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关系————康楚

　　他的目光与樊昕在空中相遇，抛来一记媚笑，引得周围啧啧声不绝于耳。樊昕呆呆地看着他走向付雷霆，强硬地和他挤在一张沙发上，状似亲密地说着什么。
　　"得手了？"
　　"什么？"
　　"樊昕啊，看他一脸吃醋的样子。"方展墨笑得不怀好意。
　　付雷霆瞟了他一眼，抬头看向樊昕。四目相接，樊昕反射性地低下头，头顶昏黄的灯光在发间形成一圈温柔的光晕。
　　"你眼花了。"付雷霆的声音平静无波，心中的些许期待却沉到谷底。
　　"真的动心了？"自 由 自 在
　　付雷霆无声地点了点头。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不是动心是什么？
　　"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会变得很慎重，没有把握决不出手，对吧？"方展墨舒展着身体，把头靠在付雷霆的肩上。这个人找到了命定的对象，终于要离开他了。方展墨突然有些伤感。
　　付雷霆查觉到方展墨的低落，淡然一笑，反手拍了拍他的脸。"我们永远是朋友，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他们相识的时候，方展墨刚刚在情感上受到重创，是他陪伴他走过那一段惨淡的日子。相濡以沫却没有成就爱情，也许如方展墨所说，两人之间始终欠缺点什么。如果当时对方展墨也有对樊昕一样的耐心，他们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知道。"方展墨敛去伤感，飞快地换上得意的神情，"就是知道成不了你的情人，才用朋友这个圈圈套住你。现在好男人不多了，抓住一个是一个。"
　　付雷霆莞尔，这小子好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拒绝了谁。
　　方展墨一口饮尽付雷霆杯中的酒，把手中带来的东西扔在付雷霆身上，说："这个你可能用得着。"付雷霆瞥了一眼，发现是几张碟片，正要询问时方展墨已起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付雷霆目送的行为被一直留意他们的樊昕解读成了依依不舍。在他的眼里，付雷霆成了一个得不到心上人青睐的可怜人。
　　"你在发什么呆？"
　　樊昕看着突然走近的付雷霆，随口说："你喜欢深蓝色吗？酒吧叫‘深蓝'，装修全是选的这个颜色。"
　　"这是展墨的偏好，他喜欢海。"
　　"那家里那些......"
　　"都是展墨布置的。"付雷霆心不在焉地说着，头伏在交叠的手臂上。心里咒骂着：什么意思？该死的方展墨，拿这么多A片给我，我看起来有这么饥渴吗？
　　樊昕听到付雷霆的回答，看着他现在的神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25
　　回到家里，付雷霆乘樊昕沐浴时把方展墨给的碟插进机子里瞄了一眼。看着屏幕上纠缠的一对男女，不由地大笑出声。原来影片中的女人与樊昕长得有几分相似，难怪方展墨特意拿来送他。付雷霆摇着头说了句"神经病"，接着关掉了机子。
　　第二天，樊昕醒来时没有见到付雷霆。床头放了张字条说有急事去了C城，酒吧的事已交给方展墨。去了姐姐那里吗？不会是因为情绪低落而去寻求慰藉吧！樊昕愣愣地想着，越想越不痛快。
　　晚上樊昕到酒吧时，方展墨正大刺刺地坐在了吧台前的椅子上。"昕昕！"方展墨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打起了招呼。
　　樊昕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气恼地说："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名字叫我。"
　　"呵呵，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方展墨丝毫不在意樊昕的不悦，站起身来把脸凑近。"雷霆刚走，你的闺怨就出来了？放心，你还有哥哥我呢。"
　　"胡说什么。"樊昕红着脸推开方展墨。
　　"胡说吗？原来你只喜欢雷霆那一型的，那我下次给你多介绍几个。"
　　"我不喜欢男人，你少在这里乱扯。"
　　"不喜欢男人？那就是只喜欢雷霆啰。"
　　"开、开什么玩、玩笑。我都说不喜欢男人了。"
　　"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没有关系吧？男女这样的界线，在真正的爱情里根本不值一提。"方展墨平视着前方，皎好的面容浮上淡淡的忧郁。
