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周子夜

他是个好孩子，是个天使，把希望和快乐从新带到了我的身边。
我感谢上帝把他送到我的身边！

第十九章 迷惘
和小亚生活一年后，我们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
我对他的感情却陷入一种比较混乱的状态，说不清。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个孩子，可以算是我的孩子或我的小弟弟。特别是他淘气，和我开玩笑时。但每个安静的彼此倾诉的夜晚，他好象就是一个和我相识多年的老友，我们平起平坐地谈论问题和交流感情。他好象一下长大了，夜色中他脱去了他清涩的外衣，袒露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和我一样成熟的男人的灵魂。他总是喜欢在黑暗里交流，一盏灯也不开地聊天。
他说黑夜让他有一种安全感，象回到家一样，感觉特别安全。 他说这些时，我就觉得他特别有思想，另类的那种。

而他对我的情感，我也不太清楚。他情感的表达比较内向，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想他把我当哥的可能性比较大。他那声哥叫得别提多顺耳了，象叫了一二十年了一样。是那种和自己一起玩大的哥哥。年纪相差不大，比较有共同语言，可以做朋友的那种大哥。

但不知从哪天起，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如“蝶恋花”一般追逐的目光 ，难掩热切的情感。
如果不是瞎子，都知道那是一种标准暗恋的眼神。
可我竟然是在那么久才发现。看他这种眼神一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拼命回忆，就是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就是在某个彼此都看不见对方表情和眼神的一起聊天的夜里。确实，每次聊天，我都觉得很安全。可以部分隐藏自己的情感；但同时有一种潜藏的危险也在那一个个夜里滋生了。
我当时脑子变得一团乱，就是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开始旁敲侧击地告诉他大学生活有多么自由，而自由又是多么的美好。
我鼓励他参加大学的社团，多交朋友；最好是女朋友，这我没说。
我开始在聊天时放弃对我和小宇感情的回忆；把话题引到我那遥远的大学生活；其实我的大学生活就是一段混乱的恋爱史，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干脆全部胡编乱造，把自己变成了个热爱体育运动，参加文学社和美术社的热血有志青年；主要是为了激励小亚热心于他的大学生活。
我开始放弃每周和小亚形同约会一般的出游。我总是推说工作累或有事；让他和朋友去玩。
他总是好象挺委屈的。但还是自己出去了。

后来，他渐渐开始和同学来往密切。也经常有同学打电话来找他。
他好象还参加了登山爱好者组织。周末，经常和朋友出去登山。
有时，他和同学出去玩，周末就不回来了。
他好象了解了我的意图，而且正努力朝我想让他去的方向发展。
但他也从没放弃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的念头。每次我拒绝他，他眼中的幽怨就越深。深得快要成了不见底的潭水了。
他是越来越自由了。但我知道他并不快乐。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我当初看见的光。
每当我注视他的眼睛，就觉得特别难过。
但我们都要学会割舍。他有他未来。美好的、光明的的未来。
他离我越来越远，是身体的距离，也是心的距离。
他不在家，周末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寂寞，特别想有他的日子。他不在，有了更多一个人的时间，但却都用来想他了。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内心对小亚也有着一种只属于爱人之间的情感。我在不只不觉之间被他吸引了，喜欢上了他。
没有人比我更矛盾了。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放弃这段接近乱伦，对他没有好处的感情；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热切的渴望，渴望爱与被爱，渴望和他发展一段我真正想要的感情。
第一次，我放弃了坚持自己内心真实感情的流露，坚持做自己内心真正想做的。我选择了对这段感情表示沉默，把它隐藏起来；我选择了逃避。
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登山这种运动，其实也是有一定危险度的。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其实不应该轻易尝试攀登过于陡峭的山壁。
在小亚从山上摔下来前，我一直以为他所谓的登山就是和同学们游山玩水，而不是攀登峭壁。
当他的同伴打电话告诉我小亚从山上摔了下来时。我的心跳在一瞬几乎停止了。我当时就想，我失去他了，我又失去了一个我挚爱的人，而我还没对他说过我爱他呢！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那个同学继续解释说，小亚没有大的生命危险，只是摔伤了腿。让我赶快到医院来交手术费和住院费。
我挂了电话就开车赶去医院。在路上，我觉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象起雾了一样；偶尔一瞬，却又特别清晰。原来我已经泪流满面！

小亚的左腿受了重伤。虽然抢救及时，但医生说就是恢复到最好小亚也不能再跑跳了。
他还不到二十岁，就不能跑了！
我当时抓着医生的衣服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时，他断绝了我的希望。他说，小亚能站起来，象正常人一样行走都要经过一个很长的时期的复健。
我差点晕倒。

