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绝境[古代架空]——BY:萝卜卷子

作者:萝卜卷子  录入:09-24

  可怜淞湘梨花带雨的拿着自己向皇上讨来的一百两银子,伤心欲绝地走出了皇宫。刚出皇宫,泪就撒干了,真可怜。
  皇上坐在龙座上,龙颜不悦:“朕就知道,她领着公主出去,绝不会做什么好事。这不,人家直接找上来了,这两年不太平,皇宫大门,为人民敞开。只好待过两年,到那太平之际,再将皇宫大门关上了。哎,大的走了,留下个小的,一个比一个麻烦,国库本就空虚,这又损失一百两银子。”
  张公公闻言,只是笑笑,不曾说话,他明白皇上是向着他们的,再恼也只是抱怨,分明只需要赶走小巫师即可,可皇上并不曾这么做,足以说明心中之意。若公主将来有巫师在身旁护着,定然不会被旁人所欺辱。何况,强大的巫师,对辅佐未来贤明的君王更有用处。
  小巫师捣好药,端着药出来,叹了口气。
  众多太医全围在了唐非阳身边,说着奉承的话。“你爹便是那个破了大案的?那可真是太厉害了,据说皇上就是因为这事,非常欣赏你爹,小小一个仵作,直接提拔到皇宫,不知道的,他要误以为你爹是大官了。”
  “去去去,什么叫误以为?他爹如今可不就是大官么?会不会说话?”
  “嘁,你会说话?!你那口才,都要赶上秋太医了,你可不就是最会说话的。”
  秋太医终究是红了老脸,扭着头就差蹦起来了:“去去去,此话何意?怎么如今你们说话,净在这埋汰我呢?真是屁没放一个,黑锅天上来,简直不要冤枉死我。”
  “嘶!”唐非阳的伤直被挤到裂开,常玉皱起眉头,将这些奉承的人全部轰走,“你们弄疼他了,快些滚。”
  小巫师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耳朵周围有什么东西在鸣叫,烦人得紧。干脆走到唐非阳身边,“事出紧急,还望二位跟我走一趟,公主之事没那么容易,若有二位相助,事情会简单些。事成之后,这位朋友的伤我会帮忙包治,如何?”回头看向常玉,这话是对他说的。
  明雅阁。皇后娘娘的寝殿并不像坊间所传的那样富丽堂皇,反倒十分素雅,不曾有什么水晶珠宝,不曾有什么黑石璎珞挂帘,亦不曾有什么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搁置在床头。公主面色发青,眉头紧皱,皮肤上长了些暗斑,嘴唇毫无血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简直像是死了一般。
  各位太医依次诊脉,依然是平安健康的迹象,更加证实了他们是庸医的传闻。小巫师把草药放到桌上,咬紧牙关,用小刀在手腕上割了个口子,没一会儿,血液便埋没了草药,她眼中所看到的景象瞬间昏暗。尽管吃了很多大补的东西,一次性失这么多血,还是有点支撑不住。她刚把血药端起来,邹太医拿根银针过来了,稍微一试毒,突然,整根银针都红了。
  各大太医皆吓了一跳,顿时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邹太医,两腿一并,直蹦了起来:“这,这,这莫不是乱来?公主殿下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不是雪上加霜么?平时见你与公主形影不离,怎料你竟有此等歹毒之心。毒死公主,于你究竟有何益处?”银针上那一滴血落下来,染红了邱太医的官服,落血的那一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了,腐蚀剩余的烟气,伴着风升起来。更是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皆退了一步。
  小巫师也很疑惑,她的血不该有此作用,若不是这血是她一滴一滴滴下去的,她简直就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她的血。
  秋太医退了一步,又站回来,又进一步,瞧这阵势是个不怕死的,边走过来,边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巫师,我们都知道你的神通广大。只是公主与你无冤无仇,平日更是待你不薄,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加害她?不论怎样,事情总要有个原由不是?”两条腿抖得不成样子,再看他的年纪,头发花白了一半,估摸着早入了半百,这个年龄,确实是怕死的较多些。
  小巫师叹了口气:“秋太医,公主与我的关系有多要好,想必我不说,您也知道。公主不知道保了多少条我的命,我又怎会害她?银针确实可试出毒性,可它试不出药性,公主危在旦夕,以毒攻毒是最好的法子。此法子我是用过的,是万无一失的,只是你们未曾瞧见罢了。您若信我,便让我去救公主罢。”
  秋太医闻言,大概有所触动,立在原地止步不前。
  “秋太医,你怕不是忘了,公主可是因为她,才躺在这床上的。”后面站着的太医不忘提醒,说完便又退了一步。
  “这……”秋太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究竟该信谁,巫师的强大他是知道的,但是……难保巫师不会有心害谁。可巫师才这般大,她又能做些什么?又能想些什么?倘若她所言是真,那公主岂不是要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哎,他这一把年纪,竟连分辨能力都没有了,外人听去,岂不笑掉大牙?
