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贝诶[校园]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怀仙

作者:怀仙  录入:06-11

  江逾声语气很淡,但祁斯白莫名觉得他在凶人。
  他之前还会因为心里乱七八糟的飘忽想法而克制,这会理智有点离家出走,脑子里混混沌沌,全凭情绪和习惯做事。
  他扯了扯江逾声的袖口,哼哼唧唧:“没有逞英雄,我往回走的时候状态还挺正常的……再说,总要有人去,大家都累,换个人说不定更……”
  祁斯白声音越来越小,在江逾声的眼神下终于渐渐噤声,乖乖挨训。
  牧阳成在旁边一边看戏一边咔嚓咔嚓,几乎以一己之力吃完了两大袋膨化食品。
  他又撕开一袋薯片,捏着薯片的手指翘起来,在祁斯白面前挥了挥,“江逾声说得对,你也不看看你都来回过几趟了,对人类的生理极限有点数儿好吗?”
  祁斯白嫌弃地把牧阳成那只乱挥的手拍开,笑了声,“我确实是没数,我也没想到有人整天夸耀自己一米八大高个,结果连女生都背不动——”
  牧阳成最开始和祁斯白是一队的,结果等要开始背人,他试了下才发现自己勉强背起人后连走都不太走得动。最后只好和站在河里的一个男生换了位置。
  牧阳成反应过来祁斯白在说自己,一噎,忽然觉得不公平:“嘶——怎么的,江逾声说得,我就说不得?”
  祁斯白余光里瞥见江逾声勾了勾唇角,于是扭头轻踢牧阳成一脚,“……你就说不得。”
  牧阳成轻车熟路往旁边一躲。
  祁斯白踢了个空,脚下不稳地一晃。江逾声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又随手拢了拢他身上的外套,淡声开口:“你跟他一个活蹦乱跳的闹什么?”
  依旧是淡淡的口吻,训话的语气。
  牧阳成在旁边偷摸笑了声。
  祁斯白被他半拢在怀里,淡香和热度氤氲着笼罩过来。他往后一靠,察觉到江逾声僵了下,就点点头,不闹了。
  再往后的三条河,河水还是急,但没那么深,河道也窄,队伍前后拉着手一起走就行。
  过最后一条河时,江逾声在祁斯白前面走,牧阳成在他后面。
  被江逾声有些用力地牵着时,祁斯白想,反正有过河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他不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反手握紧了江逾声的手。
  他同时也牵着牧阳成,但后面那只手的存在感太低了,他手掌间只有江逾声微凉的温度。
  这么走了一阵,祁斯白忽然觉得后边那只手上空空的,他一愣,脚下停住,回头看去。
  牧阳成从过河前就在啃他那只烧鸡,这会停在祁斯白身后一段距离,手忙脚乱地抓着那只鸡。
  祁斯白:“??”
  牧阳成抬头时才发现祁斯白连带着他前面的几人都停下往后看着。
  “哈哈哈刚刚……那什么,”他朝祁斯白讪讪一笑,“这鸡差点掉了,我就把你的手甩开了去接它,结果鞋又被冲飞过去,我刚穿上……”
  祁斯白礼貌微笑:“……你是说,你为了你那只鸡,在河中间,把我的手扔了?”
  江逾声看祁斯白一眼,弯弯唇角。队伍前后一众人都在河道正中央笑起来,被前面教官喊了两声才收敛。
  过了最后一条河,再走一段不长不远、起起伏伏的沙路,终于到三十公里拉练的终点时,已经快下午五点。因为过河难度大,比预计时间晚了近两小时。
  坐大巴车来的学生率先等在终点处,给每个到达的人递上一杯烫手的姜汤。祁斯白拿了水往里走,里面是一个简陋的会场,密密麻麻摆满小板凳,几乎都坐满了。
  牧阳成找着空座,最后走到会场后排都没找到。不少没座位的人都就地坐在地上,他们仨也拿背包垫着,一起坐在地上。
  学生们陆续到齐后,全场放起煽情的音乐。老师和教官们在前面做入境教育的最后总结和高三动员,也说了几句“今天这次活动很艰险,大家一起团结克服过来了”之类的话。
  下午的阳光盛,雨也停了。姜汤很烫,晾了好一会,祁斯白才低头喝了口。
  “嘶——”他不习惯喝这种,被辣到了,把杯子放到地上。
  江逾声垂眸看一眼,拿起杯子又塞回他手里。
  “驱寒的,多喝点。”说完,他还冷酷无情地把自己没怎么喝的那杯往祁斯白的纸杯里又倒了点。
  祁斯白瞪了会自己手里这杯水,软了声,试图跟江逾声打商量:“太辣了,不想喝……”
  江逾声一条腿贴着地,另一条屈起,右臂架在膝盖上,转头,好整以暇地朝他挑了下眉,“不喝?要不我喂你?”