　　"雷霆对你很特别哦！"
　　樊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却肯收留你、照顾你，甚至分一半床铺给你。你不觉得他对你特别好吗？"
　　"可是，你也睡过他的床啊！"自 由 自 在
　　"我认识他七年了，而且他曾经爱过我。"方展墨嘴角上弯，露出迷人的酒窝。
　　"所以你就凭这一点随意对他任性撒娇吧。"樊昕突然严肃起来，盯着方展墨的脸认真地说："如果你不爱他，就不该给他希望。总是做些亲密的动作是很容易让他误会的。你既然当他是好朋友，就请多为他想想。"
　　"呃？！"
　　"付大哥昨天情绪不好，今早就不见人了。真让人担心啊。"
　　"是他家里叫他回去，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去洗手间，你说的话我会记得的。"方展墨飞速的离去，因为强忍着笑意，脸有些扭曲。
　　刚进洗手间，他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付雷霆的电话，"喂，雷霆吗？"
　　"是我，什么事？"
　　"樊昕刚刚警告我，不要和你太亲近。你怎么把他调教得这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要他了。哈哈！"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手机的那一头突然没了声音，方展墨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付雷霆恶狠狠地说："不准你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方展墨收起了手机，绽出大大的笑脸。
　　
　　酒吧关门之后，樊昕打车回了家。付雷霆不在，连交通工具都没有了，只好花这种冤枉钱。樊昕摸了摸干瘪的钱包，一阵郁闷。
　　洗漱完毕之后已是深夜两点，因为付雷霆不在，整个房子显得冷冷清清的。樊昕动作迟缓地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被子里和枕头上有付雷霆的味道，淡淡的说不清楚。
　　"他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却肯收留你、照顾你，甚至分一半床铺给你。你不觉得他对你特别好吗？"
　　方展墨的话像符咒一般，在樊昕脑中莹绕。翻身，睡不着。樊昕开始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到第1700只时他放弃了，因为越数越精神。
　　拧开床头的小灯，樊昕半坐起身开始发呆。他弄不清自己是因为方展墨的话睡不着，还是因为付雷霆不在身边。
　　樊昕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骂了一句："笨蛋。"自 由 自 在
　　床头的金属闹钟指向凌晨四点，仍在失眠的樊昕打开了电视，有节目的台寥寥无几。无奈之下只好打开碟机，打算放张碟来看。
　　"啊......嗯......啊......"高吭的呻吟声顿时流泄于室内。
　　樊昕被电视上突然出现的淫秽画面惊得目瞪口呆。A片？！
　　半晌，樊昕傻笑着坐到身后的无脚沙发上。付大哥也是男人，看这种东西很正常吧？拢了拢额前的头发，樊昕不由自主地被电视画面所吸引。太久没有做过了，看到这种血脉贲张的镜头是男人都会有反应吧！樊昕自暴自弃地想着，把右手伸向了下身已经有感觉的部位。
　　电视的声音掩去了楼下的大门的响动，付雷霆站到二楼的楼梯口时，正好看见樊昕把脸埋在沙发背上，睡裤褪到了膝盖，手握着私处自慰。
　　
　　26
　　遇上这种情形要如何处理？
　　付雷霆站在原地，眯起了双眼。沉醉于身体快感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近在咫尺的旁观者。目光顺着樊昕大腿侧面优美的线条延伸至他的臀部，圆润的部位上下起伏着，带动中间的阴影地带做着极为细微的开合。付雷霆感觉脑中一条名为理智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终于，付雷霆握紧了双拳，转身背对樊昕，发出干哑的咳嗽声。
　　"咳、咳！"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如一瓢冷水浇醒了迷乱中的樊昕。
　　"啊！"
　　不出所料的一声惊呼传入付雷霆的耳中。樊昕转头看到付雷霆的背影，全身血液差点逆流。羞耻感与无助感同时袭卷他的身体，躲藏成了唯一的念头。