小亚醒来后，对于自己的腿没有知觉显然特别敏感。
等在我的陪同下，医生向他解释了病情后。他变得特别激动，从来没有的激动和痛苦。
他又哭又叫，还挣扎着要下床。
我只有上前抱住他。
我说，你一定会好的，相信我，还有哥呢！
他一下停止了挣扎，说，哥，你别离开我。
我说，我不离开你。我会一直陪你的。
那天晚上，我陪他睡在了医院里。
他一直紧握我的手，好象睡梦间都怕我离开一样。
他住院期间，我每天都去看他，和他说话。
我怕他难过，又怕他寂寞；又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爱。反正尽量找时间陪他。
我们渐渐回到原来的亲密时候的样子。
他的心情一直很平静，表现的非常坚强。那个苏醒的晚上的脆弱，好象是个意外。
后来，他出院，搬回家。
我让他住在家里，好好休养；也方便我照顾他；每天送他去学校，再接他回家。
每次复健都是我陪他去。可以说，他重新迈出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注视下。恍惚间，我好象看见了一个小婴儿刚开始学步时的样子。那就是小亚小时候，他还那么小时，我就是这样看着他，看他慢慢学步的。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个孩子。我非常非常爱的孩子！

我们的关系，也变更亲密了。基本回到了从前的状态。经常聊天。每周都一起出去玩。
有一次，我们去野外散步，他挽住了我的手臂，我没拒绝。
他挺开心。以后，我们出去玩，他经常挽我的手臂或牵我的手。
我开始没有拒绝是怕伤害他。他出事后，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很多事情上都顺着他的意思，只要他高兴。
后来我发现我其实也挺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的；看到只因为这点小小的接触就很满足和开心的小亚，我也和他一样开心。
我得承认，在他出事后。我对他的感情才明白地摆在我面前。我不再有意地回避这段感情了。但也不推波助澜，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
毕竟小亚还小，我不想搞得太过分。

第二十章 我们的幸福
有些事情真是挺怪的，例如，我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竟然又恋爱了；而且自认情圣的我竟然不是这场爱情的主导。
我和小亚的爱情，也是小亚的初恋。完全是他的感情成长历程的写照。
我几乎从不干扰他的感情成长。看他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可爱。
他对感情问题的解决确实有点差，看起来过于羞涩了。以至于我下了决心就是等一辈子也要等他主动向我表白。而且我一辈子可能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干脆用做的。某次我们一起看电视，他偷吻了我。黑夜里，我都看得到他的脸红了。
那是他的初吻，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吻。很有纪念意义的。电视里当时在播一个古装的电视剧，三个主角正处于三角恋中。就是在古代，也一样是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很难是一个人；可见两情相悦的可贵。

我比小亚大得多，也经历得多。
我们要达到思想感情上的真正同步，还要一定时间。
但我不急，我愿意等他。等他长大。反正都等了二十多年了。

我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是某个暴风雨的夜晚，他说他怕打雷。
当时他敲我的门，他的样子很可怜。我就放他进来了。
他得寸进尺地爬上了我的床，钻进了我的被子。
后来我怎么想怎么不对，他怕打雷，那以前怎么都没事，他这二十多年都过来了，就那晚害怕？
反正，他又堂而皇之地睡到了我的床上；就是不打雷，他也赖着不走了。
那个暴风雨之夜，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吗！

我们第一次做爱。根本就是他依照他的雄性动物本能在乱搞。
我被他搞得根本没什么快感可言。
很显然他也为他的失败而抱歉。
我说，不是你的错，我该帮你的。
但那天晚上，我是力所不能及了。
我们真正的夜晚在两天后。在我的引导下他才渐入佳境。我多快成了手把手教小孩了！

虽然过得很奇怪，关系也不明确。但我们真的都过得很开心。
某天早上起床，晨光下看见他的脸。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自从小宇去世后，那是我第一次有幸福的感觉。
去看小宇时一定要告诉他。

当我在路上第一次看见那个人的背影时，我就认定了他是小宇。
我追了他几条街。丝毫没有想到小宇已经死了六年了。
当我终于追上他，他转过头；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而现在他就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不是小宇，虽然他和小宇真的很象。但只一眼我就认出他不是小宇。
但我已经叫出了小宇的名字。
我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我转头要走。他拉住我，说，你刚才是喊我刘星宇吗？他是我哥。你认识他吗？他现在在哪？
我把这个叫刘星河的人带到了小宇的墓前。
他为小宇的死痛哭流涕。虽然他们分离了近三十年，他们毕竟还是兄弟，手足情深。
他平静后，我们并站在小宇墓前。
他问，你是泰洛吧？
我说，是，我是。
他说，你是哥哥的LOVER吧？
我说，是的。我是。