  以往他用类似的话这么逗祁斯白,祁斯白一不好意思,就一边炸毛一边照做了。但这回……
  祁斯白眨了眨眼。
  可能中午那会过河时,水不仅进了短裤,还进了脑子。他两腿曲着,大腿和江逾声的抵在一起。他在江逾声的视线里,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扭着头,以一个和江逾声挨得有些近的距离,很认真地问他:“你想怎么喂?”
  祁斯白是仰着头跟江逾声说话的,说完视线一垂,平视过去,忽然看到江逾声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也跟着咽了一下,又抬头去看江逾声。
  江逾声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上身缓慢地往后退了一点,垂眼看祁斯白,淡声说:“……喝了,乖,待会凉了。”
  祁斯白停顿两秒,捧起杯子、皱着眉喝。喝完后,把杯底给江逾声看,“喏。”
  江逾声看着他紧皱的眉,没忍住,还是轻轻翘了下唇角。
  祁斯白抬眼看看江逾声,心跳一下午都有些快。排除心底那些不太确定的、但好像是见不得人的弯弯绕绕,他真的很喜欢和江逾声亲近。
  到这时,从前一晚延续到刚刚过河前的奇怪屏障好像终于被彻底打破。
  江逾声没有躲他,也还是会跟他开玩笑。
  祁斯白觉得自己忽然想通了。
  他对江逾声是怎么想,好像不重要。和江逾声是很好的朋友,是和他和牧阳成、薛远那样好哥们的关系,就够了啊。两个男生还能再怎么亲近呢。
  拉练结束,整个准高三年级坐大巴车回到学校附近,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家长们蜂拥挤在校门口,接自家孩子回家。
  非竞赛生接下来有大半个月的暑假。竞赛生在家休息一天,拉练结束第二天就照常返校上课,开始竞赛封闭。
  没有周末双休,每天早上八点到校,晚上九点半放学。虽然不用在校住宿,但日复一日,两月无休地冲刺竞赛,也算是一种“封闭”了。
  竞赛生返校第一天上午,年级语文老师们就给自己任教的每个学生小窗发送了期末考的全科分数和年级排名,各科老师也在课程群里公布了班里前十、年级总分排名前五十的学生名单。
  陈老同时也在班里发了上一次竞赛模拟考的答题纸,又在数竞群里发了前十名的成绩和排名。
  到了课间,高中楼里仅凭四个竞赛班就制造出了一种哀鸿遍野的错觉。
  祁斯白和江逾声待在班里不知道,牧阳成上下楼溜达了一圈才了解,物化生竞也正好在早上发了上一次竞赛考试的成绩,估计是老师们一起商量好的。
  牧阳成回来通报的时候,祁斯白正蔫了吧唧地戳手机,听得有一搭没一搭。
  上次模拟考得难,祁斯白那阵子又确实花了特别多时间在竞赛上,最终一骑绝尘地和第二名的江逾声拉开了近四十分。第二名和第三名又拉开近五十分。刚刚课上,祁斯白已经被吱哇乱叫着吹过一通了。
  但他期末总分排在五十三名,没进那个前五十的表彰名单。
  祁斯白本来觉得也还好,毕竟最近紧要任务就是竞赛,但刚刚祁奶奶给他打电话问中午和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时,他正好听见背景音里,有他爸妈在讨论他期末成绩、以及学竞赛到底是不是个正确选择的聊天声。
  一般成绩和排名公布,也会同步发送到年级家长群里。
  祁斯白趴在桌上,又轻叹了口气。
  牧阳成看他手机屏幕上是放大的年级排名表,乐了下,“你都盯着江神那个第一名看好久了,羡慕嫉妒恨?”
  祁斯白下意识朝前看去,见江逾声没什么反应,还在低头算题,才朝牧阳成懒懒一勾唇,划了一下屏幕,打开相册里另一张排名图。
  “哦,我在欣赏我和江神的第一名,一人一张,你要看看吗?”
  “……”
  牧阳成嘴角一抽,心里坍塌了一瞬,心说他最近在这两位面前,怎么总像一只走在路边突然就被踹一脚的狗!