　　轻微的行走声过后，只余满室的淫靡声响。
　　付雷霆转过身来，只看见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滚成一个圆筒状，捂得严严实实。他大步上前粗鲁地拨掉了电视机的电源，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屋内安静了下来，床头的小灯发散着昏黄的光线，让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深蓝色的被子微微地颤动着，显示被子下面的人局促不安。
　　深吸一口气，付雷霆觉得是时候更进一步了，如果让樊昕自己去发现他的感情，不知要等到哪个世纪。
　　轻轻地坐到床边，付雷霆试图揭开樊昕头上的被子。扯，再扯，露出了乌黑的头发，脸却曲到了脖子根。揉搓着那细软的青丝，付雷霆伏在樊昕耳边轻声说："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樊昕缩了缩脖子。
　　"我不会笑话你的，我保证。"付雷霆觉得自己象个开导小朋友的幼儿园阿姨。
　　樊昕依然不出声。
　　"有反应的不止你一个。"
　　樊昕终于探出了头，有些湿漉的眸子迷朦一片。
　　怎么这么会哭？付雷霆暗忖着，伸手轻轻拭去樊昕眼角的晶莹。接着，他挤进了被子。樊昕还来不及推拒，就已经被从背后扣住了腰部。两人的体温都很高，仿佛要同时燃烧直到相融在一起。
　　"我没骗你吧？"付雷霆把脸靠在樊昕的后颈，下身接触到他的臀部。不正常的硬度让樊昕差点就跳了起来。
　　"付大哥，你......"到底站了多久？自 由 自 在
　　乘着樊昕还在恍惚间，付雷霆的大手滑到了他的腹部。樊昕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急忙伸手挡住。"你干什么？"
　　"嘘......"付雷霆咬住樊昕的耳廓，呢喃道："你还硬着吧？让我帮你。"
　　樊昕不可置信地猛然转头，却扯动了含在付雷霆口中的耳朵，牙齿划过耳骨引来前所未有的震颤。几欲出口的话语瞬间消失殆尽，对上他迷乱的眼神，付雷霆露出暧昧的笑容，灵活的手指顺势抚上了他火热的中心，轻轻磨擦着。半抬头的欲望转眼间挺立，昭示着此刻的不满足。
　　樊昕滚烫的身体不耐地扭动着，原本用在阻挡的手掌死死扣住了付雷霆的手腕，不断施力握紧着却不再想拉开。欲拒还迎的态度增加了付雷霆的信心，手上的动作愈加放肆。终于，大手挣开衣物的束缚，直接贴上了光滑的皮肤。
　　"啊哈......啊......"樊昕忍不住呻吟起来，刚想自己动手却被付雷霆的用右手制住，双手交叉着按在头顶。勃发的下身按捺不住，不由自主地往付雷霆的左手上蹭去，想获得更多的快感。
　　"舒服吗？"付雷霆低沉的声音饱含最深情的诱惑，点点侵蚀着樊昕的意识。
　　此时的樊昕眼前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影，头晕目眩之中窥见付雷霆越来越近的脸。不该这样！他晃动着头颅试图阻止，可虚弱的动作无法产生任何效力。
　　付雷霆贴上樊昕的脸颊，转过他的身体，用唇舌细细勾勒着他面部的轮廓，最后停驻在那嫣红的嘴角。"别怕。"伴随咒语一般的说话，付雷霆的手指重重地擦过了樊昕的男根，抚上了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
　　"不......"拒绝的话语与急促的喘息悉数落入了付雷霆的口中。黑如浓墨的眼睛直视着樊昕，看着他因自己的触抚而逐渐沉沦于欲望，付雷霆的眼角弯出了深深的笑纹。这一次，他是清醒着受到的诱惑，这让付雷霆开始庆幸自己中途折返的决定。
　　狡滑的大手深谙挑逗的技巧，总是在即将接触到重点时避开。没有什么比间接的刺激更能让人心痒难耐，樊昕挣扎着抗议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付雷霆的唇就像水蛭一般牢牢地吸附在他的唇上，几欲夺走全部的呼吸。
　　樊昕再也抑不住眼泪，咸湿的味道浸上了付雷霆的舌尖。"别哭，乖。"你这样哭会让我更加忍不住的。付雷霆把嘴唇移开了寸许，舔去了那滑落的晶莹。那只游移的大手也终于覆上了最终的目标。
　　"唔......"樊昕羞怯地将脸撇向手臂的内侧，享受着如同电流一般通遍全身的快感。不可否认，樊昕并不反感付雷霆的触碰，他的体贴与温柔让樊昕定力薄弱。樊昕没有发现，只要碰上付雷霆，他就会不自觉地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姐姐与付雷霆的关系，比如付雷霆的同性倾向......