  正在两方僵持之际,小巫师端起血药小酌一口:“可信我所说?”
  秋太医刚要让道,邹太医也迎了上来:“这本就是你的血,哪怕是你喝了,血液也只会相融罢了。你自然不会有事,有事的,只能是旁人。如若你打得便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待公主死了,我们又能奈你何?”
  常玉看了眼小巫师,放开唐非阳,抢过血药喝了一大口:“我们几人之中,我当最弱,不会文不会武,如今我都不见得有事,更何况公主?”
  邹太医笑笑,挽起袖子指着常玉:“嘿嘿,你当是男娃,公主乃是女娃,这本质上本就是不同的。若是她这血,兴男喝不兴女喝,公主饮了,岂不必死无疑?何况,公主金枝玉叶,自小便娇贵非常,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又怎可与公主相提并论?这不是说笑么。”说着笑着,仿佛这当真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常玉将血药放回小巫师手里,两手叉在腰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倘若她此言为真,公主便是因为你们而死在此处,此等大罪,你们一个也莫想逃。株连九族之罪,你们如今大把年纪,怕是也当不起了罢。”
  众太医皆低下了头,小声议论着。邹太医忙看周围,猛然醒悟,自己竟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了。立即吹胡子瞪眼,“你休想唬我。我可是太医,曾见过多少疑难杂症,曾治好过多少不治之症,我见过的病比你吃过的盐都要多,你敢在此处唬我?在医和药上唬我?我告诉你,不容易的。”
  常玉也跟着笑了:“你若是真想救公主,你也喝。你喝了不就知道,公主究竟会不会有事了么?你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怕也不会是真心救公主的了。你敢么?”常玉看向他那两条抖个不停的腿,便知道他不敢。他观察这个太医太长时间了,方才奉承的最狠的便是这个人。太医瞧见自己喝了无事,这才敢上前。但这个太医也知道,他们几人全是幼童,若是这血对幼童有用,他便得不偿失了。
  常玉再次端起血药,步步逼近,太医的腿抖的越来越厉害,后面已经有人在笑了。怎料血药刚放到太医的指尖,太医的手竟突然缩了回去,小巫师吓得忙往前走,眼看这碗血药便要被浪费掉,所有人皆屏息凝神。谁知常玉动作飞快,瞬息之间,便将快要落下的碗接住了。碗里的血液溅出来,溅到常玉手上,那就是普通的血,皮肤没有腐蚀,任何异状都没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各位太医深觉奇怪,又低着头讨论起了这事。
  邹太医也瞧见了,忙指着常玉:“瞧,你们瞧,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无事。”身旁的秋太医瞪着他,“这男娃分明是喝了血,才会对这血免疫的。巫师之血,极其认主,巫祖走时便说过的,你忘了?”
  “嗬,这又成了我的错。你方才不也没记起?否则便不会退让了。”刚说完,立即补充道:“哦,也未必。也当是故意的,贪生怕死的。”邹太医昂起头,看着常玉,“于此,你可还有话说?”
