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诚躲开一个人的拳头,一脚踹在了来人的腹部处,手捧成喇叭,对着巷口说:“范哲安,快过来帮忙,老子打不过他们了!”
下一个瞬间。
范哲安扶着墙出现在了巷口,惯穿白t的他,像是黑夜里的高大明亮的灯,照耀着着急赶路快要摔倒的许真诚。
第25章
天神降临般的范哲安飞快撂倒了面前两个人。
原来他也不是吹牛,他也练过跆拳道。一招一式有黑带的气派。
江赫感叹了一句“好多人”啊,跟着加入了战局。孙毅和贺宇随之赶来。现在没时间多说话,那些小混混正在劲头,多了几个人,看是高中生的模样,浑然不怕。
范哲安挡在许真诚面前时,许真诚才敢松口气,甚至还有心思赏鉴学神打架的样子。学神的手指瘦长,平时拿得最多的是笔,现在合拢成拳,极具攻击力。
有人护着的感觉,还不赖。
范哲安手肘击在一人的背部,对许真诚说:“你没事儿吧?”
“没事,他们打不过我!”
没事个屁,许真诚你他妈真是个装逼怪。
混混们大多拿着木棍,他们还是怕出事,没有拿尖锐的东西,但木棍往身上砸,该痛还是会痛。许真诚挨了几棍子,现在五脏庙跟搅在一起似的,揪着疼。
之前他还有所顾忌,现在小孩儿们在,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让他们被欺负了。许真诚拧着一人的手腕,把木棍夺了过来,开始真正的反击。
贺宇这个歪屁股的只知道围着江赫,江赫想出手时,总是被贺宇抢先。江赫诧异不已,“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
孙毅打架最有经验,拽着一个人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他们暂时忽略掉了最没有杀伤力的郑曾。郑曾在巷口拿着手机在拨通报警电话。
有个混混比较警觉,看到了他的手机,举着棍子就要去打他的手。范哲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替还没反应过来的郑曾挨了一闷棍。许真诚后脚过来,踹飞了混混,上去又补了两棍子。
“狗操的玩意,你敢打我家小范儿?”许真诚恶狠狠地又补一棍子,还觉得不解气,再踹了一脚,“老子今天不踢废你,老子就不姓许。”
猴腮男靠近了在怒火中的许真诚,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把折叠刀,出刃的折叠刀反射的光射进了许真诚的眼里。许真诚眼里迸发出异光,一棍子打在他手背上,棍子打断后,折叠刀落到了地上。
猴腮男还想去拿折叠刀,许真诚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碾踩了两脚,猴腮男痛呼出声,连连求饶。
郑曾惊骇不已,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然后举起手机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别想跑!”
刚才那棍子打在了范哲安左边的肩膀上,范哲安捂着肩膀,倒吸一口冷气,拽着还在拳打脚踢的许真诚。
“许老板,差不多了,等会儿让警察来处理。”
这话反而给了混混们一个警示。
该脚底抹油跑路了!
他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面目狰狞地威胁了几句话,却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连那些喷了漆、带自己编号的棍子都没要就跑了。
孙毅还没打爽,对着他们怂了吧唧的背影说:“来继续啊,谁怕谁!”
“行了行了。”江赫说,“你还想挨处分啊?”
贺宇丢开棍子,“正当防卫不会。”
“如果我们刚刚追着打,就不属于正当防卫了。”范哲安说,“为了泄气的反击,属于聚众斗殴。”
郑曾内疚地检查着范哲安的伤势,“你还好吧?”
“没事。”范哲安动了动胳膊,“没伤到骨头。”
许真诚弯腰捡折叠刀时,腰部扭着疼,他龇牙咧嘴地说:“小范儿,你还挺懂法的。有这玩意,你觉得能给他们判刑吗?”
