想被他抢了先。
他没管,自顾翻过皮带检视内侧,而后将那个特殊的印花面向灯光,淡淡道:“郜哥,你的名字都写在这了。”
摄像机配合地来了个特写,还没发现异常的人群照样围上来取笑,甚至背后的大屏幕上都投出了那个郜乐家的“独家logo”。
“嗐,行吧,就是我的怎么了!”证据确凿下,郜乐家只能勉强以玩笑地口吻应了一句。
刚才,其他主持人只是觉得郜乐家脸色不对,却因为提前没被告知卧底是谁,所以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有问题,这会儿见他状态恢复就放下心,跟着道:“还怎么了?那你不是铁夜煞么你个憨憨!”
景随拿起桃片袋子,取出来开始吃,路琦梦看见,隔着千山万水凑过来,也分了一片。
“什么情况?”她捏住收音。
“有人想做琥珀长颈鹿。”
“傻鹿!”
“鹿跑了,人要进去了。”
“蠢人。”
路琦梦吃完桃片拿起那皮带扬声道:“中午就是郜哥去收我们的行李的吧?那时候都还戴着呢,郜哥你也太不长心了~”
老主持摇头:“郜乐家你真是夜煞的猪队友……好了,现在已经发现两件罪证了,还有人要检举么?”他将皮带和眼罩放在桌子中央的空处,“现在皮带已经找到主人,那么这个眼罩是不是夜煞的?或者,是哪个夜煞的呢?”
在老主持说话的功夫,景随在后面分发桃片,已经把一袋都分完了。
余陶也拿了一片,嘴上吃着笑容却有点勉强,他找着个空隙发言:“哎,小景,这个桃片是你的么?”
景随光吃不讲话,只点了下头。
女主持却很敏感:“你觉得这个是夜煞放的?看来你心里对夜煞的身份有猜测啊!”
余陶赶紧摆手:“没有,只是觉得这不像他爱吃的东西……”
大家对那个黑眼罩的归属讨论了一会儿,却因为那实在是个基础款眼罩而没有定论,主持人无奈地cue流程:“好了,伴随着满台的桃子味,我们来投出除了郜乐家的另一个夜煞,反正郜乐家已经自爆实锤了~”
观众笑翻。
主持人继续:“检举成功人类胜利,检举失败夜煞胜利,人类啊为了我们的荣耀,投票吧!”
场上顿时胳膊乱飞,大家指谁的都有,但得票最高的却是周靖。
周靖于是和郜乐家一起上前,等待后台公布答案。
主持人很会制造悬念,拖着节奏说道:“先告诉我们那两个东西找对了没有!”
背景音停了会儿,景随站在最后淡漠地瞥了下余陶,发现他似乎很紧张,紧握着拳头,好像等待审判的是他自己。
后台工作人员道:“恭喜大家,夜煞藏起来的东西是皮带和眼罩,大家找对了!”
台上欢呼庆祝,观众鼓掌。
路琦梦掐着景随的胳膊:“艹,你厉害啊!”
景随:“……姑娘,你注意点。”
前方余陶低下头,看不见什么表情。
主持人继续问:“那夜煞的身份,我们找的正确吗?”
听见这话,路琦梦掐的更紧了。
余陶却像突然惊醒,在众人都原地不动屏息等待的时候,扎眼地慌忙穿过人群,走到工作人员聚集的一侧,伸长脖子在里面找人。
因为很安静,甚至观众都能听到他略显暴躁的质问:“停一下!暂停别拍了,导播呢?我朋友去哪了?尧……”
他后面的话被更大声的广播遮盖掉了:“夜煞检举错误,请真正的夜煞向前一步!”
余陶浑身颤了颤,直起身不动作。
嘉宾行为异常,原本主持人会把录制叫停,但导播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依然照常走流程。
众人相互看看,余陶也被老主持拉着重新回到舞台,好在他这时看起来冷静些了。
路琦梦这才松开景随的手,款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嚯——”众人惊呼,“藏得深呐梦梦!”
