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11-28

  他还没走到司马署,迎面便看到一个小豆包跑过来,天真烂漫的,应该是在顽耍。
  能在宫中这般肆意跑动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
  陈慎之等那人到了跟前,拱手作礼道:“幼公子。”
  原来是嬴政的小儿子胡亥。
  公子胡亥也像模像样的拱着小肉手:“中大夫。”
  陈慎之还有事情要忙,所以不便久留,小胡亥蹦跶跶叫住陈慎之,歪了歪小脑袋,一脸纯正的道:“中大夫,我听说中大夫正在纠察当年军中作乱的事情?”
  小胡亥年纪很小,章邯军中暴?乱的时候,他岂不是更小,根本不记事儿,没想到胡亥却提到了这个。
  陈慎之道:“幼公子对此也有耳闻?”
  小胡亥摇头:“我也只是刚刚听说的,不过……”
  他说着,笑的天真烂漫:“不过,我可知晓另外一件事情哦!还是听大兄说的呐!”
  小胡亥神神秘秘,拢着小肉手:“当年军中的副都尉,也就是暴毙都尉的副手,并没有死掉哦,事情发生之后,就给调离了军中,眼下就在司马署供职呢!”
  陈慎之挑了挑眉,看来这幼公子知道的还挺多,想必小胡亥这么一大早上在这里跑来跑去的,其实就是为了等自己,说刚才那番话罢?
  果然,这宫廷中就算是个孩子,也有两把刷子,否则真的无法生存下去。
  小胡亥又道:“我还叽道!我还叽道!”
  他一蹦一跳的:“这个副都尉,还有暴毙掉的都尉,其实都是淳于仆射的学生!”
  竟然还和淳于越有干系?
  其实这个朝廷多半就分为两个派系,要么是法家,要么是儒家,不只是文臣,武将也分为这两派系,就是这么凑巧,当年的都尉,还有副都尉,全都是淳于越的派系。
  陈慎之眼眸微动,随即看向小胡亥,笑着道:“多谢幼公子相告,这天色如此之早,就劳烦幼公子在此处等慎之,慎之实在过意不去。”
  小胡亥听了一僵,他方才跳窜窜的出来,摆明是“无意间偶遇”的陈慎之,但陈慎之一语道破天机,看破又说破。
  的确,公子胡亥的确是特意在此处等候陈慎之的,昨儿个嬴政下令让陈慎之彻查章邯的事情,胡亥就听说了,今日一大早,特意在陈慎之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为的就是把方才那几句话,原原本本的说给陈慎之听。
  其实道理很简单。
  当年的都尉和副都尉都和淳于越有干系,而淳于越又是公子扶苏的老师,如果淳于越受牵连,对于公子扶苏和他的党派来说,也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虽然小胡亥年纪尚小,看起来天真烂漫的,但他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培养势力。
  削弱公子扶苏的势力,就是对自己势力的最大培养……
  小胡亥眯了眯眼睛,一副天真的道:“中大夫,你说什么呐,我怎么听不懂?鸭!我得去读书了,不然君父又要说我贪顽啦!”
  说完,一溜烟儿跑走了。
  陈慎之看着小胡亥跳窜窜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司马署的方向去了。
  天色刚亮,司马署里还没有什么人,一个人影走进来,可不就是淳于越么?
  淳于越刚走进来,就被人一把拉住,吓了他一个激灵,定眼一看,原来是司马署的中大夫。
  也就是小胡亥口中,当年的副都尉。
  中大夫拉住淳于越,道:“师傅。”
  淳于越道:“这一大早上的,叫我过来做什么?”
  中大夫将他拉进来,关上舍门,这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下令,让田慎之彻查当年军中暴?乱之事啊!”
  “我自然听说了。”淳于越道。
  “大事不好了,师傅!”
  “何事惊慌?”淳于越问。
  那中大夫脸色惨白,焦急的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其实……当年军中暴?乱,是有缘故的!”
  淳于越何其聪明,他眼睛一转,心窍陡然一抖:“难道……真的如章邯所说?!”
