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没有回复,电话拨打不通,原本昂扬的心情蒙上一层忐忑而担忧的暗色。简迟甚至想要让机场播放一则寻人启事,很快又想到,闻川或许根本没有来。昨晚他们还聊了落地后的行程和第一个要去的景点,难道闻川在这几个小时里忽然后悔了吗?
简迟不确定是否要先过安检,还是等待闻川直到最后一刻,身后忽然有人叫他:“您好,请问您是简迟简先生吗?”
望向身穿机场工作服的男人,简迟回答:“我是。”
“您是在等闻先生吗?”工作人员说,“他已经登机,托我过来接你,我先帮您托运一下行李,请走这边。”
“等等——”简迟一头雾水地被带到托运行李的位置,“他已经登机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飞机上没有信号,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按照客人的吩咐办事。”
一切手续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顺畅无阻,但简迟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此前他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但他记得他买的是经济舱的机票,应该跟随大部队走向安检,再检票登机,所有攻略都是这样描述,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会突然冒出一个工作人员帮他办妥所有事情,再带他走向没有一位乘客排队的特殊通道。
“你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我买的是经济舱,确定是走这里吗?”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简迟递出来的机票,肯定地说:“是走这里,您放心跟着我就好了。”
“可是……”
工作人员坚定的态度让简迟没能‘可是’下去。
走过宽敞的通道,站在舱门两旁的空姐面带职业微笑,带他走进飞机内部。两边的帘子朝旁拉开,正要往前的简迟顿在原地,映入眼底的画面让他空白一片,连呼吸也差一点忘记。
沈抒庭坐在最前面,窗旁的小桌上还倒了一杯葡萄酒,看见他时面色不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下,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凭什么要坐你那边?”邵航不满的声音穿插进来,后一句是对简迟说,“我已经给你留好了位置。”
“等一会——”
没等简迟把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彻底捋清楚,坐在后面的季怀斯起身朝他走来,面带无奈的笑:“直到昨晚我还在等你是不是会告诉我这次计划,可是没有等到。”
“你们…都知道?”简迟感觉一个脑子有些不够用,怎么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沈抒庭说:“你觉得呢?”
简迟感觉他被沈抒庭用四个字贬低了智商,正要反驳回去,后背忽然撞上一个胸膛,回过头,迎上闻川夹带歉意的深色双眸,低声:“变化比计划更快。”
这是快或慢的问题吗?明明已经成为了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简迟回过神时已经坐在了沈抒庭旁边,窗外景色的移动由慢变快,可以鲜明感受到轮子轰隆滚动过跑道的响声。简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你又为什么不说?”沈抒庭凑向简迟身边,引起邵航咬牙切齿的警告,被沈抒庭忽视得很彻底,“不喜欢这个惊喜?”
“不是……”
这的确是一个说不上惊更多还是喜更多的意外。
简迟看向沈抒庭近在咫尺的面孔,祖母绿的瞳孔中倒映出他自己的脸,季怀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提醒到起飞时要系好安全带坐在自己的座位。邵航则还在叫沈抒庭离远一点,等飞机平稳后就要让简迟坐过来。闻川解释道他不是故意失联,这个变化同样让他深感突然,不过毫不意外。
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又一次面临‘热闹过头’的场面。
飞机从地面起飞的那一刻,身体的失重感连带灵魂腾起一瞬间的轻盈,简迟难以言喻这一刻的感受,沈抒庭似乎从他眼底读出了想要说的话,冷冽的面容露出一瞬间少见的温情,勾了勾唇角。
“不会说话了?”
“我得缓一缓,”简迟说,“耳朵好刺。”
沈抒庭递过一颗薄荷糖,含在口中的清凉驱散了嗡鸣带来的不适。飞机逐渐在万米高空平稳,阳光透过玻璃,云层交错叠起,沈抒庭的声音落在耳边。
“享受这场旅行,”他说,“飞机要十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会少说几句话。”
简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像是无奈,像是悸动,像是一点点难以言说的期待。
一个人的旅途也许精彩,但其他人的加入预示更多发现未知风景的可能。
圣斯顿不会是旅途的终点,更不会是他们的结束,这是一场漫长而绚烂的旅行,以人生为单位,直达属于他们的未来。
正文完。
后续会有不少番外,个人番暂定闻川和白音年,还会有很多大学和工作时的甜甜日常(修罗场)。番外更新不定时,六月份内会写完。
最后,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支持,不管批评还是鼓励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我知道这本文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我在尽我所能地把它写好,呈现出最好的样子,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也希望下一本再接再厉,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