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摸不透赖清玄的目的,连玉士感到十分的不安。「要钱?要名?还是要...要......。」资料显示眼前这个男人什麽都不想要,可是这叫人如何相信。
不!我不要钱,也不要名,我要的只是一份真爱,「连伯伯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扮演好我特别助理兼秘书的角色而已。」如果说实话大概会让连伯伯刚吞下去的美食又从回口中吧。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扮演好特别助理兼秘书的角色,哼!说的比唱得好听,赖清玄,你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不要跟我玩阴险的手段。」可恶,这小子为何一脸不关己事的模样,看来他的心机很深。
阴险?赖清玄有些错愕,在商场自己的手段虽然称不上光明,但也绝对不伤天害理,如果遇到必须隐瞒连华的企画案,也一定留给敌手一条生路,「阴险?连伯伯何出此言?」如果跟连华相比,或许自己真的称得上阴险。
「你在所有人面前皆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却在背後操空一切,这不是阴险是什麽?」抓不到这小子的把柄,又看不穿这小子的心思,难道我就不能为我那被瞒在鼓里的儿子做些什麽吗?
和善是因为我唯一想要的是连华,别人在乎的一切都不与我想要的冲突。而且为了帮助连华,必须先将身边的人际关系打好,至於在背後操控一切,是为了将一些令连华不悦的事情隐瞒起来,如果不从背後操控,是绝对无法到的。赖清玄想替自己辩解,但思虑一下,便打消念头,毕竟有些事情只能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
「连伯伯,我知道我说什麽你都不会相信,就算我今天承认我要钱,你也是不会相信的。」此刻说什麽都是多馀的,速战速决吧!「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不信任我了,我再说什麽也没用,我相信你已经对我做了一连串的调查。」
赖清玄询问般的瞧著连玉士,但连玉士始终不肯点头,也不肯摇头,「连伯伯调查的资料上有我任何不利於连与企业或者连华的事情吗?」
「资料上没有并不代表真的没有。」赖小子到底再打什麽主意?难道他真的有这麽好心吗?不,不可能的,「我总有一天会查清楚你的底细的。」这种口头上恐吓会有用吗?
被人当成阴险狡诈之人的感觉真不好,不过自己又能怎样呢?谁叫自己甘愿为所爱的人掏心挖肺,「我只是认真的扮演协助者的角色,信不信随便你。」走吧!留在这里只会受气而已。
在商场看尽人间险恶、世俗奸险的连玉士压根子无法相信赖清玄会毫无企图,可是自己的不信任又找不到证据证实。原以为自己今日的行为多少能让赖清玄露出马脚,或者稍稍看出端倪,可是,没有,完全没有,甚至连眼神闪烁一下都没有,从头到尾赖小子都毫不回避自己的眼神,连玉士不安到了极点。
看著赖清玄起身准备离去,连玉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波涛,「你要我相信你是一个毫无私心、认真负责、不贪图富贵名利、没有邪念的大、好、人吗?」我还菩萨转世投胎普渡众人呢,把我连玉士当成三岁小孩吗?都到这地步了还装,真是令人做呕。
原本进退皆有分寸的连玉士,被无法掌握的情况逼得失了拿捏的尺寸,也泄漏了自己内心里对人心黑暗面的愤慨。连玉士毫不遮掩的结果,让他脱口而出的话语中夹带著伤人的怀疑与鄙视。
被怀疑也就算了,毕竟人性多疑,赖清玄并未挂怀,但连玉士语气里和眼神中所透露的鄙视,让甚少失控的赖清玄脸色极度难看。鄙视?我赖清玄为何须承受这样的侮辱?