  中大夫脸色为难,却还是点点头。
  淳于越登时感觉天旋地转,险些跌坐在地上。
  “师傅!”中大夫赶紧搀扶住淳于越,道:“您有所不知,其实当年……当年的确是都尉想要将功补过,但苦于没有敌军人头……”
  当年都尉吃了败仗,按律当斩,想要将功补过唯一的办法,就是打一次胜仗,如果这次胜仗打的漂亮,都尉不但可以免去死罪,还可以因祸得福,但那时候根本没有敌军可以给他杀。
  秦人的制度是“人头制度”,杀敌要看人头数量,于是都尉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召集了手下的士兵,准备割掉他们的人头,充当敌军的人头,到时候只需要向上禀报,说是军中死伤惨重,便可以搪塞过去。
  “糊涂!!糊涂啊!”淳于越使劲拍着大腿:“我只当这是谣传,怎么会想到,你们师兄弟竟然做出这等糊涂事情!”
  当年都尉做的丑事儿,淳于越并不知情,毕竟如果淳于越知道其中的原委,也不会冒险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淳于越以为章邯只是单纯的军中暴?乱,才会拎出这件事情,一定要针对陈慎之与章邯。
  中大夫着急的道:“现在怎么办,如何是好啊!陛下令田慎之纠察此时,很快就会查到司马署。”
  “你现在才说!”淳于越道:“为何不早说?!”
  中大夫也是能瞒一时是一时,毕竟都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这个从犯根本没什么可惧怕的,但谁想到,陛下竟然下令让陈慎之亲自彻查,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彻查,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淳于越又是悔恨,又是纠结,最后道:“这件事儿,你绝不能把当年的实情说出去,否则完蛋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儒派!”
  一旦当年的事情曝光,那么法家学派必然会站出来,重创淳于越为代表的儒派,到时候别管谁在理谁不在理,必然都是趁火打劫,甚至赶尽杀绝!
  踏踏踏……
  是跫音,朝这边来了。
  淳于越吓得汗毛差点竖起来:“我先走了,你记得,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承认,抵死不能承认,那些逃兵无从作证,当事人只剩下你一人,倘或你不承认,便没有人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是是!”中大夫连声答应:“师傅放心,我知了。”
  “中大夫?司马中大夫可在么?”陈慎之的嗓音从司马署的外堂传来,已经往里走来。
  淳于越赶紧从后舍门离开,中大夫深吸了两口气,走过去开门,一脸惊讶的道:“哎呦,这不是齐公子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嬴政昨日下令,让陈慎之彻查当年军中暴?乱的事情,按理来说,司马和司理应该都接到了公文,司马的中大夫不该如此惊讶的。
  他当然不惊讶,而是装作很惊讶,用惊讶来粉饰自己的紧张。
  陈慎之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中大夫,也不点破,道:“慎之是奉命前来,调查章邯军中暴?乱的事情,还请司马中大夫配合。”
  “自然自然!”中大夫道:“自然要配合。只是……”
  中大夫话锋一转:“只是咱们司马管事儿的人都不在,还没来班上,要不然这样罢,齐公子稍待一会子,等大夫们都来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陈慎之笑眯眯的打断:“慎之找的便是中大夫您。”
  “我?”中大夫腿肚子转筋,强自镇定。
  陈慎之道:“慎之尝听说,军中作乱之时,中大夫正巧任职副都尉,可有此事?”
  “这……这……”中大夫若不承认,未免显得太假了一些,这了半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是了,这么多年了,我险些给忘了,您看我这记性!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陈慎之没空听他这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单刀直入:“慎之此次前来,就是想问一问中大夫,当年章邯军中暴?乱,可有内幕。”
  “内……”中大夫额角一阵阵飚冷汗:“内幕?不知齐公子所指的是什么?”
  “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陈慎之仔细地观察着中大夫的表情:“唯独中大夫一个人幸存下来,按理来说,大夫您是最了解当年内情之人罢?”
  中大夫干笑:“这……实属没有内情,恐怕是时日太过久远,我竟不记得什么内情,只记得军中突然暴?乱,几个匪贼抢了兵刃,杀了都尉,连夜逃跑了,十足……十足的恶狠呢!没成想,竟然是章台宫的卫尉,这……造化弄人啊!”
  陈慎之挑眉:“中大夫可还记得旁的什么?”
  “无有了。”中大夫摇手:“就是这么多,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陈慎之追问。
  “是、是了,”中大夫打了一个磕巴:“千真万确!”
  陈慎之竟没有再纠缠,就这么放过了中大夫,笑的一脸亲和温柔:“既然如此,多有叨扰了。”
  中大夫纳罕,就这么走了?只是问几句,也没有再追问,他还以为陈慎之是个极为难缠之人,没想到这般容易便能摆平?
  陈慎之拱手道谢,施施然离开了司马署,中大夫特意送他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了,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上的虚汗。
  陈慎之离开司马署,直接往路寝宫的太室而去,嬴政正在批看文书,见他回来,淡淡的道:“查的怎么样?”
