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差————星染

"你才二年级，野心倒不小。知足吧......"蓝叶蔡一边说一边把采访稿分成两堆。
毛瑁聪随手从蓝叶蔡整理整齐的一堆中拿起了几份，看了起来。
粗略的览过，皱起眉头。"怎么不是打官腔就是说好话的，蓝哥，着算不算是弄虚作假啊？"
"这叫取精华去糟粕，你们学校五十年校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有学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让报社怎么等啊......"蓝叶蔡从毛瑁聪手中拿过采访稿，把整理完的稿子折叠起来，放进包里。
"我就是随便说说，中国传媒多不自由我还是知道的，要不娱乐传媒也不会这么发达了。"
"小聪，别发牢骚了。我先回报社写稿子，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你自己吃点应付着吧......"
"伤心，今天晚上持不到蓝哥的手艺了。蓝哥，你工作也别忘了吃晚饭。"
蓝叶蔡微微一笑。"知道了，我可不想哪天像你一样弄坏了胃。"
"蓝哥，今天开心点没？总觉得你这几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没有的事，我走了。"
转过身，蓝叶蔡心里这样想。
小聪，谢谢你！

第二十八章 故人
并不是所有不想见到的人，都会戏剧性的相见。单有些不得不见的人，往往却是不想见到的。
对于蓝叶蔡来说，就是这样。
再见凌卓昼，他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蓝白相间的斜纹领带，衣服的每一个细节都熨烫的一丝不苟，头发不见一丝凌乱。他用他拿优雅的男中音抑扬顿挫的宣读省政府的贺文，英俊的脸上平板的没有一丝表情。
那样一个凌卓昼对蓝叶蔡来说即熟悉又陌生。在蓝叶蔡记忆中的凌卓昼总是一身的随意的装束，带着爽朗的笑。
☆☆☆
当蓝叶蔡注意到倚靠在走廊家角落里的凌卓昼时，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凌秘书，好巧。"蓝叶蔡看着已经挡在了他面前的凌卓昼。
"小叶子，我是专程等你的。"凌卓昼从衣兜里拿出烟，对着手掌，敲出一支。
"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蓝叶蔡伸手捏走凌卓昼刁在口里的烟。"凌秘书，这里是校园，请注意影响。"
"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凌卓昼把打火机放回衣兜。"能不能别叫我凌秘书。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你，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你名义上的师傅，不嫌弃你还是可以叫我一声师傅。要是不愿意就叫我名字，再或者叫我阿昼，就是别叫我凌秘书了。"
"你记不记得你当您年离职的时候和我说过的寓言？人活着是从羊到狼再到牧羊人角色转换的过程。你这高高在上的牧羊人，大可不必屈尊和我这头小羊说话。"
"我顶多也就算是只狼。"
"那更不用说了，有见过狼和羊能一起相处的吗？凌秘书，我要走了，请让一让。"蓝叶蔡轻搁开凌卓昼，把烟抛进走廊尽头的废物箱里。
"等等，我就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高校校长晚上7：30在城市花园饭店开迎宾会，有空你去看看。"凌卓昼顿了一顿。蓝叶蔡单手推开大门。"还有你今天在发布会上的提问很专业。
"谢谢。"蓝叶蔡怀这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大门。
这一声‘谢谢'蓝叶蔡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感谢凌卓昼告诉自己这个新闻消息，还是感谢凌卓昼对自己的评价。
曾经跟在凌卓昼的身后拼命工作，只想换取凌卓昼的一声夸赞。这曾梦寐所求的夸赞突如其来的就得到了，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静水，如何不起涟漪？
蓝叶蔡觉得自己好像无法如之前想的那样坚决，与凌卓昼划清界限。

第二十九章 寻人
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在了11：45上。巨大的City Gardon Hotal霓虹招牌倒映在饭店对面的玻璃写字楼上，映的街道一片敞亮。在这一片的灯红中，让人忽略了时间。
毛瑁聪坐在城市花园饭店大堂的沙发上已有三个小时。
蓝叶蔡傍晚打电话告知毛瑁聪今天要参加高校校长的迎宾酒会。毛瑁聪担心蓝叶蔡会在酒会上喝多了，没法子开车回家，虽然心里蓝叶蔡是个有分寸的人，可毛瑁聪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
不知道酒会结束的时间，毛瑁聪采取了最愚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眼看就要午夜时分了，刚刚打电话回家也没有人接听，却没见过蓝叶蔡下楼来。那些校长也不是这么能吃喝吧......
