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生风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蜜桃牛奶冻

作者:蜜桃牛奶冻  录入:06-08

  何况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方云晚生还的机会已经十分渺茫。
  江修遥遥看了一眼站在海边的方涛和沈彩萍,不知该如何向他们开口。
  这天下午,打捞设备终于可以近海,顺利将沉入海中的汽车捞出来。
  汽车身上缠着海草,湿漉漉地停在江修眼前。因为在山坡上翻转与在海水中浸泡,车子里外一片狼藉。从水里打捞上来时,车门敞开着,车厢里所有移动的东西已经被水冲走了。
  车厢里空荡荡,没有方云晚。
  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
  纵然之前已经知道,车上没有方云晚,但亲眼目睹车子的惨烈模样,江修眼前还是陡然一黑,脚下一软险些栽倒下去。
  现场专家当即对车辆进行检查,向江修汇报初步检查的情况:“结合之前路面的轮胎擦地痕迹看,车子坠海前没有急速刹车的痕迹,但是我们初步检查,车子刹车系统没有问题。”
  相似的话,江修在八岁那年就听到过。
  当年宋锦也是这样把他抛下的。
  所以,方云晚是要用一模一样的方式,把他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他究竟,是有多恨他。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
  今天是平平淡淡的小虐,下一更预计是周一感谢在2022-03-31 20:12:05-2022-04-02 23:1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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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休克 ◇
  我想先见个人。
  搜救进行到这个时候,江修觉得自己已经麻木,每天站在海风里,静静地目送搜救船出发,又怀着矛盾忐忑的心情等他们归来。
  如果有人可以把他的心剖出来看,一定也跟他被海风吹得皲裂的唇一样,千沟万壑,鲜血淋漓。
  几天里,沈彩萍的情绪已经几次崩溃,终于在亲眼看见海水里的汽车被打捞出来后,伤心过度,哀恸惊厥,被紧急送入医院。
  方涛分身乏术,左右为难。江修答应他,自己会在现场守着,有任何消息会立刻通知他,他才心事重重地跟上了救护车。
  但事实上,江修自己也没能再强撑多久。
  大概是海风吹得多了,他经常无由地觉得冷。寒气像是一哄而散的小虫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向四肢百骸攀爬过去。
  从海边去启明医院的途中,司机一再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也无济于事,昏昏沉沉中,江修想起,泡在海水里是不是也是这么冷?
  即使这么冷,也还是要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吗?
  只是脑子里稍稍滚过这样的念头,江修便觉得心口翻起一阵剧烈疼痛。疼痛从胸口猛地蹿上来,一股腥甜被带着涌上来,江修抽了纸巾掩在唇上轻轻一咳,纸巾里果然溅落了一抹血色。
  他平静地折起纸巾收进收口袋里。
  其实自那天方云晚失踪起,他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咳血。这事他连许路遥都瞒着,他不想被关进医院里,他得在这里等方云晚回来,无论是生是死。
  和之前一样,江修到达安安的病房时,夜幕已经落下来了。安安等了江修半天,听见开门声便兴冲冲地跑过来。
  他还像是个花骨朵一般没有长大,小小的一团,勉勉强强长过了江修的膝盖,冲过来抱着江修的腿仰头看他,粉白的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咯咯咯笑得无忧无虑。
  江修蹲下身想抱他,可身子晃了晃,扶住墙壁才能站稳。于是他放弃抱起安安的想法,只牵住他软绵绵暖呼呼的小手:“走,该吃饭了。”
  晚饭很丰盛,有肉有菜,有鱼有虾。
  安安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捧着他的小熊塑料碗,食物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吃得像只小仓鼠一样欢快。他刚刚咽下可乐鸡翅,碗里已经被夹进了一坨青菜和一坨挑了刺的鱼肉。
  几天的相处下来,江修对待安安已经从笨拙仓促,蜕变得游刃有余。他拿纸巾擦掉安安脸上蹭上的可乐鸡翅的酱汁:“慢慢吃。”
  安安确实吃得不快,但他发现江叔叔吃得比他更慢。江叔叔那么高的一个大人,竟然用一只和他的小熊碗一样大的碗吃饭。而且,他都已经吃掉了自己碗里的米饭,露出碗底的小熊图案了,江叔叔碗里还剩着半碗米饭呢。
  难道是因为江叔叔的碗没有小熊碗可爱,他才不肯好好吃饭的吗?