　　修长的手指圈住一柱擎天的硬物，上下套弄着，点燃炽热的温度。底裤与睡裤成了最后的障碍，樊昕配合地抬起了臀部，让付雷霆将它们褪下。付雷霆再次送上撩人的亲吻与更激烈的抚摸，如同对听话孩子的奖赏。
　　相较于自己动手，付雷霆的服务显然更为出色。不出片刻，樊昕宣布缴械投降。白浊的液体喷洒在付雷霆的手中，沾上了两人的衣物。
　　一想到自己光裸着下半身，在衣着整齐的付雷霆手中达到高潮，樊昕难为情地翻身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死活不肯抬头。
　　付雷霆清理好污物，将身体交叠在他的背上，发出几声闷笑。"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毫无缝隙的贴合很快上樊昕发现了付雷霆身体的异样，脸瞬间涨红到几乎爆开。"付大哥，你......"
　　"你要帮我吗？"付雷霆语带戏谑，坏心地用下身顶了顶樊昕的身体。
　　"啊？！"樊昕惊诧地转头看向付雷霆，看清了他眼中的欲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付大哥帮了我，按理说我应该要帮他的，可是......
　　付雷霆一言不发地看着樊昕瞬间万变表情，等待他天人交战的结果。
　　终于，樊昕撇头避开付雷霆的视线，艰难地说："我帮你吧。"
　　付雷霆长舒一口气，满意的笑了。扣住樊昕的下巴，付雷霆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不用了，我自己来。"
　　"可是......"
　　"睡吧。"付雷霆用手阖上了樊昕的双眼，起身去了浴室。他不要樊昕心中有一丝勉强，所以他拒绝了。樊昕肯点头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鼓舞，他相信等待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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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之后，樊昕与付雷霆的同居生活开始以一种奇怪的轨迹运行着，亲吻与抚摸变得自然起来，有一就有二的真理得到了彻底的执行，疑惑与羞耻被一道名为欲望的屏障所隔离。
　　或许，在樊昕的潜意识里，付雷霆这个存在早已无可替代，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放在恋人的位置，单纯的以为这不过是男人之间的相互慰藉。而付雷霆就像一只蚕食树木的白蚁，热衷于对樊昕身体的改造，完全没有想到尚未挑明的想法会被他如此曲解。
　　樊昕也曾考虑过公不公平的问题，毕竟付雷霆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的回馈。探问的结果是付雷霆暗示他更喜欢另一种回馈的方式，冷汗！驼鸟王樊昕自然是直接将此问题抛诸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着，彼此越来越熟悉，行动间也慢慢有了默契。细看付雷霆的家中会发现明显的改变，首先是多了两个衣柜，其次是多了几张可以用来坐的大垫子，一成不变的深蓝色床单、被套换上了樊昕最爱的米色和咖啡色。每逢假日，付雷霆会在樊昕的"胁迫"下老老实实地下厨，而樊昕则会被付雷霆强压着打下手。借方展墨的话来说就是：分工合作，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