赖清玄回头瞧瞧连玉士难得的失态,「您除了信任之外,别无选择。」没想到自己竟能让商场的老手气得脸红脖子粗,真不得不称赞自己几句。赖清玄,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个性中有些许顽皮的赖清玄,完全不体谅连玉士此时的心境,将自己的不满转化为调皮的戏谑,「连伯伯,商场上有句名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有听过吗?」
不知道再让连伯伯更火大一点,他会不会头顶冒烟?「连伯伯你如果不信任我,我自愿请辞。」此时如果把桌上的这杯清水倒在连伯伯的头上,不知道会不会听到〝ㄘ″一声。
连玉士十分明白此时连与企业根本不能没有赖清玄,「你在威胁我吗?」好厉害的对手,连玉士不得不为自己儿子的将来担忧。毫无心机的儿子,怎可能斗得过这精明的赖清玄。
「我都自愿辞职了,连伯伯您竟然还说我在威胁。」谁都别想污辱我,「这还有天理吗?」一副委屈满腹的小媳妇模样,赖清玄心知肚明连玉士根本拿他没办法。
「你...你......。」完全没了到赖清玄会这麽难缠,连玉士的怒气在胸口四处逃窜,烧得连玉士面目狰狞,「不要以为...以为......。」找不到退路,连玉士强掩慌乱无措,但紧握的手掌却泄漏的他的心思。
赖清玄看著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连玉士,明白自己已经被列入黑名单,「我先走了,连伯伯,您不用起身送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料到场面竟会这麽的僵、连玉士的态度竟如此的令人无法容忍,赖清玄对自己的应对有些不满。
赖清玄头也不回的离开紫竹林日本料理店。
连华把你当成兄弟,连伯母不肯谅解当年你打伤连华,今天又与连伯伯正面冲突,赖清玄呀!赖清玄!你注定单恋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单恋一辈子...。赖清玄的笑脸上尽是晶莹的泪珠,而那自我嘲弄的笑声则不断回盪在他的心中。
*
赖清玄整理著桌上的文件,将不打算交给连华的部分压在蓝色文件夹下。看向连华,赖清玄注意到连华似乎心不在此,「连华。」赖清玄轻唤一声,试图引起连华注意,但左手撑著下巴的连华似乎神游四海了。「连华。」
赖清玄拿起剩馀的文件,俐落的站起身走向连华,轻轻的拍拍连华的脸颊,「发呆呀!什麽事情困扰你?」赖清玄对著回神看向自己的连华露出温暖的笑靥,「发生什麽事情了吗?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回神的连华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人,当对上赖清玄没有焦聚右眼,连华随即低下头头去。赖清玄有些失落,但明白其中缘由的他,仍努力维持嘴角上的微笑。因而使得他的微笑带著令人心疼的哀伤,而那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发现。
看著低头不语的连华,赖清玄如往常主动化解两人间的尴尬,「连华,你被我帅气的模样吓得不敢抬头了吗?」赖清玄让自己的语气充满调侃与诙谐,「看来我的帅也是一种罪过,上天,请原谅我的帅气。」
连华被赖清玄逗趣的声音吸引,稍稍的抬头注视身旁的人。看著赖清玄无辜的看向玻璃窗外的蓝天,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滑稽模样,连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少不要脸了。」嘴角泄出笑声的连华,推开了身旁一副愧对天地的赖清玄,「不要逗我笑,我正在烦恼呢。」连华双手抱胸,佯装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不喜欢连华愧疚不安的赖清玄松了一口气,「你也会烦恼呀!真难得。」赖清玄捏捏连华的脸颊,「你是真的连华吗?还冒牌货?」
连华捉住赖清玄玩弄自己脸颊的手,「你才是冒牌货,不要捏我的脸。」揉揉自己的脸颊,连华一把将赖清玄拉进自己怀抱,「君子报仇三年太晚。」
连华锁住挣扎的赖清玄,有些用力的捏著赖清玄的脸,直到听见求饶声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彷佛征服世界的连华,得意得笑声连连。