  安安指着江修碗里的米饭,一脸严肃:“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谁能想到,堂堂颂文集团总经理竟然被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教训。
  江修哭笑不得,又无法反驳义正辞严的安安,最终只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在安安的注视下,慢慢把那半碗米饭吃下去。
  这些日子,江修几乎吃不下东西,每天输入大量营养液撑着,骤然吃下小半碗米饭,胃里的不适感很快便强烈起来。晚饭后不久,他就将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纵使如此,胃里依然一阵急一阵缓地隐隐作痛,身上也一阵一阵地发冷。
  身上的不适感没有减缓的趋势,江修觉得自己好像在发烧了,浑身都要被融化了一般,提不起一点力气,难受得几乎坐不住。
  可徐章已经打了好几回电话过来催促。江修一向把公事与私事分得清楚,但方云晚出事后,他是实在没有心思处理公务,公司积攒了好几份要紧的文件需要他审阅签批。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他不可能因为方云晚一个人,置颂文于不顾江修按着心口缓过一口气,从药箱里摸了止痛药和退烧药出来服下,强打着精神打开电脑。
  处理完几份紧急的文件,江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安安该睡觉的时候。
  江修合上电脑,摘下框架眼镜,把电脑放到桌子上,把刷完牙的安安抱到床上。
  这本是个很轻巧的动作,可稍稍一使力,江修便觉得心口一阵绞痛,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下去。江修按着心口伏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雾才渐进散去,可他脸上已经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连唇色都是青白色的。
  江修觉得心脏发沉,气息不畅,连说话都有些费力。他从口袋里翻了药片含住,靠在床头半躺着,声音低弱地同安安商量:“今天不讲睡前故事,行不行?”
  小孩子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渴望总是能被成年人一眼看破。
  安安乖乖平躺在江修身边,两只小爪子抓着被子的边沿,眼珠子转了转,明明心里是想听故事的,却还是懂事地点头:“好。”
  这个孩子来到世上不过三四年,便几次与身边最亲近的人生离死别。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总是表现得格外听话乖巧。
  江修隐约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年幼时的影子,有些物伤其类的感慨。
  他给安安掖了掖被角:“下回有时间,多给你读一个故事。”
  “要拉钩。”安安从被子里伸出短短的小手指,喃喃自语,“你们大人最会骗人了。”
  究竟是谁骗过这个记仇的小家伙,让他怀恨在心?江修没有多问,只勾住安安又软又暖的手指:“好了,睡觉。”
  江修觉得今天异常疲惫,但他如今活着,又有哪一天是轻松的?哄睡了安安后,江修到安安病房外间的小客厅里又工作了片刻,终于抵不过困扰,蜷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深夜,来查房的护士推开安安病房的门,忍不住惊呼一声。
  病房外间的沙发上侧卧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身形颀长而消瘦。而此时,羊毛衫的衣领处浸满了艳色的血。他的意识尚且清明,听见动静,费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门口的人,惨白的唇动了动,又接连又呛出了几口殷红的血。
  “江先生!”
