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想好究竟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你,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了吗?玉蕖……”
……
莫挽真出现在眼前的一刻,让正说的兴高采烈的徐若锦立刻被噎了一下,看向莫挽真的神色好像见了鬼一样,下意识便说;
“道君,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啊?!”
“这是什么话呢,有师兄的地方,自然是有我的。”
莫挽真走到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徐若锦总觉得背后起阴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睛左右看了看,又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至少他觉得太过别扭了,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莫挽真虽然对自己笑着,却完全没善意啊。
他避开了莫挽真的眼睛,小声的和周弦青道;
“道君,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便飞快的溜走了。
这一世,徐若锦倒是没真正对上过莫挽真,至于莫挽真暗示性的引导,也没被他参悟明白,倒是对莫挽真没上一世那么的怨恨惧怕了,但是潜意识之中,大概也对莫挽真产生不愿多接近的抵触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该说是今天了,大概不更,不必等
第91章
◎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意见◎
周弦青看着徐若锦一溜烟便跑的没影, 总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回过头,问莫挽真;
“你怎么找过来?”
“当然是想师兄了,所以找来。”
莫挽真左右看了看, 见此地花树映照, 珊瑚交错, 颇为寂寥静美, 实乃诉爱偷情的绝佳地点。
于是忍不住叹道;
“孤男寡男聊这么长时间,师兄,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周弦青:……
他就不该开口问这个问题!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
心中虽然仍觉得从莫挽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有够离谱,然而周弦青已然对他随口就来的浑话已经完全适应,甚至可以当做完全没听到一样淡定,倒是对后面一句话不太理解,于是疑惑的问;
“谁会担心这种事情?又能传出什么误会?”
莫挽真十分顺流而下的点头说;
“我啊,至于什么误会——当然是不好的流言。”
周弦青:……
这样说的话, 周弦青觉得……竟然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和徐若锦单独相处有什么不好的, 甚至觉得可以再多聊一会儿。
周弦青撇了撇嘴,凉凉说道;
“难道我没让你跟我一道前来, 是你自己不肯,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还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莫挽真便叹道;
“是啊,我向来不如师兄心胸开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师兄倒是对我放心的很啊。”
周弦青呵笑一声,说;
“怎么不放心呢, 你这样的人, 应该还不至于会屈居人下, 去做王母的附庸情人吧。”
纵然莫挽真如今对自己总是讲一些让人觉得受不了的话,但是若要周弦青去想象莫挽真对谁动心,他委实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画面不是唯美,而是惊悚……所以,他其实也很能理解云照初亲眼所见莫挽真也会对人无限容忍顺应时的心情的。
当下莫挽真听到周弦青的话,便笑着凑近他说;
“真是知我者莫如师兄,不过,若是做流光宗未来的宗主附庸情人,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周弦青:……
周弦青磨了磨牙,一字一顿的说;
“你想太多。”
说完,便一手推开凑过来的莫挽真,越过他径直离去。
莫挽真慢悠悠的跟在身后,觉得师兄实在脾气有些不太好,只是随意的讲几句话而已,怎么还翻脸了呢。
周弦青虽然一时心中激动,不想和莫挽真讲话,然而当他得知大王母竟然亲自前去迎敌的时候,却还是立刻就怀疑的看向莫挽真,说道;
“无缘无故的,大王母怎可能亲自前去,难得不知道这里的人能聚在这里,能够和谐相处,皆是因为有她的存在,若她有任何闪失,不等鲛人王上攻过来,这里便不攻自破了。”
仅仅就周弦青在这里所感受到的氛围,便觉得和平表面之下暗流涌动,这群由身份高贵曾经便是大王母拥护者的鲛人,与修为低下的鲛人组合而成的存在,虽然跟随大王母的人目标一样,都是为了让如今的王上退位,然而他们各自的心思却完全不通,前者看不起后者,只是希望大王母能夺回属于她的王位,后者同样对前者也有忌惮,却是期望素来有慈悲名声的大王母能为他们谋求可以生存修行的空间。
当真大王母出事,这两伙除了目的一样其余完全不同的鲛人,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莫挽真闻言便道;
“师兄想知道大王母亲自前行的原因,为什么不跟着去看一看呢,现在去,还来得及赶上。”
周弦青心中确实一动,而后眼皮一跳,若无其事的试探问道;
“你很想参与到鲛人族如今的祸乱之中来?”