「我知道错了,连华,饶了我吧!」只有跟连华玩在一起时,赖清玄才能与连华这麽亲近,此刻他心中洋溢著幸福,「连华大人,放了我吧!」赖清玄假情假意的求饶。
虽然眷恋这亲密的感觉,但连华的笑、连华的真、连华所散发出来的清新,将赖清玄的理智逼到崩溃的边缘,迫使赖清玄不得不将自己推离幸福的怀抱。於是赖清玄微微用力的推推连华,而已经报过仇的连华顺著赖清玄的动作,放开了他。
深深的吸一口办公室里无味的空气,赖清玄试图平稳自己加速跳动的心,但他内心里的炙情烈爱却不停的翻搅他的心,逼得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咬紧下唇、不断的深呼吸,直到肺部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一点丁的空气。
看著全身微微颤抖的赖清玄,担忧折皱了连华的眉头,「不舒服吗?」伸手处碰赖清玄的额头,才一碰触赖清玄立即跳开,彷佛连华手上有股电流,「清玄你还好吧?」
赖清玄像是逃难似的逃回自己的办公桌,瘫痪在椅子上,而连华紧跟在後,「你哪里不舒服?心脏吗?」看著揪著胸口的赖清玄,连华心急如焚,「我送你到医院。」
连华试著扶起瘫坐在椅子的赖清玄,而赖清玄却制止连华的动作,「医院不医这种病。」被连华扶持的感觉,试图唤醒深藏在赖清玄更深处於心的浓烈情爱,但却被他超人的理智给击退了。
同性恋是见不得光的,要是因此被连华厌恶,到时你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将被剥夺,所以你不能说,绝对不能说。赖清玄的理智压抑了他那波涛汹涌的深情。
能陪在连华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别在奢望得到更多,看清现实吧!赖清玄,连华只把你当兄弟,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别让连华知道你利用这份亲满足自己那龌龊下流的感情,否则你将失去你仅有的唯一:陪在连华身边。
赖清玄终於将那份浓烈的情、那份真挚的爱,冰封在自己内心最最最深处。自 由 自 在
不医这种病?这是什麽意思?连华焦急的心添上了困惑,「你生了什麽病?」癌症末期了吗?还是AIDS?连华在心中胡乱猜测。「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赖清玄逗趣的眨眨眼,「相思病呀!」并再添一笔的对著连华抛媚眼,彷佛情窦初开的大姑娘。
赖清玄的答案让连华愣了一下。相思病?可恶竟然戏弄我,赖清玄的答案让连华认为他在玩弄自己,於是连华气呼呼的猛敲赖清玄的头,其狠劲由回盪在办公室的惨声叫便知一二。自 由 自 在
「相思病,相你的头,可恶,害我白担心一场,敲死你。」连华也不管自己已经敲了许多下,依旧使劲的发泄被戏弄的不满,「下次再戏弄我,我一定让你好看。」拿起赖清玄桌上的蓝色文件夹最後一击。
赖清玄委屈的摸摸头,小媳妇般的看著连华,「真的是心思病呀,人家思念你嘛!」藉著这玩笑的对话,赖清玄微微的透露自己的情感,「你都不思念我,连华好无情喔!」
「你变态呀!」连华对於这开玩笑的表白无心的咒骂一句「谁要思念你。」都多大年纪了,这种无聊的玩笑也玩。连华将手上的蓝色文件朝赖清玄的脸丢去,并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连华无心的咒骂让赖清玄整人都呆了。变态?我是变态?不...我只是...只是...只是无法爱女人而已,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这样就是变态了吗?赖清玄在心中哭诉。
连华的无心伤到了赖清玄。
蓝色的文件夹直接命中赖清玄的脸,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连华缓缓的弯下腰拾起。而在这一弯腰、一捡拾的动作里,赖清玄偷偷的拭去眼眶中滑落的泪水。深深的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忍住泪水,赖清玄将蓝色的文件夹放回桌上,并顺势著桌上的秘密文件收进抽屉。自 由 自 在
原本心情烦闷的连华,经过这场对话後心情终於舒坦些,「清玄,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回想起今早父亲对自己说的话,连华满头雾水,「公司不是赚了不少钱吗?」
还未从伤痛中回复的赖清玄默默无语。死心吧!赖清玄你死心吧!