"你看看，这是我今天收集来的谈话资料，其他院校的意思也是希望通过这次会展宣传他们自己的学校。有一大部分的校长都表示会在会议期间抽空参观会展，所以这次会展不仅仅是做给本校学生看的，更要致力于建校多年来A大与其他学校的联合活动，特别是要把这次高校会议的特殊意义置于突出位置......"
毛瑁聪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子，看来是正在讨论工作。毛瑁聪对于她们讨论的内容本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越听越觉得耳熟。
"晓楠姐，你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葛晓楠！
毛瑁聪是第一次怀着欣喜的心情听到这个名字。
毛瑁聪猛得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大堂服务小姐的白眼，跨过沙发靠背，踩上沙发垫子，跳下地，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女子的旁边。毛瑁聪并视了两个女子一眼，两个女子显然都被毛瑁聪唐突的举动吓着了。脸上还带着青涩的女子绝对不会是葛晓楠。
"葛晓楠，你有没有见到蓝叶蔡？"毛瑁聪一脸的焦急之色。
"你是谁？"葛晓楠皱眉沉问，显然已从眼前男子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对不起，我叫毛瑁聪，是借住在蓝叶蔡家里的那个学生。"
"哦，你啊，我知道你。"葛晓楠表情了然。"酒会10：30就结束了。我看大酒会上蓝叶蔡一直和凌秘书在聊天，蓝叶蔡好像喝了挺多酒。后来我要忙工作，到酒会结束的时候就没看到蓝叶蔡了。"
"凌秘书？凌卓昼？"毛瑁聪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嗯，你也认识凌秘书？"葛晓楠不明白为什么毛瑁聪听到这个名字会这么吃惊。
"那你知不知道凌卓昼住哪？"
"这次会议相关人员都被安排住在这个饭店9楼。"葛晓楠沉吟了下，"嗯～至于凌秘书住哪个房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葛晓楠的话音刚落，毛瑁聪就冲进了电梯间。
"谢谢你！"随着电梯门合上的同时，这句感谢也飘进了葛晓楠的耳朵里。
葛晓楠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莫名其妙，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走到服务台前，向服务小姐出示了特别工作证，说："小姐，我能问一下凌卓昼，凌秘书被安排住哪个房间吗？"

第三十章 解围
虽然不知道凌卓昼住哪个房间，总算是知道了凌住9楼。既然每法子让自己直接找上凌卓昼，那就让他出来见自己。自己有嘴有脚，还怕找不到人？毛瑁聪的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
电梯一达到9楼，毛瑁聪就大声囔囔起来："凌卓昼，你住那个房间？你给我出来！"
葛晓楠呆站在电梯门口，这世界上原来真有让她哭笑不得的事情。
毛瑁聪也是个大学生，竟然就这么没形象的在饭店走廊里大喊大叫。再听那喊的内容，就像港片里的黑社会寻仇。
身侧的电梯门打开，三个壮实的大汉鱼贯而出，最后跟着一个穿着饭店制服的女子。葛晓楠细心的注意了下他们胸前的名牌，保安处保安和客房部领班。
不妙！
葛晓楠小步快走，赶了上去。在拐角处已看到保安拦住了毛瑁聪。
"先生，你已影响到其他客人的正常休息了，能否请你停止这种行为。如果你不愿意合作，我们将很抱歉的施行强制措施。"客房部领班的话说得温文有礼，可话中的警告之意却绝对非虚。
