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虽然刈哥可能毫不在意,但他听了就是不舒服。
  他好想回到家里,窝到苏刈怀里赖着不动哼哼唧唧求抱抱。
  但现在被赵家抄了药庄货源,药铺的药材还可以维持两个月开支,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货源。
  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惊讶。
  他知道自己一上任,便引起很多药庄子不满。
  不但没送礼拜山头,反而大刀阔斧砍了好些走后门劣质的药庄子。
  换做正常情况,该那些药庄子心惊胆战担心合作问题。但赵家捣鬼收药材,他们不愁没出路,反而是济世堂陷入被动。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苏凌是一点都不后悔。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刮去腐肉,再一点点长出健康的新生。
  长久的养着腐肉,总有一天自己也会一点点被同化腐蚀。
  他心里暗暗较劲儿,总有一天要让那些药庄子后悔,低声下气求着他收药材。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内心又焦急起来。快点,必须得快点。
  苏凌这般想着,又翻着桌子上的册子低头看了起来。神情专注全然看不出刚才的情绪波动。
  那随从哥儿见状,心想苏凌怕是疯魔了吧。这般片刻不停闲醉心差事,家里男人怎么受得了。
  没一会儿,马车停在了济世堂门口。
  苏凌下马车直接进了铺子里。
  他刚来就见张大夫着急忙慌给他说,赵家捣鬼把一些药庄子都抢了过去。
  苏凌说知道了。
  然后转身看向一旁的周王,他拿鸡掸子慢吞吞在药柜上刷来刷去,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苏凌知道是周王在背后煽风点火撺掇那些药庄子的人,外加赵家开高价自是没有不卖的道理。
  这个周王,他曾经也给李公子提过。但是李公子说还不好辞退,是他老头子手下的人,暂时别撕破脸。
  如此,苏凌只得一再忍耐,把周王当做透明王八看。
  苏凌刚坐下没多久,钱府管家和李公子就来了。
  “苏凌回来了,谈的怎么样?”李公子道。
  苏凌道,“目前还行,但长远不是计划,等我收集更多信息后再给你报告。”
  李公子点头,指着钱管事道,“这位是钱府管事,听说你们曾有一面之缘。”
  而后李公子便把来意给苏凌说了。
  “什么?这能行?”苏凌一脸疑惑,而后道,“病情不是很严重吗,我这半吊子能行?还要带回村里治病。”
  苏凌前天去钱府看钱小姐的时候,只见她奄奄一息,面色枯黄看着不久于世的样子。此时难免怀疑这个决断。
  李公子轻咳了一声,把两人带到了后间秘聊。
  过会儿,苏凌一脸恍惚的出来了。
  不得不说李老板不愧是从小在深宅大院长大的,谋略算计多。
  但用这种虚假造势给他树名声,好吗?
  原来钱小姐心情抑郁不佳,父亲强硬要她和牌位联姻,是个人都难以接受。钱小姐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但办法再多都被打压下去了。
  这时钱管事对她说对外称病,越严重越好。还宣传看遍全城大夫束手无策,并说了李公子的计划。
  ——到时候李公子会找一位哥儿大夫来看病,然后奇迹般的把重病的钱小姐治好,接着顺势把这哥儿大夫推出去,他们济世堂定会名声大噪。
  这些都是李公子亲自说出口的。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苏凌也借由不经意间触碰听到了心声。
  钱府管家早年是钱府嫡系一脉,只是被族人夺了家产被迫游历中原。青年时又隐姓埋名顶了亲信儿子的名字谋得钱府管事位置。
  钱管事筹谋多年最近对钱府有大动作,所以把钱小姐支开到村里就是方便行事。
  苏凌知道李公子会搞个噱头吸引目光,但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苏凌有顾虑,但他没有推辞质疑。
  他现在像是架在激流上的小舟,稍有摇摆便冲翻沉底。不进则退。
  他虽犹疑但也抱着跃跃欲试的亢奋,他的医术总有一天能名副其实。
  索性有半吊子医术外加能听人心声,他倒也不杵。遇见疑难杂症还可以请教张大夫,实在治不了就建议换别家大夫。
  “怎么了?凌哥儿,看你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
  马车上钱小姐看着苏凌眉头思虑,又道,“你家住的下我和小翠吗?”