等不到回应,连华提高自己的音量,「清玄,我在跟你说话你有在听吗?」高分贝的呼喊终於使得赖清玄看向连华。
「啊?你说什麽?」赖清玄勉强的拉动嘴角,「连华,你可以再说一次?」笑、赖清玄你要笑、你一定要笑。赖清玄再度著牵动嘴角。
连华沮丧的低头,没注意到赖清玄那僵硬的笑脸,「我父亲今天早上说他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虽然他的理由是待在家中很无聊,可是我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知道他是在骗我。」连华有些无奈的看向窗外。
轻叹了一口气,连华勉强露出笑容,「我想大概是我做得不好,所以我父亲不放心将公司交给我。」思虑著公司最近的营运状况,连华不懂自己哪里做不好,「清玄,你觉得我哪里做不好?」
看著爱人脸上的忧愁,赖清玄遗忘了自己的痛,「别胡思乱想了,你怎可能做不好,你可是帮公司赚了不好钱。」赖清玄急切的替连华辩护,「再加上你乐善好施的个性,外界一直给予我们公司很高的评价。」
「那为什麽我父亲要回公司?」连华渴望的想知道答案,「清玄,你告诉我,为什麽?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此时连华像个求救的小孩。
因为他要对付我呀!赖清玄的思绪回到的三天前,「想不通就别想了,他是你父亲,不会害你的。」思虑著自己为来的对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父亲他当然不会害我。」对於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连华心里有数,「我是在想我父亲到底想帮我什麽?为何要回公司?」若非是自己需要帮助,父亲是不会回到已经交与自己处里的公司,但连华想不通自己哪里需要帮助。公司的一切明明都很在掌握中呀!
「我父亲真正的动机到底是什麽?」猜不透的连华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清玄,你知道答案吗?」已经习惯赖清玄协助的连华,求助自己万能的助手。
「我只知道连伯伯回来对我们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连华别想了,你不适合思考这种人心的问题。」连玉士真是个好父亲,赖清玄希望自己可以不用跟连玉士对峙。
为了连华好,我绝对不能和连玉士起冲突,但一山容不了二虎,看来我只有退让了。赖清玄回想在日本料理店时连玉士的态度,明白两人绝对没有合作的机会,即使自己与连玉士的动机都是为了连华好。
「你只适合思考被人卖掉後,如何帮卖掉你的人算钱,这种艰深困难的问题。」得到必须对让的结论,赖清玄虽沮丧但仍不忘逗弄连华,「连华你想到答案了吗?」
「你才会被人卖掉。」连华知道自己比不上的赖清玄才智,但对於这样的回答很不服气,「我可是很聪明、很机灵的,你不要看不起我。」
赖清玄拿起桌上的电子机算机摇晃,「到时候你想用算盘帮他算,还是用电子计算机帮他算?」连华就是这点可爱,不妥协、不服气。
「算你的头啦!」没个正经样,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说了,连华决定不理会赖清玄。「不跟你讲话了。」
清玄说得对,反正父亲是想帮我,无须忧虑这种好意的行为,赖清玄的话有如定心丸,安抚了连华的心。
赖清玄注视著正在处理文件的连华,看著心上人认真的模样,心中泛起满足的微笑,赖清玄知道这幸福即将面临挑战。
穿著深灰色西装的连玉士走向连华的办公室,在经过赖清玄办公桌时刻意的停下了脚步,「赖贤侄,近来可好?」
赖清玄手中的笔停顿一下,随即笑脸起身迎向连玉士,「托连董事长的福,一切安好。」弯腰行礼,赖清玄眼神毫不躲避的与连玉士对视,「欢迎连董事长回
来。」
连玉士有笑声,眼神中却没笑意,「赖贤侄,你误会了。我只是回来关心一下公司罢了。」好小子,明知到我回来的用意,竟还能有如此不慌张的对应态度,不简单呀!「公司的决策者仍是连华。」
连玉士那微带挑拨意味的眼神并未激起赖清玄半点涟漪,「连董事...喔连伯伯,连华将公司管理的很好,您无须担忧。」连玉士〝嗯″的一声,赖清玄随即改了称呼。
「这还不都是因为有你协助的关系。」连玉士试探著赖清玄。「今後还望赖贤侄〝继续协助″我们家的连华。」连玉士压低语调暗示著自己真正的目的。
赖清玄略带笑容的行个小礼,「连伯伯您过奖了。」看来连伯伯打算把我赶出连氏企业,「今後我还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一定全力以赴。」赖清玄的眼角有著淡淡浅浅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