"不好意思。"葛晓楠一把捋过毛瑁聪的胳膊。"我们是来谈工作的，刚上楼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他房间号码了。"
客房部领班疑狐的看着葛晓楠和毛瑁聪。葛晓楠忙掏出了特别工作证递了过去。
"这次会展是由我司负责策划的，学校方面派我们来问问省政府对我们这次会展的指示。"葛把毛瑁聪像前推了一步。"这是我的助理。"
"你这助理怎么这么没素质？"客房部领班看着毛瑁聪，皱着眉。z
"乡下孩子考上大学了，也还是没见识。农村来的孩子急于在城里落脚毛毛躁躁，又好表现，尽做些丢人的事。还不是因为他身材高，长相好，公司想给他个机会，才交给我培养他的。"葛边说边做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来。
毛瑁聪凑到葛晓楠的耳后，说："我哪里像乡下孩子了？"y
"不想被架走就别说话。"葛晓楠瞪了毛瑁聪一眼，压低了声音。
客房部的领班轻轻一笑。"倒是真长得挺像绣花枕头的。不过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工作啊？"
"没办法，像凌秘书这样的机关同志，贵人事忙。我们这种给人打工的小卒，只能依着人家的时间办事，就算是让我们等到半夜，为了工作我们都得要等。说起来，还是你们做服务业得最辛苦。"
"还好啦，习惯了就没觉得什么辛苦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工作早些结束，也好早些回去休息。"客房部的领班对着对讲机汇报了下情况，就招呼着保安离开了。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b
"你们女人落数起别人来倒是相谈甚欢。"目送饭店工作人员的背影，听着葛晓楠有些矫情的话别，毛瑁聪忍不住脱口嘲讽了一句。
"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啊？"g
"编什么不成，非说我是个乡下人。"
"你这人小心眼，那你编个试试，知足点吧......"
"葛晓楠，算你狠，你给我记住了。"毛瑁聪说的咬牙切齿，怨气只能自己吞下。
"做男人怎么这么没气量？"葛晓楠赌气的说。
"我又不是蓝哥，干吗事事让着你这女人。"毛瑁聪低声嘀咕。
在毛瑁聪的心里想的，只有葛晓楠跟上来是说明对蓝叶蔡关心吧，要是蓝叶蔡要和她在一起，他毛瑁聪绝不答应。
"凌卓昼住9019号房，我帮你这么大个忙，你告诉我，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喂，你说话啊......"
毛瑁聪不理睬葛晓楠的询问，径自直抵9019号房门前，按下门铃。

第三十一章 酒醉
门被打开，毛瑁聪格开凌卓昼，径直走进几步。毛瑁聪定在客房的走道口，一转身，张开手臂，挡住身后的葛晓楠。
"毛瑁聪，你挡住我干吗呀？"葛用力的推了推毛瑁聪，但毛瑁聪纹丝不动。
"葛晓楠，你到我外面等等，或者先回去吧......"说着就把葛晓楠推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喂，你搞什么啊......毛瑁聪，你给我记住。"葛晓楠莫名其妙，愤愤不平，这算什么事啊？
☆☆☆
凌卓昼轻笑一声。"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认识床上的人就足够了。"
蓝叶蔡正躺在客房的床上，赤裸着上身，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白皙的皮肤因醉酒而透着颓靡的粉红色，平稳起伏的胸膛，悠长的呼吸，安静的脸庞，想来是已熟睡。
"原来你是蓝叶蔡的朋友，我介绍下自己......"
