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蓝洵玉正要下楼的时候,突然脖颈一凉,一把冰冷的玄铁兵刃抵在他的脖颈处。
“别动。”
第25章 强让师父做娘子
低沉,沙哑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蓝洵玉鼻子发酸,眼底湿润,刚想回头喊一声师父,就听见几个沉稳重叠的脚步声向楼上走来。
说是迟那是快,蓝洵玉手在萧炎天的伤口上一按,萧炎天冷不防疼得钻心,手里的兵刃也松了,蓝洵玉轻易将人拽到了床上,扒了他的衣服,脱了自己衣服,盖上被子,俯身上去。
床上的人反抗。
蓝洵玉压低声音道:“你不想活了吗?”
身下的人随即不动。
笑声楼的对面是一个瓦子,名曰:芙蓉梦。
瓦子里有妓女,此时,蓝洵玉正在一个妓女的房里,那妓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桌子上放着一个带血的皮鞭。
杨劲领着人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饥渴难耐地压着另一个人。
“咳咳……”
杨劲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他身后的官兵都嘿嘿地笑。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形高大,长相英俊的男人?”
蓝洵玉拢了拢衣服,笑道:“哪里有什么男人?只有我和我娘子,两个人正……忙着……做事……”
说着,蓝洵主将被子拉了拉,盖住萧炎天的肩膀,萧炎天此刻易了容,半侧着脸,歪靠在蓝洵玉的怀里,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羞答答的姑娘窝在自己相公怀里。
杨劲不耻道:“大白天的,不关门,不关窗,如此荒荡,成何体统?!”
蓝洵玉心道:你手下的人,大白天的当街调戏欲奸yi
姑娘你怎么不说?
呸!
我怎么能和他们比?
蓝洵玉恨不得扇自己个嘴巴。
杨劲冷眼看了看蓝洵玉,正欲转身下楼,瞟到床边的血渍,盯着蓝洵玉,厉声道:“这里怎么会有血?”
蓝洵玉眼珠子一转,笑道:“官老爷儿,实不相瞒,小人……有个……癖好特殊,喜欢把她按在窗子上搞,用鞭子抽……这样玩……刺激……刚才有些玩过头了,就把她给打出血了,这才挪到床上来。”
说着,蓝洵玉照着萧炎天的脸上拍了拍,然后看着杨劲笑道:“你瞧,这娘们儿,不打不听话,一打乖得屁都不放一个。”
杨劲像是眼睛被污了一样,嫌恶地别开眼,道:“恶心人。”
说着,一行人下了楼。
等人走远了,蓝洵玉连忙掀开被子,就看到一双冷冰冰火焰一样的琥珀色眸子用一种杀了你的眼神看着他。
到嘴边的师父,蓝洵玉没敢叫出来。
拢了拢衣服,又给萧炎天穿上衣服,蓝洵玉随眼看到那伤口,心疼得不得了,伤口缝合了,但没有上药,也没有消毒,发了炎,指尖刚才触及的温度滚烫,看情景应是一直没办法抓药,在苦挨着。
萧炎天等人一走,手握成拳头一拳砸在蓝洵玉的眼窝上,接着又一拳头,蓝洵玉顶着两个紫红的熊猫眼正要说话,肚子上又挨了一拳,疼得额头冒冷汗。
“混账!你敢轻薄我?!”
第26章 欺负师父有点爽
蓝洵玉看着这样怒气冲冲气急败坏的萧炎天有点懵。
萧炎天做为他的师父,从来都是冷冰冰又强大的,精通药理,武功,聪慧绝顶,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那是天上的冷月,高高在上,让人不可亲近。
所以,到现在,蓝洵玉都不相信他师父对他有男男之情,顶多是,他师父好色,看中了他的皮相,因为,他师父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和医药谷里很多师兄弟看他的眼神很像。
那眼神怎么说?
就像利刀一样,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衣服划成布条,让他一丝不挂。
太过……炙热……和……放荡……
而现在,萧炎天虽然带着面皮,那眼神里却多了一些他从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伤心?屈辱?难过?愤怒?哀伤?
父母被杀,亲人被屠戮,丧家犬一样被四处围追堵截,如此落魄的萧炎天。
如果此刻,他喊一声师父。
师父骄傲的自尊哪里安放?
蓝洵玉低下头,心酸难过。
扑腾一声。
他被踢下床。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嘴角流血,手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你刚才在用我躲避追杀?”
