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着慕容战道:“见过舅舅。”
蓝洵玉也跟着行了礼。
“师父,你昨日从天行山回来?”
“嗯。”
蓝洵玉奇道:“那昨日众人怎知我娶的是你?”
寿王萧安和太师慕容战齐声笑道:“自然是我们打点好了,如果早先告诉你,估计还没拜堂,你就跑了。”
这倒是真的。
若知道花轿里坐着的是萧炎天,他铁定带着他娘躲在深山老林里,一辈子不出来。
蓝洵玉还是有些不死心,看着慕容战道:“那日,太师来蓝府说李相千金李清歌钟情于我也是假的?”
太师慕容战虽位居三公,但素来俭约,人称“白衣太师”,此刻素衣如雪,眉目慈祥,神态豁达而安定。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蓝洵玉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萧炎天冷眼斜睨蓝洵玉:“怎么?你现在娶了我,还想着她?”
蓝洵玉连忙道:“不敢,不敢。”
第5章 商议
萧炎天冷哼一声。
“你不想回天行山了吗?”
蓝洵玉低着头。
“我下山时,天行山上已种满枫树,建了别苑,准备接你和你娘去住。”
“我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立于庙堂。”
皇后慕容昭,寿王萧安,太师慕容战一听蓝洵玉如此说,皆松了一口气。
只要蓝洵玉不离开,萧炎天就会留在京城。
萧炎天九岁的时候染上一种罕见的病,名叫 “蚀骨”。
“蚀骨”像它的名字一样,得病的人每时每刻疼得像刀子剔骨一样。
要解 “蚀骨”必须天天用鲜活的赤星草熬成汤汁,人泡在汤浴里。
赤星草只生长在天行山上,一挪便死。
皇上皇后没有办法,将萧炎天送到天行山,由天行山上的老者蓝澜抚养照看。
谁知,萧炎天泡着药浴,对药理和武功极尽喜爱痴迷,一心钻研。
等到了十五岁,“蚀骨”的毒解了,萧炎天爱上游侠的生活,带着蓝洵玉,四处游历,行侠仗义,创立江湖第一门派逍遥门,并在天行山上建立医药谷,行医治病。
由此,皇上在众大臣的逼迫下,不得不立二皇子萧允胤做了太子。
如今太师慕容战,寿王萧安,皇后慕容昭都想让萧炎天回来争夺太子之位。
萧炎天此刻不想争也不行了,因为太子萧允胤的大舅舅杨淮好大喜功又凶狠残暴,若让他回京师,京城必定腥风血雨。
几个人谈论间,皇上萧崇来到殿里,众人连忙请安。
“朕也想让你回来继承皇位。”
刚才于酒席之间,萧炎天已经察觉萧崇面色不对,但宾客众多,萧炎天不方便近身靠前。
此刻几个都是亲眷,萧炎天立即跪在萧崇跟前,手搭在脉搏上,大惊失色:“父皇,你……”
“父皇大限降至。”
坐下几人皆落泪。
萧崇朝蓝洵玉招招手。
蓝洵玉连忙跪到萧崇跟前:“皇上。”
萧崇摇摇头,笑道:“傻孩子,应该叫朕父皇。”
“父皇。”
“你既然娶了天儿,便是天儿的夫,历来改朝换代,必定腥风血雨,你一定要保全天儿,保全萧氏的江山,保全你的妻。”
蓝洵玉立即磕了三个响头。
“臣万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定护王爷周全。”
萧炎天眼神复杂地望着表忠心的蓝洵玉。
我与你之间。
从前是师徒,你敬我。
现在是君臣,你护我。
难道,我们之间只有师徒,君臣吗?
玉儿,在你心里,对我没有半点情爱吗?
半点也没有吗?
萧炎天冷峻的眉眼低垂,指甲掐着手心,血流出来,他也没有感觉一般。
出了皇宫,萧炎天坐在金辇车上,沉默不语。
蓝洵玉也不敢说话。
到了蓝府,刚进屋,萧炎天一把抓着蓝洵玉将他扔在床上。
蓝洵玉脸色一白,颤声道:“爹娘正在膳厅等着我们用晚膳。”
萧炎天狭长的眸子如寒冰一样地看着蓝洵玉,脱了身上的衮袍,扯下玉带,冷声道:“让他们等着!”
第6章 霸占
蓝洵玉眼一闭,身体止不住颤抖。
萧炎天一看蓝洵玉的神态,眼中烈火升腾,手下也没有了温存……
疼痛难忍之间。
蓝洵玉忍不住哀求道:“师父……轻点……”
萧炎天骑在蓝洵玉身上,一边激烈驰骋,一边掐着蓝洵玉的下巴,逼迫蓝洵玉与他对视。
“师父?你现在铁了心要做官,还叫什么师父?”
