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他表演的魔术还是......”姜疏鸿默背下了司凯升的账号名,貌似漫不经心一问。
“他魔术表演得挺好的,出神入化,精彩绝伦!”她大方给出赞美言辞。
姜疏鸿:“......”用技法拙劣来形容,都是属于夸奖司凯升的魔术表演了。
......
“你觉得我魔术表演的怎么样?”司凯升在这方面似乎缺乏一定的自知之明,需要他人的认可。
“出神入化,精彩绝伦!”姜疏鸿十分上道,不吝啬夸赞。
“我觉得还有待努力。”司凯升低低一笑,含蓄地表达了谦逊之意。
“可你为啥后来不发视频了?”
“我没学到什么新魔术。”
“你觉得大家关注你,是为了看你表演魔术?”姜疏鸿扬起音调。
“不然呢?因为我长得帅吗?”司凯升将问题抛了回去,不过还没等到对面说些什么,他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不过我也确实长得帅,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传媒公司想签我了。”他略微得意地一扬下巴,手心里捏着的核桃又转了几个圈。
“那你有中意的公司吗?”姜疏鸿不怀疑这事件的真实性,他亲眼给司凯升验过货,不管是形体还是外貌,这哥们儿是绝对能拿得出手的。
“没有,他们给的合同都大同小异,跟卖身契一样。而且都要求上传一些......”司凯升在整理措辞,觉得那些视频的脚本不太好描述。
“上传些啥?”
姜疏鸿生了点兴趣,心道总不能让你上传裸照吧?他脑袋靠着沙发一角,这半躺着的姿势别提多惬意舒适了。
“就是类似于......”司凯升可能是不善言辞,他磨磨唧唧好一会儿,决定采取身体力行的方式加深姜疏鸿的理解,让他能够更直白地领悟。
司凯升放下手心里两颗核桃,一只长腿屈曲跪在沙发上,一手笔直伸着撑在姜疏鸿身侧。
他嘴角弯弯,笑得明朗,眼里收纳着点点光亮,专注地看着姜疏鸿。
身处阴影之下的姜疏鸿后背一僵,手里紧紧握着陶瓷杯,骨节处都已经发白,他没料想到司凯升的实践操作能力这般卓越,二话不说,直接正面就上。
司凯升慢慢俯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姜疏鸿的下巴,两张脸贴得愈来愈近,鼻息交错。
忽而,姜疏鸿想起了一句话。大概就是,这种距离不是要打起来就是要接吻。
“爱我,你怕了吗?”
可惜,司凯升语气并不勾人魅惑,反而跟挑衅似的,双目圆瞪,正气凛然,郑重其事,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出击,揍得身下那作奸犯科之人满地找牙。
“噗!”姜疏鸿一个没憋住,就着半仰的姿势给司凯升洗了把脸。
别说,姜疏鸿这嘴跟花洒可能是一个构造,洒得还挺均匀。
受挫的司凯升默默捞起衣角,往脸上一抹。
第3章 问我
“不好意思......”姜疏鸿涨红着脸,脖子都热得发烫。他支支吾吾出声,脑子里反复荡着那句“爱我,你怕了吗?”
司凯升扒了自己上衣,囫囵擦干净了脸,脾气很好地笑着,“没事儿。”
“看来我的颜值认可度还是很高呢。”司凯升把上衣往肩上一搭,美滋滋地低语。
天呐,姜疏鸿一面唾弃自己没出息禁不住撩,一面忍不住偷摸瞧着那人光裸的胸肌。
不知道,手感如何?是否紧致柔韧富有弹性?若是他控制自己的胸肌抖动起来,那将是何等美不胜收的景象?
没一会儿,司凯升穿了件粉色的宽大短袖出来,脚上踩着的是双荧光绿的运动鞋,上头绑着的鞋带还是彩虹色的。
很惹眼的混搭。
趁着司凯升下午满课,姜疏鸿紧急处理了卧室里的罪证,例行了每周一次的大扫除。
末了,他兴冲冲地给屋里乱窜的圆点套上了一次性的夹尾拾便袋,把遛狗绳往手上绕了两圈,出了门。
阳光正好,风浅云淡。迎面蹦哒而来的垂髫稚子让小姜同志心里一个“咯噔”。
“小姜哥哥,我能和圆点一块儿玩吗?”她在姜疏鸿面前急匆匆刹了车,扑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口齿含糊地礼貌询问。
姜疏鸿一看这孩子摆出文质彬彬的架势就更慌了。
遥想当初这女娃可是追着圆点绕小区足足跑了三圈,最后一口咬上了圆点的狗腿,用那显露寒芒的小白牙扯出了一把狗毛。
为此圆点无助地舔舐伤口,窝在家里足足“嗷呜”了一夜,打那后见着这小姑奶奶就绕道走。
不过,今儿个这孩子额外客气乖巧啊。
“成佳怡,别闹!咱们家已经有小狗了,不能再打扰小姜哥哥!”
