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净[古代架空]——BY:池总渣

作者:池总渣  录入:08-24

  虽是说着府里的东西不够齐全,但宴云何还是从府库里挑出不少好物件,最后又登门寻了周大夫,不止要问解药是否有效,还需同人商议去药王谷的行程,要走上几日,途中要安排几名护卫。
  周大夫亦没想到,宴云何竟这般快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那解药的药方我看过了,基本对症,没什么问题。”周大夫说。
  宴云何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切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叫他不由展颜。
  “大人会随我们同去药王谷吗?”周大夫问道。
  这些时日他也看出了宴云何对虞钦的心思,实在是过于明显,而宴云何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宴云何好似瞬间从欢愉间坠了下来,笑容微敛:“我在京城还有事,就不同你们一起了,只能拜托周叔你帮我照顾好他。”
  周大夫欲言又止,宴云何道:“怎么,怕我把人丢给你就不管了?”
  “既然虞大人马上就要去药王谷了,你还是不愿与他见一面吗?”周大夫问道。
  宴云何叹息道:“并非我不想见他,若真如此,我又何必日日都待在天牢中。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老夫担心大人你将来会后悔。”周大夫道。
  宴云何仍是摇头:“与其在分离前夕闹得不愉快,还不如给彼此留下些好的回忆。”
  周大夫不敢苟同,但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好再劝。
  是夜,周大夫给虞钦服了解药,又惯例替他施好针后,宴云何已经在外等了有一会,披风上都沾了些雪。
  他怕披风上的冷意沁到室里,便提前脱了下来,进了牢中,将披风放置一旁,先去炭盆前暖手。
  今日宴云何打算用内力给虞钦疏通经脉,他不擅岐黄之术,先前看了许多医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好在武功上他还懂上一些,虽然等虞钦到了药王谷,就不需要他帮忙做这些了。
  会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帮助虞钦调理身子。
  等把手烤得微暖,宴云何才坐去榻上,抓住虞钦的双腕,缓缓将内力传入对方体内。
  既要顾忌着内力的运输,又要小心避开对方堵塞的筋脉,还要运行功法,实在很费力。
  不知过了多久,宴云何将内力耗得几乎一干二净,才浑身大汗地睁开眼。
  不知是不是服了解药,又被输送了大半内力的缘故,宴云何感觉虞钦的气色好了些。
  虽然看着仍然苍白,但不像前几日透着股死气。
  有时候宴云何都需要将脸紧紧贴在这人的胸口,确认那心跳仍在微弱地颤动,才能安心。
  松开虞钦的手,宴云何起身要倒些茶水喝,刚站直便觉得头晕目眩。
  连日来疲累,在内力亏空的情况下,翻山倒海地袭来。
  宴云何记得身后便是虞钦,强撑着要往前挪几步,好让自己不会砸到对方身上。
  然而下一瞬,便感觉腰上一紧,天旋地转间,宴云何没有摔在地上,反而摔在柔软的榻上。
  药香沁在鼻尖,脸上滑过冰冷长发,宴云何错愕地对上一双情绪复杂的眼。
  虞钦竟然不知何时醒了,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半具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像是怕他跑了,所以想将他困在床上一般。
  宴云何很快回神,心里也摸不准这究竟是周大夫做的好事,还是他输送的内力刺激醒了本该继续沉睡的虞钦。
  他确实想过,要将昏迷不醒的虞钦送到前往药王谷的马车上。
  因为宴云何知道,只要他面对着清醒的虞钦,冬狩那夜的绝望与愤怒,便会瞬间侵占他的身心,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而现在的虞钦,最不需要的便是他的指责,没有任何意义。
  宴云何有些生硬道:“你先松开我。”
  “你要去哪?”虞钦太久没说过话,开口时都是破碎的气音。
  宴云何:“我去倒杯茶水。”
  说罢他要掰开虞钦的手,却发现虞钦死死抓着他,力气大得宴云何竟然都推不开。
  “你难道不渴吗,睡了这么久。”宴云何缓和了语气问道。
  虞钦看了他许久,才松了手。
  宴云何刚起身准备下床,就发觉腰上仍有股牵拉的力道。
  回头一看,顿觉哭笑不得,原是虞钦退而求其次,拉住了他腰上的玉佩,虽然松了手,又没完全松手。
  见他望来,虞钦撑起身体,挪动着下床。
  虞钦身体还有些软,脑袋中仍然昏沉着,这些日夜,每一次醒来都很不易。