  陈慎之道:“慎之去了一趟司马署,当年的副都尉,如今是司马署的中大夫,且还是淳于仆射的弟子。”
  “哦?”嬴政挑眉。
  陈慎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道:“陛下可知道,这则消息是谁卖给慎之的么?”
  嬴政没说话,但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显然是有了兴趣。
  陈慎之幽幽的道了三个字:“幼公子。”
  “胡亥?”嬴政蹙眉。
  陈慎之点点头,感叹道:“幼公子年岁虽小,不过这宫中的确没有省油的灯啊。”
  嬴政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他实属没想到,胡亥小小年纪,平日里乖巧天真,竟也有这样的心思。
  嬴政道:“副都尉拒不承认,当年的事情知情人甚少,你打算如何?”
  陈慎之挑了挑眉,并不如何担忧,而是突然发问:“陛下,您可知什么是吐真水么?”
  “吐……真水?”嬴政当真闻所未闻。
  陈慎之道:“这吐真水便是字面儿意思,饮下此水,只会说真话,不会说假话。”
  嬴政挑眉:“还真有这样的神水?那司理岂不是不用审理纠察了?只要饮下此水,天底下便没有破获不了的案子。”
  陈慎之道:“便是这意思,只不过这吐真水,极其稀有,且只有慎之一个人会调配,还要因人而异。”
  嬴政越听越是好奇,陈慎之却不再说下去,反而卖了个关子。
  陈慎之离开路寝宫之后,找来魏詹,道:“你去悄悄查一查,这司马署的中大夫,可对什么吃食不服。”
  不服,其实就是古代对过敏的叫法。
  陈慎之让詹儿去查中大夫对什么吃食过敏,魏詹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他做事儿麻利,而且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半句话也没说,立刻便去查。
  陈慎之叮嘱道:“切记,一定要悄悄的去查,不能叫中大夫察觉。”
  “公子放心罢。”詹儿答应一声,很快离去。
  别看詹儿年纪虽然小,但阅历一点子也不差,他办事儿陈慎之很是放心。
  半天光景,詹儿利索的回来复命。
  “可查到了?”陈慎之问。
  “查到了,”詹儿道:“司马中大夫的确有不服的吃食,好似是对羊奶不服。”
  “羊奶?”陈慎之挑了挑眉。
  这年头牛都是“高贵”的动物,一头牛甚至比平头百姓还要金贵,只有祭祀的时候会用到牛,一般也不会饮牛奶。
  羊奶虽然比牛奶普及,但问题在于羊奶都是游牧民族才饮的,朝廷中的达官显贵都不怎么饮羊奶,觉得不入流,上不得台面儿。
  詹儿道:“中大夫对羊奶不服,只是……这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羊奶,且羊奶膻气味儿十足,中大夫也十足不爱见那个味道,公子若是想用羊奶做文章,恐怕是……”
  詹儿虽不知陈慎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陈慎之定然要用中大夫不服的吃食做文章,这羊奶气味如此浓重,想要做文章可不容易。
  陈慎之听了没有一点子为难,笑眯眯的道:“羊奶……也不错。”
  他说着,对詹儿招招手,又道:“詹儿你来,再给我准备一些苦菜去。”
  “苦菜?”詹儿更是奇怪了。
  苦菜这种东西,如同名字一样,更是不入流的东西,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苦涩的东西,很少有人会用苦菜入菜,这东西在宫里头几乎找不到,还要去市井淘换才行。
  其实苦菜,便是后世的茶叶。
  只不过秦朝根本不流行饮茶,苦菜一般都是入菜,茶叶入菜味道寡淡,局限性也很强,能做出来的菜色里里外外就那么几种,茶叶自然不会脱颖而出成为当时的主流。
  眼下这个时候,茶叶还是籍籍无名之辈,百般被人嫌弃。
  陈慎之又道:“还要弄一些羊奶来。”
  詹儿默默记录下来:“是,公子。只是……”
  詹儿实在想不出来,这苦菜和羊奶两样不入流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
推书 20234-11-25 :捡个傻子当夫君[古》:玫瑰文学网流落山村只有五岁智商的贵公子遇上一受刺激就犯病的乡野小哥儿。都有病的时候:清和拿着刀步步紧逼:过来让我放点儿血,好久都没闻到血味儿怪想念的!顾景明嚎啕大哭:清和……清和要杀死我啦!都没病的时候:清和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