莫挽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说;
“我只是很喜欢猜测师兄的心意呀,现在师兄心中,肯定觉得大王母此举未免太过大意,你若跟过去,或者提前到达,能够审时度势,也许可以劝回大王母,也算是好事一桩啊。”
周弦青:……
周弦青后退了一步,慢慢的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若这就是你的目的——我还是在这里等待好了。”
莫挽真挑了挑眉,说;
“虽然做出怎样的选择没什么所谓,但是师兄一定要和我唱反调?”
周弦青便道;
“虽然同样没什么所谓,但是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意见。”
避而不答,周弦青便知道必然又是莫挽真他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他与大王母共处一室,固然不会产生什么私情,却很有可能让他诱导大王母产生一些他想要的想法。
然而,周弦青却也懒得追根究底去质问莫挽真究竟做了什么,一则他与鲛人没什么交情,本也不打算参与进来,就算莫挽真做什么动作,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二则意识到是不可能从莫挽真的嘴里听到什么有意义的话,周弦青是懒得扯皮了。
谁知道莫挽真是否又会给出错误的信息呢,莫挽真虽然不说谎话,然而他说一半留一半,对于怎么不动声色误导人,却比说谎是更加完美的陷阱了。
只是周弦青不打算参与进去,却有人主动前来拜访了。
那是在大王母离开几天之后,这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王女属官在大王母带走之人带领之下,丝毫不加掩饰的大摇大摆的便到了这里,自然是引起这里鲛人的敌意与戒备。
“诸位何必如此敌意呢,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王女属官,奉命前来传话找人而已,带路的人是大王母的人,难道你们连自己的同伴也不认识了吗。”
王女属官虽然态度恭敬,面对这些叛军,却也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仪,又矜持的说道;
“王女大人与大王母会晤在不远处的楼阁之中,相谈甚欢,诸位不必着急,大王母回来之后自然会会搞告知你们谈了什么,而我来这里,只是听说这里有人族的存在,云郎期望见到真正的人族,所以特地前来拜访,还请人族出门一见。”
那些鲛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样的消息感到意外,他们以为能听到的无非是大王母打败了王女,又或者是王女设计围困王母,却完全想不出来大王母与王女到底有什么好谈的。
总不能是王女要倒戈,来和大王母同气相合了吧。
在众人各怀心思,陷入一种莫名的僵持之中时,那虚掩的门扉打开,莫挽真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看着那一群外来鲛人说道;
“若是这位云郎想见人族,为何不是他来,而要我们前去,未免太折煞我师兄。”
第92章
◎岂不是很对不起师兄?◎
周弦青后莫挽真一步出现, 闻言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庭院之中怎么看也不是友好表情的鲛人,低声与莫挽真说道;
“你说你自己,讲我做什么?”
莫挽真也偏了偏身子, 凑近他低声道;
“我说的也没差, 咱们可是同出同行关系非同一般的师兄弟啊, 折煞我, 不就是折煞师兄么?”
周弦青:倒也不必如此荣辱与共。
在他们低声交谈的时候,众人等的心中焦躁的时候, 有一声轻笑从人群之中传出。
“都已经来到这里,不过是走过去而已,有何不可呢。”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那一众人等忽然便散开,中间出现一条通道,一道人影踱步而来, 面傅鳞粉, 波光粼粼,不可谓不俊逸出众, 优雅迷人,虽然并未掩饰他人族的身份,然而无论任何鲛人看着,却也没有办法心生任何的鄙夷。
他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最后视线不太确定的落在周弦青身上, 朝周弦青他们点头示意,而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王女属官身上, 柔声说道;
“既然如此, 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让我与这些人族单独相处片刻呢?”
