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药引傻妃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糯米米

作者:糯米米  录入:09-23

  “还有这种东西吗?我们是闻所未闻啊......”
  风嘉澜暗暗咬了咬牙,朝廷每年都会有固定的拨款赈济灾区,想来竟然是全都被上面的官员私吞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瞪了一眼在兢兢业业地用手挖土的柯云楚,其中一定不少是流入了他爹的腰包。
  柯云楚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眼来和他对视。
  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那双眼睛却仍旧圆圆的,瞳仁很大。不用什么表情,只需要平常地看人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像只无辜的小兽,又像是盛满了信任。
  他不知道风嘉澜心里想的是什么,冲他咧嘴笑了笑,唇边几点淤泥,看起来傻乎乎的。
  柯靖安做了这么多遭天谴的坏事,怪不得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民间说得不错,果真是报应。
  风嘉澜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低头没再看他。
  那老人继续道:“也有人说,是因为没有遵守上古用男童祭祀的传统,让守护神不满意了,才会对我们实行天罚......”
  “男童祭祀?”风嘉澜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传统,应该是要火化男童来祭祀,但哪有人家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来做这种事,一开始还是抽签决定,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用家里的珍贵物品代替,最近总听说哪家丢了孩子,或许是守护神觉得诚意不够,怪罪下来了......”
  风嘉澜听着老人说的话,瞳孔骤然一缩。
  他将白绢拿出,让老人看那上面以血画就的图案:“桑爷爷,你可认得这个图案?”
  老人眯了眯眼,摆摆头:“不认得,老头儿眼神不好......”
  风嘉澜将图案上凌乱的线条过滤后留下的手势,用手复原出来,“那这个手势呢?”
  那老人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是为亡灵超度的手势。”
  风嘉澜觉得头脑一热,答案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见老人要将刚才挖满了一筐的草药背起,连忙抢了过来:“我来背吧。”
  见风嘉澜已经背上了筐,柯云楚也积极地说道:“桑爷爷,我也来帮你背!”
  他从地上站起来,却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身子往一边歪了歪。
  他的手下意识地往风嘉澜的方向抓了抓,但抓了个空。
  而风嘉澜也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还沉浸于刚才得到的信息之中。
  幸好柯云楚只是短暂的晕眩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就自己缓了过来,背起了另一筐草药。
  桑爷爷走在最前面带路,三人一起下山。
  柯云楚把刚才自己头晕的事告诉了风嘉澜,他只平淡地问了一句现在还晕吗,得到了不晕了的答案后,便没再理睬他。
  柯云楚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我刚才头晕了!”
  风嘉澜不耐烦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最近不吃饭,回去吃饱点就行了!”
  “哦......”柯云楚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我今晚要多吃点饭!”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那股眩晕的感觉再次涌上,他下意识地叫了风嘉澜一声。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回头。
  柯云楚只能加快变得沉重的步子,想要赶上他。
  可明明他们隔得并不远,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时情急,他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往前栽去。
  这一回眩晕连同着黑暗一起将他席卷了。
  风嘉澜只听见身后一声传来一声弱弱的“嘉澜哥哥”,回头便见到小傻子栽倒在地,身后刚采好的草药也散落了一地。
  “你怎么连路都走不好?”风嘉澜眉宇中的不耐愈发明显,见他还趴在那里,上前用脚背点了点柯云楚的肩膀,催促道:“还不快起来?想待到天黑喂毒蛇吗?”
  他本以为这傻子听见毒蛇会吓得立马爬起来,可他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风嘉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蹲下身来将他翻了个面,小傻子双目紧闭,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紧紧地抿着,赫然是昏倒了过去。
  走在最前头的老人折返回来,见到风嘉澜怀里晕倒的柯云楚,连忙上前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松了一口气:“阿云这是体力不支才昏倒的,先到我那休息一会吧......瞧我这老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风嘉澜背后背着草药筐,只能把柯云楚打横抱起,对还在自责的老人道:“不麻烦,是这傻......是我弟弟自己的问题。”
  回到老人的屋子里,老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对还抱着柯云楚的风嘉澜道:“不介意的话先把他放下吧,我帮他诊断一下。”
  风嘉澜将柯云楚放下,看着老人替他把脉,有些出神。
  跟着自己来南疆之前,小傻子的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婴儿肥,经过这一两月的舟车劳顿,清减了不少,瓜子形状的小脸,再配上两道微蹙的秋波眉,更显得楚楚可怜。
  老人一开始脸色凝重,到后来竟然大惊失色,语不成句:“这......这是......”
