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成了掌心娇[古代架空]——BY:鹤安

作者:鹤安  录入:12-25

  喻誉紧紧攥住寇辛的手,“莫气,我来处理。”
  喻誉一向不正经的神情全然褪去,冷着张脸给寇辛解脏污的外袍,沉声让小生子去喊膳房的那几个奴才跟平日清扫膳殿的宫娥过来,又让人去取寇辛的裘衣过来。
  寇辛白色的外袍被扔到了地上,披上了整洁的裘衣后,脸色才好了许多。
  谁料,殿外远远的一道尖细嗓音传来,“小生子,你等下可得好好跟淮亲王说道说道。”
  “太学里其余主子们的吃食可都是从宫外送进来的,我们膳房每日给夫子们做吃食就忙得焦头烂额了,还要腾出空来给淮亲王独独做这一份。”
  “今日更是过了,他一人怎么要膳房给膳殿送三份食盒,这多不合规矩!现在唤我们过去,莫不是三份食盒都吃不饱?”
  小生子一言不发,一到正殿门口,便垂首跪在了地上,那膳房太监总算琢磨出不对,还想同小生子打听。
  喻誉冷声道:“滚进来!”
  那几个膳房太监面色霎时一白,再看到殿内立着的寇世子跟喻小侯爷,差点没腿软跪在地上,他们连滚带爬进了去,跪倒在地。
  完了,完了!那小生子怎么没说那两份食盒是供给这二位爷的!
  他们惶恐极了。
  寇辛攥着裘衣,冷不丁地笑了,“是啊,三份食盒确实吃不饱,你们要不要亲自去尝尝?”
  几个膳房太监看了眼地上混杂着灰尘的汤汤水水,把头磕得砰砰响,“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奴才并不知道是您——”
  喻誉突地道,“算了。”
  几个膳房太监眼神一亮,往喻誉那膝行几步,正想磕头。
  喻誉却道,“几个欺主的奴才罢了,费那么些事作甚,拖下去废其口舌,关在牢房里饿死算了。”
  膳房太监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抖着身子磕得头破血流,哀嚎道:“奴吃,奴吃!”
  寇辛眼睁睁瞅着几人血泪横流,肥胖的身体不停抖动,伏在地上像几头野猪般,将地上的汤水及灰尘舔得干干净净。
  寇辛眼前突地一暗。
  喻誉的手遮住了寇辛的眼,“别看,脏。”
  寇辛眉眼郁郁,“我要净手。”
  喻誉应下,“嗯,把那些宫娥处置了就带你去。”
  寇辛眨了眨眼,眼睑扫在喻誉的掌心,像一把小刷子,痒得不行,“我还要沐浴。”
  喻誉再应,“好,我让人去准备。”
  寇辛想了想,“我饿了,我要吃金丝鸭。”
  喻誉眉角抽了抽,“行。”
  寇辛吧唧了下嘴,“燕离归送你的那几个越王头也拿一个过来,我渴了。”
  喻誉笑了,“寇辛,你别得寸进尺。”
  寇辛:“……”
  寇辛瘪了瘪嘴。
  那几个膳房太监以及偷工减料的宫娥一俱被人拖了下去打了二十脊杖,等寇辛沐浴完回来,膳殿已然焕然一新。
  燕京涵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他也换了身新衣,不过没有寇辛那么精致,看上去是旧衣。
  经此,膳房不敢再随便唬弄,燕京涵头一次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份例,甚至更好。
  喻誉嘴上说让寇辛不要得寸进尺,但该有的一份没少,他做的很是周全,连自己的份都算上了。
  三道荤食,金丝鸭、丝鹅粉汤、烧里脊、一道素食莲蓬豆腐,一碗越王头做的甜汤,还有一盘时令蔬果,燕京涵咽了口晶莹剔透的大白米饭。
  他在淮亲王府恐怕都吃不上这么好的吃食,这算什么?寇辛想来整治他,却让他以后都不会被克扣份例。
  长公主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寇辛吃了口金丝鸭,突然道,“小淮亲王该如何谢我?”
  寇辛与喻誉坐在一块儿,位置在燕京涵对面的案桌,中间的屏风被寇辛撤了下去。
  燕京涵碧眸幽深,“你想我如何谢你。”
  燕京涵做足了寇辛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反正金枝玉叶的寇小世子要的东西,他一个小小的淮亲王,一定给不起。
  寇辛从来不是好人,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得狭恩图报,他想了想,“今日夫子讲得《六国论》你可做了记要?”
  燕京涵猜不透寇辛为何问这个,语气犹疑,“做了。”
  寇辛:“将你的书简给我。”
  燕京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我的书简?”
