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尘_sp

01
「Edgar！放学後又要到杂志社拍照吗？」
我叫姚毅加，今年十七岁，在全城数一数二的名校D中念高二，成不绩一向都不错，我不太喜欢我的中文名字，爸妈和朋友多数都会叫我做Edgar，我亦比较喜欢他们这样称呼我。从十四岁开始，我便为爸爸的朋友办的杂志担任硬照模特儿，除了这份兼职模特儿的工作外，我还是游泳校队的正选代表，为学校拿过不少学界赛的奖牌。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应该算是那种所谓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吧！
我的人生，本来应该是过的很好，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的！爸爸妈妈都有自己的事业，攒到很多钱，给我一个很舒服的安乐窝。因为爸妈的工作都很繁忙，所以，自小我都是由工人照顾的。我的脾气很坏，对那些照顾我的人毫不客气，心情好的时间，我会跟他们合作一点，但心情不好时，我会故意为难他们，好像让浴室淹水，或是用美工刀弄破他们的衣服，或是不吃东西......可是工人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大概，他们也知道就是向我爸妈说出来，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在爸妈面前，我会将自己扮作一个乖宝宝！可以说，我是那麽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幸福的孩子。爸妈都是混血儿，长的很好看，我，继承了他们的优良遗传，只是黑头发及黑眼睛让我看上去比较像中国人，其实不然，越是长大，我体内的外国人血统越见明显，我的深刻轮廓越见深刻和突出。
从小便在赞美声音中长大的我，自小学开始，便有很多人跟我告白，但我一直都不为所动。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有像他一样的眼神，对！就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那种叫人害怕的纯真，令我乱了！时间越久，我越是不能弄清对他的感觉。而他，就是我快乐和痛苦的根源。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六岁生日派对的那天。
爸爸和妈妈从前是时装模特儿，走过不少服装秀，现在他们是那些漂亮的哥哥姐姐的经纪人。因为我是独生子，他们一向十分宠我。所以，我生日那天，爸爸和妈妈邀请了很多人回来和我一起庆祝，我收到了很多礼物，但要说难忘的，还是让我见到他。一个除了爸妈以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Edgar，我教过你，人家送礼物给你，你要怎样做？」
在爸妈面前，我一向是乖宝宝一个。但是，内在的我，其实是十分恶质的。
「谢谢刑Uncle！」
表面上，我很有礼貌的跟他说谢谢，但，我并不是真的那麽出自真心的。那位姓刑的Uncle，是我爸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长相十分平庸，人也笨手笨脚的，不是甚麽了不起的人，我最不喜欢那些笨笨的，呆呆的和懵懵的人，看了就让人没劲，讨厌！能让你见到我那超级迷人可爱的笑容，真算你幸运了。但此时，我却被他身後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嗯！Edgar真是乖巧！要是我的笨儿子有你这麽聪明就好了！」
一个小小的棕色头颅从刑Uncle的腿後伸了出来，那是我见过最清澈明亮的眼睛，他额前的头发虽然留的很长，却没有把那双美丽的眼睛遮住。这是我第一次由衷的觉得有人长的比我好看，我直直的望著他，他好像很怕我一样，小手紧紧的抓住刑Uncle的裤子，缩在那双腿之後。
「小亮！干吗躲起来？快出来！叫姚Uncle和Edgar哥哥啦！」
原来他就是刑Uncle的儿子，没想到，像他这样平凡的人也能生出如此好看的儿子！慢著，既是刑Uncle的儿子，那应该也是和他一样笨手笨脚吧！见他这样怕人便之知道了！没用的家伙！结果被他父亲捉了出来，怯怯的站在我和爸爸面前，可是嘴巴依然紧闭著，难道他是不懂讲话吗？我妈说我不够两岁都懂叫她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只两岁了吧！应该懂说话才是！