刘星河是个知名的歌唱家；这次回国是参加某次国家级的涉外演出。会停留一个星期。
他给了我他的名片和他所住酒店的联系方法。
我也给了他我的名片和家里的电话。
分手时，他说，有时间去找他。他对我和他哥哥的事情很感兴趣。
他说这些时握着我的手；他看我眼神让我觉得他对我道更感兴趣。
我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没有再和他联系。

他不是小宇。谁也不能代替我心中的小宇。
就算他和小宇一模一样，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材；就算他和小宇有一样的笑容；他也不是小宇。
小宇不在这世界上任何地方。
但我再也不用寻找他了。
小宇在我心里。他与我同在。
我永远爱他。

现在，我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以前，我把他当成我的孩子，我很爱他；现在他也是我的孩子，但还是我的爱人。我也一样爱他。

第二十一章 福音
一切事情都在向前发展，向好的方向。
公司的业务好了起来。我也终于能够抽出点时间和小亚出去旅行了。
我很久以前就答应他的。
结果到他大三那年的暑假才实现。
时间当然得迁就我；但地点和行程都由他做主。
他亲自组织了次旅游，只有我们两个去秦皇岛北戴河海边玩了一周。
虽然短暂，但很开心。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长途旅行。
我在海里教他游泳。
他总学不会。
离不开我身边一米；总是在我边玩水。
我看他学不会就不教他了。
反正他开心就好。
后来我发现，每当他把水花溅了我一头一脸时最开心。他的乐趣就是和我打水仗。
所以他不愿离我太远。也不想我离他太远。
我们离开的那天，他游得可好了；他说他忽然学会了；我觉得他原来就会。
我又被他骗了，心甘情愿的。
我也愿意和他玩，在海里和他玩水的乐趣胜过我一个人横渡长江；如果我能横渡的话。
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我也学会了和他开玩笑；他也经常被我耍。
但还是我被骗的时候多些。他总说我让着他。是，我让着他，因为他特别爱他。
我们的相处，不知是他长大了，还是我变成了小孩子；反正越来越融洽了。

旅行回来就马上投入工作。
小何看我第一眼就说我黑了，又年轻了！
每天和小亚在一起，他的年轻气息感染了我，好象也渗透到了我的体内。
现在的我好象年轻人一样有无尽地活力，眼睛里有了一种无限希望的光。
但最重要的是，我随时脸上都挂着那种开心的笑容，真正的、温暖的笑容，任何人看到我都知道我现在很快乐、很幸福！
而我的幸福全是因为一个人：我的天使。
我爱他，象父亲爱孩子；象哥哥爱弟弟；象朋友爱朋友；象爱人爱爱人。。。。。
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弟弟，是我的爱人。。。。。。
他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生活；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希望；是我的未来；是我幸福。。。。。。
我是他的什么人？他又是这样爱着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爱我。比我爱他还要爱我！

他有很多爱好和我相同。都喜欢文学、爱好艺术。
有时间的时候，我们经常在客厅里给彼此读书，有时也念诗。
小亚的声音特别好听，非常的清亮。每当轮到他读时。我就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很舒服地倾听。
那天傍晚，晚霞特别的红艳。
他读到一首古诗：“日出香炉升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念得很动感情，然后停下来说，你来记得吗，这首诗是你教我背的第一首诗。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啊，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说，那时我三岁。我那时什么也不懂。但我就知道你喜欢诗歌；后来我认字后就读了许多诗歌。后来就爱上了文学。
我说，别说你三岁那时就仰慕我吧？
他说，我不能肯定，可能我生下来就仰慕你呢？
我笑着坐直了起来，看着他，意外的，他的神色显示他并没开玩笑。我开玩笑的话就说不出了。
他继续说，我懂事起就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可能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时我就仰慕你，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仰慕你，是我自己决定做的第一件事。你喜欢画画，也教我画画。我每天都认真练习，不是为了成为什么大画家；而是要得到每次把画给你看时，你给我的夸奖。
夜幕降临，我渐渐不不清他的脸。那是他第一次向我表白他的感情，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说，没上小学时我经常跟在你身边。你和你的男朋友约会有时也带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欢男孩子，我特别羡慕那个男孩子，我当时就想我长大了就要做你身边的那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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