  苏凌回神时已在回家的马车上了。
  他看着大包小包的包袱,扫了眼钱小姐眉头欢快的神情,他道,“钱小姐终于如愿以偿,过下村里人日子了。”
  钱小姐脸色还摸着蜡黄的膏脂,乍看枯黄短气的吓人。但她一双眼睛透亮,“对啊。”
  “我们出城了就别坐马车了吧,既然去村里过,就应该坐村里当地的车。”
  于是,当苏凌在牛车上呼着寒风哆嗦的时候,心想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才同意钱小姐的要求。
  看着钱小姐一路像刚放出笼子的小鸟。看着她叽叽喳喳指着山岭飞流兴奋的模样,苏凌低头不语。
  到上坡的时候,牛车上托了重物,车轱辘打滑。牛绳勒着水牛背脊似颤飞的翅膀,看得出来水牛已经尽力了,仰头哞哞两声呼着白气。
  这时袁师傅叫车上人下车,背着东西往坡上走一段。
  钱小姐笑着,“刚好,这段景色不错,还可以慢慢欣赏。”
  苏凌看她这样子似乎病情真不治而愈了。
  一路上钱小姐都很兴奋,看到山村寥寥青烟会说风里有饭菜香味;
  看到清寂的龙滩河会说水真清澈,只闻着鼻尖就有骨子沁甜;
  最后山上的时候看见石板竹林小道,更是说竹林人家是她做梦都想住的。
  苏凌没忍住说了一句,“钱小姐这么喜欢,那接下来几天便带你返璞归真,做几天地道村里人。”
  钱小姐连声说好,还说多麻烦苏凌了。
  苏凌笑着摆手,心里却想的是药田的草又涨起来了,这不就巧了。
  苏凌还没进院子,就喊了声小黑,没片刻小黑就摇着尾巴冲了出来。
  钱小姐两人从没见过像小黑这般高大吓人的狗,顿时抱在一起不敢动。
  黑狗扑到苏凌身上差点把人给压下去了,但苏凌反而弯腰抱着狗脖子使劲儿撸,看着毛绒绒十分暖和。
  苏凌家大院子里崭新的二层楼房透着喜气,看起来很不错。甚至比钱小姐曾经在乡下住的庄子要好很多。
  苏凌喊了声刈哥,没人回应心里有些失落。
  他熟门熟路的到灶屋外的柱子地下掏出钥匙,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灶屋冷锅冷灶,看起来有几天没生火了。碳炉子上的炭火好像还是几天前他回来那次烧的。
  他回来的时候屋子总是暖和生好了炭,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可以吃,还有苏刈可以抱。现在屋子清冷到身体手腕有些发抖。
  他是临时回来的,算下日子苏刈应该明天接他回来。
  他本来想回来给苏刈一个惊喜,却发现没有自己在,家里一切都精简到没了人气。
  他心里一下就酸涩了,他在城里忙的时候很少会想到刈哥一个人在家会怎么样。刈哥那么会照顾人不会让他担心。
  但是看到几天没开火的锅灶,苏凌心里拧巴出心疼。
  他搂着小黑揉了揉,自己烧火来做饭。
  钱小姐这次带的丫鬟幸好是个会做饭的,有人帮忙苏凌做菜快了很多。
  从地里摘了白菜和萝卜,这霜打后的白菜格外脆嫩,再从坛子里翻出酸萝卜,这一顿就算是成了。
  晚上,苏凌将钱小姐两位安排在二楼的卧房后,自己便在楼下书房做事等苏刈回来。
  只是他等到后半夜都没见苏刈回来,便自己抱着汤婆子上楼睡觉了。
  深夜,赵府。
  “简直是废物,现在西番战事吃紧,怎么能让苏凌拿到那批药材!”
  赵家主双手在腰后,肚皮裹着黑暗金绸子像是把金球绑在肚子上。
  “家主您放心,济世堂那边的药庄子绝大部分都被我们拿过来了……”
  “绝大部分?我要切确明确数目!定不能让苏凌把济世堂做起来!”
  “是是是……”
  赵家主叹气道,“要是当时史兴贤同意把铺子卖给赵家,现在能吃史记铺子名利的就是我赵家,而不是李家济世堂了。”
  那人道,“家主能让史兴贤死,还怕他这个哥儿不成。”
  赵家主五官大而深,浓眉大眼看着阴沉,他道,“半个月内,我要苏凌消失的毫无踪迹。”
  “是。”那人说完,便转身退出门外。
  赵家主转身在书案旁坐下时,又听身后门口咔吱一声响了,寒风吹来脖子直哆嗦,他头也不回不耐烦道,“还有事?”