「你叫小亮吗？长的好可爱呢！你有多大了？」
爸爸最喜欢孩子，因为妈妈生了我之後不想再生育，所以每次他见到小孩，也一定会逗他们玩；但是他答也不答我爸，太没礼貌了吧！这种表现令我对他的印象打折扣了。
「啊！对不起！小亮他怕生，对不起！」
刑Uncle不断的在说对不起，让我也烦了。不知何解，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和他一起走出去，带他离开这个太过嘈杂的大厅的冲动，我拉起了他的小手，就直往花园处跑。
「Edgar，你去哪里？」
「爸，刑Uncle，我带小亮到花园玩，等我回来才切蛋糕啊！」
一直拉著他的手，他没有挣脱，只是跑的很慢，到了花园，我才放开他。
「喂！刚才我爸问你多大，你为甚麽不答他？」
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此刻的他，就像披上一层金纱一样，漂亮的有点不真实；他还是不肯开口，只是怔怔的望著我，难道，是听不懂我们的话吗？没理由的！於是，我再一次用英语问他。
「Hey！Why don't you answer my father's question？I mean，how old are you？Huh......」还是没有反应，难道他是哑的！「Hey！Hey！Can you hear me？」
我伸手在他面前扫了扫，长这麽大，都没见过如此迟钝和沉默的孩子，真是没趣，正当我想要转身的时候，他终於开口了。
「等等我......你要到哪里？」
我身上那件爸爸新买给我的Polo上衣，就这样被他拉绉了，可恶！算了！今天是我生日，不跟他计较。
「啊！我还以为你是哑的呢！」我恶意的调侃著他，然後，露出那个所有人也会喜欢的微笑，弯下身望著他继续说：「你先乖乖答我问题，然後才回去吃蛋糕，好不好？」
想他也是被我的笑容吸引了吧！果然，我一向对自己的外表也是信心十足的。他对著我发呆的样子，十分可爱，深棕色的眸子闪著亮光，真是说不出的好看，我定了定神，再问他：
「你今年几多岁，叫甚麽名字？」
「......三岁......刑......亮辰......月亮的亮，星辰的辰！」
没想到他会这样仔细的介绍自己的名字，看来也不是我想像中的笨呢！他的名字真是和他的人相衬，我虽然是混血儿，但一向也有念中文的！爸爸说，我们有中国血统，不认识中文是不行的，妈为了我爸，也跑去了学中文，妈真的很爱我爸。
「嗯！我叫Edgar，比你大三岁，你应该要叫我做Edgar哥哥了！知道吗？」
因为家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我都很想有弟妹和我一起玩,，难得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到来，自是想要认识他了。
「......gar......gar哥哥......」
我想他可能还未去上学，因为连我的名字也不懂发音，教了好几次，他还是不懂，结果，我也投降了。
「笨蛋！唉！算了！你喜欢怎样叫便怎样叫吧！」
一直绷紧著的小脸，总算绽放著笑容了，他害羞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以後，过了很久，一直都不曾再看到。
「gar gar！」
哼！连哥哥两个字也省了，这小子，一定是觉得我宠他就跩起来了，算了！我心情好，没所谓。拉著他的小手，返回大厅，将他交回给刑Uncle，和大家一起切蛋糕，吃过蛋糕後，我本来想要再找他玩的，可是，他和刑Uncle已经走了。往後的两年的生日，我一直想要找回他的身影，可是都找不到，八岁那年，我终於认不住问爸爸，结果，他说刑Uncle去年辞职了，我的心立时往下沉，刑Uncle辞职，那即是我以後也不会见到他了！那天开始，我的脾气越来越坏，发?的次数越见频密，工人见到我也怕了，说我是小恶魔，我以为，以後再也不能见到的人，却在我九岁的时候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02
「Edgar！你看我带了谁回来！」
爸少有的早回到家，他身後，好像有一个人，我再仔细一看，是他！我不会认错的！永远也会记住的那双眼睛，天知道我有多想他！我以为以後都不能再见到他了......但是，爸为甚麽会带他回来呢？
