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不多说,长枪刺向萧炎天,萧炎天挥剑来挡,没有多久,将杨淮杀下马,那边慕容战也带着人突围出来,掩护着萧炎天蓝洵玉向皇城外逃去。
正要出城之时,殿前司统帅冯云领着三万人马杀了过来。
萧安带着萧氏皇族来抵挡,两班人马厮杀开来。
正在不分伯仲之间,只见一行身穿蓝色披风的银甲兵过来。
蓝洵玉坐在马上一看,惊喜道:“是父亲!”
“父亲!”
蓝洵玉大喊一声。
蓝镇远带兵走向前,一箭朝萧炎天射杀过去,对蓝洵玉道:“三郎快回来!”
蓝洵玉大惊:“父亲,你!”
萧镇远镇静地望着蓝洵玉道:“三郎,为父怎会让你背负骂名,做一个娈宠受人嗤笑,太子殿下已经答应我,他称帝后,绝不会动你,你待好好娶妻生子,光耀门楣!”
第17章 四面楚歌
蓝洵玉痛极,此刻两班人马本不分上下,但,蓝镇远若倒向萧允胤,形势瞬间扭转。
蓝镇远手中的长刀杀了过来,此时,郎寒天带着萧允胤也杀了来。
火把通天,夜如白昼,整个京城,尸骸如山,血流成河。
空气红浓郁的血腥味引来野狗,叼着残臂断肢啃食。
皇宫处,火烧起来,惨叫哀嚎遍野。
很快,慕容战败落下马,萧炎天也被杨万里,蓝镇远围在围杀。
蓝洵玉头发凌乱,一身血,挡在萧炎天前面。
“父亲,你在助纣为虐!”
蓝镇远冷静道:“三郎让开!”
蓝洵玉不让。
而这时,慕容战手中剑扬起,大喝一声:“慕容家儿郎与我誓死护佑王爷!”
“是!”
慕容战虽老,但手中的剑却如锋,护着萧炎天断后。
在众人混战之中,萧允胤站在一处房屋的最高处,手中拿着弓,搭了弦,箭头对准萧炎天。
萧炎天以一挡三,支应不暇。
“呲!”
箭如疾风,穿过萧炎天的心口。
蓝洵玉慕容战皆惊叫。
“天儿!”
“王爷!”
萧炎天满身鲜血,头上金冠掉落,头发披散,一脸污血,身上多处伤痕,血肉模糊。
慕容战拽着蓝洵玉道:“快带天儿走!”
蓝洵玉抱着萧炎天上了马,拽着缰绳看着慕容战,两眼落泪:“太师。”
慕容战素衣浸血,一身狼狈,眉目依旧慈爱,望着蓝洵玉道:“护王爷,保社稷,守天下,你当谨记!快走!”
说罢,慕容战高声:“杨万里老贼!看我杀你!”
慕容家几个将领跟着慕容战,以死相拼,肉身做盾牌,挡住几人攻势。
蓝洵玉拽着缰绳,夹马朝前,在众人掩护中一路向北,逃出一条生路。
身后传来嘶吼哀鸣:“太师!”
蓝洵玉眼泪掉落,紧紧抱着萧炎天,跑出一段距离。
“玉儿……”
萧炎天缓缓睁开眼看着蓝洵玉。
蓝洵玉一手拽着缰绳奔驰,一手抱着萧炎天。
萧炎天凝神望着满脸泪痕焦灼狼狈的人。
“为师有事和你说……”
“王爷,现在逃命要紧。”
萧炎天按住蓝洵玉的手臂,轻声道:“天行山上为师藏着父皇的遗诏,还有十万军马的虎符,你取了来才能救我……”
蓝洵玉惊喜道:“果真?”
“嗯。”
“我身边还有这些护卫跟随,定能逃出生天,你速去……”
蓝洵玉流泪道:“王爷,你一定等我!”
说着,蓝洵玉下了马,让旁边的一个人接手萧炎天,上了另一匹马,一骑如云,直奔天行山。
萧炎天眸子动了动,合上眼帘。
玉儿,不要回头。
蓝洵玉拽着缰绳,奔驰片刻,突然停下。
今日,如果郎寒天不出现,他杀了萧允胤,师父继位太子,入驻东宫。
还需要将昭书送往天行山吗?
师父骗他!
第18章 穷途末路
蓝洵玉急忙调转马头往回奔!
回奔过来,就见郎寒天,杨淮等人将萧炎天等人团团围住,后面跟着负伤的坐在马背上的萧允胤。
蓝洵玉大叫一声:“王爷!”