第56章 不是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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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斯白和牧阳成一直臭贫到课间结束, 期间江逾声一直在看书,没回过头。
  晚上九点半,下课铃打响, 整个307终于解放。
  闹闹哄哄的嘈杂声里,祁斯白余光瞥到江逾声还在做题, 他于是也没收书包, 翻过一页书,继续看。
  牧阳成收拾得桌上空空如也, 一扭头, 瞅瞅祁斯白, 又抬眼看看江逾声, 砸吧砸吧嘴:“……你俩怎么这么拼。”
  笔尖一顿,祁斯白朝前看了眼, 轻声说:“没有,我等他。”
  牧阳成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见这俩人没什么反应,忽地也纳闷:“确实啊,我们江神今天怎么这么可怕……我怎么突然感觉, 我现在就回家特别的罪恶和惭愧?”
  祁斯白提醒他:“叔叔刚刚不就到了,你再磨磨蹭蹭, 他电话就要打过来了。”
  话音刚落, 牧阳成塞在桌兜里差点忘了拿的手机就嗡嗡嗡地震起来。
  牧阳成龇牙咧嘴地捧着他那个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 跟祁斯白和江逾声道了别,火急火燎就往教室外冲。
  祁斯白抬眼看着江逾声的背影。宽阔肩背撑起宽松的黑T, 一截修长白皙的后颈微微向前倾斜, 再往上,短发被修剪得妥帖清爽。
  祁斯白耳边晃过刚刚牧阳成的话。
  竞赛封闭期间, 陈老安排的任务虽然不轻,但时间也没有紧张到要争分夺秒的地步。
  可一整天下来,江逾声几乎没有主动参与过他和牧阳成的课间闲聊。这要放在传闻中的江神身上,倒是毫无违和。但放在祁斯白认识的那个江逾声身上,就多少有点奇怪。
  祁斯白抬眼看江逾声时,江逾声正好转过身来,问他:“我还要再自习会,你要不先回去吧?”
  祁斯白一顿,朝他笑笑,“没事,我在家在这都一样,你要走了跟我说。”
  江逾声看他一会,低声说好。
  班里住得远的学生有不少,下晚自习没一会就走了。十点时,班里只剩下八个人,除了祁斯白和江逾声,其他几人要么是住宿,要么也是家离得很近。
  到十点半时,陈老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临走前,他在教室里绕了一圈,挨个学生问有没什么问题。
  绕到江逾声和祁斯白这里,和两人一起讨论完,陈老笑说:“难得看你俩在学校待到这么晚……正好待会搭伴一起回去?”
  江逾声笑了笑,祁斯白看他一眼,嗯一声,“我们住一栋楼,隔壁单元。”
  “这么巧?哎哟,我可还记得你们俩第一天见面,”陈老乐了乐,指了指办公桌,“就在我这儿,闹得……其实也没闹什么啊?就是当时人来人往的,越传越离谱,连其他老师都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儿。”
  陈老后来说的话,祁斯白没怎么听。他只是想,他跟江逾声住这么近,早上不至于约着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回家总算是……理所应当吧。
  连陈老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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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竞生们除了每周进行一次模拟考,其余时间都是按要求大量地刷书刷题,做陈老整理的重点题。上午和晚上自学,下午统一上课,有时候是陈老讲解一些较高难度的定理和证明,总结典型题的解法,有时候是学生们自己上台讲。
  陈老对班里几个进度较快的学生,也会额外布置内容。总之,不管是什么基础程度,没有一个人是轻松和时间充裕的。众人每天都像被人举着马鞭在身后追,只能马不停蹄地往前赶。
  可能因为越来越忙、应接不暇,也可能只是因为迟钝,祁斯白一直到一两周后的某天,才后知后觉地从江逾声对他的态度上,又察觉到几丝……和拉练那天下河之前很相像的感觉。
  这感觉很难说清,不明显到几乎难以分辨。
  因为每天中午、晚上,江逾声都会和他、牧阳成一起去食堂吃饭,三人偶尔也会去校门外搓一顿,或者一起点外卖。
  三个人在场的时候,他们的相处和过去差不多。江逾声总是会更纵容他,牧阳成还因此笑过他们两人总是自带屏障。
  教室里,江逾声也会照常和他讨论题目。轮流上黑板去讲题时,有时候全班都鸦雀无声,只有江逾声和他旁若无人、默契非常地一来一回讨论,陈老则在旁边点点头听着。讨论完,班里又是唏嘘又是起哄的时候,祁斯白抿着唇去看江逾声,也会看到他唇角的一点笑。
  但两个人单独相处时,祁斯白渐渐察觉到一些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他们还是会正常聊天,会相视而笑。
  但两人以前那些莫名其妙、互相逗弄对方的的肢体接触,好像突然就不再有了。他很少再无意地去招惹江逾声,至于江逾声……
  他们偶尔九点半放学就走,到家楼下时,他想去江逾声家一起再刷会题,都会被江逾声以“困了想早睡”之类形形色色的原因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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