「傻子，怎麽眼红红的？太高兴了吗？Edgar啊！你现在是哥哥了，不可以再这样孩子气的！今天开始，小亮和我们是一家人，我已经正式领养了他，以後，你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了，知道吗？」
赶紧用手擦拭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真是没用！竟然真的哭了出来！还被他和爸爸见到了，真的一点也不像我！我就是跟同学打架，打得口肿鼻青也不会哼一声的！算了，见到他就好了。领养？是甚麽回事？是不是以後我们天天都可以在一起呢？後来，爸妈才告诉我，他们早有打算领养孩子，到了福利院，看到小亮，才知道原来刑Uncle在离职後不久便在交通意外中过失了。世事难料，没想到他这麽快便离开了，现在还真的有点不相信；小亮的妈，听我妈说，早在生了他之後不久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後，小亮便被安排住进了福利院。真是可怜的孩子！不过，不用担心，以後，会有爸、妈，还有我这个哥哥好好照顾他的。
「小亮，爸爸带你去看房间好不好？」
慢著，房间？我家的确有很多空置的房间，可是，他不是会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吗？小亮才六岁，会不会怕黑呢？小声说，我都是最近才克服这个恐惧呢！想到这里，我便挡在他面前回答爸爸。
「爸！小亮不是和我住一个房间吗？」
他没作声，眼望著地板，沉默的在搅动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些甚麽。
「哈哈！Edgar！我看是你怕黑想找人陪才对吧！」爸真是的！当在他面前也不给我这个作哥哥的面子！哼！气死我了！「才不是呢！我不怕！我是怕小亮怕，小亮，你说是不是？」
我捏了捏他的手，他有点吃惊的看著我，好了，总算也懂反应了！害我还以为他未能平复心情，始终刑Uncle才过失不久。
「......没所谓......只要有地方可以睡就好了。哪里也没所谓......」
那淡然的眼神，不应属於他的！爸爸和我相视了一会，大家都明了了。爸先反应过来，小亮他，以为我们会虐待他吗？当然不会了，我们一家人都会把他当作亲人一样看待的。
「傻孩子，我都说你以後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可以了！知道吗？这样吧！你先和Edgar一个房间，可以亘相照顾嘛！对吧？Edgar！」
甚麽亘相照顾？当然是我来照顾他才对吧！这也奇怪，只有他，才能让我这个一向也倚赖工人照顾的少爷起了一点责任心。
「Yeah！对了！爸，你明天有空吗？」
忽然想到，小亮现在甚麽也没有，应该先去带他买点衣服甚麽的才行。
「有甚麽事吗？」
「我在想，我们要和小亮去买衣服......」
爸一定是工作太忙了，都忘了此等重要的事情，待我提出後，才醒觉呢！
「呀！说的也是！这样吧！小亮暂时先穿Edgar的衣服吧！我和妈星期天放假再带你们去买吧！对不起啊！小亮！」
我回头一看，那傻子，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难看死了！真是没用！感动也用不著这个样子吧！说起来，我刚才也哭过呢！嘻嘻！
「呜......爸爸......还有哥哥，小亮以後都会......乖乖的......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总之我就说小亮一定会比Edgar乖！」
爸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短棕发，不知怎地，我好像有些妒忌爸爸，我真是奇怪了！为甚麽要妒忌？拖著他的手，把他带回到房间，他现在大约矮我半个头，也长的挺高嘛！就是有点瘦，我记得，以前握住的小手掌比较圆浑呢！现在连骨头都摸到了，不好呢！这样太瘦了，一定是福利院的饮食不好，引致营养不良，不行，要他吃多点东西才行。
「小亮，你先坐下，我去找一套衣服给你，一会再带你去洗澡！」
这个时候，原本就是工人来伺候我洗澡的时间，果不然，有人来拍门了，真是烦人。
「Edgar少爷，我们进来了！」
呆坐一旁哭鼻子的他，似乎被吓住了，我向他笑了笑，果然有效呢！他的眼神没刚才那样惊恐了。
「喂！你们，由今天开始，以後都不用来了！知道吗？」
「可是......」
「听不到我说甚麽吗？你们再多说话，小心我叫爸爸解雇你们！」
「是......是......」
