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猜猜这是什么酒?"
小皇帝吸了吸气,"倒是挺香的,不过朕不精于此道,闻不出来!"
"鹿血酒!"
一旁的裴確听到这句话,抬了抬眼睛。
又只听他继续说,"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鹿血酒!这是只罕见的白唇鹿!长的那叫一个漂亮!也真聪明,我带着十几个好猎手,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把他猎到!"
"哦!"小皇帝配合地点了点头,"那朕可要好好尝尝了!"
李文忠闻言,抱酒坛子下去试了毒。
不一会儿,他又抱着坛子回来,一旁等着的二皇子激动的搓了搓手,"陛下尝尝!"
小皇帝端起酒杯,瞅着杯中的鹿血酒,不同于常见酒水的清冽透彻,这鹿血酒以鹿血制成,液体呈朱砂色,落在金色酒樽里,显得神秘又妖冶。
他晃了晃酒樽,一股带着暖意的香气袭来,还怪好闻的!
小皇帝浅浅斟了一口,对着一脸期待的二皇子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他仰头将杯中酒水一口吞下,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连四肢都舒爽了不少。
二皇子又热心地从李文忠手里抢过酒坛,给小皇帝满上了一杯。
"陛下,"卫泱劝道,"陛下年幼,还是少喝些酒……"
"这位大人!这你就不懂了!"
二皇子自豪地笑了几声,"这酒可是好东西,从鹿头两角之间取出的血,稀罕得很!上好的补品也比不上的!大补虚损,养容颜,益精血!要我说,陛下喝正合适!"
"太傅不必担心,朕再喝这一杯。"
小皇帝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对着二皇子扬了扬杯子,"确实是好东西,二皇子有心了!"
那二皇子听了夸奖,咧开嘴笑了笑,随后把酒坛塞给李文忠,"那臣先下去了!"
两杯酒下肚,小皇帝脸上浮现一丝丝的红,裴確眼尖,让人送过去一杯清水。
小皇帝捧着清水喝了几口,脸更红了。
这酒纯度高,度数大,上头也快。
慕容纾摇了摇脑袋,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身上也热,脸上也热,到处都热。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怔忪了半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八成是喝醉了。
卫泱知道他酒量不好,一直注意着,这会儿见他也不吃菜,反倒按着自己的脸摸了又摸,便猜出他是喝醉了。
他从自己位置上下来,半跪在小皇帝身边,"陛下醉了,臣送陛下离席,去去酒气。"
小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也好。"
卫泱扶起他的手腕,正要招呼李文忠搭把手,一只宽大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强势得将他的手从小皇帝手腕上撸下去,将那只白.嫩的小手握到自己手里。
"陛下,臣送你回去。"
因着这两人的传言,卫泱对裴確的防备更多,他手掌复又搭上慕容纾的小臂,"陛下,留裴大人在这里陪着两国使团,还是臣送您回宫吧。"
裴確又不甘示弱地将卫泱搭着慕容纾小臂的手撸了下去,臂膀虚虚地将小皇帝护进怀里。
他对着酒醉的小皇帝,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太傅比臣知礼数,说话也不像臣一样硬生生的,更适合与两国使团交流。"
像是很懂事一样,他继续道:"况且,卫太傅身子弱,上次风寒还没完全康复,如今再跟着去外面走一遭,怕是又要旧疾重犯了……陛下也不忍心看太傅缠绵病榻不是!"
小皇帝看了看卫泱,又看了看裴確。
他点了点头,略有些大着舌头,"让裴卿送朕去吧!太傅若是身体不适,也可早日离席回府。"
"陛下──"
裴確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嘴里带着刀子,"卫大人一介外臣,天天想着往陛下的后宫跑,安的是什么心!"
"千岁爷慎言。"
卫泱抬眼与他平视,"臣待陛下,一片忠君之心,天地可鉴!裴大人恐怕满肚子魑魅魍魉的手段,才会看谁都不安好心!"
眼见他俩又要在两国来使面前吵起来了,小皇帝适时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朕脑子都快热坏了!赶紧让朕走!"
