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雀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绊倒铁盒

作者:绊倒铁盒  录入:06-09

  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言。
  “堂堂傅总来我这里做饭?不经同意进我家的门?就算是兄弟,也不能这样随便入侵我的生活。”陆荷阳耐心耗尽,手部动作带动玫瑰,在空中划出一道沉红色的残影,“我说过了,你做你的傅氏总裁,我做我的大学教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怎么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
  “陆荷阳,你之前说你怎么样不是我的责任。”傅珣仍旧背对着他,他甩落手上残存的水珠,将灶火点燃,火焰颤动,由微弱渐变为炽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簇火焰,让陆荷阳有一种他要放火燎原的错觉,但好在,下一秒,他将平底锅剁了上去,平静地开口。
  “你说错了。”
  “你就是我的责任。”


第39章 我在你家楼下
  责任有很多种。
  比如兄弟、情人、婚姻、肉体关系,他们都可以成为一种责任,有的因为血缘和契约而变成终生制,有的却可以简单用金钱结束。
  当然,当你对这份关系不太反感的时候,责任是一种中性的表达,等到你厌烦了,它就演变为一个负面的同义词,叫做累赘。
  陆荷阳突然不敢问,自己究竟是哪一种。
  鱼被端上桌的时候,鲜香扑鼻,不过他正盯着餐桌托盘上傅珣的腕表发怔,他发觉这块表的款式似乎与他送给自己的那块,很是相似。
  “开饭。”傅珣的话打断他的思绪,他扯离目光,下一刻手里被塞进碗筷。傅珣的右手从眼前一晃而过,纵使痊愈,伤疤依然小蛇一般突兀地刺目,他下意识开口:“你的伤……”
  他想问,伤疤是不是去不掉。
  傅珣垂落目光看了一眼手背,以为他不记得,侧头笑了笑:“自己不小心伤的,没事。”
  陆荷阳喉结滚了滚,垂下头将筷子在桌面剁齐,然后去夹绿色的菜心。
  吃饭的间隙,傅珣一直在打电话谈公事,统共没有吃两口,等陆荷阳吃完,他还在窗边接电话,陆荷阳隐约听见他说“按照遗嘱你只有5%”,然后是语气激烈的“傅乔羽,有些事我只是没有证据”,就在陆荷阳站起身想走近细听的时候,傅珣抬眸看过来,留下一句“你联系我的律师”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陆荷阳僵立在桌边,只得佯装摞起碗筷,傅珣走过来帮忙,陆荷阳没让他洗,说自己慢慢收拾,傅珣看了一眼时间,便也收了手,戴好腕表放下衣袖,走到玄关处穿风衣。
  “记得把药吃了。”傅珣将衣领抻直,抬手要抚陆荷阳的脸,陆荷阳侧了侧头避开,对方的手却追上来将他额上的碎发往一侧捋了捋,指尖与他的额角短暂相触,甚至来不及交换温度,便已轻掠过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
  “我下午到晚上都有会,周末再来看你。”
  不待陆荷阳回答,门被关上,五秒后响起电梯门闭合的金属碰撞声。
  陆荷阳走到卧房,从床下拖出储存旧物的纸箱。他打开它,在里面翻找,最后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串钥匙,上面同样系着一个超人编织玩偶。他勾起钥匙串,举起来,对准光,指腹从每一根毛线上划过,感受每一缕纤维里饱含的昔日情感。
  超人悬吊着旋转,像是真的凌空飞跃,有着拯救世界的超能力和勇气。父母总对孩子寄予厚望,陆荷阳想,苏梅当年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儿子懦弱、平庸,且悖德地钟情于自己的弟弟。
  陆荷阳的目光倏忽落在超人红色披风下一个用黑色细线勾出的微小记号上,是一个X。而他明明记得,自己的那个是Y。
  X这一个理应挂在傅珣的钥匙串上。
  是什么时候被替换掉的。
  前一阵子傅珣在自己家住的时候,还是更早以前,十年前?
  出于一次突发奇想的恶作剧,又或是别的什么?