  不管是第几次睁眼,他都见不到宴云何,哪怕梦中他能感觉到,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便不是梦中,醒来也就知道了。
  满室残留的气息,好似暖阳的味道,他只在宴云何身上闻过。
  他知道宴云何来了,也知道对方…… 不想见他。
  宴云何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转过身动作熟练地递到虞钦唇边。
  虞钦乖乖地饮下宴云何手中的茶水,一如沉睡时宴云何给他喂药的每一次。
  一开始,喂药这件事没有交给宴云何来做。
  是后来周大夫发现,哪怕在昏迷之中,虞钦的防备与警惕也不会减弱半分。
  周大夫撬不开他的唇舌,哪怕强行打开了,药物也灌不进去。
  最后无法,只能告知宴云何。
  哪知道宴云何根本不需做什么,只要将虞钦抱在怀里,用勺子一口口去喂,虞钦就能喝下去。
  这样露骨的依赖与信任,宴云何没觉有异,仿佛本该如此,倒是让周大夫一眼就瞧出了不对。
  虞钦喝完了茶水,浅色双唇沾上了层薄薄水光,他抬眼看着宴云何,目光里有紧张,亦有执拗。
  宴云何用他喝过的杯子,也给自己倒了碗,一饮而尽后才道:“我该回去了。”
  虞钦目光微黯:“你不是才来没多久吗?”
  宴云何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虞钦是什么时候醒的,难道周大夫只是让肉身昏睡,实际意识是清醒的?
  不过面上,他仍是镇定道:“这是天牢,我不能在此久留。”
  说罢宴云何拍了拍虞钦握住他玉佩的手,哄孩子般道:“你先松开。”
  虞钦没有说话,而是静了许久,才轻声道:“你在生气,是吗?”
  “我没生气,只是有些累了。”宴云何避开了虞钦的目光,看着大门的方向。
  他好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钦,哪怕他愿意为这个人牺牲一切。
  但在这一刻,他却只想躲开他。
  很难说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日日无休的噩梦,还是虞钦那一夜比一夜微弱的心跳。
  还是那夜他离开虞钦,选择前往五军营时,他分明看到对方动了动,好像想拉住他,而他没有停留。
  又或者是那漆黑的密林里,虞钦吻住他,说心悦他时,这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生死攸关之时,那些无法细思的内容,都在这看似短,实则长的时间里,逐渐蚕食着宴云何。
  他深吸口气,蹲下身,仰视着坐在椅上的虞钦:“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无可奈何的选择。”
  “不管再来几次,我相信你还是会选择这么做。换做是我,也没法在那种情况下做得比你更好。”
  “你要报仇,没人能让你放弃这件事。”
  宴云何用一种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的语气,平静说道。
  虞钦瞳孔微缩,抓住宴云何玉佩的手,也轻轻颤抖起来。
  宴云何看着他仍然深爱的人:“你害怕我会阻止你,所以要瞒着我,担心最后结局会牺牲,所以选择在前夜同我表露心意。”
  “你做的都没有错,无可指摘,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不能说你做错了。”
  “可是虞钦……”
  “哪怕只是一瞬,你信任过我吗?”


第九十二章
  有那么多的机会,虞钦可以选择告诉他,但是虞钦没有。
  旁的人因为了什么瞒着他,他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虞钦不行,唯独他不可以。
  哪怕是决定赴死之时,他也希望虞钦能告诉他。
  他不会阻止虞钦想要做的事情,只会想尽办法,拼尽一切去救他,正如这些时日他所做的一样。
  宴云何清晰地看见虞钦在听到这句话时,沉默地红了眼眶。
  他知道虞钦听明白了,便是清楚他的介怀,知道他的心结,虞钦才会是这个模样。
  很难说他想从虞钦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或许就连虞钦,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前的虞钦虚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经不住他的怒火,受不住他的重话,也不必承受他的诘问。
  只因这人受的苦难,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宴云何再雪上加霜。
  瞧着那仍然憔悴的眉眼,宴云何觉得心口有一处缓缓下陷,疼痛不显,却让人喘不上气。
  “三日后,你就离开京城。这边的事情无需担心,我已经跟陛下说好了。”在自己后悔前,宴云何道。
  虞钦怔忪道:“离开京城?”