“另一个呢?”
余陶睨一眼郜乐家,后者脚刚动了动,再次被后台打断:“另一个夜煞是余陶,不要再躲藏了,出来吧!”
路琦梦灿烂地笑着,心里雀跃道:祝贺景随甩锅成功!祝贺余陶自作自受,喜提豹纹皮带一条!
身后大屏幕应景地开始播放导演组给余陶、路琦梦派遣任务时的视频,那是在录制前,两人被分别带到一个屋子里交代卧底身份,可是铁证如山。
众人开始群起谴责两个卧底,路琦梦被宋珠佩追的绕场一圈,余陶却根本不接茬,脸色眼可见地非常阴沉。
他忽然拿起话筒,跨到景随面前:“我是卧底,但是我放的东西是桃片!不是什么皮带!”
他情绪激动,没有半点控制语气和表情,让观众都察觉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台下窃窃私语:“他刚才就在一旁发火,现在又在台上闹,疯了么?”
“不过也对啊,他当卧底,放郜乐家的皮带干什么?”
“噫,这圈子里的什么事没有啊……”
眼前余陶瞪着他,全场上下都往这看过来,景随闲适地耸了下肩:“你也说了这皮带是郜哥的,但他不是卧底,你是。”
言下之意,只有卧底能偷偷放东西,所以只能是你放的。
余陶从桌上抄起被吃空了的桃片口袋,甩的哗哗响:“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只放了……”
“这桃片,就是我的。”在余陶的暴跳失控下,景随的声音显得格外沉稳淡定,这次更带上了几分正紧,明显是不解余陶为什么胡言乱语。
景随顿了顿,耐心解释:“下午开始录制前我就吃了这个桃片,它很香,吃完嘴里会留有气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过。”
现在的演播厅舞台上,因为大部分人都吃了桃片,所以桃子味比较浓,闻着鼻尖的味道,众人忍不住回想了下,真的有印象!似乎确实在哪里闻到过。
女主持率先开口:“我有印象啊,我就说这味道很熟悉嘛,原来是你吃的啊,哈哈,我们今天一直是一队的,我居然才发现!”
综艺现场不适合闹的太僵,其他人也出声应和,老主持更是缓和道:“好了余陶别纠结了,卧底输了不用赔钱的!”
观众很给面子地笑起来,都明白主持人这是在打圆场。
余陶却是更急了,难以置信地左右瞪视,好像受了众人背叛。
他几乎口不择言:“我知道这牌子产地,和这一袋的生产日期!呵,”他冷笑,“你知道吗?!”
余陶这一声冷笑算是彻底把矛盾摆到明面上来了,观众想骗自己他们在闹、在开玩笑都不行。
谁会设计这种莫名其妙的台本剧情?
场面顿时混乱又难堪,但是却还有观众举着手机拍的起劲。
毕竟这可是《和我们一起》重大综艺事故,两个艺人现场翻脸,直播battle,天大的新闻!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嗅到了爆点热搜的味道……
不少观众对余陶也越发不满:这人也太胡搅蛮缠了吧?所有人都肯定了景随的说法了,难道景随联合这么多人一起骗他么?而且,场上的东西大家都互相检查过,拿什么产地日期说事,是当别人不识字么!
观众又不傻,逐渐开始高声声援:“别理他景随!这什么人啊!”
“余陶放了郜乐家的皮带更解释不清,所以才非要说桃片是自己的吧?不是他放的那是谁?这不是给别人泼脏水么!”
“吁——”
台下观众不约而同地发出倒彩声,台上景随也更加不解地盯着眼前人,半晌,勾起嘴角冷笑了下,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好,我当然记得。因为我买了很多同一批的果干。”
余陶倏地睁大了眼。
“路思威特,2021年1月1日。”
景随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袋葡萄片,放在桌上。
“顺便,这家葡萄最出名。”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个图榜封面却一直载不出来╭(°A°‘)╮
你们能看到这篇的封面么?