萧炎天艰难地转过身,嘴角鲜血不止往下流,望着远处策马奔来的人。
蓝洵玉骑手中剑飞出,杀向萧允胤,杨淮等皆一惊,连忙来护,蓝洵玉虚晃而过,坐马背上弯腰向下拽住萧炎天将人拖上马,一路向东。
萧允胤惨白的嘴角勾起,手一挥,道:“追!”
萧炎天半合眼帘,靠在蓝洵玉怀里。
“你回来做什么?”
“我……”
蓝洵玉正要说话,却发现萧炎天嘴角发紫,脸发青。
“箭头有毒?!”
如果箭头有毒,就要立刻拔了箭,不然毒越来越深,人不能活。
“师父,你忍着。”
蓝洵玉手发抖,握着箭身,一用力,将插在萧炎天心口的箭拔了出来。
血流如注。
蓝洵玉扯下腰带斜绑着萧炎天的身体,哽咽道:“师父,醒着,不要睡,睡着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蓝洵玉一手抓着缰绳,夹着马腹,策马快奔,一手紧紧地抱着萧炎天往天行山上去。
身后郎寒天,杨万里带着人马追杀而来。
蓝洵玉到了天行山脚下,下了马,将萧炎天背在背上,脚踏凌波微步,向山上飞跃而去。
此时正值九月,满山枫叶流丹,火红如血,秋风吹,枫叶飘飘,美如画卷。
萧炎天头枕在蓝洵玉的肩膀上,眼帘半合,唇起:
“你走的时候,我种下满山红,想着等你二十加冠,飞鸽传书,命你归来,看……枫林,却不想,你高中状元,披红挂彩,游街赏花,迎娶娇妻……”
蓝洵玉泪如雨下,哽咽道:“师父,你不要说话,撑着气,我一定保你周全。”
“为师只怕撑不过去……”
“不要说丧气话。”
蓝洵玉背着萧炎天往山上跑,身后杀伐声震天,喊着捉拿蓝洵玉,杀了萧炎天。
人越来越多地涌上天行山。
萧炎天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蓝洵玉的脸庞,嘴里的血还不停地往外流着,他越来越觉得困倦,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蓝洵玉一步一步往山上走,一直到了枫叶林,刚想喊一声师祖,却看见枫叶林医药谷中狼烟滚滚,火势冲天。
曾经的小桥流水,竹林茅舍,还有一座崭新的华丽别苑,隐约可见别苑鎏金门头:惜玉苑 三个大字,全部被大火吞噬。
蓝洵玉背着萧炎天向南边半山腰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昔日天行山上,师徒二人采药,累了会歇歇在此,洞里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药材。
蓝洵玉将萧炎天放在石床上,撕开衣服,看着伤口,毒已入骨。
蓝洵玉用火折子点了蜡烛,拿起匕刃在火消毒,等刀身冷却,割开肉,萧炎天惊颤战栗,身体抖动,刀尖偏移。
萧洵玉低下头,唇压在萧炎天的唇上,亲吻着,轻声道:“忍忍,不要动。”
萧炎天再没有动。
蓝洵玉满头冷汗剔除骨头里面中毒的部分,又将周围的伤口用烧酒消毒,包扎好,再找了祛毒的丹药喂给萧炎天。
洞外又有杀伐喊叫声震天。
“蓝洵玉!出来!”
“你再不出来,太子殿下要放火烧山了!”
“……”
蓝洵玉将一切收拾好,跪在地上,磕了头,转身出去。
萧炎天睁开眼,沙哑道:“别走。”
第19章 该不会真把师父气坏了?
“……”
“玉儿。”
蓝洵玉背对萧炎天,看着远处,良久,幽幽道:“我这一生,要入内阁,官拜宰相,受万人敬仰,你能给我吗?”
“……”
蓝洵玉转过身,看着萧炎天,鄙夷道:“你依仗武功高强,为我师父,就强逼我娶你,你还要脸吗?”
蓝洵玉走向前,手指挑开萧炎天的衣服,探手向下。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你以为我平日里敬你护你是为了什么?为的是你登基,我可以做大官,谁知道你无能懦弱,沉溺男色,如今,你一败涂地,还有什么资格留我?”
萧炎天脸色惨白,双目犹如死灰,胸口剧烈起伏,抖如筛糠,唇无血色,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觳觫一阵,哇一声,一口污血吐出,声音嘶哑低沉:“你……”
蓝洵玉余光瞟到那污血,松了一口气。
带毒的血凝滞在心口,不吐出来,毒蔓延全身,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只是,师父是不是有点气过头了?
抖到现在还在抖?
该不会真把师父气坏了?
