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贝诶[校园]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怀仙

作者:怀仙  录入:06-11

  篝火映照下,江逾声黑漆漆的眼底也有一片晃动的红色火光。
  “你跳了吗?”祁斯白走到他身边,笑着说,“我猜你没有。”
  没等江逾声回答,他就握住江逾声手腕,笑着把他拽入乱哄哄的人潮,仿佛把一块冷冰拽入热火,带他坠进另一个属于祁斯白的、喧嚣光热的世界。
  江逾声在混乱中勉强让祁斯白听清一句:“我手里拿着帽子。”
  祁斯白侧头一看,想起来,江逾声从寝室里出来时随手拿了顶棒球帽遮雨。戴上跳也容易掉,祁斯白乐了下,在吵吵闹闹的背景声里跟他喊:“也不是非要拉着别人,跟着绕圈就行!”
  江逾声哭笑不得地被祁斯白强迫着转了一圈,全程就是跳一下,走五步,蹦一下,再走十步。
  终于结束一首,祁斯白也不为难江逾声了,两人逆着人潮往外走。
  人群熙攘,周围众人要么你追我赶地闹着玩,要么就是慢慢散步聊天。
  祁斯白刚刚跳了那么久,这会还轻微喘着气。他笑着和江逾声瞎扯了两句,脚下冷不丁踢到一粒石子,不经意间低头看脚下时,他才忽然意识到——
  他最初只是握着江逾声的手腕。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握着江逾声的手了。
  轻微不同的触感后知后觉地从掌心和指尖缓慢传来。
  祁斯白脑中晃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松开吧,会被人看到。可周围人都热闹地拥拥挤挤在一起,如果不低头刻意看,没人会注意到两个人的手是不是牵在一起。
  况且。
  他如果突然抽开手,不是又会跟前一天野炊那样,突兀又奇怪。
  飘雨的火光里,远处的木柴噼啪作响。他觉得有点热,抬臂用空着的那只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江逾声侧头看过来,祁斯白手上一顿,朝他弯眉笑笑。
  江逾声垂眼,不知道是雨珠还是汗珠从祁斯白颈侧往下滑,漫过一道淡淡的湿痕。两人离得有些近,他抬了下眼,隔着渐渐细密的雨雾,和祁斯白对视。
  火焰明灭飘忽,祁斯白那双深褐的眼睛变得有些浅,火光在他眼底跳跃。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专注又一瞬不错地望着他,好像满眼的光都从中溢出来,亮亮的,像蜿蜒群山旁,一望无际的天边,那些熠熠夺目的星星。
  那双眼睛忽地眨了下。
  江逾声下意识垂下眼皮,想要避开那道直白坦荡又热烈的眼神,却没想视线就这么落到他嘴唇上。
  雨水滴答一下落在唇角,祁斯白忽然舔了下唇。
  江逾声看见他舌尖沾上雨水,小虎牙一闪而过,嘴角一抿,唇上轻微的湿润。
  祁斯白又眨了下眼。他说不上是不是错觉,就觉得江逾声好像很轻微地低了下头。明明江逾声没在看他,但那一瞬间,祁斯白看着江逾声的眉眼,很清晰地听到了身体里“咚咚咚咚”的声响。
  声如擂鼓,震着耳膜。
  江逾声说不上那一瞬间他是出了神,还是真的往前低了头,哪怕,只低了那么零点零一毫米。
  他骤然回神,一个激灵,甚至向后退了半步。错开眼时,视线扫到祁斯白干净澄澈的眼神,他倏地就把手抽了回来。
  祁斯白愣了一瞬,很缓慢地,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雨珠淅淅沥沥落在灼热的掌心,他一握,握了个空。
  祁斯白放下手,抬头看江逾声。
  江逾声逃避似的往天上望了望,忽地就抬起右手,把手上那顶帽子扣到祁斯白头顶,往下压了压。
  “雨下大了。”江逾声嗓音压得很低,语调平淡到有些冷漠,“回去吧?”
