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男孩————西城

"那你拿去好了。反正我不要。"
"我不要！我是来还你的，你等等``````"
凌众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我今天有事，别跟着我了。"
"你？！"我讨厌他这种态度。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服气！
我偷偷跟着他，心想，今天一定要让他拿回去。幸好他今天没开车，不然就没法跟着了。
凌众然一直朝小公园走去。现在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他该不会是去打架吧。想到这，我就觉得必须得跟去了。十字架的事先放一边，只希望他千万别再去打架。
到了公园，凌众然就直奔小树林。我就躲在了小树林外的柏树丛里。拨开柏树枝，就能看见小树林。
不一会，小树林里传来凌众然的声音："你少管闲事！上次他被人打，都是你害的！现在还在这里装好人！"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后，我脑袋"嗡"的一下。谢风和凌众然在这里干什么。我最怕他们两个碰在一起。
"凡凡都流血了，身体到现在还没好。"谢风愤怒的声音让我疑惑。
"你那是强暴！他被你强暴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谢风近乎歇斯底里的话，让我的头"轰"的一下炸开了。呈现的事实远在我认知的范围之外。我一下瘫坐在柏树丛里，觉得大脑是空白的，眼前是黑了。慢慢的，"强暴"两个字浮现在脑子里。大脑在充血，血管快要炸开似的。身上一阵辣辣的灼热，但后背却冒着冷汗。我呆呆的看着落下的树叶，只觉得整个人在僵化。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不敢冲出去大声责骂谁，因为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出去了。我不敢`````````
最后，我偷偷的迟钝缓慢的从树丛里钻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出公园门口。出了公园大门后，便不顾一切的拼命往家跑。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爸爸今晚可能又不回来了。我气喘嘘嘘的跑到水龙头前猛灌了几口凉水，然后就无力的一头扎在了床上。
想到凌众然以前对我种种的好，就觉得心如刀绞。骗子！其实他根本就是瞧不起我的吧，亏自己还笨蛋一样把他当成好朋友，亏自己有时候还会觉得幸福。那天发现自己流血后，对他说一定是自己得病了```````他当时心里一定认为我是白痴，一定``````想到这，我哽咽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哭出来。不是因为性格沉闷，不是因为我不在乎，因为我是男的。并不能像女人一样哭天喊地，跑去让人负责。如果我那样做，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凌众然和谢风没告诉我实情是正确的，如果当时就告诉我"你被强暴了"，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尴尬的，丢脸的，都是自己。
忽然觉得茫然，搞不清楚以前我和凌众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地位不平等的朋友？被他利用了还不知道的玩具？````````总之，我们的关系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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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虽然是昏昏沉沉的一夜，但心已经安静下来。早上照常去上学，日子还得往下过。出门前，我把一直带在身上的对讲机关掉，放在了桌上。十字架也放进了抽屉。这些事，不想再提了。
学校和以往一样，没什么不同，但对于我来说，却觉得陌生而又别扭。我只好竭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常的状态。
进了教室，当看见凌众然坐在位上时，我马上开始变的紧张起来。尽量躲开他，进座位时，我连他的衣服都会尽量避开。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了，也不会再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了。整个早自习，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上课时，他想拉我的手，但就在和他的手接触的一瞬间，我的手猛的躲开了。他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慌乱。看着他惊讶而又疑惑的表情，我又觉得很尴尬。最后，两个人都回过头来，不在看对方了。
课间时，当班上有人指着窗外大喊了一声"有人打起来了！"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出去看打架了，看着班上的人寥寥无几，再看着身边的凌众然，我站了起来。刚要出去，凌众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这让我大吃一惊。不由得又坐了下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凌众然低着头。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来想说讨厌，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告诉他"我很讨厌"你，又觉得自己太残酷。
