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11-28

  这期间詹儿一动不动,彻底昏死过去,甚至不知疼痛,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公子婴一看便是常年上战场之人,处理伤口手法娴熟,干脆利索,将詹儿后背的伤口处理完毕,又将他轻轻侧过来,检查其他地方是否有伤口。
  詹儿身前也沾染了一些血迹,应该还有其他伤口,只不过并没有后背这么严重。
  公子婴将他的衣裳解开,下一刻便顿住了,只见詹儿单薄的身子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疤,有的非常老旧,已经成了不可磨灭的疤痕,有的稍显新鲜,刚刚结痂不久,血痂还没来得及完全脱落。
  而这些伤疤,有的是被烫伤的,有的是被割伤的,甚至还有鞭笞的痕迹,大大小小,错综复杂。
  詹儿的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这样一身伤疤?陈慎之眯了眯眼目,脑海中登时有些混沌,紧跟着一些画面仿佛洪水一般涌进来。
  是了,田慎之!那是田慎之的记忆……
  鞭笞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陈慎之恍然大悟,原詹儿这一身子的伤疤,是原主的杰作,稍有不顺心,不管詹儿做得对与错,全都少不得一顿狠打,甚至有时欢心,也会厮打詹儿一顿。
  詹儿是陈慎之的家仆,就算嬴政没有田慎之的记忆,也大抵明白了七八分,不过他并非是多管闲事儿之人,只是看了一眼陈慎之,随即道:“继续。”
  “是,父亲。”公子婴赶紧给詹儿其他伤口包扎,身前多半是旧伤,这个时候再上药也于事无补,没有意义。
  倒是有几处细小的划伤,还有一处刺伤,就在肩膀附近,但并不严重。
  公子婴看到那刺伤,皱了皱眉,一成不变冷漠的眸子更加深沉,似乎在沉思什么。
  陈慎之见他的表情,道:“有何不妥?”
  公子婴道:“他背上的伤口,没有什么不妥,但肩膀上的刺伤,便有些奇怪了。”
  抬手指了指詹儿肩膀上的刺伤,公子婴又道:“此子年纪尚轻,身量也单薄,被伤成如此,情理之中,但这肩膀上的伤口,明显是正面所致。”
  公子婴从幼年开始便习学武艺,十二岁上战场,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无数,这方面的经验十分老道。
  他比划着,在自己肩膀上点了点,道:“如果有人要正面刺你的肩膀,你会如何理会?”
  “抵抗。”陈慎之简单明了的说了两个字。
  公子婴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突然伸手,袭击向陈慎之的肩膀,陈慎之虽不会武艺,但反应速度还是有的,立刻抬手,去抓公子婴的手。
  啪!
  二人的手抵在一起,陈慎之的速度自然是跟不上常年习武的公子婴,但在公子婴触碰到他肩膀之后,陈慎之还是抓住了公子婴的手。
  公子婴保持着动作,低头看向詹儿肩膀的伤口,道:“这样的伤口,应是利剑所致,最少也是小剑亦或短剑,如果是这样的兵刃,此时你抓住的便不是我的手腕,而是……”
  嬴政眯眼道:“剑刃。”
  公子婴收回手来,点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因此儿子觉得此伤口古怪,此子肩膀受伤,手掌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痛,说明他根本没有抵抗。”
  陈慎之看向昏迷的詹儿,詹儿的手掌的确干干净净,除了一些劳作的茧子,什么也没有,更别提抵抗的伤口了。
  公子婴又道:“此子没有抵抗,也有一种可能,便是他熟悉信任之人,起码是识得之人,从正面偷袭,一剑刺中肩膀。”
  陈慎之微微沉吟:“但詹儿后背伤口深刻致命,显然是有人想要他的命。若是有人可以一剑偷袭,肩膀这道刺伤,莫不是太轻了一些?反而变成了打草惊蛇,画蛇添足。”
  嬴政唇角轻挑,登时冷笑了一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样自信的笑容之下,太阳病怏怏的坠落地平线,天色黑了下来。
  “呼——”是眩晕之感,这该死的眩晕之感。
  嬴政心窍一突,猛地抬头看向天色,难道无稽之谈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不等他的笑容“冷却”,嬴政眼前一花,慢慢抬起双手,自己个儿的手掌,不再是那张宽大,因习武骑射布满薄茧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双白皙细腻,文文弱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掌……
  嬴政的目光凌厉,猛地去捕捉陈慎之,很可惜,他捕捉到的是顶着自己个儿身体样貌的陈慎之。
  又……
  对换了。
  嬴政看着陈慎之,陈慎之也看着嬴政,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对视了两眼。
  嬴政如今是陈慎之的模样,虽他有先见之明,已经提点了自己的养子,天黑之后不要与“自己”说话,一个字儿也不要说,但其中的“奥妙”实在深刻,嬴政又是多疑之人,便算是养子,也不会与他道出其中真相。
  这会子嬴政唯恐养子与陈慎之多言,漏了他们的底细,当即突兀的开口,道:“大兄。”
  嬴政已然不是第一次与陈慎之互换了,简直是轻车熟路,很快进入了角色,走上前去,熟络的道:“大兄一路上辛苦了,天色已晚,要不然还是安歇罢。”
  陈慎之目光平静的看向嬴政,缓缓的道:“安歇……我还想食些夜宵。”
  “夜宵?”公子婴一阵奇怪,君父突然要食夜宵?