一约摸二十多的女子从成佳怡身后走出,她穿着露左肩的假两件上衣,肩上布满大片纹身,下着性感牛仔短裤,大波浪卷发染成酒红色,是个标准辣妈。
佳怡这姑娘在长辈的无边宠溺之下长大。依着往常,她见了圆点铁定一个猛虎掏心往前抓,今天的反常之举源于自己最怕的亲妈坐阵。
上次圆点被咬,她妈妈还特意找了姜疏鸿,说是很抱歉自家女儿给添麻烦,非要出钱给圆点这条土狗打狂犬疫苗。
当时姜疏鸿的表情是这样的:?_?
凭借他累积的生活经验,狗咬人需要打狂犬疫苗,人咬狗好像不需要叭?
小姜同学嗫嚅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鉴于成佳怡她亲妈大概是真把自家女儿当狗崽子养了,最后坚决要掏钱把圆点往疾控中心里送一趟。
由于真正的狗主人司凯升神龙不见首尾,最后还是姜疏鸿亲自将嗷呜嗷呜叫个不停的圆点送去的。
“那小姜哥哥,等我家的小狗狗来了,我能带它和圆点一起玩吗?”成佳怡笑得乖巧听话,肥嘟嘟的肉手老老实实放在身前。
姜疏鸿点了点自己的狗头,奉送和蔼微笑,安然无恙走出了小区门。
散步者大多是漫无目的的,姜疏鸿也是。
圆点出了小区后一扫颓败气质,撒欢狂奔,几乎是拖着姜疏鸿走。途经街道,商店林立,他停驻一家坚果干货店前。
店门口敞开着几个麻袋,大粒饱满的红枣挤满其中,浑圆开有裂口的纸皮核桃装得几乎满溢而出,布满纵形脉络的微黄花生在阳光下分外好看。
姜疏鸿想起了司凯升老捏在手里的那对核桃,想着那家伙怕是只剩下这对核桃了,在手里摸了这么久都没能吃掉。
进了店门,挑了两斤纸皮核桃,扫码付了款,姜疏鸿差点儿没把核桃给提走就让暴走的圆点拽了出去。
“唉!去哪儿啊?”姜疏鸿扯了扯遛狗绳,看着圆点尾巴后面在空中狂飘的拾便袋,深感被遛是自己。
没走多远,圆点蹲在了附近菜市场的一个猪肉摊前,之前司凯升赏赐给它的肉骨头就是在这里买的。
下午菜市场的人流不多,姜疏鸿左顾右盼觉得附近应该看不到熟人,然后提了提裤腿和圆点一样蹲在了猪肉摊前。
摊上吊着两转个不停用来驱赶苍蝇蚊虫的丝带,布满刀痕的粗大案板裂开了一道不浅的缝隙,肉沫骨渣遍布的摊面上摆着两根骨头、半块猪肝和几块肉。
“圆点,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月末啊?”他摸了摸伸着舌头嘿咻嘿咻喘气的圆点,语气哀怨悲凉。
“汪!”圆点表示我要吃肉骨头!
一人一狗相视,开启了灵魂交流。
“要不你叫我爹,我给你买?”没皮没脸的姜疏鸿一本正经地和它打着商量。
“汪!”这句汪语的意思是滚。
“就看司凯升的面子吧!”姜疏鸿摸了摸下巴,脑海飘过司凯升的脸,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一拍圆点的狗头,爽快给买了块骨头回家。
他六点到八点还有课,是跟大体老师相约做伴,共同见证夕阳西下。
家门走道上飘满了饭菜香味。
圆点窜进家门的那一刻就瞄准了前方悬空的那个大红塑料袋,它倏地起跳,凶猛地将姜疏鸿手中的肉骨头夺下。
小姜同学看着手上破了个洞、空落落的袋子,不禁发笑。
太阳隐隐有了西斜的趋势,它大肆铺洒暖黄的光线,将整间屋子都镀上了油画色彩。
司凯升的脸庞泛着光似的,低头处理食材的模样,温柔又细致,他在厨房游走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落到了姜疏鸿脚边。
有那么一瞬,姜疏鸿觉得那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
他把手上提着的核桃放在餐桌上,慢慢走进了厨房。
炉灶上的汤罐里沸腾着,冒出阵阵香气,小姜同志看了看锅里翻滚着的西红柿炒鸡蛋,上面撒了些许青葱末,红黄绿相间,惹人垂涎。
“是今天的晚餐吗?”姜疏鸿看着锅边的装好的一碗红烧肉,随口一问。
“不是。”
姜疏鸿“哦”了一声,遽然一惊,尴尬地应了个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过了界限。司凯升又不是自家保姆,哪能尽数为他捣腾饭菜。
他挠了挠后脑勺,目光飘忽,半响憋出了句:“桌上有一袋纸皮核桃,给你的。”
司凯升将锅里的西红柿炒蛋倒出,转过身,微微低头看着姜疏鸿,笑得莫名其妙。
“你觉得我一直拿在手上的核桃是用来吃的?”司凯升脸上挂着欠揍的笑,把脸凑得更近,明知故问。
“不是吗?”这个问题冲散了姜疏鸿的窘迫感,他错愕抬头,没太明白。
“姜疏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司凯升一手搭上了姜疏鸿的肩膀,然后额角贴上自己手背,笑得前俯后仰、浑身颤抖。
那对司凯升捏在手心里盘着,始终舍不得敲开的核桃是对文玩核桃,它长得浑圆小巧可爱,年深月久之下都快给盘出包浆了,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
“怎么了?”