  风嘉澜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桑爷爷,他这是怎么了?”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嘀咕着“我是不是把错了”,又重新替他把了一次脉。
  他反复寻觅,闭目聚眉,沉吟半晌,才语含激动地说道:“没把错......没把错!你弟弟这是有喜了!”
  风嘉澜原本想的最坏的答案便是柯云楚得了不治之症,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荒唐的诊断,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错愕:“桑爷爷......您是不是诊错了?”
  “我从医几十年了,区区喜脉还是诊得出的!不信你来摸一摸!”老人引着风嘉澜的手放在柯云楚的脉搏处。
  风嘉澜只感觉到手下的脉搏跳动得欢快且强烈,和寻常人沉稳的的脉搏并不一样。
  老人在他身边说道:“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这是喜脉!”
  风嘉澜还是难以置信:“可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喜脉?!”
  老人心情亦是难以平复:“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男子有喜......不过这种情况虽然极少,但并非不存在......我曾在古医书上看过记载,‘可孕者,一为女子,二为天选’......想必阿云就是这古书上记载的天选之子!依这脉象来看,应当已有两月余了。”
  风嘉澜将柯云楚连日来的食欲不振,和柯靖安曾经让他吃避子药等一系列的事串联起来,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开口道:“桑爷爷,你可有办法将这胎儿打去?”
  “办法是有......只是会极伤身体,而且很有可能不会再受孕......”
  听了老人的话,风嘉澜僵了僵。
  他想起小傻子曾经说要给自己生孩子时,一脸单纯幸福的模样,有些犹豫。
  可他最后还是问道:“真的没有比较温和一些的方法吗?”
  老人抚着须发,道:“这事还是交给阿云自己决定吧,毕竟这是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愕然地抬头看着风嘉澜:“莫非......莫非他是你的......”
  风嘉澜敛下眸子,默认了他未说完的话。


第66章 引产
  老人从惊讶中回神,摇了摇头:“那也不行......孩子在阿云的肚子里,留不留下应当由他自己定夺。”
  风嘉澜垂眸掩盖着眸中的情绪,没有表现出对老人不肯告诉他方法的怨怼,而是淡淡地说道:“那晚辈只能再想法子了,毕竟阿云也一定不能接受自己这怪物一样,会遭人耻笑的身体......晚辈先带着阿云离开了。”
  说完,他重新将对外界的声音一无所觉的柯云楚背起,准备离开。
  老人有些不放心地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等等......”
  风嘉澜驻足。
  老人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谁是主宰,决定权在谁的手上。
  他只是想帮阿云刺探一下,阿风对这个孩子是否有那么一点在乎,倘若有一丝一毫,他也不会把方法告诉他。
  只是这个刺探结果显而易见。
  他不在乎。
  所以就算自己不把打胎的方法告诉他,他也会另寻他法,若是法子寻得不对,反而更是害了阿云这孩子。
  “我将引产的药方给你......但请你再考虑考虑吧。”
  风嘉澜回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谢谢桑爷爷了。”
  从老人那拿到的引产药方,风嘉澜转手交给了暗卫。
  “按这药方去配一副回来。”
  他刚吩咐完,柯云楚便嘤咛了一声,羽扇一般的长睫扇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从昏迷中醒来。
  他脑袋空空,一时还没回过神。
  没有听见他聒噪的说话声,让风嘉澜怀疑是不是他和老人的对话都被他听见了。
  只是片刻后,便听他在他背后问道:“嘉澜哥哥,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看来是还什么都不知情,风嘉澜暗自松了一口气,告诉他:“你生病晕倒了。”
  柯云楚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
  “是别的病。”
  “那怎么办呀......”柯云楚趴在他的后背上,咬了咬下唇。
  “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人。”风嘉澜语调不急不缓,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今晚煎一副药,你乖乖喝了就没事了。”
  柯云楚听后精神了一些:“嗯!我不要生病......生病就变成麻烦了,我不要变成嘉澜哥哥的麻烦......”