  公子婴听从嬴政的命令,仿佛是听从军令,当即不疑有他,立刻回话道:“这荒郊野岭虽没什么好食的,但若是父亲饿了,儿子在屋舍里的确储存了一些锅盔干粮……”
  “不许食。”不等公子婴说完,嬴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儿。
  只可惜,如今的嬴政顶着陈慎之那文弱的小白脸儿身子,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子底气也没有。
  又食?嬴政听着陈慎之的话,心窍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头疾也要发作,额角的青筋砰砰直跳,难道陈慎之与自己对换之后,就知道食么?若是叫陈慎之食了夜宵,明日自己又要胃疼,胃疼也不算什么,堂堂一朝之君,总是积食像话么?
  嬴政幽幽地凝视着陈慎之,那意思好像在威胁陈慎之,让他不许食夜宵,毕竟他们之前已经约法三章,切忌暴饮暴食。
  陈慎之似乎看懂了嬴政威胁的眼神,那“阴测测”“赤?裸裸”的威胁,倒是没有坚持,耸了耸肩膀,道:“不食便不食。”
  公子婴一时间看看嬴政,一时间复又看看陈慎之,登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他可不知陈慎之与嬴政对换了,在他眼中,便是一向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君父,被一个小白脸儿给呵斥了,君父竟没有动怒。
  公子婴不免多看了一眼“陈慎之”,用审视探究的眼神暗暗打量,心中暗忖……
  此小白脸到底何许人也?竟能让君父退让迁就如此。
  嬴政咳嗽了一声,他知道公子婴心底里一定是惊叹海浪的疑问,当即道:“安歇罢。”
  说完,又对陈慎之道:“大兄,这边不错,搪风,大兄歇在这边如何?”
  陈慎之知道,嬴政这人心机深沉,唯恐自己与他的养子多说一句话,所以让自己睡在他边上。陈慎之也没有什么疑义,当即点点头,无所谓的道:“也好。”
  公子婴这下子更是纳罕了,一向冷漠的眼神几乎绷不住。虽这年头还未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但自古天子君主都是一个模样儿,多疑、慎重,嬴政亦是如此,他的路寝之内,绝不容第二人立足,更别说鼾睡了。
  此时“嬴政”却平静的躺下来,一个磕巴也没打,随即闭上了眼目,仿佛这并非什么天大的事儿似的。
  公子婴心中七上八下,这陈慎之,到底何许人也?
  夜色深沉。
  陈慎之席地而躺,感受着“习习的凉风”,这是他用自己的身子无法感受到的冷暖,似有些冷,但分外真实。
  正在陈慎之“抖骚”之时,“呼……”一件衣裳兜头落下来,盖在陈慎之身上,把他的脑袋一并盖了起来,随即是嬴政的声音低声传来:“盖上一些,那是我的身子,若明日着凉,饶不得你。”
  陈慎之把衣裳拽下来一些,露出脑袋,倒也没执拗,闭上眼目,很快沉入了睡眠。
  簌、簌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高悬,一条人影慢慢从茅草屋舍的地上爬起来,他的动作很慢,稍微有些踉跄,蹑手蹑脚打开屋舍的舍门,悄悄往外走去。
  “去何处?”
  就在那条人影即将走出屋舍之时,前一刻还闭目熟睡的公子婴突然睁开了眼目,他的双眼清明,根本没有刚刚醒来的混沌。
  “我、我……”原那条人影是受了重伤的詹儿。
  詹儿被公子婴吓了一跳,紧紧交叠着双手,掐着自己染血的衣角,怯生生的道:“小人想、想去井匽。”
  井匽便是厕所的意思,井匽的本意是排除污水的水沟或者水池,在春秋战国时期,井匽代表的便是厕所。
  公子婴冰冷的目光划过詹儿,随即收回,复又闭目养神,冷漠的道:“速去速回。”


第20章 你的命在他手上
  “速去速回。”
  公子婴淡淡的说了一句,詹儿唯唯诺诺点头,轻声道:“是,小人敬诺。”
  他说着,赶紧轻手轻脚往外走,挤出舍门,随即回身轻轻掩上破败的门板,消失在黑夜之中。
  “唔……”陈慎之睡得很是香甜,根本没发现詹儿出去,听到动静翻了个身,还把盖在身子上的衣裳踹了下去。
  嬴政早就醒了,他一向浅眠,尤其机警,如今四周荒郊野岭的,还多出了一些魏人刺客,不得不防,叫他如何能沉沉入睡?