"你真的很讨厌我呢``````我一直都知道。"凌众然抬头看着我，轻轻的皱着眉，很温柔的笑了。那个笑容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的苦涩与无奈。
这个笑容让我充满了负罪感，我急忙说："不````不是的。"
"知道了。"他笑着轻轻的说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从那天起，我和凌众然开始说话了。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好，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感觉了。我知道，回不去了。相互说着一些客气话，偶尔说说天气，抱怨作业太多，讲讲某位老师的坏习惯````````
本来以为日子转向正轨，心情会恢复正常。可事实并非如此。一种莫大的失落感在心中久久徘徊不去。压抑的感觉令人窒息。
以前的休息日都是和凌众然在一起的，现在却不可能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平静的度过这3年高中，不正是自己的愿望吗？现在，一切都转入正轨了，怎么却````````
心理焦躁不安，下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可我就是学不进去。爸爸不在家，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办婚庆的就特别多，所以饭店非常的忙。
我决定出去走走，排遣排遣心理的压抑。供我选择的地方并不多，离家比较远的地方也只有射击场。于是，我花了两块钱，坐上通郊的公车，来到了郊外。看着眼前的景物，就觉得荒凉，心里泛起了莫名其妙的悲哀。虽然我不是老人，现在居然也思秋了。
　　````````下个季节就是冬天了``````
射击场位于一片四面环山的野地里，几乎没人知道这里有个射击场。这个场地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了，不知道以前它是什么样的，但现在是相当破旧。自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这个射击场，爸爸常带我来这里玩。这里就相当于我的游乐场，而且不用花钱。
射击场大门口的院子里长满了野草，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嘿，这不是凡凡吗！"听声音就知道是小刘叔。
我咧开嘴乐了，敬了个军礼说："是！"
"臭小子！几年不见长高了。"小刘叔拍了拍我的头。
"你爸呢？"
"在饭店忙活呢。我一个人没意思，就来这了。"
"看来东野那家伙的饭店生意还不错啊。"东野志国是爸爸的朋友，也是饭店的老板。
"喏，54，64，用哪个？"
"54。"我拿着54枪，在手里掂了掂。54，64，仿54等都是在市面上常见的，很容易买到。但这个射击场里也收藏着好枪，比如Desert Eagle，柯儿特枪族里的"水蟒"```````
"切，有54你不拿64。"他瞥瞥嘴。
"当然，54手感比较好。"大多数爱玩枪的人都喜欢手感厚重的，杀伤力强的，这样比较有感觉。
"给你AK102，你用吗？"小刘叔故意把话说的酸溜溜的。
"嘿嘿，我不喜欢AK族的，我最喜欢MP5的。像MP5SD5冲锋，带激光瞄具的MP5K，还有最想要的是MP5K公文包枪，可惜不带瞄具`````````"
"嘭！嘭！嘭！"我开了枪，真的很喜欢开枪时那瞬间的快感。这里全是移动靶，因此会更有成就感。
"不是爆头就是打心脏，小孩子不可以太狠毒的。"小刘叔装模做样的说。
"那也是你教我的啊。以前你就总拿话噎我，大刘叔就比你好多了。"
"我哥啊，他在客室呢，来了个客人。以前没见过，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看看去？"
"恩。"
经过客室的窗子时，我看见了谢风！
"谢风？"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也知道这个地方。
进到客室时，大刘叔叔不在。
谢风说："刘先生去给我拿些资料，让我在这里先等等。"
"哦，那我去帮他找找，凡凡，你先在这里呆着。"小刘叔叔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谢风。
"谢风，你也知道这里啊！"我觉得奇怪。
谢风没有说什么，而是拿出了照片递给我。
"上次落在你那里的照片啊，我一直没时间去拿。"我接过来。
"这不是你那张。"他平静的说。
"啊？！"我显然不能像谢风那样平静。
"你看，这才是你那张。"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两张一模一样。"刚才我那张是在我家储藏室的柜子里找到的，你给我看照片时，我就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没想到，真的找出来了。"
我愣愣的看着两张照片，想问的实在太多了，但好多要问的话都一起堵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知道‘木易'吗？"谢风突然问我。
"不认识。"我坦白的说。
谢风笑了笑，拍拍我的头说："这是姓，不是人名。不过，我也是刚知道还有这种姓的。市郊外南边的小县城旁，好象有个木易村。"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你爸爸不就姓木易吗？"谢风这句话让我一头雾水。
我呆呆的看着他，听着这些近乎是玩笑的话，但又好象不是玩笑。
谢风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着说："要是你真姓木易的话，咱们可就真是亲戚了。到时候，你就搬到本家来。转学也没问题了。"
"怎么可能啊。"我憨笑着，抓了抓头发。
"大有可能呢，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这里`````````"谢风的话还没说完，大刘叔和小刘叔就回来了。大刘叔打断了谢风的话："我们去外面谈吧。"然后又对小刘叔说："你带凡凡出先去玩。我呆会儿回来。"