  风嘉澜的步子不易察觉地一顿,随即轻哼了一声:“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柯云楚小声地打了个呵欠:“......嘉澜哥哥,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
  他的脸颊毫无防备地贴着风嘉澜的脖颈,像黏人的小动物般在上面蹭了蹭,这个动作充满了对他的依赖和孩子气。
  风嘉澜背着他,不发一言地继续走着。
  他身量挺拔修长,肩膀宽阔,薄薄的肌肉蕴含着力量,枕在上面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柯云楚很快又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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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嘉澜原本打算今夜回去便让他把那引产的药喝了,可回去之后才发现长老又设了晚宴,只能将引产的事再往后延一延。
  “长老客气了,日常饮食便好,不必设宴。”风嘉澜对亲自来请他们的长老说道。
  长老笑呵呵地道:“李大人不必有心理负担,今日是黄道吉日,宜祭祀,方才设宴。”
  “哦?想来还是本官自作多情了。”
  “不敢不敢......下官特地挖出了上一年十月酿的桂花酿,南疆的桂花酿大人应当也有所耳闻,今日便让李大人尝一尝,烧酒喝不得,这桂花酿大人总喝得吧......”
  风嘉澜已经推脱了好几日,此时再推脱一定会引他生疑,便应承了下来。
  这次晚宴果然与那日为他们接风洗尘而设的不一样,中间摆了一个大祭坛,周围环绕着一群人在旁边载歌载舞。
  他们带着面具,身穿一身重红绿浓的长袍,胸前绘着精致的水云波纹,与他们拾到的那枚纽扣上的花纹异曲同工。
  长老见风嘉澜的目光落在歌舞上,趁机劝说:“大人,来尝一尝这桂花酿!”
  风嘉澜接过那酒,一杯饮尽,赞叹道:“清甜留香,芳气扑鼻,这十月桂花酿味道果然名不虚传。”
  柯云楚见他评价这么高,也好奇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不多时,风嘉澜抬手抚了抚额:“长老,这酒怎么......”
  长老关切地问:“李大人,您怎么了?”
  “本官觉得......头有点晕......”他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更加晕眩,猛地栽向桌面,撞倒了盛酒的器皿,发出“哐当”一声,器皿碎成几瓣。
  柯云楚也软倒在他身侧。
  长老看着被放倒的二人,对身边的人命令道:“把他们先带下去,不要杀了,等会必定有人来救他们,再一网打尽。”
  他们将柯云楚和风嘉澜绑在一起,丢进了一间厢房。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合上。
  顷刻后,原本应该还处于昏迷的风嘉澜睁开了眼,一双眼里全然是清明神奇,丝毫也没有醉意。
  和他背靠背的柯云楚也睁开了眼,用气音叫了一句:“嘉澜哥哥......”
  风嘉澜狠狠皱起了眉,虽然他已经事先告诉过柯云楚,一会席上不要吃任何东西,倘若让他喝酒,也假装喝了就可以了,但他明明亲眼看着这傻子将酒喝进去了,怎么会......
  因为长老就在他身边,他虽然想狠狠地骂这不听话的傻子一顿,却也没有办法。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这个长老果然就是背后元凶,之前朝廷派来调查的人,估计都是这么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的,反正山长水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厢房里很黑,连窗户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或许称之为“牢”会更合适。
  柯云楚不喜欢黑暗,这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德阳跟他讲的鬼故事都是在漆黑的夜晚发生的。
  他继续用气音六神无主地问:“嘉澜哥哥,怎么办......”
  柯云楚的身体在轻轻发颤,风嘉澜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他同样被反剪在身后的手,感觉到他的颤抖渐渐平复,风嘉澜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他刚才佯装昏倒时,故意打碎了酒器,将一块碎片隐于袖口,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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