  护士快步上前,抬高江修的头部,防止他被口中的血水呛住而窒息,而后快步走出去喊人。
  再次回到江修身边时,江修的情况看上去更糟了一些,他的胸口剧烈而紊乱地起伏着,消瘦的肩膀不时抽搐般地颤抖,每一下颤抖便带出一股血色从他口中呛咳出来。
  江修皱了皱眉头,声音艰涩:“别吓着安安呢。”
  “好的,安安睡着,您别担心。”
  江修轻轻阖了下眼,表示知道了,又闷咳几声,呛出零星血沫,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灰白的唇动了动,已经说不出话来。
  很快,值班的护士和医生推着担架车过来,把江修移到担架车上,往急救室送。
  许路遥也接到了通知赶来,推着担架车一路喊着江修的名字,江修的意识已经不大清晰,眼球迟滞地转了转,神色淡漠地看了许路遥一眼,仿佛并不认得眼前的人。
  江修立刻被送至急救室,在身上迅速连上各种检测线,监控仪器此起彼伏地嗡鸣。
  “许医生,病人收缩压降到60mmHg……”
  “病人心率132……”
  “出现低血氧症……”
  在一片混乱中,许路遥深吸了口气检查了江修的瞳孔,将手抵在他颈动脉上,只觉得他的脉搏细速无力,几乎快要消失。他解开江修的衣服,将听诊器抵在他的胸口,仔细听他的心音,脸色越发凝重。
  前后不过几分钟,江修已经彻底陷入昏迷。许路遥正要开口让护士调配针剂,却见江修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头软软的倒向一侧,几秒后,有暗红的血色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汩汩涌出。
  江修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仪器上的检测数据进一步往下掉。
  “病人心源性休克,怀疑出现弥散性血管内凝血。”许路遥竭力保持冷静,“先给我一支去甲肾上腺素。去请主任过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江修被送进ICU。许路遥今天在急诊值夜班,到了交班的时候,他交接了其他病人的档案,没急着回去休息,又回到ICU里守着江修。
  江修昏迷了两天,醒来时一眼看见守在病床边蓬头垢面的许路遥,皱眉道:“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见人醒了过来,许路遥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起来:“您睡着觉呢,还有人给您擦脸梳头刮胡子,我可没这待遇,可不就变成这样子了吗?”
  江修不应声,只静静看着他。
  以前他贫嘴,江修也有懒得理他不应声的时候,可即使不说话,他也总是会朝他递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从来不像今天这样,目光平静温和得不寻常。
  许路遥心里发慌:“怎么了?”
  江修惨白的唇挽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许路遥,谢谢你。”
  他们两个人相识多年,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少这样肉麻兮兮地拿出来言明。许路遥有些不自在地抓抓头发:“谢什么谢,你好好养病,乖乖听医嘱就行。”
  “给我办出院。”江修的声音低弱但坚决,“我还没有找到云晚。”
  “江修你不要命了吗?”许路遥不自觉提高了音量,看见江修抬手扣上心口,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无奈地把声音放缓下来,“我不是吓唬你。你上次中毒引发了多处器官急性功能衰退,休息了不到半个月就又开始奔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出现严重的心力衰竭。”
  江修问他:“我会死吗?”
  许路遥愣了愣:“好好调养身体,尽快把心脏的手术做了,能减缓病情恶化。”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
  “再拖下去,你连上手术台的机会也没有。”
  “我真的能活着下手术台吗?”江修语气平静,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他的声音轻如羽毛,落在许路遥心上却是一座大山。没有人比许路遥更清楚江修的情况,虽然保守治疗已经没有必要,手术干预迫在眉睫,可在江修的这个年纪做这个手术。
  无论是过程中的风险还是预后情况,都难以估量,何况江修这些年身体虚耗过甚,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上手术台,更是充满变数。
  在许路遥的沉默中,江修继续说下去:“所以在我上手术台前,能不能让我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许路遥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问:“那你想做什么?”
  “很多事。”江修与许路遥聊得太久,已经有些累了,声音也渐渐低下去,轻声道,“现在,我想先见个人。”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修修要见谁呢?
  明天是周二诶,应该还是会有的-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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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凶手 ◇
  方云晚因我的偏执而死,我必定也是活不长了。
  三天后,江修被转入普通病房。不过在普通病房里待了一天,他便命令徐章帮他偷偷溜出医院,回了一趟颂文,让徐章去把孟忱找了过来。
  这本是一周多前就该安排的会面,但因为江修身体的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海边的搜救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
  走进江修的办公室时,孟忱显得有些紧张。江修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毫不觉得意外。
  他对孟忱的印象并不是起源于他与方云晚不相上下的优异成绩,也不是来源于他那一幅幅板正工整的设计作品,而是有一回他作为方云晚的男朋友邀请他的同学吃饭。
  那一顿饭的主角是方云晚和他的同学们,江修安安分分地扮演着服务者的角色,默不作声地为大家倒饮料、布菜,手上闲下来,便捧着热茶侧头看方云晚神采奕奕地高谈阔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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