那王女属官便皱眉说;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为何要单独相处?”
云郎面容之上露出受伤失落的表情,微微低头,哀婉的说道;
“若是您觉得麻烦……那咱们回去吧,不麻烦了,我也不会和王女大人讲我来这里一趟,没见到人的,若王女问起来都说了什么,觉得人间界怎么样呢,我随便编一些谎话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人间界是什么样……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王女大人,但是……唉,罢了,咱们走吧。”
他这样说着,便转过身要离开,那王女属官心中再看不起人族,然而眼前之人异常受王女偏爱,却也不敢真的让他这么回去,和王女来说自己的坏话。
“等等——”
王女属官喊住了他,不耐烦的说道;
“真是麻烦!快去快回,王女给你的时间不多,别想耍什么花招,辜负王女大人对你的宠爱。”
云郎便停下脚步,惊喜的看向王女属官,而后朝她微微俯身行礼,感激的说道;
“多谢大人,我,我记得的。”
说完,他便朝着周弦青与莫挽真所在的楼上走去,从旁人的目光来看,他们之间显然颇为生疏,寒暄一阵之后,莫挽真还带着一丝的拒绝,周弦青倒是主动的开门,将这位云郎请了进去。
直到门扉完全合上,莫挽真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将所谓的云郎打量了一通,敬佩的说道;
“入乡随俗的速度还真是够快啊。”
云郎——既是进入王女府的云照初不加掩饰的犯了一个白眼,立刻便开始问罪;
“我要被你们害惨了,这辈子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被人当成男宠对待的一天,要使劲我毕生力气讨好王女也就罢了,那王女府里雄鲛一大堆,一群男人轮番来找我的麻烦,不能动武,便阴阳怪气的,尤其其中一个叫什么润君的,不就是让王女冷落了他一段时间,至于哭天抹泪的么,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我说,应该让莫挽真你进去,对付阴阳怪气的人,这是你的专长啊。”
“我看你适应的挺好,入乡随俗嘛。”
听他诉苦,莫挽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趣味,又说;
“况且,若是真的让我进去,讨好旁人,且以情爱为根基的潜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岂不是很对不起师兄?”
“哈?!”
云照初的神色来回在眼前二人身上流连,虽然在悬春崖的时候他已经觉得奇怪,但是来到这里莫挽真竟然还是这样的态度——云照初觉得不可思议了,于是试探的说道;
“莫挽真,你说这种可是很容易让人误解你和周道君之间的关系的,你认真的?”
莫挽真挑眉,说;
“这需要误解?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难道我表现得很像是什么心血来潮玩玩而已?”
云照初:……
你这个人就是由心血来潮玩玩组合而成的吧!认真才不可能吧!
云照初来回走了几步,怎么都觉得无法接受,浪子回头,啊,这是世上多么可笑的事情,他连他自己这种多情之人,会收心一人身上都觉得不可能——这也正是他极力逃避与谢氏联姻的原因之一,何况从来都没心的莫挽真。
最终,云照初还是语重心长的和一旁的周弦青说道;
“周道君,我好心提醒您一句,虽然同性之间若有真爱,世间少见,却也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不容于世的事情,但是,莫挽真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一定要慎重为上,道君你若真喜欢男子,不如考虑考虑我少微表兄,我敢说世上绝没有比我表兄更加完美的人,你若跟我表兄肯定比跟着他好啊,我倒是不用考虑,虽然我也是一表人才善解人意,但是我暂时还没衷心一人的念头——”
周弦青:……
说道最后,云照初的声音其实已经十分微弱,在莫挽真微笑的注视之下,他能说出来,都是莫大的勇气——不过,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今天也是为了救人出苦海,大义舍身啊。
只是在云照初自我感动的时候,周弦青显然很有些坐立难安,他本来站在一旁,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是鼻观眼眼观心完全不想有任何的存在感,但是云照初显然对情感八卦有天生的嗅觉,说起来滔滔不绝甚至自我发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