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11-28

  陈慎之平静的道:“陛下,这锅贴,蘸着苦酒食用,别有一番滋味儿,开胃解腻,十足爽口。”
  “哦?竟有此事?”嬴政愈发的好奇起来,夹了一只锅贴,在苦酒中轻轻一蘸,苦酒的色泽薄而清透,淅淅沥沥的包裹着金灿灿的锅贴,还未送到口中,便闻到了一股清爽的酸气,夹杂着水产虾子的鲜香,复又有肉馅的咸香,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浓厚滋味儿。
  锅贴已经碰到了嬴政的嘴唇,苦酒的滋味儿率先在口中弥漫开来,酸、爽、微微回甘,眼看着那只“稀有”的锅贴便要入口。
  突然!
  唰——
  嬴政只觉脑中一片眩晕,紧跟着,无论是苦酒的滋味儿,还是锅贴的滋味儿,全部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嬴政惊觉的睁开眼目,又对换了!
  就在方才,锅贴已经入口,但嬴政还未尝到滋味儿,自己竟然又和陈慎之对换了!嬴政放眼看过去,果然,就看到“自己个儿”坐在营帐的席上,目光有些纳罕,看来陈慎之也意识到他们对换了。
  每次都是人后对换,这次赵高还在场,二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换了身子。
  嬴政镇定心神,立刻给陈慎之打眼色,让他不必大惊小怪,否则被赵高看出端倪便不好了。
  陈慎之素来便是个安静的性子,因此并未有大惊小怪,一脸平淡,眼眸中却放着光芒。
  陈慎之感觉到口中苦酒的滋味儿蔓延开来,还有锅贴,锅贴已经送到嘴边儿,这等好事不吃白不吃,于是一口咬下去,将锅贴“一刀两断”。
  鲜!
  虾子弹牙,鲜香瞬间扩散,肉馅恰到好处,加之锅贴酥脆的外壳,简直一口入魂。
  陈慎之也没说话,咬了锅贴一口,第二口干脆将剩下的一大半锅贴全都扔进嘴里咀嚼,且越吃越美,当下又夹了一只锅贴,他喜欢苦酒的味道,在苦酒的承槃中使劲蘸了两下,将整只锅贴全部送进口中,因着锅贴瘦长,他差点子一口没能全吃下。
  嬴政:“……”
  嬴政看着自己个儿的身子大快朵颐,独一份儿的锅贴,到嘴的锅贴,堪堪咂摸了苦酒的滋味儿,到底锅贴什么滋味儿还没尝到,竟在这个节骨眼儿对换了身子,这岂不是虎口夺食么?
  赵高看的瞠目结舌,暗中擦汗,看来……陛下很是喜爱锅贴这种吃食,赵高暗暗记下,往后让膳房多多置备。
  嬴政看到陈慎之大快朵颐,实在有伤斯文,陈慎之便是这样,还能叫读书人?真是给读书人丢面子。
  “咳!”嬴政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赵高,道:“你退下。”
  赵高看着嬴政,没有立刻动,那是自然的,毕竟他乃是寺人,侍奉陛下,又不是侍奉齐国公子,如今嬴政这个模样命令赵高,赵高自然是不动的。
  陈慎之还在吃吃吃,嘴里含着半个锅贴,抽空摆了摆手,道:“赵高,你先退下。”
  “敬诺,陛下。”赵高立刻退出营帐,将帐帘子整理好。
  营帐中瞬间只剩下陈慎之与嬴政二人,嬴政再无顾虑,立刻上前拦住陈慎之,抓起旁边的帕子道:“你把油腥掉在朕的袍子上了。”
  陈慎之低头一看,好家伙,还真的是,不过倒也不是油腥,便“狡辩”道:“陛下,是苦酒。”
  嬴政:“……”
  陈慎之扎着手,嬴政“勤勤恳恳”的给自己的身子擦袍子,陈慎之抽空还吃了一只锅贴。
  眼看着十二只锅贴,瞬间只剩下一半,嬴政立刻道:“给朕剩一些。”
  陈慎之犹豫的道:“可是……陛下有所不知,这锅贴若是隔夜,锅巴便不酥脆了。”
  嬴政就知道他舍不得剩下来,这无异于虎口拔牙,冷笑一声道:“你管酥不酥,脆不脆?若朕便是喜欢不酥不脆的锅贴呢?”
  陈慎之:“……”
  嬴政又道:“别忘了魏公子的事儿。”
  陈慎之道:“陛下放心,鱼饵已经掷下,静等鱼儿上钩便是了。”
  嬴政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便道:“别用朕的身子做奇怪之事,朕回去歇息了。”
  陈慎之连连点头,道:“恭送陛下。”
  嬴政走到营帐门口,还是忍不住折返了回来,眯眼盯着陈慎之道:“不许再打锅。”
  陈慎之笑道:“陛下多虑了,一口锅暂时已然够用,慎之也并非贪得无厌之人。”
  暂时?
  嬴政心想,好一个陈慎之,还想给自己打个全套不成?
