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的孩子————婆婆

作者:婆婆  录入:12-17

无端地结识了我,无端地在如同丧锺一般下著红雪的午後丧命。
我不知道在最後一刻还微笑地看著我的殒,他是不是幸福过。
"在见不到凯特的日子里,心一直痛......而现在,这些痛都消失了......我的眼睛里看著的是你......手中触摸到的也是你......真好啊......"
殒看著我这麽说,然後下一秒锺便无声无息了。
我不知道耳边听到的是不是幻音。我努力地瞪大著眼睛想看清楚他。我的眼神无辜而凄茫。
脑海中有长笛的声音响起。我疲倦地睡著後,梦中,有黑色的羽翼舒展开。遮住了灰色的苍穹。
"我想要的圣诞礼物是凯特。"
我听到坐在对面的茉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打趣一般地这麽说。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他。
"无论是抬头看著窗外的你,或是埋头吃著蛋糕的你,现在在我身边的凯特那麽不真实,我总是担心你很快会离开我走掉。就算每天都与凯特在一起,也还是会不安,可惜没有法律规定人造人可以限制人造人的自由,而事实上我好想用锁链把你绑起来只让我看到。所以,如果你变成圣诞礼物,变成只属於我一个人的东西的话,我才会觉得安心。"
茉这麽说著话的样子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天真而残忍。
我舔著舌尖一块温热而香甜的奶油,冷冷地笑了起来。
21
因为手头拮据,我们只是给彼此买了一件冬衣作为圣诞礼物。
平安夜,万家灯火闪烁。
我跟茉窝在床上,互相帮对方穿上新衣服。
两件衣服的样式相同,尺寸却有所不同。
茉14岁,比我早出生一年,所以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比我高了半个头不止。
但是这个冬天我却开始拼命长身体,有时睡醒之後,还会听到骨头吱噶吱噶往上窜的声音。再加上本来就纤瘦,所以到现在,我乍看起来甚至已经比茉还要高上一点了。
所以茉给我买的冬衣并不合身。袖子缩到了手腕上面,看起来只有九分而已。
我不以为意,微笑著用手指拉著袖口,缩起肩膀表现出非常高兴的样子抱起胸。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麽像样的礼物呢!真温暖!谢谢你,茉!]
但是茉却皱起眉头看著我,"凯特,你似乎长高了很多。"
我眯起眼睛笑。
[嗯!连上次跟你一起买的衣服现在都有些穿不上了呢!]
"喂!凯特,我不想你长得这麽高......"
茉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地摸著我锁骨的地方,"一点都不想。"
"......"我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所以我只是冷笑了一下,抓过他的开始有些不安份的手,凑到嘴巴边,吐出舌头来,既安慰又挑逗地舔他的指尖。
"喂!凯特。我也不喜欢你主动。"
他抽走手指,马上变得不太高兴。他一不高兴就会习惯性地摸胸口。
我有些无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对面跪坐了下来。将两只手臂柔顺地垂在身侧。我低垂著眼睛,不言不语地看著自己的两只膝盖。
茉紧紧地盯著我,然後他蓦地伸手将我拉了过去。力道很猛,所以我立刻撞上了他的肩膀。
"现在你把你那件不合身的衣服脱下来。我很不愿意看到它。"
他的目光很热,让我有种被灼伤的感觉。我有选择的自由,但又似乎没有。
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明明就是你买给我的!