  寇辛挑眉,“你不肯给?”
  燕京涵默了默,“不是,我放在了学舍里。”
  寇辛,“等用完膳,我们一道回去拿,你可别想赖账。”
  燕京涵:“一份书简罢了。”
  寇辛盘算着:“以后只要你在膳殿用一次膳,就得给我一份你做了记要的书简。”
  燕京涵读不懂寇辛心里所想,他沉吟半响,还是颔了下首。
  寇辛计谋得逞,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他夺了燕京涵的书简,将那些记要都拿来自己背下,这样一来二去,学富五车的就是自己。
  等燕京涵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看他背后的人还怎么选他登帝。
  还有那些今日诧异他变了性子的宗室子弟,等下次考校功课,他定要拿头名让他们好生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世子想得挺美


第10章 破相
  字如其人。
  寇辛捧着燕京涵的书简看,他定听得很认真,上面做满了记要。
  燕京涵的字笔锋强劲,字字遒劲,同他长得一般,极为锋芒毕露。
  反观寇辛,他的字虽还算工整得能入眼,却是秀气极了。
  寇辛忍不住将自己同燕京涵比,半响,他把自己的书简默默合上,语气状似轻松,“夫子何时来?”
  他们在膳殿耽误的时辰太久,再等会儿,又该听学了,接下来还是李教傅的课,讲那没讲完的《六国论》。
  喻誉忍笑,“你的字其实也不丑。”
  寇辛瞪他。
  喻誉翻开自己的书简,“只是没我的好罢了。”
  话落,殿外传来了些走动的声响,兴许是有些人见时辰快到了,提前来学舍等着,他们似乎没料到殿内还有人在,说话的嗓门儿大得丝毫没有掩盖的意味。
  “听说膳殿那许久未清扫了,也不知寇小世子是在哪用的午膳,该不会饿着肚子来听学罢?”
  “膳房又不是摆设,宫里怎么敢饿着他。”
  “你怕是不知道,那膳房每日只做一份学子食盒,但里头装的可全是猪食。”
  “难不成是给燕京涵那个西域人吃的!”
  “堂堂小淮亲王,却日日都吃的猪食,想想就令人痛快,不枉我先前提点了膳房两句。”
  “这事是你做的?”
  “谁让他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一个低贱的西域人也敢在每次考校功课时霸占头名!”
  寇辛恍然,不自觉跟着点头,占了头名,那确实有点过分。
  寇辛点完头才发现被人议论的正主还在场,但他丝毫不心虚,给燕京涵喂猪食的又不是他,说燕京涵低贱的也不是他。
  况且寇辛先前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这些小伎俩玩弄到了自己头上,他让燕京涵日后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已算仁至义尽。
  几句闲言碎语,又没说到他的头上。
  殿外突然传来:“还有那寇小世子——”
  寇辛:“……”
  “京中谁人不知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今日在教傅面前作秀给谁看呢!”
  “说不准人家以为自己入了太学,日后便能摆脱这个臭名声了,自然得做些表面功夫。”
  “谁信?你信?他在国子学磋磨这么些年,早废了,若不是仗着母家,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寇家在朝堂上无权无势,若不是驸马俊美非凡,长公主怎会下嫁到寇家!”
  “好听点是下嫁,说白了不过是入赘。”
  “他今日能整治端王世子,来日未必不会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少说点吧。”
  “他当年既然选入国子学,今日就休想拉拢到我们,你们也不用怕,二皇子说了,他会给我们撑腰!”
  那几人抬脚迈入殿门,第一眼就瞧见笑吟吟望着他们的寇辛,顿时噤若寒蝉。
  下一眼,便同眼神森冷的喻誉对上。
  他们生平头一遭觉得,自己刚才那一脚踏入了地府,领头人吞了吞口水,“别,别怕,二皇,二皇子会——”
  寇辛笑,“燕离归今晨还领着他那些伴读对我点头哈腰。”他笑容突地一冷,“他给你们撑腰,他敢吗!”
  “小生子!”寇辛喝了声,“把殿门给我关上!”
  ·
  国子监学政堂。
  “祭酒大人!祭酒大人何在!”
  国子监祭酒是位年过古稀的老学士,平日最是稳重,听闻李教傅寻他,也不急不忙道:“这个时辰,李教傅应在太学教习《六国论》,来学政堂怕有急事。”
  大祭酒撑着拐杖,慢慢往外走,远远就瞧见平日最是和善的李教傅提袍狂奔,面上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祭酒大人!那寇辛将宗亲王府的几个小世子打了!”
  大祭酒拄着拐杖的手一抖,头晕目眩。
  寇辛?又是寇辛!又是他!!!