大刘叔的客气的语气中带有命令的色彩，让人不能违抗。小刘叔连拉带哄的把我带到了外面，拿出收藏的好枪给我看。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透过他们怪异的表情，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着我喜欢的枪，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我向小刘叔道别后，直接回了家。谢风的出现，叔叔们紧张的表情，怪异的气氛```````在我脑子里回想着。久久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然后觉得胸口一阵闷堵。

第 34 章
"爸，我回来了。"我看见院子里停着爸爸的车子，知道他下班了。
"凡凡，你去了射击场？"爸爸把菜端着出来。
我拿手抓了一片肉放进嘴里说："恩````是```好吃````。"
爸爸端正的坐下，用一种很正式的语气说："以后爸爸要告诉你一些事。"
"啊？"我发现爸爸不同于以往的表情。
"我14岁就出来混社会了，打架斗殴``````"爸爸低下了头，双手紧握成拳，"后来入了团伙，又碰见了你妈妈``````"虽然看不见爸爸的脸，但我猜的出他的表情。
"爸？"我轻声说，心头泛起了一种伤感。
"没有举行婚礼，没有亲人的祝福`````恩，还好，有你的那几个叔叔`````你一个月大的时候就`````你妈妈就出了车祸去世了`````"爸爸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不连贯的话，最后，他喃喃的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之后，爸爸仿佛恢复了往日有说有笑的模样。我心头的疑云被压了下去，但始终没有散去。
期中考试终于来了，我答卷时的状态和以前一样，简单的题写上了，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这段时间以来，遇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本来以为铁定吊车尾，没想到成绩比以前要好，名次跑到了中上等。再加上爸爸说要来开家长座谈会，我高兴的不得了。这是上学以来，爸爸第一次说要来开家长座谈会，虽然别的同学巴不得家长别来呢，但我真的很希望爸爸能来一次。
家长会的前一天，爸爸做了精心的准备。玲玲姐带爸爸去发吧修了头发，是韩式的碎发。晚上，爸爸又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凡凡，看！"里屋传来爸爸得意的声音。
我跑到屋里一看，不禁说道："你，你`````"
眼前的爸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由于衬衫的前两的扣子没有系，所以，领口微敞，露出了锁骨和脖子上的银色项链。爸爸双手叉着裤子口袋，微微仰着脖子，侧着头，显出一道漂亮的曲线。
"你，你又不是去相亲！"我其实有些嫉妒，"还有，不要摆出那么挑衅的动作，又不是去打架。那个眼神也太轻浮了，我们学校又没有漂亮的女老师。还有，你的西服是从哪里来的？家里怎么会有那么高级的衣服？"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帅吧！"爸爸眯起了眼睛，笑着说。z
"恩。"我虽然不甘心，但得承认是很帅。而且是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那种，像漫画里的人物。
"嫉妒啦？等你长大也这样。"爸爸抓了抓我的后脖子，"第一次去家长座谈会当然要正式点。爸爸不想给你丢人啊。"
听了这句话，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y
家长会那天，我一大早出门了。因为学校要求学生比家长提前到校，准备茶水瓜子什么的，搞搞后勤服务。
大家一边收拾着一边抱怨着，只有我愿意家长来开会。开会铃响之前就有家长到了，我跑到楼道的窗户前，望着，希望爸爸早点来。等到几乎所有家长都到位时，我还是没看见爸爸。许多同学都趴在窗户上，往教室里看家长们和老师谈话。我则站在楼道里，等着爸爸的出现。忽然看见凌众然也在楼道里，叉着口袋抽着烟。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就回过头去了。z
"在这里抽烟不好，被老师看见不说，要是被你家长看见怎么办啊？"我站在他的对面，始终保持着距离。
"家长？"凌众然看着我，露出了讽刺似的笑容，"家长啊，谁知道他们去哪里潇洒了。没关系，我自由着呢，没人管我。"
他笑得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和他这样面对面的有距离的站着让我觉得还很尴尬。于是，我跑到了楼下。
看着移动的表针，心里一阵阵急躁。家长会的时间已经过半，爸爸还没来。最后，我决定回家看看。
走到离我家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拐角时，我听到了家门口传出几个声音非常低沉的男声。这种特殊的低沉声让我警惕起来。我偷偷的从拐角探出头，果然，家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他们正在和爸爸说话。
那两个中年男人衣着普通，表情平静，显得很沉稳，但举手投足之中都透着狡猾的干练。这显然不是混混级的。
心底升起了隐隐的不安，犹如井水里泛出了黑色的沉渣。
那两个人走后，我马上跑到了家里。z
"爸，那两个人是谁？"我开门见山的问。
爸爸一怔，然后不自然的笑着说："对不起，没去开家长会。"
"我问你那两个人是谁？"爸爸刚才想岔开话题吗？
"朋友，以前的朋友。他们办事路过这里，来看看我。对不起，没赶上家长会。"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下子没什么话可说了，可能刚才是自己太多虑了吧。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弄的我神经紧张。突然，我想起了射击场上的事，不禁脱口问道："爸，你知道有‘木易'这个姓吗？"
爸爸愣住了，问："怎么？"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