他们站在巷口,巷子外有一个监控,能拍到猴腮男拿刀的样子。
“我不是很懂,但我认识很懂的人。”范哲安看了看毫贺宇,“贺宇你联系一下我爸,让他处理一下,别说我在。”
许真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
刚想说话,腹部的肌肉一抽,他疼得弯了弯腰。范哲安伸手想要扶他,许真诚倔强地直起腰板,不露出弱态,但眼睛眉毛都快挤在一起的样子,出卖了他。
幸好另外四个人毫发无伤。
“许老板,范哲安,我陪你们去医院吧。”郑曾有些着急地说。
贺宇边拿手机边说:“班长你的手机报的警,我们在这里等警察。范哲安没事,他们俩一起去医院没问题。”
郑曾看了看范哲安,范哲安的确没有大问题,但许真诚伤势都在内里,情况不明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分成两拨。
“那麻烦你们了,我们先去医院。”
范哲安快步出了巷子,拦了一辆出租车。
许真诚向他们道谢后,并且承诺他们来真诚网咖免费充卡后,老实跟着范哲安上了出租车。
近期二进宫医院了,幸运之神大概眷顾着他,一通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
范哲安忙前忙后,还和医生讨论了一些听起来怪吓人的话术。
什么实质脏器损伤、空腔脏器损伤、肠道破裂……说出来好像下一秒就必须上手术台的伤病。
这些都没发生在许真诚身上。
因为他白,腹部的淤青明显得可怕,也只是轻微软组织损伤。范哲安特意找医生开了伤情证明,拿了药后,他们便离开医院了。
范哲安把伤情报告拍给了贺宇。
他们回家时,贺宇简单粗暴地回复三个字。
Hy:解决了。
普朗范:好,替我谢谢老范。
Hy:我没给他说,和你有关。
普朗范:嗯,那就好。
Hy:你们这是比谁更倔吗?
普朗范:我遗传他的。
许真诚坐在沙发上,解开塑料袋子,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外涂药物的盒子。
“小范儿,你爸是干什么的?”
“警察。”范哲安给贺宇发了一个表情包后,就把手机息屏了,“治安队的,正好负责这方面的事。”
许真诚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没准你爸爸来检查过咱们网咖,他什么级别啊?”
“他应该不会来检查,真诚网咖挺干净的,你管得不错。”范哲安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一会儿立起,一会儿竖着。
“为什么不会来?”许真诚拆开盒子,拿出药膏说,“这片儿治安队的警察我应该都见过吧。”
“因为真诚网咖干净,没有大事,他不会来。”范哲安笑了笑,接着说,“因为他是队长。”
许真诚可能觉得自己没听清,挑起一边眉毛又问了一遍,“什么队长?”
“江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的队长。”范哲安把那个名词进行了补充说明。
许真诚瞠目结舌,拿着药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逛词条的时候,好像看到过,治安管理总队的队长姓范。
范哲安往后一躺,摸了摸自己不舒服的肩膀,“而且我的那点儿法律知识不是跟他学的,我是在我妈的耳濡目染下,听到点皮毛。”
许真诚凭着本能的好奇心,问:“敢问公子,令母又是干什么大事的?”
“我妈她开了间律师事务所,规模不大。”
许真诚嘴欠,非得问全,“江市没几间律师事务所吧,叫什么名字,该不会是那家最牛的哲理律师事务所?”
哲理律师事务所打了很多牛逼的官司,胜诉率高到离谱。江市的人都知道,打官司,找哲理,保平安。
范哲安讶异地看着他,眼神里传递的信息是“这你都知道”。范哲安说:“我的名字就是他俩的职业。”
许真诚拿着药膏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用左手抓住右手。习惯大嗓门的许真诚声音放低了些,“大佬,不,大佬的儿子,你家是在集邮吗?”
“我家挺普通的,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范哲安好像不觉得自己家很牛,“集邮什么意思?”
“一个律师,一个警察,一个未来的医生,你的基因这么强,未来肯定也能做到顶尖。”许真诚喟叹道,“行业顶尖三巨头集齐了,我这个小网管只有salute。”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我爸妈他们不想我当医生,不谈这个了,”范哲安把他手里快要捏爆的药膏拿了过来,解开封层的锡纸,“你赶紧擦药吧,许老板。”
许真诚再次拿过药膏,“公子爷,您别叫我老板了,我怕折寿。”
“哦,”范哲安笑眯眯地说,“许老板,老板,许老板,真诚老板,你折寿了吗?”