  身边的人潮确实稍微稀疏了些,陆陆续续有人讨论着,要不要往回走。
  祁斯白的视线被帽檐挡住,连江逾声的眼睛都看不见。目之所及连远处的赤红篝火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眼前那张脸上利落流畅的下颌,和微抿的薄唇。
  可心脏还是咚咚、咚咚地,疯狂地错乱着。确切意识到那是心跳声的一瞬,他只觉得那声音大得振聋发聩,连鼓膜都在震动。
  潜意识里,无缘由的喜悦和慌乱都裹挟着接踵而来,冲乱思绪。电光石火间,他有了一个猜测,转瞬,又有点茫然。
  他无措地扯了扯帽檐,垂着视线,朝江逾声点点头,闷声说:“回吧。”


第53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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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密。
  江逾声在前面走得有些快, 步子迈得很大。祁斯白闷头落后半步跟在他身旁。
  周围少部分没带雨具的同学都开始脚步匆匆往寝室区赶,渐渐都跑了起来。其他人要么披着雨衣,要么撑着伞, 豆大雨珠哒哒砸在塑料材质上。
  祁斯白在这样一片萧肃的夏夜冷雨里,听着耳畔咚咚的心跳, 不觉得冷, 反倒觉得脑中像烧了一样。
  好像自欺欺人一样,他想, 他不是喜欢女生吗。
  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喜欢……男生。
  那是……喜欢吗。
  不知道。但那个词, 那个情绪, 他不敢放在江逾声身上。
  太冒犯了。
  最后推门走进木屋时, 两人全身都是半湿的状态。祁斯白比江逾声好一点,脸上和头发基本是干燥的。
  屋里其他人还没回来。
  江逾声随手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 祁斯白戴着帽子抬头,视线最高的位置只能触到江逾声湿漉漉的鬓角,和他低垂半阖的眼帘。
  祁斯白犹豫两秒,还是把帽子摘了,掩饰性地抓了两把头发, 才侧头去看江逾声。
  江逾声手臂和脸也都淋湿了,屋里的白光打在上面, 映出一点水渍的反光, 显得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他额发滴着水, 挡在锋利的眉眼前,反倒给人笼上一层朦胧到近乎温柔的光晕。
  一滴雨水沿着发尖坠下, 啪嗒落地, 很轻的一声轻响。
  屋外滴滴咚咚尽是雨打树叶的声音。
  江逾声忽然抬了下眼皮。
  祁斯白冷不丁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乱糟糟的、像坏掉的心脏器官好像又重重地咚了一声。
  “他们、你……”他磕绊了一下, 扯起嘴角,弯起一个熟练的弧度,“他们还没回来,你先去洗澡吧。”
  江逾声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卫生间走。忽地脚下一顿,又回身走到床边,换鞋,拉出行李箱拿东西。
  祁斯白没吱声,视线下垂,跟着江逾声的运动鞋从卫生间回到床边,带着青筋的劲瘦手臂入了会镜,接着又消失,拖鞋再往卫生间走。没走两步,又停住了。
  “你先,还是我先?”江逾声问。
  祁斯白反应了两秒,才抬头,“你快去洗,头发都湿了,别着凉。”
  江逾声进卫生间没多久,其他几个男生也打着伞回来了,见祁斯白一身湿,还很惊奇。
  祁斯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笑说:“我和江逾声中午出门没带伞,下午没来得及回来拿。”
  说到江逾声这个名字时,他有点心虚,下意识放低了音量。
  悠哉了一晚上,又是围着篝火瞎蹦,又是在雨夜里逃难似的一齐往寝室涌,这会大家情绪还高涨,扯着祁斯白,一会问那篝火怎么在雨里还能点起来、柴堆又是从哪弄来的,一会又给他发大家拍的他和江逾声主持的视频照片。
  江逾声本身就是个自带结界的人。最近跟祁斯白待一起时间长了,温和不少,但这晚似乎又给冻了回去。
  江逾声洗完澡出来,几个男生跟他唠嗑,几次让他把天聊死后,也就不找他闲扯了,等祁斯白也洗完出来,又拉着他一起开黑。
  祁斯白平时对游戏兴致一般,这晚为了让自己静一静、清醒清醒,刻意跟他们打了一晚上游戏。结果临睡前,灯一关,在江逾声身边躺下时,他又无可救药地回到了两个小时前的状态。
  明明前一天他还能无所顾忌,在黑暗里肩抵肩地和江逾声说话。怎么一天后,他仅仅是睡在江逾声身边,都感觉……
  嘭一声闷响,他把自己的脸砸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束手束脚着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一片混沌,醒来时,屋里仍旧是一团黑,大家都还睡着,窗外是雨水落在木头上的滴滴答答声。
  祁斯白醒了会神,眼睛适应了黑暗,忽然看出天花板的木头纹路有些……歪。
  他有点睡懵了,自言自语着,缓缓发生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没想几秒种后,头顶传来一句低低的问话:“怎么了?”
