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一点也不想让一个傻子来生下自己的孩子,但风嘉澜竟然离奇地有些愤怒,但他还是保持镇定,对侍卫说道:“本宫了解了。你去领罚吧。”
柯云楚竟然还一脸懵懂地凑过来问:“嘉澜哥哥,什么是避子药?”
风嘉澜冷笑了一声。
他原本还以为,柯云楚虽然傻,饭好歹不会有什么坏心眼,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学会骗人了。
见他没回答,柯云楚追问:“嘉澜哥哥......你怎么了?”
“不要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恶心。”
他觉得这傻子真是越来越不单纯了。
曾经他便是看在他是这深宫中唯一仍旧单纯如初的人,才多多少少庇护着他一些。
柯云楚解释道:“这是爹爹给我的,他叫我每次房事之后吃,能够对身体有好处......”
他突然顿悟了什么,了然地看向风嘉澜:“嘉澜哥哥,你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吃,你才生气的吗?可是爹爹说了,这个糖只对在下面的人有用,对在上面的人没用的......对了......嘉澜哥哥如果你想吃的话,下次让你在下面试试!”
风嘉澜听不下去了,恶狠狠地打断他:“你做梦!”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本就黄昏时分过来的,此刻日月已经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交接。
在月光下,柯云楚的皮肤莹白,好像一座玉雕一般,而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无辜,那么纯洁。
为了能够开口说话,他站在温泉边的台阶上,但仍旧有半个身子隐没在水里,就像水里的精灵一般。
他诚恳地点头:“是真的!”
风嘉澜沉默了片刻,陷入了沉思。
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是柯靖安的主意,那这老狐狸打的是什么算盘?
柯云楚不懂也就算了,他那么精明一个人,难道还会以为男人能怀孕?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柯云楚又问回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什么是避子药?”
“就是能够防止怀孕的药物。”
“吃了就、就不能怀孕了?!”
柯云楚惊愕地瞪大了眼,接着坚定地说:“那我不要再吃了!我要给嘉澜哥哥生孩子,不能吃这个......”
风嘉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在他说这个话题的时候进行冷嘲热讽,他心里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男人能生孩子,闻所未闻,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是他又觉得柯云楚恐怕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还在把“生宝宝”挂在嘴边的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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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之后,柯云楚尝到了甜头,便对这种滋味念念不忘,乐此不彼地继续用这种方法色 诱风嘉澜。
风嘉澜一向不沉迷于欲望,可抱这自己娶了这么个男妻,也就只有这点用途的想法,并且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就做了下去。
几次云雨,他们越来越契合。
因此总的来说,也算是快活。
这次做完后,柯云楚明显地感觉到风嘉澜有心事,他昏昏欲睡,还强撑着眼皮,问:“嘉澜哥哥,你在想什么......”
风嘉澜想的是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一位平日里不太惹人注意的官员面露难色,上前启奏。
“陛下......臣有话说!”
那大臣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坚定拜了一拜,“近日风隋南境多名幼童失踪,坊间传闻是有地下组织做奴隶买卖,微臣无能,未能查清此事。”
皇帝慢条斯理的看了群臣一眼,像是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风嘉澜看在眼里,明白这位大臣可能是早就交过奏折了,但是父皇没有理会。
他见群臣寂静,鸦雀无声,便明白可能是没有人想揽这个苦差事。
这也是正常的,连风嘉澜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吃力不讨好。
毕竟南疆离皇城甚远,早有传闻说南疆穷山恶水,管理困难,皇威难及,要是有官员被远放到南疆,那就是属于狠狠的贬职了。
更何况现在朝堂风气不良,高官们好吃懒做,一些清官不愿同流合污,反倒还被排挤。
倘若是祁容夏在,他一定会站出来,可他的不在,已经跟着他的父亲去镇守西南了。
风嘉澜看着柯云楚在自己的怀里仰着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关怀,“你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风嘉澜真的想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可他自嘲地想,就算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个小傻子,他还指望他能做出些什么?