许真诚瞪他一眼,却看见他的肩头,似乎有点红色溢出了布料。
许真诚把药膏放在了桌上,走进了范哲安的房间,拿出药箱。范哲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视线便一直跟着他。
“你还没涂药。”范哲安取出一根棉签。
那管药膏被两个人拿起来又放下,就是没涂到许真诚身上。
许真诚把药箱放在了茶几上,取出了碘伏,再把范哲安手中的棉签夺过来,沾上了碘伏水。
“你的是内伤,不涂这个。“范哲安说。
许真诚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把范哲安宽松的领口往左边一扯,露出受到擦伤的锁骨。
伤口外露后,范哲安才后知后觉,自己锁骨那儿挨了棍子。
范哲安偏过头看了看,“表皮伤,不碍事。”
许真诚捏着他的胳膊,“别动。”然后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
药水很凉,血肉沾上会感觉到像蚂蚁咬噬般的刺痛感。
许真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吹拂着棉签带过的地方。范哲安看了一眼他低垂的眉睫,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
“我只是在帮你擦药,别多想,”许真诚顿了顿,“反感的话,给我说一声。”
范哲安不动了,许真诚尽量加快了动作,消毒处理伤口一气呵成,撕着创口贴,贴在了那处面积不大的伤口处。
“不反感。”范哲安笑着说,“许老板吹了吹,我肩膀都不痛了。”
许真诚一个“不小心”,力气用大了,范哲安嘶地一声,像个狒狒似的喊痛。
第26章
事实证明,许真诚心眼大到离谱。范哲安的家世最多震慑他两分钟,过了时间他该使唤使唤,该骂就骂,丝毫不客气。
又打又闹地上好药,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手机日历提醒他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许真诚赶忙回房间收拾行李,他动静太大,范哲安叼着牙刷过来问他在干什么。
“我拐了范家的儿子,收拾收拾逃逸去!”许真诚在搭配衣服。
“拐了我的话,逃逸也得带上我。”
“算了吧,靓仔,你太亮眼了。老老实实在家等我回来。”
范哲安去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掬了捧水,随意地打湿了脸,又走到许真诚的房间里看他忙前忙后。
许真诚把最后一套衣服丢进了行李箱,合上行李箱后,试了试重量,满意地推到一边。
范哲安倚着门框说:“说真的许老板,你今天是要去哪儿吗?”
许真诚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去B市的事儿,好像还没有和范哲安说过。
“我去B市出差。”
“B市挺好玩的,我很久没去了,带我一起去吧?”
“你以后要在那儿待到地老天荒,有的是时间逛。”许真诚说,“而且马上五一节了,小范课堂还是多开课赚点钱吧。”
范哲安也没真的打算去,笑了笑说:“去多久,带这么多衣服?”
“两三天吧,”许真诚拍拍自己的行李箱,“这已经很收敛了,还多?”
范哲安拱手表示佩服,“你打算每个小时换套衣服吗?”
“对啊,丢什么都不能丢牌面,”许真诚看向他,“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跟你汇报那么详细?”
好像也是。
范哲安讪讪一笑,关上门出去了。
很久没坐过飞机的许真诚觉得自己像个土狗,特别是在头等舱里,看着那些穿着高奢西服的精英人士。
许真诚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庆幸自己没有穿拖鞋出来。并且他很后悔冲动之下买了头等舱的票,他在江市待久了,觉得高档的东西好像就那样,不如市井气息来的舒服。
下飞机后,有求于他的俞越破天荒地来接他,他坐上了俞越的车。
俞越问他去哪儿,许真诚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高楼大厦。
“送我回趟家吧,好久没看见我爸妈了,怪想他们的。”他说得很忧愁,好像在等待归家的游子那般。
俞越手握方向盘,冷血无情道:“叔叔阿姨应该没那么想你,巴不得你别回去打扰他们。”
许真诚那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乡愁被他一句话打散,“怎么的,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啊?”
“如果不是亲儿子,估计不会让你进家门吧?”
“你进家门,估计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舒阿姨太疼爱你了,许叔叔成天吃你的醋。”
俞越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句句属实。许真诚郁闷地扒拉下墨镜,遮住了含笑的眸子。
他家的基本情况和范哲安家很像,父母恩爱,儿子是意外。
许志忠是难得一见的洁身自好企业家,坐拥上市公司,但不抽烟不喝酒,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和老婆舒芸到处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