  风将窗帘吹得鼓起,窗台上透明的玻璃瓶里,玫瑰的枝叶款摆,娇艳的红色花瓣层叠怒放,刺着陆荷阳微烫的眼底。
  他忽然想,傅珣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哪怕是曾经。
  整个周末,陆荷阳一直在备课和批改学生作业,以及整理之前援助时收集的案例。周六夜里下了一场雨,直到周日下午才停,陆荷阳打开窗户透气,雨珠滚落下来砸在窗台上,一只蜗牛趴在狭长的水渍里,露出触角。
  车胎划破水洼的声响传过来,一辆黑色汽车缓慢驶入小区,最后在被雨水打得半蔫的金桂树下停住。陆荷阳垂首看向手机,下一秒傅珣的信息进来。
  “一起吃晚饭。”
  生怕他拒绝,下一句是“我在你家楼下”。
  傅珣靠在椅背里,盯着微信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显示,直到提示消失,也没有新消息进来,他坐直身体,敲着手指,又等了两分钟,然后下了车,到楼上敲门。
  陆荷阳知道这道门对傅珣来说形同虚设,他叹口气,打开门,站在门框里:“等我一下。”
  “下过雨有点冷。”傅珣说。
  陆荷阳的手指从衣架上的衬衫边移开,最后落到一件灰色的短风衣上。
  “走吧。”
  “我送你的手表呢?去戴上。”
  陆荷阳懒得在这种事上与他纠缠,他走到卧室从抽屉取出来戴好。傅珣露出满意的神情,让开一步,让陆荷阳先进电梯。
  枝叶被雨浇洗得油亮,风袭过将枝头的雨水化作水雾,细细密密挂在两人的身上,陆荷阳坐进副驾驶,将眼镜取下来。
  傅珣的视线并没有离开前方,向左打着方向盘,因为抬着手臂,衣服的布料积攒在肩膀上:“你面前的把手拉开,里面有眼镜布。”
  傅珣并不戴眼镜,陆荷阳不知道他的车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或许是那位徐小姐有需求也未可知。
  思及此处,陆荷阳胸腔酸涩,忽而升起一种误坐了女主人的副驾驶位的尴尬感,浑身像爬满蚂蚁,忐忑难安。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了一声:“谢谢。”但他并未照做,只是抽出一张纸巾将眼镜上的雨珠擦净。
  傅珣沉默片刻,摁下车载音频的开关,舒缓的音乐声传出来,缓解了车内凝滞的气氛。
  前奏刚起,陆荷阳就听出是那首《无人之境》。傅珣这个人看上去寡情,喜好上却专一。
  “前天吃到一家很不错的粤菜,觉得你会喜欢。”傅珣说。
  陆荷阳依旧沉默。
  车开到一半,又下起雨。暮色更浓,雨刮器在视线范围内单调地划动,陆荷阳将脸别开,看向窗外,视界内的一切变成液体,蜿蜒流淌,进而模糊。
  又开过一个红绿灯,陆荷阳忽然开口:“分享喜欢的事物,一般存在于恋人之间。你和我,好像并不适用这种话题。”
  “是吗?”傅珣轻轻笑了一声,泊车入位。有侍者撑伞过来,拉开车门,雨声倾泻进来,傅珣连带车载音响,一齐哑声。
  因为下雨,来吃饭的人并不多,靠窗的位置早已预留好,傅珣将菜单推到陆荷阳面前。
  “看看,想吃什么?”
  “你点吧。”陆荷阳说,“我都可以。”
  菜单又回到傅珣手里,他翻过几页,指了几道菜。
  陆荷阳环顾四周,挑高很高,富丽堂皇,大厅里的水晶灯看起来造价不菲,连带着菜价一并昂贵。
  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外有一家面馆,陆秉文和苏梅有事不回家的时候,他和陆珣就在那里凑合一顿。小饭馆虽然算不上肮脏,但桌椅上总有好像无法揩净的陈年油污。
  不过这家调制的辣子很香,就算是不常吃辣的陆荷阳,也很难不在这里吸着鼻子,吃完一整碗。
  一张四人桌,陆珣总和他坐对角。他们在汗水淋漓和腾腾热气中偶然抬眼,眼神谨慎地碰撞,陆荷阳重新低下头去,而陆珣却明目张胆地觑着他被辣红的唇瓣攥紧筷子,看着一根白韧的面条,从那里被吸进去,彻底隐没。
  陆珣总是先吃完的那一个,他将碗推开,冷漠地捞起桌面上的单车钥匙,率先踏出面馆骑车回家。
  他们之间仿若偶然拼桌的陌生人。
  陆荷阳看着如今面前身材高大、衣着光鲜的男人,他看起来周到、关切,却好像再也融不进那个破落的面馆,吃一碗二十块钱的牛肉面,他属于这个金钱堆砌的世界,这两者之间暴露出巨大的裂隙与鸿沟。
  绊倒铁盒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哈,但可能有未能一一回复到的,万分感谢=3=


第40章 你也喜欢
  乳鸽叉烧拼盘端上来,盘底散开干冰制造出来的白汽,盘沿衬托着被切割成花朵形状的胡萝卜片,傅珣挑选了一块带着油黄酥皮又肥瘦相宜的,夹进陆荷阳的碗内。
  “下个月有七天假,带你去海上散散心。”傅珣说,“可能有助于你恢复。”