可他实在是太想有个人能听自己倾诉了,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自己的地位敏感,他内心所思所想自然也是不能随便倾露的。
这么一看来,似乎这小傻子会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犹豫再三,他还是把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嘉澜哥哥,你想去做的话就去呀!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果不其然,小傻子的回答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可接下来他却听他老神在在地说道:“大家都不愿意去做,就没有人救那些可怜的人了......孔子爷爷说过,‘子正,孰敢不正’。嘉澜哥哥是未来的君主,要以身作则,才能端正朝风。”
这倒是有些出乎风嘉澜的意料,“呵,你这小傻子竟然还能运用论语了?”
柯云楚嘿嘿一笑:“是容夏哥哥辅导我的!”
风嘉澜了然,原来还是因为祁容夏。
他的心里有些安慰,又有些热血。
未来自己治国若是有他相伴,一定如虎添翼。
风嘉澜默然不语,内心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柯云楚看着风嘉澜逐渐明朗的表情,也替他开心起来。
可惜他却只顾着惦念那抹天上月,不曾低头看一眼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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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堂之上,风嘉澜坚定地往前迈了一步,两手一抬,开了口,在此时寂静的殿中,直入人心,“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南疆,为父皇分忧。”
皇帝目光中有些惊讶,这件事他原本也只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没用哪个大臣愿意前往,再或者随便派个待罪之身的人搪塞一下,没想到风嘉澜竟然会主动揽这么个困难的活。
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这些年自己把他养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不知道皇城之外的土地是多么的困难危险。
但是随即他就看见了风嘉澜眼里的朝气和野心。
皇帝有些得意,自己虽然走中庸之道,倒是没想到能有个这么有抱负的孩子。
皇帝笑道,“好!太子有这样的心,朕倍感欣慰!但那边穷山恶水,有诸多不便之处,朕允许你再三思量......”
风嘉澜却再次道:“儿臣心意已决,恳请父皇恩准,就当做是给儿臣的一次试炼吧!”
看着他还有些青涩,却坚毅的神情,皇帝沉吟了一声,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给风嘉澜请的都是顶级高手为师,寻常人还是伤不到他的。
于是他最终同意道:“那......此事就交给太子了,太子所到如朕亲临,择日出发。”
于是南下的事情就担在风嘉澜身上了,退朝之后,皇上把他留在了御书房。
风嘉澜:“父皇,还有什么事情要叮嘱儿臣吗?”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此行路途遥远,很有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朕十分的担心你,所以你此行一定要带上太子妃。”
风嘉澜难以置信,父皇叫他过来竟然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
“为什么要带上他?父皇既然都说了此行危险,带着他能做什么,替儿臣挡刀吗?他不顶什么用,反而还会成为我的累赘。”他几乎要笑起来。
“你不要这样想,”皇帝有理有据地说道:“国师说过,柯云楚的八字和你非常相和,只要有他在,你就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第60章 夫君
风嘉澜知道自从皇帝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便更加对柯云楚是锦鲤转世的说法深信不疑了,心中无奈,可自己竟也找不出反驳的证据,毕竟每一件事都发生得太巧了。
他只好答应了皇帝带上柯云楚一同前往。
风嘉澜离开御书房后便来到了柯云楚住的院落里。
他的到来让柯云楚惊喜不已,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偷偷跑进他的房里,他几乎没有主动来找自己是的时候。
柯云楚张口就是一句:“嘉澜哥哥!你是来找我行房事的吗?”
风嘉澜险些被他的话呛到,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带着这个蠢货做出些什么功绩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道:“本宫要南下了。”
嘉澜哥哥要南下,就意味着两个人要暂时分开。
柯云楚最近已经被喂叼了,他完全体会到了房事之趣,可如果嘉澜哥哥走了,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他了?也很久都不能和他做快乐的事了......