蓝洵玉眨巴眨巴眼睛,道:“聪明。”
“哼!”
蓝洵玉看萧炎天收拾收拾要出去,便问道:“你有 “贴身照”吗?”
萧炎天站住不说话。
“没有 “贴身照”的话,你也不敢去药铺里抓药,这么重的伤,很快就会死的。”
“不管你的事。”
蓝洵玉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捏着下巴,围着萧炎天走了一圈儿,打量着面前这个易容成痨病鬼一样的男人,不怀好意地道:“我可以拿药帮你抓药,但,你得把你这幅尊容换了,穿上女装,扮做我的娘子。杨劲在京城里来回巡视,我们早晚还要碰到他,如果让他看到我身边没有娘子,他便知道我在骗他,指不定怎么杀了我呢。”
萧炎天沉声道:“你会易容术?”
“嗯,我师父教我的。”
良久的沉默,萧炎天来到梳妆台的菱花镜前,拿起桌子上的脂粉,眉笔,做了修整,再去弄那头发,怎么弄只弄得像一个鸡毛窝,随便拿了个花插在头上,然后拿了裙子正要去穿。
蓝洵玉走过来,按住镜前人的肩膀,取下那朵不合适宜的花簪,用梳子将头发梳理好,编了辫子,盘整一个发髻用发扣压在后面,又在前面留下两缕青丝,一边固定头发,一边笑道:“这叫云鬓,婚配的娘子都是这样梳头,往后我给你梳。”
“你是挨揍还不够吗?”
萧炎天咬牙切齿道。
蓝洵玉心底长久被压制的恶质的小火苗窜了出来,像个无赖一样,道:“你现在浑身滚烫,伤口发炎,流血不止,还有人追杀你,你有本事来打我呀?”
说着,蓝洵玉站在窗户口边,对着萧炎天道:“现在我是你相公,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朝下边的官兵喊这里有贼人。”
“你敢?!”
蓝洵玉耸耸肩,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第27章 带着师父住客栈
萧炎天冷着脸,用千刀万剐的眼神看着蓝洵玉。
蓝洵玉满不在乎,双手放在嘴边,扩成喇叭状,朝着窗户口,喊道:“这里有……”
“我……听……”
萧炎天咬碎后牙槽闷声道 。
蓝洵玉不怕死,继续作妖道:“这就对了吗?来,叫声相公听听……”
“你……找……死……吗?”
蓝洵玉看萧炎天气得浑身发抖,止了声,不敢再多说。
师父真傲娇啊。
哎。
为什么觉得有些可爱呢?
蓝洵玉甩甩头,待他再看时,眼睛直了。
面前的人,眉毛匀长,琥珀色的眸子如寒潭一样,古井无波,薄唇擦着胭脂,粉色百褶绣花裙垂地,一抹薄锦束着窄腰,亭亭玉立。
吞了吞口水,真是的,这模样要太出挑了,出了门,只怕还没有走两就要被外面的官兵抓住。
蓝洵玉走向前,拿着脂粉在那精致的脸上胡乱画了一通,又从桌子上拿两个满头塞在萧炎天胸前。
萧炎天气得脸红涨,狠厉地瞪着蓝洵玉。
蓝洵玉低着头小声咕哝道:“你要装就装得像一些。”
“哼!”