我大可这麽说,但是此刻的我一点也不想抗议,於是乖顺地脱下了衣服。
茉赞许地朝我点点头,一把拉过我的衣服,紧紧攥在手里。
"接下来我会用这件衣服将你的双手绑起来,......然後我会进入你的後面,很用力地干你。可以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虽然茉似乎是在征询著我的意见,但是我却知道在他眼里,现在的我并没有反对的权利。这种单方面的强势跟这个世界的权利构成非常相似。被压迫这一方在大多的时候只是在寻求一种被统治的快感而已。被比自己强大的人牢牢地压住,然後给自己一个随时可以反抗这一切的理由。人类跟人造人之间如此,人类自己之间如此,人造人之间也如此。这就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前戏,茉的性器就这样塞了进来。我的後面还非常干涩,所以疼痛感就更甚。我忍住了眼泪。锈迹斑驳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摇晃著。晕黄的光线产生了眩晕感。但是我却不愿意就此闭起眼睛。
在不知道被进入到第几次的时候,肠壁因为疼痛而痉挛起来。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手腕被绑得太紧,挣扎中慢慢磨得皮开肉绽了。
我的双腿紧紧地夹著茉的脖子,放开喉咙尖声叫著,那种不属於人类的声音凄厉而鬼魅。
古早的童话书里有说,在夜间猫儿的凄惨叫声是在向恶魔申诉。所以是邪恶而且带有诅咒性质的。
但是听到这种声音的茉却仿佛被挑逗了,猛的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我爱你!凯特,你要相信我!
我点点头。
我也是爱你的──
然後便有了高潮。
有时候会仅仅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高潮,这并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
室内非常温暖。
我直到这时才被允许松绑。两只手臂因为长时间被固定在身後,整个都麻掉了。
我被茉紧紧地搂著到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然後我们又开始做爱。到天色微明的时候,茉才睡去,临睡前他吻著我,说圣诞节快乐。我也回吻了他。
确定他暂时无法醒来之後,我打开门出去。
我没有忘记这是个平安夜。
天空下著雪,风中传送著教堂的圣锺声。
到了凌晨便更冷了,空气也仿佛被冻结了。
起了雾。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後走进了雾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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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殒的秘密花园离这里很近,如果是夏天的话,只要翻过一座丘陵,便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紫色丁香花。可是天气严寒的日子里,却冷清得如同荒芜的坟墓一般。
没有殒在身边的日子里,我曾一次又一次地在这里流连,直到越渴望却越是伤透了心。
可是这一次我却终於看见了奇迹。
天空中,如萤火般忽明忽暗的雪花星星点点地飘扬著。落在丁香树的枝头,慢慢地,绽放出洁白的花朵。
丁香一般有紫色和白色的两种。紫色的丁香花,花语是初恋。
曾经,殒咧著嘴巴,微笑地这麽告诉我。
而白色的丁香花,花语则是:想念我。
一般的丁香花都只有四叶,如果是有五叶以上的花,就是传说中的幸福花。瓣数越多的话,得到的幸福便当然是越多。
殒曾靠著树,跟我讲他父母亲告诉他的魔法。
他说,如果找到了幸福花,趁著新鲜马上吞下,便可以得到幸福。
所以,我们便常常漫山遍野地找寻幸福花。
Hey!凯特。如果是我先找到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
殒带笑的声音。
那麽殒自己呢?
呐!现在的我,已经非常幸福了。而凯特,要更幸福才可以哦!
满眼如雾霭一般凄惨的白色花朵,在晨曦下点点飞扬。
渐渐的天已经大亮。白色的阳光照著花雪上,温暖而引诱。
殒,我真的可以幸福吗?
低下头,手里捧起碎雪一样的花朵,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殒,这麽多的花,一定有一朵是幸福花吧!
我想要幸福!我比谁都还渴望幸福!
所以,即使是寄托於传说,我也希望能够得到解脱。
12月份的泥土还非常寒冷,我不顾一切地吞咽著,嘴边渐渐结起了霜冰。
"你在干什麽?"
突然,头顶上有说话的声音,温润的嗓音非常熟悉。我抬起脸。
"凯特!"
他大叫一声。指著我狼狈的模样。
我睁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旭的熟悉的脸。顿时面色铁青。
"好久不见了,凯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在我旁边蹲了下来。他的身边站著一个抱著双肩的女孩。她低头看著我们两个,打量的目光非常讨厌。
"殒死了,你知道吗?"他抓著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指甲抓进了我的肉里,"你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担心?我冷笑。
从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便对我抱著狡猾的目的。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在担心著我吗?