  宴云何:“嗯,去药王谷,我会安排好人手,他们将护送你离开。”
  虞钦下意识道:“以我现在的罪名,这时离京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宴云何神情微冷,听到虞钦所说的罪名,他就怒气横生,无法释怀。
  虞钦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便将剩下的话都咽入嘴中,他捉住宴云何的腕:“知道了。”
  虞钦的听话,倒让宴云何有些诧异,他不想见清醒的虞钦,也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这人心思重,为了复仇可以豁出一切,冬狩那场戏才刚落下帷幕,虞钦作为最重要的“罪证”,这时候离京有可能会引起变故。
  他去求成景帝,也是害怕虞钦醒来后,仍是坚决要留在天牢。
  这牢中哪有这么好呆,且不说虞钦的身体拖不得,便是这京城情势波云诡谲,虞钦不能再留在这里。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哪怕虞钦再不愿意,也只能了接受。
  成景帝只有一种方法能让虞钦离京,又不会影响大局,那便是让虞钦在牢中“死”去。
  只是这样一来,这世上就真的再无虞钦这个人。
  所以就算宴云何认为药王谷是个很好的避世之地,虞钦前往那处,再好不过,也不免觉得心痛。
  宴云何有心疼,又气恼,万般感受,错综复杂。
  虞钦这么配合,他亦不觉开怀。
  “我要在那待多久?”虞钦问道。
  宴云何:“待到你的身子恢复,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虞钦颔首道:“那你呢?”这话是在问,宴云何会来药王谷吗?
  宴云何嘴唇微动,却作不出任何应答。
  这是宴云何从未想过的问题,他用自己交换了虞钦离开,就是吴王封地的事情解决后,京城还会有无尽的事务等着他。
  在朝为官,便不能擅离职守。药王谷离京遥远,光是用马赶路,都要走上一旬。
  送走了虞钦,他们再见之日,便是遥遥无期。
  许是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虞钦没有再问,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宴云何的脸。
  那是无法遮掩的难过,就好像宴云何丢下了他。
  分明是虞钦丢下了他,他放弃了他们的未来。
  可是宴云何依然受不住虞钦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难熬地避开了虞钦的视线,站起身,竟是又想逃了。
  但这次他依然没能逃成,因为虞钦竟然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虞钦将脸埋进他的腰腹,声音沙哑道:“淮阳,别走。”
  说不清这声别走,究竟是在指当下情景,还是指三日后的分离。
  虞钦从前喊他淮阳,总是在二人最亲密的时候,现在宴云何听到这一声淮阳,只觉得难过。
  “你先松开我?”宴云何强忍难受,低声问道。
  虞钦贴着他的腰腹,闷闷摇头,抱住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就像怕自己一松手宴云何就跑了,如同这些日子他每次睁眼看到的一样,本该在他身边的人始终不在。
  宴云何下意识将手放在虞钦背上,感受到冰凉的那刻,立即意识到以虞钦现在的身子,哪怕室内生了火,仍然受不住这寒冷。
  本能地伸出双手,宴云何紧紧抱住对方:“冷怎么不说!”
  宴云何扭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披风,一把抓了过来,牢牢披在虞钦身上,指尖顺着虞钦的后颈,摸到脸颊,想要感受对方的体温有没有下降的过于厉害。
  然而触手的湿润却让他怔住了,那是什么?
  那烫得他心头震颤的,是虞钦的眼泪。
  宴云何脑袋嗡嗡作响,他究竟做了什么,本能更加温柔地处理这件事,比如说些好听的话,就算哄哄虞钦又能如何。
  说会去药王谷看他,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
  为什么就是不说呢,难道见到虞钦这个模样,他会感到快活吗?!一点都不!
  宴云何弯腰搂住了虞钦,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别这、别这样,你别……别哭了!”
  他强硬筑好的高墙,只需遇上几滴泪便将其击溃,甚至恨不能跪地求饶,只要虞钦不继续哭,什么都可以。
  “也不一定能待这么久,等你身子养好了,又或是我京中事务忙完了,我自会去看你。”
  “药王谷我去过,那里的人都很热情善良,他们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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