“你早放弃了我们曾经一起建立的逍遥门,放弃了天行山,放弃了医药谷,放弃了那些年,师徒二人游历山川的岁月。”
蓝洵玉别过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贝齿咬着嘴唇,血顺着齿印滴落。
萧炎天掐着蓝洵玉的下巴厉声道:“看着我!”
蓝洵玉转过脸看着萧炎天。
萧炎天冰冷一般的琥珀色眸子染着寒霜,直勾勾地盯着蓝洵玉,厉声道:“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蓝洵玉哽咽着说不出话。
萧炎天怒火中烧,手放在蓝洵玉如天鹅一般优雅白嫩的脖颈上,一点点收紧。
他看着蓝洵玉似雪如玉的脸随着他手中的力道而慢慢涨红。
眼泪从蓝洵玉的眼眶中迸射而来。
“你知道我称帝意味着什么?!”
“你能像女人一样孕育子嗣吗?!”
“你要做男宠吗?”
“还是说,你打算待我登基,让群臣逼我放了你,你好继续做官,娶妻生子,和我来一个君贤臣忠?!”
蓝洵玉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攥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咳咳咳……”
蓝洵玉大口的呼吸。
萧炎天阴蛰地盯着蓝洵玉。
蓝洵玉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等萧炎天完事放了他,他从床上下来,俯身双膝跪在地上,两手相拱于地,朝萧炎天三叩首,九拜礼。
如此大礼,仍是臣拜君以及拜祭祖先所用。
“我做君,你做臣,名垂青史……”
“哈哈哈哈……”
“好啊!”
萧炎天苍凉一笑。
他看着地上这个可恨的人,想起天行山上,这个人深夜挑灯,阅兵书,读经纶,沙土上画布阵图,书案前写策论。
如果不是一心向朝堂,怎学得满腹经纶?
如果不是一心想做官,怎得一朝入科举,便得头名状元?
夜凉如水,一室寂静,两人俱沉默无声。
许久,蓝洵玉忍着疼,起身用清水洗了洗,换上干净的衣裳,拿着干净的布巾沾了水,蹲着身,为萧炎天清理。
萧炎天坐在床上,眼冷如冰,看着蓝洵玉:“用布巾做什么?”
“你没有嘴吗?”
蓝洵玉神色一震,像石化一样,跪着不动。
“君臣尊卑,君叫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不懂吗?”
蓝洵玉眼圈儿发红,抬头望着萧炎天:“师……”
萧炎天冷声打断蓝洵玉:“你的师父,在你刚才的三叩九拜中死了!”
蓝洵玉泪如雨下,浑身哆嗦。
萧炎天冷眼看着脚下伺候的蓝洵玉,身上浴火燃烧,一颗心却犹如坠入在冰窖里。
蓝洵玉从天行山上下来,舍弃了师徒情。
成了亲,蓝洵玉也叫不出口他萧炎天的名字。
而今,蓝洵玉对他行此大礼……
蓝洵玉!
你离开,
你娶妻生子,
想都别想!
我就是死了化成鬼也不可能让你如愿!
萧炎天抓住蓝洵玉的脖子,将人扔在床上。
蓝洵玉挣扎着起身。
萧炎天厉声道:“躺着。”
第7章 贴心
蓝洵玉不敢动,颤抖着,合上眼帘,闷声受着。
完了事,蓝洵玉穿了衣服,恭敬地伺候萧炎天更衣梳洗,两个人到后院膳厅,蓝府一家老小二百多人,皆规规整整地等着萧炎天。
众人见萧炎天过来,连忙跪下请安,萧炎天挥挥手,走到五娘薛氏跟前:“下次我若来晚了,不必等我,先吃了去歇息。”
五娘薛氏连忙起身朝萧炎天福了福。
几桌子人等着萧炎天动了筷子,方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吃着,尽量不发出声响。
蓝洵玉尝了尝几道菜,又看了看萧炎天的脸色。
萧炎天吃了两筷头便把碗放下,和五娘薛氏说了两句,回了房。
众人看着蓝洵玉。
蓝洵玉笑笑道:“没事,吃吧。”
蓝洵玉端着碗,快速地扒着饭,不一会儿吃完了,到了厨房,熟练地拿起菜刀,手中的白莲藕往空中一扔,眨眼功夫,藕片薄如蝉翼,落在白净的盘子里,厨娘愣道:“三少爷厉害。”
“以后王爷的膳食我来做。”
“我们做的不好?”