裴確咽下了嘴里的话,扯过斗篷将小皇帝抱住,然后起身将人横打抱了起来,转身从殿后离开。
李文忠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赶忙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
外面冷风一吹,小皇帝舒服地叹了口气,小手从斗篷伸了出来,感受着冬日的凉风。
月华如水,小皇帝指尖细嫩,因着酒劲,泛出淡淡的粉意,春日的桃花一般,在风中摆了又摆。
裴確无意识地吞了口水,收回灼热的眼神。
他声音淡淡的,极像一位忠臣正给他英明的君主提出条合适的建议,"陛下莫贪凉,伤了身体。"
"长信宫就要到了,不然臣带陛下去泡泡浴池,去去酒气……"
然后就看到那截白中透粉的手腕朝天上一伸,颇为颐指气使,"朕!允了!"
裴確抱着他的膝头的手臂微微收紧,"臣,遵旨。"
到了长信宫内,李文忠带着人忙前忙后收拾好,长信池里的汤水蒸腾着热气,烟气缭绕,宛若仙境。
小皇帝从裴確怀里挣扎出来,抖落身上的斗篷,向前走了两步甩掉鞋子,又边走边脱衣服。
裴確眸色渐深,见他脱掉袜子,露出一双雕琢精致的玉足,一步步踩在白玉雕成的台阶上,泛着玉石般的荧光,晶莹剔透。
又见他手忙脚乱的拉散外衣,边走边散乱一地衣袍。
裴確瞥了眼一旁收拾小皇帝衣服的李文忠,淡淡开口,"都退下吧,我来伺候陛下沐浴。"
见小皇帝没有异议,李文忠带着一众在浴池内收拾准备的宫女太监们缓缓退去。
小皇帝脱的只着里衣,屈身扶着池壁,缓缓坐到汤池内环的台阶上。
地面湿滑,他更加小心翼翼,身子半蹲下来,凹出一弯让人眼热心跳的弧度。
裴確跟在他身后,步步跟近,心跳的越来越快。
那夜锦绣说过的话字字句句不受控制地蹦出来——
"长时间紧紧裹胸,容易发胀,发红,发痒,血液不通……"
"多用热水泡泡,再按.摩.按.摩……"
裴確觉得指尖发软……按.摩.按.摩……
他恍惚觉得,自己手上那朵北周最矜贵的牡丹花,正一步步吐露嫩芽,散发出最诱人的香气,引着他步步紧逼。
小皇帝被热气熏红了脸,眼睫间一片水汽。
他软着嗓子,话里带着不常见的娇纵,"朕渴了!给朕拿水来!"
裴確脚步一顿,转身回去给小皇帝拿水。
他端着杯子下了汤池,挨着小皇帝坐下,一只手托着他的脸,一只手握着杯子,喂他喝下。
那小东西的脸上一片霞色,饶是大周最负盛名的画家,也画不出这样的芙蓉面来!
唇瓣经过水珠的润泽,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
裴確手指擦过他的唇瓣,满心欢喜地想着——
小姑娘第一次都会很疼,一会儿自己可要轻点儿。
只见那"小姑娘"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半歪着头从下面看他,声音软糯,"裴卿,还要……"
对方见他没有动作,身子一趴靠在他右臂上,带着醉态,声音又娇又软,"裴卿……你到底有没有听清啊……快给朕啊……"
裴確颤着双手摸上他的腰肢,"陛下说真的?"
小皇帝嘟起嘴,面露不满,"什么真的假的?"
说着话朝他扑过来——
第38章 陛下……不是女的???
裴確身体一紧,就觉得一个软软绵绵地身子伏在了自己身上,小皇帝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不过一瞬的光景,就忽然收了回去。
那小东西手中多了一把水壶,这会儿杯子也不用,正拎着壶把,壶口朝着自己"吨吨吨吨吨吨吨"地往下灌!
他喝完将水壶往裴確怀中一塞,埋怨道:"你腰间别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得朕这里生疼 !"
他手指伸向水底,往自己腰间搓了搓,"肯定要红了!"
裴確脑子里麻了一下 ,心里的话顺着就说出来了,"要不……我给陛下吹吹?"
"那倒不必!"
小皇帝伸出手指摆了摆,十分大方,"朕也没有那么娇气!"
他边说着,边解贴身中衣腰间的系带,裴確目瞪口呆——
这这这……来的这么突然???这就开始了!!
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他出手按住小皇帝的手,"陛下就这样脱了?"
小皇帝转过头来,认真看着他,"朕也想含蓄内敛一点儿,但这酒劲实在太大了,朕满身是火,实在太热了!"
"裴卿,还好是你!"
小皇帝目光灼灼,"要是太傅在这儿,朕可不敢这么放肆!"