这个世界上我又能相信谁?除了自己!除了自己。
我早已经被诅咒了......
我爱的人都遭受不幸。
爱我的人也都遭受不幸。
这就是我绝望的宿命──
指缝间,被碾碎的丁香花粉末从手心里落下。
我低头看著狼藉的的地面,只剩下残缺的花瓣的白色丁香。
殒,那麽比四叶少的丁香呢?
如果是比四叶还少的,那应该就是恶魔诅咒一般的不幸了......
"旭,这个孩子是谁?"
女人的表情仿佛在抱怨著在这种天气出行,她漫不经心问旭。
旭一时犹豫,便被我用力甩开了胳膊。
我快步地朝来时的路跑去,脚下踏著清晨的碎雪,发出微弱的叽嘎叽嘎声。
晨雾中,有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走近了之後,我於是看到了茉阴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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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後面传来旭的喊声。但是茉根本不理会。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就走。而看到他的脸,我的脸一下子白了。
最近常常看到茉看我时的这种目光──仿佛把我当成某种让他自己获得活下去的勇气的介质一般的目光,让我开始对他产生恐惧。
那种恐惧很熟悉。
後来我才知道,就像是李斯特给我一般的被压制感。
那种感觉让我无法呼吸。却因为心软他们的疯狂而妥协。
我全身绷得僵硬,任凭茉拉著我越来越快地走著。我挣扎著。但是却反而被茉将指甲掐进了肉里。
[放手!]
好不容易我甩开了他的手。
手背上立即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茉咬著牙根,怨恨地看著我。
隔著一道距离,我们静默地对峙著。
然後他朝我伸手。
但是我却不自觉地向後退缩著。
茉冲了上来。再一次抓著我的手臂。
他的力气很大,狠狠地将我丢到了地上。
裹著积雪的草瞬间浸透了衣服。连同之前肚子里吃进的霜冻的丁香的寒意一起,使我不由得浑身冰凉。
来不及起身,便被压了上来。
他狂躁地揪住了我的头发,骤起的尖锐疼痛感让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然後茉便低头吻我的脸,我稍一挣扎他就发了疯地甩我巴掌。
我被打得整个脸陷入泥沼之中。睁大著眼睛,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来。於是周围便弥漫了一阵血腥的气味。雪已经停了,积雪很厚,血落在上面,整个视觉里是一片夺目的红。
然後是身上冰冷的触感。那种冰冷感冻得身体断裂开一般疼痛。然後便是失去了知觉的麻木。我无意识地扭动著身体朝前爬著。却被拦腰截住。茉拉过丁香树的断枝,猛地打进了我的腰侧。剧烈的疼痛让我耳脑一片昏沈。
用他的身体从後面制约著我,他的性器也是冰冷的,就如同真正的瓷器一般冰冷却勃起著,锋利的刀锋随後便刺穿了我。
全身毫无意外地仍旧僵硬,只剩下肠道却剧烈而突兀地痉挛著。
无法排泄的窒闷感瞬间湮没了我的知觉。雪水的冰冷再一次地唤醒了刚刚几乎忘记了的冰冷疼痛。我颤抖著。喉咙里涌起腥味。
耳边却是茉不搭调的哭泣声。
"一醒来......原本想对自己的圣诞礼物......再说一次‘节日快乐!'......哈......但是不见了......到处找......找不到......凯特......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啊......"我的嘶叫声渐渐微弱。如果因为这种疯狂的独占欲而死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你根本就不知道......不可能知道......哈"
而哭的却是茉。感到悲哀的同时,意识也渐渐远去。
让我重新回复意识的是女人的尖叫声,和用皮鞋踢在肉体上而发出的沈闷的声响。
我的头歪在一边,视野里一片模糊。
腰仍旧被茉抓在手里,如同生了根一般血肉模糊地牵引著。
"该死的快放手!"