  詹儿一动,嬴政立刻便醒了,只是一个字儿也没有,静观其变罢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侧不远,睡得酣畅淋漓,十足香甜的陈慎之,陈慎之如此心大,分明没有垫高头枕,却一副“高枕无忧”的模样,实在心大的令人费解。
  此子便是如此,有时心细如尘,有时却粗心大意,倒是叫人捉摸不透……
  嬴政听到詹儿出去的动静,后半夜指定是睡不着了,身边儿的陈慎之还在翻身,燕歇翻身、踹被子,坏毛病当真是多,就差磨牙了。嬴政如是想着,哪知道下一刻,陈慎之还真的“刺棱——”磨了一下牙,磨得嬴政后脑勺发麻。
  嬴政本想眼不见心不烦,背过身去,但转念一想,这小子用的是自己的身子,若是这般酣睡,也不盖被子,明日指不定自己头疾又犯,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平白无故被他给糟蹋了?
  嬴政耐着性子,把陈慎之摆正躺好,以免落枕,又捡起踹在地上的衣裳,铺开给陈慎之盖上,这才如释重负。无错,明日一早,朕不会头疾,也不会落枕,十足的妥当……
  嬴政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公子婴眼中,在公子婴眼中,嬴政可并非嬴政,而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这小白脸怎么对君父大献殷勤?其中难道有诈?
  踏踏踏……
  跫音而至。
  应是往井匽的詹儿回来了,但公子婴下一刻突然翻身而起,一把握住自己的腰间佩剑,戒备的道:“有人!数量不少。”
  嬴政本就是醒着的,也翻身而起,进入戒备状态。
  嘭——
  一声巨响,破败的门板发出“忽悠!”一声,直接大头朝下脱离门框栽了下来,“哐——”拍在地上,在黑夜中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酣睡中的陈慎之终于醒了,被巨响和尘土惊醒,呛得他掩住口鼻不断咳嗽,用袖摆使劲挥舞着空气。
  “竖子!!”来人踹掉门板,闯将进来,兵刃“砰砰砰”的拍击着舍中破败的家具,嘲讽冷笑:“被老子抓到了罢!”
  众人定眼一看,是刺客头子!
  不只是刺客头子,身后还跟着诸多刺客。
  公子婴手中握着佩剑,五指指尖发白,随时戒备,冷声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刺客头领之前不知道公子婴的身份,已然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如今从主上那处听说了公子婴的身份,心中更是忐忑,连愚勇的底气平白都泄光了,绝不敢与公子婴硬碰硬。
  刺客头领只是心慌了一时,随即笑得猖狂肆意:“小子,这次我带了大批的兄弟来!看你们插翅难飞,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罢!”
  陈慎之堪堪醒来,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抬手揉了揉眼睛,很不合适宜的打了一个哈欠。
  刺客头子已经败过一次,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眼看着陈慎之如此“猖狂”,气不打一处来,兵尖儿直指陈慎之的鼻子,怒吼道:“死到临头,恁敢猖狂!?”
  陈慎之甚至还伸了一个懒腰,稍微舒展一番,毕竟睡在地上实在太硬了,“阿正”这副身似乎还“认床”,眼下腰酸背疼的。
  嬴政见他做如此“鄙陋”的伸懒腰动作,已然不忍目睹,想要提醒他不要做如此不堪入目,鄙陋粗俗,有损自己威严的动作,但转念一想,自己个儿如今身份是“寺人”,若是提醒多有不妥,只好硬生生忍住了。
  陈慎之伸了懒腰,眼中毫无畏惧之色,加之他如今用的是秦皇嬴政的身躯,那平静又威严的面容,令人平白生出一股安全感来。
  陈慎之慢条条的道:“这是一个圈套。”
  “无错!”刺客头子狰狞一笑:“圈套!既然你们知道这是圈套,就乖乖的束手……”
  不等刺客一句话落地,陈慎之“毫无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头儿,哂笑一声,摇头道:“不,我说这是一个圈套,等你们来钻的圈套,如今……你们乖乖儿的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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