"热!太热了!"
小皇帝边嘟囔边摇头,"这北庾的鹿血酒不知道掺了什么!喝的朕全身冒火,从上石更到下!"
话音刚落,他"卧.槽"一声,尴尬地顺着自己腰间往下摸了一把——
竟然是真的!
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有反应,这也太尴尬了!
尤其这个臣子还是个缺了什么的太监!
尴尬加倍!
小皇帝悻悻地收回手指,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屋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確看着对方这一系列神奇的动作,心底有了推测,鹿血酒本就是大补之物,小陛下连喝两杯,难道竟是有反应了???
那……还是自己先来,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主动……
他还没考虑出什么来,就见小皇帝干净利索地脱了中衣,往身后一扔。
——显出光洁的上身!
当真光洁!
丝毫没有波澜起伏的那种光洁!!
裴確呆在原地,如五雷轰顶一般,"你的裹胸呢?"
"裹胸?"
小皇帝皱了 皱眉,"什么裹胸?"
他往自己胸前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和他嘴里吐出的声音,声声要了裴確狗命!
——"现在宫中流行穿裹胸?男子也会穿裹胸??"
裴確后退一步,满脑子的不可置信——
他的小姑娘呢??
他手上那朵北周最娇美的牡丹花呢???
眼前这个和小皇帝长的一样的搓衣板是什么???
他不会是喝多了在做梦吧???
天哪!!!!!
小皇帝继续自言自语,"怎么没人告诉朕!朕还没穿过呢!"
他偏过头看了眼裴確,"裴卿穿了??什么款式??什么花色??能不能让朕看看??"
裴確一脸心如刀割的样子。
他盯着小皇帝光着的上身,仍旧不死心,"陛下……不是女的?"
小皇帝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十分不解,"你觉得朕是女的?"
"朕哪里像女的?"
裴確声音颤抖,"不是女的,承乾宫我要伺候你就寝的时候,你哭什么?"
小皇帝歪了歪脑袋,光洁的后背靠在池壁上,"朕不想睡觉,你就强剥朕的衣服,还威胁朕说自己手重……"
"那张脸阴沉得跟要杀了朕一样,朕能不害怕吗?"
"嘻嘻……"
小皇帝说着话,伸出手在裴確脸上摸了一把,"不过现在……嘻嘻嘻……朕不害怕了!"
他身子一动,腰腹以上从水面抽离出来,白花花平坦坦一片,闪的裴確眼睛发酸。
他不明白,他的小姑娘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了个搓衣板!
汤池雾气蒸腾,向来坚强自持,泰山崩于而不变色的千岁爷觉得眼眶里一片温热,又酸又涩……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怎么就能突然没了呢?!
千岁爷心里难过,兴致也就疲软了下去。
他有些恹恹地学着小皇帝倚在池壁上,哀悼逝去的爱情。
小皇帝见他忽然面色一白,也不说话,神情难受的很,起身晃了两步,站到裴確对面。
"裴卿?"
他红艳艳的嘴唇肉乎乎的,一开一合,如含苞的花,连牙齿都白生生的,小的可爱!
怎么就成了个搓衣板!
裴確看着揉了揉脑袋,不死心地豁然起身,俯视着小皇帝——
他不信了!
他必须得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陛下!"
裴確咬了咬牙,"得罪了!"
他狠了狠心,左手将小皇帝一把扯到怀里,右手猛然抓住小皇帝的亵裤,稍一使劲,扯了下去!
他伸头一看,某个精神的小兄弟抬了抬头,朝他打了个招呼。
裴確手一抖,又赶忙给他提上。
小皇帝摸不着头脑,"你扒朕裤子做什么!"
而对面的裴確双目无神,面色灰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如果是说的更确切一点儿,就像是六月天被雪淋完又被雷劈,意料之外又伤害极大!
"裴卿──"
小皇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突然福至心灵,"哎——你不会真的以为朕是个小姑娘吧!?"
"我的天!"
小皇帝双颊通红,笑的眼睛里全是水,"你不会误以为朕是个小姑娘,就暗地里爱慕朕吧!"
他笑的前仰后合,体力不支,靠在裴確胸口支撑着身子,"裴卿……你也太有意思了!"
看着裴確一脸挫败,他头一次觉得对方这么可爱,借着酒劲开始撩拨人家,"哎——要不要再看一眼,看看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