毛瑁聪制止凌卓昼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谁，请你把蓝哥的上衣给我，我要带他回家。"
"酒会上，小蓝一个劲的喝酒，结果就醉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就把他带上来了。小蓝的衣服我送酒店洗了，刚才吐的一身的秽物。"凌卓昼摊了摊手，莫可奈何的表情。"你和小蓝住一起的吗？"
毛瑁聪看了凌卓昼一眼，也不答话。毛瑁聪脱下外衣，为蓝叶蔡穿上。然后把眼镜放进上衣的口袋里面。
"你还是让蓝叶蔡在这休息吧......"
"这不是他家。"毛瑁聪把外衣稍大的地方掖紧，裹住蓝叶蔡的身子。
"要不穿我的衣服吧，可能比较合身点。"
"不用，车就在饭店门外。"毛瑁聪把蓝叶蔡一把抱了起来。
"他需要照顾。"
"我会照顾的。"毛瑁聪的语气强硬而坚定。
"蓝叶蔡很依赖我，我想他醒过来之后会想见到我的。"
"你也该让位了，以后有我让蓝叶蔡依赖。他醒后只会想看到我。"毛瑁聪面无表情的看了凌一眼，走出了房间。
"衣服洗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凌卓昼对着毛瑁聪的背影高喊。
朦朦胧胧中，蓝叶蔡隐约听到毛瑁聪说："我让你依赖。"
☆☆☆
凌卓昼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笑起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喂，张怡吗？我是凌卓昼......"

第三十二章 噩耗
酣醉方醒，像得了一场大病。头裂开般的疼痛，昏昏沉沉，绵软无力的身子。
记得昨夜酒会，凌卓昼拉着自己叙旧，插不上话的自己只能一杯一杯的喝酒，想来是喝醉了，可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家的呢？
"蓝哥，你醒了？"毛瑁聪坐在蓝叶蔡的床边的皮质脚凳上，脚凳的中心深深的凹了进去，只怕毛瑁聪已坐了许久未动了。
"小聪，几点了？"蓝叶蔡托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八点半。"
"昨天晚上我怎么回来的？"
"我去酒店接你回来的，你喝醉了。"
"哦，怪不得我没什么印象。"蓝叶蔡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揪起内衫的前胸，问，"你帮我换的衣服？"
"蓝哥，你内衣的款式都一样，竟然知道不是昨天的那件。"毛瑁聪一脸夸张的惊奇神色。
"我自己的衣服穿自己身上还不清楚？别耍贫嘴了。"
毛瑁聪歪着嘴角笑了起来，蓝叶蔡觉得自己好久没看到毛瑁聪的这种邪笑了，应该是毛瑁聪说要自己变成个好男人开始就没见毛瑁聪这么笑过了吧......
"蓝哥，你昨天醉的跟什么似的，那味实在是不好闻。衣服我就送去干洗店了。"
"干吗浪费这钱？也不至于内衣都送店洗吧......我自己来洗不就好了。"
"昨天脱衣服下来，裹成一团，也没分什么外衣内衣的。"听出蓝叶蔡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毛瑁聪暗中松了口气。"昨天你喝成这样，幸好今天周末，你也不用加班，花点小钱买个清闲，值啊......"
蓝叶蔡换好了衣服，叠整了被褥。
"小聪，拖鞋呢？"
"还在客厅，我帮你去拿。"
毛瑁聪站了起来，脚凳的中央弹了起来，凳面又恢复了原状。
☆☆☆
蓝叶蔡用勺子把巧克力炼乳抹在切片面包上，咬上一块，喝口牛奶。
毛瑁聪挤出一小段巧克力炼乳投进牛奶里，搅匀。"炼乳快没了，我后天放学的时候去超市转一圈，蓝哥你就不要买了？"
"嗯......小聪，甜食吃多了不好。下次要不换花生酱吧？"
"夹花生酱的面包我吃了就想吐，我就喜欢这种口味。蓝哥，你不是说过也不介意吃甜食吗？"
"算了，随你吧......"蓝叶蔡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毛瑁聪心虚着，怕说多了会露馅。
两人陷入了沉默。
"小聪......"
"嗯？"
"你昨天见过凌卓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