蓝洵玉在桌子上留下一块碎银子,扶着萧炎天下了楼,在成明街里找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未开口,先弯腰笑迎着:“先生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可有 “贴身照”?非是小老儿我多事,因着最近查得太严,没有“贴身照”,都要被官老爷抓去,有时候血腥满地,弄得十天半月客人都不敢来。”
蓝洵玉也不多话,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巴掌大绿色的龟壳,龟壳上面梅花小篆刻着:炎徒,秀才。旁边还附着一张小画像。
店老板将龟壳还给蓝洵玉,也没有问萧炎天要“贴身照”。
云岚国女人地位底下,依附男人,平日里,如若没有事,女人都在家里,并不出门, 此刻,萧炎天着女装,梳着云鬓,又被蓝洵玉搂着肩膀,所以,店老板也没有多盘问他,过了不多时,几个官兵来查,也都应付过去。
进了屋,蓝洵玉正待要和萧炎天说话,却发现这人早已经昏迷过去。
叹了一口气,将人安置在床上,出门找了药铺,买了些烧酒,纱布,忙活一个时辰总算完事,但萧炎天身体一直滚烫,蓝洵玉拿着湿布巾浸了水覆着直到半夜,还不见好转。
夜里风静无声,烛火偶尔噼啪一声,蓝洵玉咬咬牙,退了萧炎天的衣服,也退了自己的衣服。
蓝洵玉天生体质偏寒,身子骨弱,小时候差点几次一命呜呼,为此萧炎天日夜钻研药理,终于调理出一道独特的方子,天天熬着药,伴着蜜饯,一口一口喂着,晚上抱着一块冰疙瘩的蓝洵玉,一抱就是十五年。
看着床上眉头紧蹙的人,似乎陷入梦魇一般,表情痛苦,蓝洵玉再没有多想,上了榻,将人搂在怀里。
这一搂,蓝洵玉差点叫出声来。
往日天行山上,萧炎天也搂着他在怀里睡,只是,那时,两人都穿着中衣,再后来,两人成婚,他心底敬畏害怕萧炎天,虽是行鱼水之欢,但也不敢多旖旎之想,如今,这样抱着怀里的人,平白的,多了些不明所以的意味。
真滚烫。
也真……舒……服……
第28章 师父不哭
蓝洵玉忍不住手不规矩起来……
怎么往日没有注意到师父皮肤这么光滑细腻?
多摸两把也没什么吧?
摸着摸着,蓝洵玉感觉下面有个硬物顶着自己的大腿。
顿时,脸烧了起来,再低头看怀里人,额头冒着汗,似乎为了降温,往他身上贴,连着那硬物也……
师父不会……?
蓝洵玉想躲,没有躲开,萧炎天哪怕受伤在梦里,还是妥妥实实地做了他。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眼前的情景了。
等萧炎天泄了火,身上的体温也慢慢下了去,这时,蓝洵玉才发现,这发热症状里,似乎有媚yao的成分,自己疏忽大意了,刚在在那妓女的房间里,多半有什么迷香之类的,萧炎天带着伤,抵抗不了,由此才高温不退。
退了热,怀里的人似乎好受一些,但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表情痛苦,像是梦魇一般,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带着哭腔呜咽:“母后……母后……”
眼泪顺着丹凤眼角流落下来。
蓝洵玉呆呆地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萧炎天,睫毛如断了翅膀的蝉翼一样抖动着,悬挂着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垂落下来,浸湿了枕头,脸上满是泪水,像无助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父皇……舅舅……”
隐忍了许久,像和自己天人交战一样,悲泣着:“玉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蓝洵玉擦着怀里人的眼泪,揉着紧蹙的眉心,学着从前他对自己的温柔,轻轻地拍着后背,柔声安慰道:“师父,我在呢,我不走。”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梦魇中的人不停地哭泣。
心酸伴着苦涩,蓝洵玉突然发现,他窝在这个人的臂膀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明白过这个人。
那些年,他带着他游走江湖,也遇到不少追杀,纵然中了暗招,肩膀上落了毒伤,他为他刮骨疗伤,那人也神态自若,还能下棋饮茶。
隐忍 “蚀骨”六年,日日疼得像剔骨一样,他面不改色。
师祖说:“孙儿,你师父不是人。”
师兄弟们也说:“师父强得吓人。”
他自然也以为师父是神,用来仰望。
所以,他一日一日地更加孤单,觉得身边无人,越来越想离开天行山,离开这个神一样冰冷的师父。
他跟着花阙到处鬼混,看着京城的繁华,眼花缭乱。
他跪在门前,求着他放他下山。
虽是说为着阻挡杨淮入京,哪里又没有私心想功成名就,金屋玉堂,如花美眷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看到他哭,看到他哀伤,看到他无助。
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他遮风挡雨十五年的肩膀,也是血肉做的,也会疼,也会难过,会轰然倒下……会……崩溃……
“师父。”
蓝洵玉搂紧怀里的人,心酸涩而疼痛。
幸亏,我来寻你。
幸亏,你此刻在我身边。
梦魇中的人似乎得到安慰一样,稳定下来,平和地呼吸着。
就着烛火,蓝洵玉打量着埋在他心口的人许久,下了床,用清水清理了一下,又给床上的人清洗,擦了擦汗,穿上干净的衣裳,盖上被子,才下了楼。
第29章 怂啊
虽是半夜,楼下还有一个伙计守着,趴在桌子上睡觉。
蓝洵玉将人晃了晃。
店小二揉着睡眼迷蒙的眼睛,打着哈欠,伸着拦腰道:“客官,怎还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