第23章 你骗我
《和我们一起》不是直播,这一期会在十天后的黄金档播出。
但是录制结束不久,已经有消息在网络上蔓延开来,部分话题热度涨幅极快,几乎直冲热搜而去。
景随下到后台,发现谢奇致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和任书站在一起,扶着尧逸呈的轮椅。
后者乖巧地坐在轮椅上,抱着景随的保温杯,身侧还站着游逍和万玲。其他人嘴巴动着在谈论什么,尧逸呈却只默然望着前方,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直到景随走过来,才看见他抬起头,口罩上的眼睛很轻微地弯了弯。
景随看出来,他在笑呢。
其他人跟景随打招呼,然后都看着他身后顿了下。
落在后面的余陶,隔了几米站在那,眉头蹙着面色有点白,他犹疑地打量面前这群人,勉强对游逍和万玲扯出个微笑,眼神在尧逸呈身上流连几圈,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尧嘉希就站在不远处,靠着墙似乎在等他,但不等余陶走到跟前就又先一步离开,余陶愣了愣,回头望一眼这边,挥开助理赶忙追上去。
景随想看一眼手表,尧逸呈却正好碰了碰他垂在轮椅边的食指。
“累么?”
“还行。”才八点多,景随松了口气,看向万玲,“万姐,那个皮带我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包里。”
万玲冷哼,指一指休息室的门:“不怪你,这一点我会去问他本人。”
景随诚恳道:“谢谢姐。”
他想了想,还打算说什么,游逍却接过话头:“放东西的视频是余陶和路琦梦自己手持录的,两张卡都已经处理了。”
桃片的确是余陶放的,他去放的时候皮带已经在景随包里了,他之所以选择景随,就是想录下这个确凿的证据,景随在台上就想到了这点,所以下来打算第一时间解决,却不想有人更快。
“两个视频都会彻底消失。”游逍冲景随点了下头。
景随眨下眼,抿唇到:“谢谢,麻烦了。”
低头发现尧逸呈仰靠着椅背瞅着他俩,景随呼吸微顿,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就听尧逸呈张口:“随崽,回家了。”
说着拉住他的手:“等你好几个小时,晚上要哄我睡觉哦。”
景随关切的眼神瞬间转换成瞪视:尧逸呈你在搞你爹?
不明真相的众人发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万玲怔愣几瞬,干巴巴道:“挺、挺好的。”
之后谢奇致留下处理后续,任书跟着他学习,景随就自己推着尧逸呈往停车场走,司机早在等着了。
景随在减速带上把尧逸呈颠了好几下。
尧逸呈瘪嘴:“景哥,我很脆弱的。”
景随:“呵,刚刚不是叫什么随崽?”
尧逸呈仰头瞧他:“我比你大啊,景哥不是我们私下的情趣么?外人听了多不好意思?”
此时脚下正是个上坡,景随松开手尧逸呈就要往后溜。他走到半坡突然停下,脚抵住后轮,双手环抱,睥睨轮椅上的人。
尧逸呈:“……景哥?”
“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么?”
尧逸呈敛神,微微笑道:“我说有的话,你是不是要松脚?”
“……不会,”景随撇开头皱了下眉,“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是我不喜欢被骗。”
景随边说眉头边蹙的更深,他脑海不自觉闪过尧逸呈骗他的景象,看着让他有点不舒服。
尧逸呈望着他的下巴,过了会儿抬手,勉力够到他的手指,在指尖上点了点,艰难道:“景哥你这话有点矛盾……”
景随仔细一想,也想不通自己说那话是要表达什么。
他啧一声,放弃似的重新扶上轮椅:“随便吧,你随便。”
景随哗哗推着尧逸呈往前走。
“随便什么?”尧逸呈也迷惑地拧起眉头,看着脚下迅速掠过的地面,突然有些生气,随后,哇——地哭了。
他回身抱住景随的胳膊:“我不随便!我才不随便!哇啊啊啊——景哥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