  “绿洲号。”他继续说道,“你或许有所耳闻。”
  陆荷阳确实听说过,这是徐氏船业旗下新打造的,也是造价最高、最具商业潜力的一艘客运游轮,彰显徐氏想吞下商业海运的巨大野心。据说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也是最安全的雷达技术和自动航行技术,能够承载近四千名乘客。上面拥有花园、酒吧、音乐厅、游泳池等设施,还有多个国家的美食可以选择。这艘游轮刚投入运行不久,就因为与陆地无异、应有尽有的奢华体验,被誉为“海洋绿洲”。
  “我假期也有工作。”陆荷阳毫不犹豫地拒绝。
  “游轮上也可以做。”
  “我晕船。”
  “游轮不会。”
  就这样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了两轮,干冰散尽了,陆荷阳在过分清晰的视界里和傅珣对上眼神,然后仓皇垂下目光,夹起一块叉烧塞进嘴里,不识滋味地囫囵咽下。
  “合口味吗?”傅珣刻意回避刚才的争论,拉开话题。
  “还好。”陆荷阳回答。
  饭吃到半场,全场灯光忽而暗下去,细碎的烛光在水晶灯的棱角上跳跃,悠扬的小提琴声缓缓响起,从身后的方向传来,且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陆荷阳看向傅珣,见他停下筷子,带着欣赏的目光,神情愉悦地面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陆荷阳登时绷直了脊背。
  他觉得傅珣很像是会搞这种节目的家伙,疯而不自知。
  不过很快,拉小提琴的演奏家快步越过二人朝傅珣背后的一桌走去,一位男士在女士惊喜的目光中单膝跪地,掏出了盛放在深红色丝绒礼盒里的戒指。
  随后二人相拥亲吻,在众人的掌声与祝福中完成了浪漫的求婚仪式。
  目睹了这一切的陆荷阳,略微松了口气。傅珣将他的心思体察入微,忍俊不禁道:“怎么?你也喜欢这个?”
  “什么?”陆荷阳明知故问,摆出牢不可破的冷淡神情。
  “求婚。”傅珣说,“小提琴,鲜花,戒指,众人见证,这些。”
  陆荷阳说:“我的女朋友需要的话,我自然会给。”
  傅珣皱了皱眉:“我是问你自己。”
  “我自己的话,会更喜欢私密的场合。爱人在身边就好。”陆荷阳摸了摸下颌,回答。
  傅珣略略点头,像是默默记下,神情有几分认真。
  也不知道是喝了一碗汤的缘故还是怎样,陆荷阳觉得有些热,脸上也有一点痒,他开始频繁抚摸自己的脖颈和下颌。
  过了一分钟,他忽然站起身,椅子被腿弯推得往后挪去,在地板上剐蹭出不甚体面的声响,餐巾也掉落在地上。
  傅珣惊诧地抬头看向他。
  “我去一下洗手间。”
  十分钟后,陆荷阳低着头匆匆回来,捞起椅背上的风衣外套。
  “我有点事,先走。”
  傅珣不明所以:“我送你。”
  “不用了。”陆荷阳从傅珣身边大步走过,掀起迅捷的风。
  傅珣蹙眉,紧接着站起身追去。砖缝里积蓄的泥水因为过分焦急和不计后果的踩踏溅湿了他的裤腿和鞋缘,直到追至车道对面的小路上,他终于跟上他,一把扯过他的手腕。
  “怎么回事?”
  陆荷阳还是低着头,手腕挣扎了一下,力气不大,但足以表达抗拒的意愿。
  在路灯下,傅珣终于看清他原本白皙的脖颈泛起大片淡红色,他神情一凛:“我看看。”
  不待陆荷阳做出反应,他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扣住后脑,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从侧脸到耳根,一直到脖颈,都蔓延起不正常的红晕,原本平坦光滑的皮肤上也立起密集的细小颗粒。
  “过敏了?”傅珣的指腹从一小片下颌与脖颈交界处的皮肤滑过去,确认症状。
  陆荷阳的这副模样,对他来说倒不算陌生。十三年前,陆荷阳刚回到这个家不久,他将自己加了蜂蜜的牛奶和陆荷阳座位上没有蜂蜜的牛奶偷偷调换了。尽管知道对方对蜂蜜过敏,但他的恨意与顽劣让他无暇他顾,只想让他受一点教训,让他明白,他在这个家里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更何况在少年陆珣的知识体系里,过敏就是痒一阵子罢了。他没想到,陆荷阳不过就喝了一口,那张好看的脸就变成骇人的模样,后来甚至发起低烧、呼吸困难,去医院吊了三天水。
  而苏梅一直以为是自己误将两杯奶放错了位置,感到懊悔不已,在医院足足陪护了三天。
  陆荷阳跟随他手指轻抚的动作,轻微颤栗了一下。
  他别开脸解释说:“可能是叉烧里,有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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