  等嬴政前脚一走,后脚陈慎之立刻回到了案几边上,也不用筷箸了,用手捏着锅贴,沾上醋,快速的解决剩下的六只。
  一口半只,陈慎之食的是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在陈慎之拥有五感之前,这天下有趣儿的事,怕只是看书,如今陈慎之偶尔拥有五感,这天下最有趣的是,莫过于一面看书,一面吃东西了。
  陈慎之一不留神,再低头一看,承槃中只剩下最后一只锅贴,嬴政走之前,让自己给他留一些,如今只剩下一只,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留下最后一只,总觉得孤零零,也不够塞牙缝的,还没尝出个滋味儿来,徒增烦恼,不如慎之把这最后一个食了,明日再给陛下做一份锅贴便是了。
  陈慎之的手伸过去,刚要抓起最后一只锅贴,天人交战,摇了摇头,不可,方才已然答应了嬴政,给他留下一些,一些是没了,一个还是有的,若是最后一个也被自己食了,岂不是言而无信?
  一只锅贴的言而无信不算什么,但是怕就怕嬴政乃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都是多疑的,发散思维也不错,若是一只锅贴发散到了其他言而无信的方面,自己的处境岂不是危矣?
  陈慎之克制着“磅礴激情”的食欲,嗓子滚动了好几下,终于把目光从锅贴上扒下来,道:“睡觉罢。”
  天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嬴政的眼皮之上。
  嬴政向来浅眠,立刻睁开了眼目,映入眼帘的是国君规格的营帐,很好,没有意外,对换回来了。
  “嘶……”嬴政一动,但觉腰疼的厉害,伸手在自己个儿腰下面摸了摸,原是头枕!
  这么高的头枕,这般硬的头枕,陈慎之不好好儿的高枕无忧,竟然横躺在头枕上,险些把朕的腰给硌断了。
  嬴政翻身起来,何止是头枕,被子也踹下榻去了,真真儿不知陈慎之到底是怎么燕歇的。
  他顺着狼藉的营帐看过去,便看到了不远处案几上的承槃,承槃空荡荡一片,独留下一只锅贴,孤零零的“独树一帜”。
  “陛下。”赵高听到营帐中的动静,弯腰走进来,道:“陛下可是要起身了?小臣伏侍陛下更衣。”
  嬴政没说话,微微颔首,目光还是停留在那只锅贴之上,心中想着,陈慎之那小子当真给朕留了锅贴,朕还以为他一只锅贴也留不下来,想必昨儿个晚上这只锅贴摆在这里,几欲勾了陈慎之的魂儿罢。
  赵高捧来衣袍,便见到陛下对着一只锅贴微笑,且笑得十足高深莫测,不由细细思忖,看来陛下当真很喜爱这锅贴的口味儿了,也不知是什么神仙滋味儿。
  今日便可抵达梁父山,行降禅之礼。
  日前封天之礼腥风血雨,如今降禅之礼倒是平平静静,顺理成章的完成,没有任何意外。
  今日嬴政心情不错,降禅成功,代表封禅大典结束,皇权天授,嬴政终于成为了那个受命于天的皇帝,且整个封禅过程,礼义是嬴政自定的,没有选择儒学礼义,也没有按照法学礼义,如此一来,不偏向儒学,也不偏向法学,朝廷中想用此事打算盘的人,皆是落空,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嬴政回到了降禅大营,堪堪回到营帐休息,便听到隐约的嘈杂之声,道:“赵高,去看看,是什么声音。”
  “是,陛下。”赵高连忙答应,趋步小跑出去看看情况,很快便回来了。
  “回陛下,”赵高道:“是……魏国余孽魏豹,正在破口大骂呢,声音响得很,从牢营传来的。”
  “哦?”嬴政挑眉道:“魏豹破口大骂,骂的谁?”
  赵高道:“回陛下,骂的是他的弟亲魏詹。”
  嬴政越听越是有趣儿,魏豹与魏詹是兄弟,都是魏国的公子,按理来说,他们应当是兄弟和睦,兄友弟恭才是,就算是公家没有兄弟手足,那表面也应当和睦才是,这般破口大骂,若不是有什么由头,那可说不过去。
  嬴政笑起来,道:“让朕来猜猜,是不是新任的膳夫上士做的好事儿?”
  “陛下英明!”赵高立刻溜须拍马道:“小臣听说,正是新任的膳夫上士去了一趟牢营,魏詹便如此了!”
  且说,陈慎之昨日里送了一份锅贴去牢营,当着魏詹的面儿,说是自己亲手给詹儿做的,当然了,魏詹并没有食用一口,没给陈慎之任何一个好脸子。
  这第二天,陈慎之又去了。
  公子婴信守诺言,并未对魏豹魏詹二人用刑,见到陈慎之走进来,拱了拱手。
  魏豹见到陈慎之,破口大骂:“狗贼?!你又来作何!惺惺作态,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陈慎之悠闲自得的走进去,在牢营中踱了两步,仿佛在观察什么,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道:“给你的时间够多了,怎么的魏豹还未归降?”