  这声音离他太近,躯体和躯体相抵的地方也传递过来很轻微的震动。嗓音里没睡醒的沙哑让人耳后一酥,连指尖都有点发麻。
  祁斯白静了一瞬,清醒了。稍微爬起来,低头一看。
  他昨晚不知道是怎么睡的,自己的床位空了大半,上半身已经睡到了江逾声床里,刚刚头顶似乎还抵着江逾声的胳膊或是胸腔。
  而江逾声已经被他挤得睡到了墙边,这会被他闹醒了,又没全醒,眯眼看着他的方向。
  “……没事,没事。”
  祁斯白只觉全身血液都往头顶上窜,羞燥不已。他蹑手蹑脚躺回自己床位,轻声说:“睡觉。”
  一直到屋里第一声闹铃响起时,祁斯白的手臂还挡在额前,兀自出神。
  天亮了些,熹微的光从窗外漫进来,祁斯白隔壁床位的男生按掉闹钟起身,穿着衣服时突然发现祁斯白睁着眼睛,吓一跳,“靠——!”
  祁斯白闻声放下胳膊。
  男生忙捂住嘴,小声说:“祁神,你干嘛呢?”
  祁斯白悠悠叹一口气,“思考人生”四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个圈,出口时变成一句:“哦……在想题。”
  男生:??凌晨五点多醒了在被窝里想题?这就是学神吗??
  各式各样的闹铃声陆陆续续响起。六点十分不到,人还没醒全,门忽然啪啪啪被大声拍响,教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起床了!六点三十集合!起晚了就留基地回不去了啊!”
  有人哑着声音朝门外喊了句“知道了教官”,拍门声才停下。没一会,隔壁又传来教官的魔音。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祁斯白也坐起身。
  有人啪一下把灯开了,刺目的光线里,祁斯白眯了下眼,余光里感觉到右边的人也坐起身,朝他这边,淡淡说了声“早”。
  音色清明,像是醒了有一阵了。
  祁斯白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神色如常地转过头朝他笑笑,“早。”
  江逾声朝祁斯白点了下头,额发有些散乱,他随意拨了两下,起身下床。
  祁斯白微愣地看着他稍显困倦的侧脸,和宽松T恤、短裤上的轻微压痕,觉得那种惺忪的睡意笼在江逾声身上,罕见之余,还有点……可爱。
  众人收拾好行李,六点半退房,去食堂吃完早饭,把行李放入各自来时坐的那辆大巴车内后,仍旧是按车分班,每班排成两列队,开始了这天三十公里的拉练。
  祁斯白和江逾声最初是并排走在队伍后排的。但队伍一会往前跑着追前面的班,不追了又不自觉走得松松散散,两个队列很难一直对齐。
  两人有时候前后相隔一两排,有时候能隔开好几排。
  走得近时,祁斯白的话比平时少,江逾声的话也不多,两人常常就并排一起走,也不怎么说话。离得远时,祁斯白的视线又忍不住去找江逾声,三下两下往他那边瞥。
  如果江逾声碰巧看过来,他就忍不住有些开心。
  可江逾声大多时候只是跟身边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要么看着眼前崎岖的路,要么就是看着聊天的人。
  祁斯白的视线落了几次空,心底也无意识跟着空了几次。
  因为最后一天要过河,大家都穿着速干裤和沙滩鞋或溯溪鞋。
  祁斯白和不少男生一样,贪凉,穿了过膝的运动短裤。可早晨温度不高,又飘着雨、刮着风,虽然上身套着件长袖校服,多少还是有点凉。
  淌过两段黑黢黢的、小腿深度的沟渠后,祁斯白甩了甩脚底的淤泥,打了个寒颤。
  江逾声在祁斯白身边站定,脱了自己那件厚实的冲锋衣,递给他,“你穿我这件吧。”
  祁斯白一愣。
  “我和你换件外套。”江逾声解释。
  江逾声穿的运动长裤,过河时卷下裤腿,过了河放下,确实比祁斯白暖和很多。
  祁斯白犹豫一瞬后,咬了下唇,又没忍住,笑了下。
  江逾声拿着外套的手一顿。
  祁斯白把自己的校服递给他,接过他外套,穿上了。
  暖烘烘的,带着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他同时还被一阵比平时闻起来更浓郁的香裹住了,又忍不住笑起来,眼睛有点亮,抬眼看着江逾声,“谢谢啊。”
  江逾声牵了下唇,含混地嗯了一声,很快又自然地错开眼神,边往前走,边穿上祁斯白那件校服。
  祁斯白看着江逾声的背影愣了两秒,冷不丁被后排的男生搭了下肩,笑着问:“祁神,发什么呆呢?”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朝男生笑笑,随口应了句什么,往前快走两步,跟上队伍。
  祁斯白很难说清是哪一个瞬间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也说不出这是因为他对江逾声的态度发生了一点荒谬的变化,还是因为……江逾声或许在有意无意地躲他。


第54章 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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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逾声……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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