  平日最是稳重的国子监祭酒倒退几步,呼吸急促,“快去!快去喊太医!”
  大祭酒一扔拐杖,提袍快步迎了上去,双手握住李教傅的双手,望向对方的眼里不禁热泪盈眶。
  同病相怜。
  大祭酒语气急切:“那几位世子如何了?”
  李教傅语气沉痛:“寇辛将殿门给锁了,那几人怕是……怕是还在被打着!”
  大祭酒眼前一黑:“造孽,造孽啊!”
  李教傅惊恐道:“祭酒大人?!传太医!传太医!祭酒大人晕过去了!”
  寇辛把宗亲王府几位世子关起门来打得头破血流,还气晕了国子监祭酒一事,不过半日便传到了御前,随后满朝文武都听闻了,连太后都被惊动,据说,是因为那寇世子在打斗中破了相!
  寇辛捧着铜镜上看下看,没看出自己破了相,装作一副求学若渴的样子,问,“伤口在哪?”
  太后心疼地抚了抚寇辛的眼角,“这呢。”
  太后回头问太医,“可会留疤?”
  太医躬身拱手,回道,“寇世子被人送过来时,眼角的伤口已止血结痂了,暂无大碍,至于疤痕,太医院有味供给后宫的秘药效果最佳,只是……于礼不合。”
  供给后宫妃子的玉膏怎么能拿给寇小世子用?
  寇辛也有些羞赧,他一个大男人,用女子的闺房秘药像什么话?再说,眼角这道细微的伤口根本不是在打斗中被伤到的。
  只不过关起门来,没人看见,实情只有寇辛知晓,他之所以敢一人围殴好几人,全赖喻誉在场,宣平候乃武将世家,喻小侯爷看着吊儿郎当,实际武艺高强。
  只是寇辛不想连累喻誉,就叫小生子关了殿门,门一锁,他就对外称是自己打的,把事情全揽下,而那几个宗亲王府世子被喻誉一人全打趴下了,个个涕泗横流,那叫一个爽快!
  寇辛拍着手喝彩,嫌不过瘾,卷起两本书简给喻誉造势,他看得太过爽快,一不留神,被书页割伤了眼角。
  寇辛想起事后他威胁燕京涵,绝不能对外说出自己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不然他就跟那几个被打得昏天黑地的宗亲王府世子说,燕京涵趁他们不注意,也踹了几脚的事。
  他忍不住红了面。
  这也太丢脸了。
  寇辛拖着嗓音,“皇祖母,过两日就消了。”
  太后不理,只挥袖道:“哀家的话就是礼,快些将秘药送上来,给辛儿用上。”
  等人都退下后,太后一言不发地看寇辛。
  寇辛心虚地垂下头,“皇祖母,是他们先说爹娘的坏话的,辛儿一时忍不了。”
  太后点了点寇辛的额角,“谁让你忍?你尽管打去,哀家还活着呢!能给你撑腰!”
  太后佯怒:“哀家气的是你打人还把自个打伤了,如此不爱惜身子,让你娘多痛心啊!”
  寇辛愈发心虚,只唤:“皇祖母——”
  太后捻着佛珠,“行了!你母亲应也快到了,你要卖乖,向你母亲卖乖去。”
  寇辛在榻上跪坐起来,给太后垂肩,“皇祖母最疼我了,这事全赖我,都是我打的他们,您别让喻誉跪着了好不好?”
  太后斜他一眼,“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
  寇辛瘪嘴,“要罚也是按国子监的规矩罚,若是没我吩咐,喻誉怎会动手,再这么跪下去,皇后娘娘也该生气了,皇祖母,您看在皇后的份上,让喻誉起来吧,好不好嘛!”
  太后被寇辛念叨得耳根子都要起茧了,还是松了口。
  寇辛霎时喜笑颜开,穿了靴就往外跑。
  太后望着他的背影,指了指,“你看他!”
  太后身旁的是仁寿宫大宫女,浅笑道,“世子爷还是爱玩的年纪,自然对喻小侯爷上心,但若非世子爷心知太后娘娘疼自个,怎敢这般撒野?”
  太后心中宽慰,笑道:“罢了,让他玩去,也就这么一个孙儿能讨哀家欢心了。”
  皇帝的几个儿子被后宫嫔妃教得全是功利心,每次来仁寿宫问安都装作低眉颔首的乖顺样。
  太后不喜天家亲情的冷漠,唯独寇辛爱闹的性子最得她心。
  太后看不见寇辛的身影后,便倚在榻上,半阖着眸捻手中的碧玉佛珠,吩咐:“你且去国子监看看,以长公主的名义给大祭酒府上送些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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