  身后门嘎吱一声合上,气流扇动烛火拉扯摇曳,明明灭灭间似有一道身影投在窗纸上。
  屋子安静,寒气裹着晦暗逐渐逼近书案,赵家主意识到不对,猛然惊惧回头。还不及出声便惊恐瞪眼倒在了书桌上。
  苏刈走近,从肥厚脖子上拔出匕首,拿着一旁巾布擦拭带着热气的血渍。
  这时,窗外响起两个脚步声。
  “九小姐,老爷此时在书房,最不喜人打扰。”一个似小厮的声音说道。
  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似带着点祈求,“你就让我见父亲一面吧,求求父亲不要把我送到西番。”
  西番和青石城原本结盟,此时西番战乱要青石城发援兵。但青石城城主不同意,赵家主为了家族利益提出把女儿送去安抚西番怒气。
  这一去就是死,九小姐多次求嫡母无果,此番只得冒险来求所谓的父亲。
  她甚至想心上人带着自己私奔。可这样不仅死的是她,就连心上人一家都要被牵连。
  九小姐眼里含着泪水月下神情十分哀楚,那小厮看九小姐可怜,便同意让人进去自己在院子外守着。
  九小姐朝小厮福身感激,端着糕点敲了敲房门。见没人回应,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了。
  她隔着屏风看不清里面,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拿匕首挟持住了脖子。
  脖子贴着寒冷的匕刃,九小姐顿时吓得手指颤颤捂住了嘴巴,示意自己不喊。
  面前一身夜行衣的男人蒙着面像是鬼影一般可怕,冻得她全身发抖面色发白。
  “九小姐?”
  “嗯……”声音细颤着。
  “史丹是你什么人?”
  原本还算配合怯弱的九小姐立马扭脖子摇头,“不,不认识。”
  “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不,不要,求你别伤害他。”
  “赵家主死了。”
  “死了?那我是不是不用被送西番了?”九小姐呐呐道。
  “不,我不想……”
  丝毫不见悲痛难受神情,反而有一丝解脱庆幸。
  她话还没说完,苏刈已经朝后脖子划下一掌把人敲晕。
  要不是史丹最近因为赵府九小姐成日消沉,二姑见儿子如此也愁的头发发白,苏刈才不会临时起意劫持了九小姐。
  最重要的是,换做别人苏刈可能抹了活口,但九小姐不能。
  他也知道九小姐在府中地位连大丫鬟都不如,对赵家主能有什么感情。
  苏刈扛着人出院子,黑影跃出赵府高墙,没一会儿便随着半夜倒夜香的马车出了城门。
  当然不是这么巧合,这时长山帮的人打的配合。
  到村里时已是后半夜。
  黑夜裹着清冷雾纱在枯枝明月间缠绕,家家户户熄了灯此时正是好眠。
  苏刈把人丢在二姑家院子里,然后又朝史丹屋子里丢了石子将人打醒。
  史丹点灯迷迷糊糊起身,此时听见门外响起啜泣的女声,出门一看顿时呆在了原地。
  “九娘!”
  史丹立马丢了手里的油灯,朝天上明月连连磕响头。嘴里念叨着神仙在上,果然这些天日日祭拜祈祷老天开眼了。
  史丹一个劲儿跪地上磕头,旁边姑娘害怕哭道,“是丹郎吗?”
  ……
  苏刈回到家后,他不想屋子沾上血腥味,直接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
  进了屋后,才发现屋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他眉头一皱下意识推开书房,书桌上摆动的痕迹和苏凌平日习惯很像。
  他飞快上了二楼,心里竟然怦怦跳了起来,像是毛头小子夜里私奔会心上人一样迫切。
  苏刈轻手推开门,见被子里拱起一团。
  掀开被子见苏凌脸睡得香甜。月色透过窗沁染在秀挺漂亮的眉眼处,睫毛卷曲细长,像把小刷子在苏刈心间挠着。
  苏凌平日睡着后都是平摊着腹部,身体呈大字展开。有好几次晚上,苏刈都是被苏凌挥展的手臂打醒。
  但现在,苏凌却是侧脸朝外迎着他那处睡。一手抱着他的枕头,一手放在他平日睡的位置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像是在等他抱入怀中。
  房里通着点窗缝,点了炭火,苏凌睡觉习惯掀开被子也不容易着凉。
  苏刈躺进被窝伸手抱熟睡中的苏凌,但他刚贴近,苏凌眉头皱着嘴角下意识哆嗦了下。
  苏刈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带着冷水寒气。
  他想退出被子找个巾布擦干,但苏凌已经双手扒拉着他脖子,颤抖着唇角往他怀里钻,白皙的手臂上冻起了小颗粒疙瘩。
  像怕苏刈退似的,还抬起大腿压在苏刈腰间;小脸被寒气冻得拧巴一团,但脖子凑在苏刈肩颈上蹭了蹭,闭眼含糊道,“刈哥,你好冷啊,我给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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