我听到旭拼命诅咒的声音。
而茉的身体冰冷,肌肉僵硬,一动不动地趴在我的身上。
我的颈间落下水滴,起先我还以为是雨,直到它们顺著我的鼻子朝眼睛里滑落。我才意识到那是血。我一瞬间有心跳停止了的静默。
然後是旭用坚硬的东西从我的身上将茉撬开。沈重的人体於是朝另一边倒下去。我紧紧地盯著茉半张著的嘴巴。他的嘴唇边缘,血迹如同烟雾一般,慢慢凝结成冰。
茉的心脏从一生下来就是残缺的。
他本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呼吸20年的空气。
今年他14岁,到死亡还有6个年头。
我抱著胸口,眼睛紧紧地盯著地上的身体,失控地剧烈颤抖著。
旭一言不发地搂著我,从他的喉头,接连发出吞咽唾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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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个雪乍落乍停的圣诞节早晨,跟殒一样,茉在我眼前死去。两个年轻的生命的陨落,对於我来说,究竟意味著什麽,那个时候,在我的心里,还因为震惊感而无法获知。
天完全大亮之後,警察们在晨雾中赶到。
他们清理了现场,然後又反复地盘问我。因为当时的我的景况很明显是被强奸,所以期间有时候的言辞未免过激。旭搂著我的肩膀,多次与盘问的人员大声争吵。
"你无缘无故地向著这个贱货,究竟是什麽意思?"
在背对著人群的时候,我听见随同旭的女人用质问的语调这麽问旭。
"就算是你,也不许这麽称呼他!"旭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说话的音调非常冷淡。
"被男人幕天席地强暴,对方还死在他身上,这样的人不是贱货是什麽?"
抱起胸,女人低低地喘著气,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我这个方向一眼。我的目光跟她对上,为她眼里的轻蔑全身振颤。
从其他人的眼里看来,的确是这麽回事。我完全不能反驳。
"凯特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所以旭也不能,他一把推开质问的女伴,丢下这麽牵强的一句。
我腰部的伤口已经被随同警察来的医生包扎停当,但是这个时候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勉强扶著墙站起,疼痛让我眼前一阵晕旋。
"喂!你去哪里?"站在一旁的警察询问道。
[我想去一下厕所。]
我指指肚子,身体里还留著茉的体液,渐渐冷却在里面非常难受。
"如果是清肠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再等一下。你这个案子还没有立案。"
一个便衣打扮的似乎是相关负责人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高声提醒。暧昧的对话内容让候审室里的其他人发出低低的疑惑声。
我顿时狼狈非常,重又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旭走到了我的身旁。
"没关系的,我会陪著你!"旭伸出手,想揽我的肩膀,但是被我避开。
这个人目睹了当时的情况,在他心里,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我低著头,沈默地看著他的脚尖。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话,早在丁香丘的时候,我便已经嚼下自己的舌头了。
因为还有其他琐碎的案件,到了真正审讯的日子,大概已经的三天之後了。
经过相关人的指证,我和茉之前所干下的那些事便被揭发了出来。我既是受害者又是协同犯罪。因为还是未成年,所以到最後被判了十个月零三天的拘管。
当时的我并没有监护人,根据国家对人造人的刑法,监护人有义务协助管束。
旭主动提出了领养我,当天下午三点左右,完成了领养手续後,旭将我带回了家。
於是,就这样,旭成了我的第二个主人。
旭的家里对待我的态度非常冷淡。因为是书香门第,所以即使是厌恶,也并不表现到脸上来。但是那种从内心而起的排斥感,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所发觉,更何况是向来对身旁的一切事物相当敏感的我。虽然旭对我维护有加,那种窒息感还是渐渐淹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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