蓝洵玉一边放调料,一边道:“嗯,太粗糙,他吃饭可挑,一点不对味,宁愿饿着也不吃……”
他自然指的萧炎天。
厨娘笑道:“三少爷对王爷真好。”
蓝洵玉腼腆地笑了笑。
厨娘一下子失了神。
三少爷笑起来……好像……花开了一样地……好看。
一炷香的时间, 蓝洵玉端着几个精致的小菜和一碗面到了房里。
萧炎天坐在榻上,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蓝洵玉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轻声道:“王爷,先吃点东西。”
“嗯”
萧炎天看着熟悉的饭菜,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坐在桌前,慢条斯理优雅地拿起筷子。
蓝洵玉坐在榻上,顺手从白玉棋筒里捻出一枚白子,凝神望着眼前的残局。
萧炎天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蓝洵玉。
乌黑泼墨一样的长发被白玉簪束着,披肩而下。
眉目犹如画卷。
鼻梁挺立,
冷白细腻的皮肤毫无瑕疵,
丹唇丰润泛着柔美的光泽。
一双迷惑众人的桃花眼潋滟芳华,流转动人。
风姿绰约,惊为天人。
年轻人高中状元那一天,游街赏花,听说京城中的男男女女都看痴了。
有人题词:倾城绝世蓝洵玉,一座城池也不如他轻眉一笑。
入了朝堂,常有官员失神于他的美貌在和他对峙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此刻,他手中白子落下,秀丽的眉舒展,唇角微微漾起:“王爷,我可要破了你的残局。”
“你确定?”
萧炎天放下筷子,来到棋盘前,随手捻起黑子,大眼一扫,黑子落下,黑棋的在棋盘上的走势瞬间被盘活。
“妙啊。”
蓝洵玉忍不住赞叹,他捻起白子,没走几步就输了。
“王爷棋艺高超,佩服。”
萧炎天坐在榻上,冷声道:“过来。”
蓝洵玉疑惑道:“王爷?”
“坐我腿上来。”
蓝洵玉白皙的脸瞬间绯红。
他又不是儿时,如何能坐在萧炎天的腿上?
但他却不敢不从。
蓝洵玉走到萧炎天跟前,坐在腿上,闭上眼,身体微微战栗。
萧炎天捡去刚才下的几颗白子和黑子,冷声道:“你刚才白子先落便是抢了先机……”
萧炎天说着,低头看蓝洵玉。
蓝洵玉含羞带怯,面如桃花,唇若丹砂。
蓝洵玉听萧炎天将棋局,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睁开眼,一双魅惑倾城的桃花眼水雾迷蒙正对上萧炎天摄人魂魄的琥珀色冷眸。
第8章 上朝
萧炎天眼神沉了沉。
蓝洵玉脸烧起来,颤声道:“王爷。”
萧炎天捏着黑子,放在棋盘上,将刚才的残局重现,演示道:“想要白棋赢,这样下……”
蓝洵玉看着萧炎天落子。
“师父棋艺又精进了。”
蓝洵玉一时忘情,脱口而出,又连忙改口: “王……爷……的棋艺又精进了。”
萧炎天冷声道:“不是我的棋艺精湛了,而是你退步了,茶饭不思,整日想着做官。”
萧炎天捡起棋盘上的黑子道:“凝神静思,与我对弈一局。”
红烛燃烧,照亮一室融光。
棋盘上一黑一白,错落有致。
蓝洵玉再无半点别想,专心致志对弈。
至到午夜子时,胜负才分。
蓝洵玉虽然败,心却沉稳不少。
再想刚才的残局。
应不难破。
自己为何竟下错?
师父说的对。
他这些日子,春风得意,沉浸在无数的赞美声中,确实有些忘形。
“王爷,我伺候你歇息。”
“嗯。”
蓝洵玉为萧炎天宽衣解带,脱了鞋袜,从厨房弄来热水,给萧炎天洗了脚,自己也收拾洗漱完,上了床。
原想着萧炎天累了一天,该休困了,却不想,蓝洵玉刚盖了被子,腰间一手大手过来,将他揽在怀里。
“王爷。”
“嗯。”
蓝洵玉由着萧炎天折腾。
师父不亏是皇上亲生的,龙的儿子,一天八次,龙龙精神。
蓝洵玉昏过去之前忍不住腹诽。
今日皇宫格外热闹,众百官站在玄门殿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亲王回来了,要争东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