真是一群笨蛋！非得要我发脾气才行！那个热水器这麽容易操作，我早就懂如何调节水温了，当我是白痴吗？只是我太无聊，想要趁洗澡时给他们添麻烦！算了，今天开始我要长大了，如爸爸所说，我是哥哥，要懂事点才行！赶快从衣柜内找出一些六七岁时穿的衣服，虽然是穿过，可是都很簇新的。因为每件衣服，我也不会穿超过二次。哈哈！除了因为爸妈喜欢买衣服给我外，还有很多叔叔和姨姨会送衣服给我，多的我穿也穿不完。
「小亮，我放好水了，现在我们去浸泡泡浴！很好玩的！快过来吧！」
每天洗澡的时间亦是我最快乐的时间。因为浴缸很大，可以让我整个人躺下去浸泡，真是太舒服了！我最喜欢就是家里的浴室了！我已开始在脱衣服，可是他，仍然站在门外，动也不动！
「小亮！还不快脱衣服？」
他的双手死死的扭住衣角，脸垂得很低，看也不敢看我！大家都是男孩子，怕甚麽？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嗯！好像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小亮，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麽这样烫？」
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嗯！好像又没这样烫了！此时，他刚好对上我的眼睛，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呢！刚哭过还带著水气，我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将来，我的新娘，一定也要像他一样，有一双如此清澈明亮的眼睛。
「......哥哥......真的要一起洗吗？我想......自己洗！」
第一次和他如此靠近，近得可以让我闻到他的气息了！嗯，小亮的味道好好闻，为甚麽都还没洗澡，也有一阵香味呢？
「怕甚麽！你还小！不懂洗澡的！快进来吧！」
也不理他的反抗，一把将他拖进浴室，然後恶意的将水泼向他的身体，他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全都湿透了。这样，想不脱下都不行吧！嘻嘻！

03
他果然不是一般的固执，我已经脱光走进浴缸了，他还不肯脱掉那身湿透的衣衫，呆呆的看著我。没办法！看来他一定是害羞了，唯有用最後一著吧！
「呜......咳......咳......」
我把他强行拉了进浴缸。其实，我家的浴缸真的很大，别说是小孩，就是成年人也可以容纳二至三个。虽然这样做是有点不太好，但是，总不能让他整晚也洗不了澡的吧！他似乎被水呛到了，呼吸有些不顺，我移过身，一边替他脱去那些湿透的衣物，一边替轻轻拍著他的背。
「怎样？好了点吗？都是你不好！要是肯早点进来就没事了！」
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的肤色，出奇的白，和我那身健康肤色有很大对比。当然，其一是因为遗传，其二，我可是常常晒太阳和做运动嘛，自然有像蜜糖一样的肤色了！到了只剩下小裤裤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怯怯的抬头看著我。
「......我......我自己来可以了......」
嘻嘻！果然是害羞了！好，我不看你，没所谓！在最後一件小裤裤也脱掉後，他移到远远的一角，背著我，躲在一旁在身上自己洗。干甚麽？我很可怕吗？哼！我不准！我不准你躲开我！
「小亮......你洗好了吗？」
「......差......差不多了......有甚麽事吗？」
还是背著我，只是侧著脸来回答我，可恶！从来没有人敢不正视我的！

「过来帮我擦背！」
「......呃......嗯......」
我闭上眼睛伏在池边，双手扶在浴池的金属柱上，见他慢慢的移过来，算你听话！爸说的没错，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蹲在我身旁，骨感的小手拿著沐浴露和海绵，在我背上涂抹著，洗擦乾净後，还在我的颈背上按摩著，他的动作很轻柔，比之前的工人都要好多了。嗯！很舒服！没想到只有六岁的小孩也会懂这麽多东西，真是厉害！
「嗯！好舒服！小亮你真捧！」
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他，他又脸红了！真怪！他似乎很容易脸红呢！害羞时会，被人称赞时也会，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