姜疏鸿一把将司凯升的手从肩头挥下,逼视着他,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笑点能低到离谱,笑成这副德行。
“我那对文玩核桃是盘着玩的,都快起包浆了!”司凯升顺势双手环抱胸前,洋洋得意。
姜疏鸿抿了抿唇,“哦”了一声,转身之际悄悄白了他一眼。
司凯升得意于自己的核桃快裹上了包浆,嘴里哼着曲将饭菜和汤放进保温盒里,想着待会儿煮锅核桃红枣枸杞粥。
小姜同志气冲冲地走回卧室前,用自己的贱爪拨弄了下圆点的肉骨头,赢得阵阵汪言汪语的叫骂声。
他趴床上心浮气躁地翻来覆去,滑了滑手机,脑海里飘着司凯升毫不留情的笑声。
帅比都是傻叉!
小姜同学闷头埋进被子里,愤愤不平握拳往床上砸了两下,想早点去学校走走,顺便吃顿晚饭。
客厅里,司凯升手上正握着纸皮核桃,“嘎嘣”接着“嘎嘣”,可劲地剥核桃仁。
一见姜疏鸿出门,他就神采飞扬地抬起头:“给你煮核桃红枣枸杞粥,待会儿要是来不及吃就给你用保温盒带走。”
嗯......这么看着司凯升也没那么傻叉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姜疏鸿扯出一把椅子,跟着他一块儿剥核桃。
“不会。”
“那我还要再加点花生。”
司凯升:“.......好。”
煮粥挺费时间的,偏生司凯升不愿将就了事,他把保温盒洗干沥净放置一旁,硬是没给姜疏鸿留下品尝的时间,麻溜装盒塞包里,让小姜同学带去了学校。
在目送姜疏鸿出门时,司凯升倚着门框吆喝了句:“我今晚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门,剩下的粥你明天早上热了再喝。”
听听,多么贤良的家庭煮夫,姜疏鸿捂着心口,无比亢奋。
实验楼里那几个教室没开门,估摸着那位老师是个踩点达人,能六点抵达,绝不早来。
姜疏鸿远远地在走廊上就看到一堆人。
副班长喻涛左手煎饼果子,右手盒饭,正缠着团支书张徽献殷勤。
“张徽,你吃了没?”喻涛提起煎饼果子和盒饭在她面前晃悠。
姜疏鸿笑眯眯地靠近,冲喻涛暗示性十足地一挑眉,用“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厚着脸皮:“问我。”
“吃屎了没?”喻涛把手上食物提远了点,朝姜疏鸿一扬下巴,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快滚”的讯号。
“转身直走三百米,再右转,那个厕所正开自助party,没吃赶紧去!”
张徽轻笑出声,往喻涛身上拍了一巴掌,看着小姜同学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我这还什么都没吃呢,你恶不恶心啊。再说了,姜疏鸿自己带了吃的。”
小姜同志见自己得了嘚瑟的时机,立马把保温盒提上,开开心心地掀了盖,一股浓郁醇香飘出。
“你看这核桃像不像脑仁?稀烂的红枣就跟半凝固的血块一样,那花生长得跟个恶性肿瘤......”把喻涛提起来晃一晃,大家都能听出他一肚子坏水。
“你这是嫉妒!”
姜疏鸿狠狠地瞪了喻涛一眼,他是个善于幻想的人,一听这话语脑子就飞速调转出对应画面,好好的一碗粥,硬生生让喻涛给说得索然无味,可恶!
第4章 电影
据说,司凯升在外头欠了很多钱。
姜疏鸿瞎琢磨了很久,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越脑补越觉得惶恐。
上一届体育学院有人炒股,又是开跑车又是住高档小区的,一时春风得意,不光是跻身成为了本校热烈讨论的对象,就连大学城内其它几个学校的学生都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