  他这么一开口,魏豹吃了一惊,还以为陈慎之在质问公子婴,毕竟除了公子婴,这牢营中还有谁与陈慎之是一伙儿的?
  魏豹顺着陈慎之的目光看过去,心窍咯噔一声,犹如地震,犹如火山爆发,陈慎之看向之人,竟不是公子婴,而是……
  ——詹儿!
  陈慎之双目笃定的盯着詹儿,似乎唯恐魏豹没听清楚,再次发问:“詹儿,你太令我失望了,给你这么多日时间,你怎的还没想出法子,劝说魏豹归顺?”
  “你!?”魏豹先是吃惊,随即震怒,脑海中脑补了许许多多,怪不得!怪不得陈慎之亲自做了吃食送给魏詹,陈慎之昔日里好歹是个公子啊,齐国的公子和他们是平起平坐的干系,值得亲自理膳送过来么?
  “原是如此!!”魏豹恍然大悟,冲着魏詹怒吼:“魏詹!你这个背信弃义,不仁不义的小人!我就说行刺封禅的计划百密无遗漏,为何会失败!原是你!你这个细作!!你这魏梁的叛徒!!”
  魏豹一声喊得比一声高,此时的魏詹难得一愣,搞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但他很快便醒悟过来,是了,陈慎之是想栽赃自己,分裂自己与兄长的干系!
  魏詹立刻对魏豹道:“二兄!不要听他胡言,詹儿为魏梁之心,不死不休!詹儿这一辈子,都是为了魏梁,绝无二心!”
  “好了詹儿,”陈慎之不等他说完,打断了詹儿的话头,道:“你虽没能在规定的时日之内,劝说魏豹投降,不过……陛下仁慈,只要你能归顺,好歹算是魏国公族有人归顺,便不要在魏豹这个不识好歹之人身上多费口舌了。”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魏豹不听魏詹的话,反而对陈慎之这一两句轻飘飘的话深信不疑,继续怒吼:“魏詹!!你这竖子!我要杀了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用你的血肉祭奠我魏梁的老祖宗!!”
  魏詹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多么浅薄的挑拨离间啊,喉咙艰涩的滚动了好几下,木讷的看向魏豹,道:“二兄,我是你的弟亲啊,自从君父没了,詹儿跟着你与大兄出生入死,从未考虑过自己一丝一毫,为的便是复兴魏梁,二兄你为何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詹儿!?”
  是了,魏詹问的好。
  为何魏豹愿意相信陈慎之,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
  陈慎之对此颇有建树。到底为何呢?说到底,还不是权势弄人?陈慎之乃是齐国公子,田儋还是他的亲叔叔呢,田儋不是照样为了成为齐国正宗,对陈慎之痛下狠手么?
  魏豹与魏詹也是如此,他们都是魏国正宗,一旦有人能推翻秦皇嬴政,魏梁复国,那么他们就是敌人,必须你死我活,踩着对方的尸体才能爬上魏王的宝座,魏豹怎么能不芥蒂魏詹呢?
  魏豹心中,其实一直芥蒂魏詹,正因为魏詹是他的亲弟弟,所以才更加芥蒂,加之陈慎之的锅贴,还有近日的挑拨离间,魏豹自然一发不可收拾的相信了“陈慎之的鬼话”。
  陈慎之唇角挂着薄情的笑容,道:“好了,詹儿,你自小便被送到我身边伏侍侍候,我也不忍心看到你为了劝说魏豹在这里受苦。慎之已经禀明了陛下,你不必在这里受苦了,魏国公子有你一人归顺足矣,置于剩下之人么,若是没有了用处,随便丢弃便是了。”
  “来人。”陈慎之像模像样的下令:“收拾好营帐,请魏国幼公子下榻。这牢营是给犯人住的,詹儿可是慎之的左膀右臂,怎么能在此处受苦呢?公子我是要心疼的。”
  陈慎之这两句话,活脱脱一个反派黑莲花,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纨绔之意,果然惹得魏豹怒吼:“魏詹!!你不得好死!庸狗!狗贼!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魏詹一脸木然,他心中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圈套,全都是圈套,不过是离间之计罢了。而二兄为了仇敌的几句话,竟然选择芥蒂血亲,詹儿忽然觉得全都白费了,自小被送到齐国做细作的痛苦,全都白费了,为了复国的隐忍,全都白费了,所有的东西,全都白费了……
  公子婴上前解开詹儿的束缚,卸掉他的枷锁,詹儿竟然一动不动,“哐啷”一声,直接跌倒在地上,仿佛一滩烂泥似的。
推书 20234-11-25 :捡个傻子当夫君[古》:玫瑰文学网流落山村只有五岁智商的贵公子遇上一受刺激就犯病的乡野小哥儿。都有病的时候:清和拿着刀步步紧逼:过来让我放点儿血,好久都没闻到血味儿怪想念的!顾景明嚎啕大哭:清和……清和要杀死我啦!都没病的时候:清和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