蓝洵玉想着伸出手去抚,但手又停在半空中,收了回来。
师父怎么会让他去找萧允胤?
不找萧允胤,他怎么引人离开天行山,保下医药谷里师兄弟和师祖呢?救下师父呢?
蓝洵玉想着弯腰捡起地上沾满污血的衣服,转过身,离开山洞,向医药谷方向去,在一处悬崖边上将血衣扔入下去。
到了医药谷。
众人见蓝洵玉来,皆让开一条路。
萧允胤看着蓝洵玉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最后跪在他脚下。
“微臣参见皇上。”
萧允胤笑道:“我还没有登基。”
“天下之帝,唯君而已。”
郎寒天,杨淮,蓝镇远,冯云皆怔了怔,他们没有想到蓝洵玉这么快转了阵营,而且这马屁拍得也太入流了。
萧允胤挥挥手,甲兵松开绑在树上医药谷的人。
蓝澜拽着蓝洵玉:“孙儿,你师父呢?”
“死了。”
“你说什么?!”
“你将他推下悬崖,摔死了。”
蓝澜老泪纵横:“你五岁跟着他,他抱着你在怀里,万般宠爱,你体虚多病,他为你学医,你媚骨天成,他为你钻研武功,给你铸水鸣剑,创演适合你的招数……孙儿,他日日夜夜为了你,你却杀了他?”
“他阻我前程,害我背负骂名,逼我娶他,我恨他。”
蓝澜愤怒极了,拔了剑,刺向蓝洵玉,蓝镇远连忙来拦,跪地道:“父亲。”
蓝澜哭道:“尔等作孽啊!”
说着,扔了剑,远去。
医药谷众弟子皆愤恨地盯着蓝洵玉,随着蓝澜离开。
萧允胤笑道:“阿玉,你说你将萧炎天推下悬崖?”
“皇上不信可以命人去找。”
萧允胤捏着下巴,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蹲下身,抬起蓝洵玉的下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不会追究萧炎天死了还是活了,但你要是不听话……”
“一切但听皇上吩咐。”
“回宫。”
第20章 妖孽义兄
第二天,郎寒天在崖底下找了一件萧炎天的血衣,萧允胤看了看,笑道:“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岚国,开元二十年,武昭帝驾崩,太子萧允胤继位,号大同,宣亲王萧炎天不知所踪,燎原侯慕容渊带兵甲十万,占领南郡六州,与朝廷对抗。
一夜之间,京城中太师慕容一族及门生,寿王亲族,十几个王公大臣皆满门被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朝野上下,动荡不安,百姓惶恐,臣子惊惧。
而在天行山脚下一座隐蔽的村落里,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按着一只浑身花白的猛虎,那老虎肚子上插了好几支箭,身上都是血,像是刚围杀得来的。
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刃,给老虎剥皮,手法熟练,刀下巧劲,老虎的皮和肉剥离得干干净净,不一会儿,那虎皮整张被剥了下来。
他拿起长毛华丽虎皮,挂在树杈上,笑道:“主人身子弱畏寒,用这虎皮做一件新大氅,冬日里也就不畏惧风雪。”
汉子眉毛浓厚,两眼烁烁,年岁约四五十。
而在这时,只见枫叶流丹的山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他步伐轻盈,体态风流,枫叶像调皮的纱幔一样半遮住他的容颜,叫人看不真切,直到了院子里,无有遮挡,这人容貌才显现出来。
霎那间,天地失色,万物无彩。
这人生得好一副惊人天姿,极其俊美, 一身红衣如血,他唇角微微带着一丝丝卷儿,没什么情绪也像在笑。
一双黑色眸子明明透着寒雪一般的冰冷,孕出潋滟芳华的邪魅之感。
他穿着一件与中原服饰不同的赤狐披肩,披肩下是滚金丝暗纹劲装,腰间束着狮首红玉带,衬得更加腿长腰细。
只是这人似有些病态,脸色过于苍白,唇无血色。
他睫毛如羽,还未说话,汉子立即搬来一张铺着白色软貂毛的椅韩,国言 情,盖 片合集3 5元打包30个+抠群 七 四一九 五二 六九四子过来,端着一杯上好的热茶递过来。
那茶很是奇怪,是蓝色,冒着热气也有些发蓝,茶叶是像两个月牙对着的蓝色叶子。
他白细修长的手指捻着茶盖,荡漾着茶水,须臾,送在嘴边,轻轻啄了一口,眉目舒展:“还是苗疆的茶能入口,中原的茶苦。”
那端茶的汉子一听主人赞赏,高兴道:“主人爱喝,我再多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