  常玉眯起眼,扭头看向小巫师:“这药,公主可能喝?”小巫师忙点头。常玉笑着点了一下头,“好,我信你。给,你去救公主,我拖住他们。”此话刚落,后面又乱成了一锅粥。
  小巫师刚接过血药,太医们便像老鼠看到食物似的,一齐涌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施粥的呢。
  常玉跳过去,掐住邹太医的脖子,太医们立在原地,邹太医却呼吁道:“莫要管我,公主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快将血药抢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太医们竟真不管他了,全去抓小巫师。没办法,常玉总不能真掐死他,气的放开他,踹了他一脚,力道不重,却足以将他踹趴下。
  常玉一手抓一个,逮住年轻的就踹头,踹胸口处。逮住年纪较大的,便踹腿,让他们暂时走不动即可。实在不行,便硬将他们拽趴下。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众人接倒在地上,却不料还是漏了一个。眼看那人就要将血药抢走了,常玉忙去抓,不料竟拽到了帽子,再去抓,一下抓着他的头发,使劲往后拽。那人的手抓得也是结实,抓着那碗血药,死活不放手。
  小巫师一只手端着血药,一只手忙去拍那个陌生太医的手,抓的太牢了,拍也拍不掉。没办法,只好把钱袋里的黑蝎放出来了。果然,黑蝎还没爬到他手上,他便自己放了手。谁知他放手后,竟使劲推了小巫师一把,小巫师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钱袋上坠子的钩子猛然一晃,恰好松了,掉在公主里面的手边。没有声响,小小一个坠子也没人看见。
  小巫师手里的血药眼看就要洒出来了,常玉踹了那个太医一脚,忙扶住小巫师,尽管动作飞快,可碗中的血药还是撒了半碗。小巫师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好在还剩半碗,否则,再弄一碗血,她今天非得死在这不可。


第16章 神巫殿各怀心事
  小巫师把血药端到公主嘴边,本想一勺一勺的喂她,谁知她的嘴闭得死紧。小巫师皱起眉头,腾出一只手,硬掰着公主的嘴,掰开了直接灌里面。
  秋太医忙走过来,看到公主脸上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瞬间叹气:“哎,都怪老臣犹豫不决,差点误了好时辰。还望大巫见谅。”
  小巫师用最后的意志摇了摇头:“怪不得您,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巫慢走。”
  小巫师刚走到神巫殿门前,便晕了过去。神巫殿中的小丫头刚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忙跑过去,招呼两个人,把小巫师抬了进去。
  邹太医起身,直叫人进来,把常玉和唐非阳轰了出去。
  秋太医见该走的都走了,也不愿与邹太医待在一个屋子里,狠甩一把袖子,昂首走了。
  倒是邹太医,坐到公主床前片刻不离,瞧那架势,似是要坐到公主醒来才肯走。
  “咳咳咳!”公主醒了。邹太医忙跪在公主床前:“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不枉费老臣忙里忙外一片张罗了。真是太好了。”
  公主先是左顾右盼一番,后才微笑致谢:“多谢邹太医相救,不知邹太医可瞧见巫师了?”
  邹太医怔了一下,后摇头:“不曾瞧见。公主找巫师可是有要事相商?若是有要事相商,老臣这便前往巫师的住处将她请来,可好?”
  “不必了。太医可还有其他事?”
  邹太医点头:“说来也是缘分。方才老臣迟迟寻不着药材,多亏了苏巫师奋力赶来。不仅帮老臣找到了药材,而且还耗费了大半元气为公主疗伤,此时奄奄一息。公主,苏巫师拼命相救,只想让公主完成她一个愿望。”
  公主皱眉:“苏巫师?父皇又请巫师了?”
  “不,成为皇宫中的巫师,正是苏巫师的愿望。公主,还望您看在苏巫师舍命相救的份上,助她完成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罢。”
  “嗯……”公主刚要坐起来,突然发觉自己手中好像握着什么,皱起眉头,拿出来一瞧,登时便坐了起来:“邹太医,你方才不是说,不曾瞧见巫师么?那你再来辩驳辩驳,巫师的坠子又是怎么在此处的?”公主为让太医瞧得清楚些,还刻意将坠子举起来,差点要贴着太医的脸了。
  此时,邹太医身后突然走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上身披着一件浅黄的云肩,戴着两层面纱,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公主,我知道,这坠子是怎么到此处的。”声音轻柔温和,听者仿佛置身于云绵之中。遂,此人乃是个女人。
  公主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慢慢将坠子放下:“说。”
  神巫殿。一位腰间佩戴玉笛的白衣男子缓缓走来,将手放在巫师额头上,又仔细将巫师打量了一遍,号脉。男子皱紧眉头:“秋雪。”
  一个黄衣小丫头低头走进来,两个辫子也垂下来:“神巫有何吩咐?”
  男子一把抱起巫师:“待会儿若是有人来,皆闭门不见。记住,不论是谁。若是皇上来了,便让他站门外歇着。若是公主来了,便说几句好话,也好让她走得快些。”
  “是,秋雪记住了。”男子抬手将陈列架上的白色瓷瓶拿出来,瓷瓶挡住的墙壁上有一个暗格,只需将暗格抠出来,陈列架便会自动分解成一个门,门后是地下室。
  常玉扶着唐非阳慢慢走到神巫殿前,刚踏进一只脚,便被秋雪拦住。“神巫有令,此刻任何人也不见,您请回罢。”
  常玉闻言,忙说明来意:“对不起,我们无意违令,只是神巫说过,会为我的朋友医治。所以我们才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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