“嘉澜哥哥,你是去救那些失踪的人吗?”柯云楚关切地问道。
“嗯。”
柯云楚有些犹豫,他不想离开嘉澜哥哥,可也想让那些人获得拯救......
他眼巴巴地看着风嘉澜,眼里全都是舍不得,“嘉澜哥哥,我能一起去吗?也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
风嘉澜看他乖巧的样子,突然有些心软,便咳了一声,大发慈悲的把他也会去的消息告诉了他,“你准备准备,我们过两日就出发。”
柯云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不敢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嘉澜哥哥是要带我去吗?”
风嘉澜解释道:“是因为父皇让本宫带你去的,不是本宫想带着你。”
柯云楚不介意是谁让风嘉澜带着自己,总之结果都是一样就可以了。
“嘉澜哥哥,那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风嘉澜道,“可能去枝青附近吧。”
那里树木永不落叶,所以名为枝青。
柯云楚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反正他能够跟着一起去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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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风嘉澜南下准备带着自己之后,柯云楚就格外的兴奋,德阳看着他,觉得这间屋子简直都关不住他,他马上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柯云楚兴冲冲地让德阳翠儿给他打包好了一堆东西。
风嘉澜过来检查的时候,看到他带的这些没用的东西,比如一只弦快断了的风筝,便直接让人给扔掉了,却不动声色地把包裹里皇后给的那瓶药拿了出来,收好。
风嘉澜叮嘱他:“到了外面,你必须听本宫的话,不准乱跑。南疆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如果你因为乱跑而被人贩子抓走了,本宫不会管你。”
柯云楚连忙紧张兮兮地点头:“我会听话的!”
因为他们此行是要出去调查案件,所以必须低调,最终他们的队伍只有十五个人。
除了柯云楚和风嘉澜之外,就只剩十二个精英暗卫在暗中保护,还有一个是马车夫。
柯云楚一坐进马车里,脸上兴奋的神情就没褪去过,他自幼便入宫了,哪怕是在丞相府生活的时候,他也不曾出去过,从来没有像这般出过远门。
马车一离开皇宫,风嘉澜就感觉自己身边的人的躁动按压不住了。
他也是第一次出宫,但是相比较于柯云楚,他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风嘉澜很想快速到达南疆,但是奈何南疆路途遥远,如果不带柯云楚这个拖油瓶,他们二十天就能到,可现在拖油瓶已经拖上了,以他们目前的速度,大概要月余才能到了。
柯云楚透过马车的窗望向外面,发现了许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小东西。
他抓住风嘉澜的衣袖,兴奋地指着一个做糖人的小摊子,问道,“嘉澜哥哥!那是什么?”
风嘉澜瞥了一眼,发现一堆小孩子围在一旁,便明白那不过是小孩子感兴趣的东西。
而身边的人竟然为了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大呼小叫,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丢人,冷哼道:“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么稀奇的。”
柯云楚的目光却想被紧紧地吸住了,一直在回头看。
他巴望着,明明很想要,但因为自己的话而克制着的样子有那么些可怜,风嘉澜有点心软,不耐烦地道:“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去看看吧。”
做糖人的是一个老人,看上去手艺很好,手很稳,很快一个惹人喜爱的小东西便出现了。
柯云楚凑了上去,想了想说道,“老人家,我想要一个嘉......”
眼见他大大咧咧地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风嘉澜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柯云楚被捂住了嘴,疑惑地抬眼看他。
风嘉澜却对那做糖人的老人家说道:“做一个兔子便好。”
老人动作利索,一个惟妙惟肖的兔子糖人很快就做好了。
柯云楚虽然一开始想要的是“嘉澜哥哥”,但因为现在这个兔子也不错,便也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他拿着糖人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马车上,风嘉澜才皱着眉教训他:“在外面不准暴露本宫......我的名字,会造成很多麻烦。”
柯云楚一听到会造成很多麻烦,连忙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