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爲驚歎,看來濛濛對魚的功夫已經上升到無魚勝有魚了。
小狼狼吞虎咽了一番之後,才深情款款地看著濛濛說:"濛濛哥,請你嫁給我好嗎?我想娶了你我一定會成爲天下第一幸福的人。"
濛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我狠狠地拍了一下小狼:"哎--你個混小子,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
"朋友妻,不可戲!濛濛早就是我的達令了,你還是靠邊站吧!"
濛濛這回是吃驚得滿地找牙了,氣得小臉通紅:"你們兩個混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敢拿我開涮了?好,我以後不做飯了,你們喝西北風去!"
"可別!"我和小狼同時慘叫,"你是我們的食神哪!親愛的可愛的最愛的濛濛大人,我們再也不敢對你心懷不軌了,頂多在心裏偷偷地......嘿嘿嘿......"
就這樣胡鬧了半夜,將近午夜時分,我送小狼回家,本來我打算騎野狼送他回去,被濛濛阻止了,因爲我們都喝了很多酒,他怕我們出事。
街上沒有幾個人,只有寂寞的汽車風馳電掣般經過,也有幾輛計程車,小狼卻沒有攔截,他說還想讓我陪他走走。
我邊走邊吸煙,小狼忽然說:"給我一支吧。"
我笑起來:"你小子學壞了。"
還記得去他家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就是因爲我抽煙而發生了爭吵。
小狼也跟著笑:"還不是被你帶懷的?"
我們站住,打著火機,他用手握住我的手擋風,火苗在兩雙手的保護下微微搖曳,Mildseven乳白色的煙紙悠悠地燃燒,泛著紅光,在黑夜顯得如此的溫暖明亮。
小狼抽了一口便連連咳嗽,小臉漲得通紅:"他會抽煙嗎?"
"誰?"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秦深。"
"會,但很少,他總是說對身體有害。"我想起那些個他從我手中奪下香煙扔掉,我撲上去吻他以做懲罰的夜晚,拿著煙的手便止不住地抖。
"璽哥哥,你說,你和他會不會有結果?"小狼幽幽地問。
"誰知道,也許真的是過程比結果重要,現代的社會不適合討論結果,白首偕老只是個遠古的舊夢吧。"
"那我們呢?是不是連過程也不能擁有?"
"小狼--"
小狼低下頭,不說話。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轉過臉,朝另一個方向前進。
我呆呆地看著,心中一痛,在他轉過臉的刹那,臉龐恍惚有流星的一閃,現在想起來,總疑心那是一滴淚,一想到那是一滴淚,便兀自驚心不已。
這個可愛的男孩,渴望體驗甜蜜的愛情,是那麽地羞澀而認真。
而我,卻正踩著無法回頭的時間行道,一步一步地走向當年迎接過楚香帥的兩扇門,一扇是傷心,另一扇,還是傷心......
走到街口的時候,有人在我們背後打招呼。
一個大鬍子和一個小個子的青年,帶著過耳的軟邊帽,向我借火。
我將火機掏出來,其中一個掏出的卻不是煙,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刀,我被震了一下,刀已經抵在了我的胸口。
"錢!你們兩個統統拿出來!"
我回頭看小狼,他"砰"的一拳將另一個小個子撂倒在地,他的臉通紅,捏著拳頭,瞪著拿刀的那個人,大鬍子見了狠狠地罵著,沖小狼豎起中指,刀尖一滑,我的襯衫被劃破,小狼痛苦無奈地看著我。
這時候,很難有人能做什麽。
小個子從地上爬起來,順手在小狼的臉上揮了一巴掌,很重,血從小狼的嘴角流下來。
我的心仿佛也同時挨了一拳,怒火騰一下升起來,揮起拳頭照著持刀的傢夥腦門上襲過去,媽的!老子今天就跟你玩兒命了!
大鬍子被打個促不及防,踉蹌了一下,重揮起刀子向我劈過來,我本能地要閃,但不等刀碰到我,小狼一把拽住了大鬍子的胳膊,大鬍子奮力掙扎,刀尖在小狼的臉上劃了一下,我急紅了眼,沖上去,一把奪下他手裏的刀,反擊,照著大鬍子的肩膀直刺進去,大鬍子慘叫一聲,小個子見狀拔腿就跑,我拔出刀來,不顧鮮血噴了一身,繼續要把大鬍子往死裏捅,被小狼拼命抱住:"夠了!快走!要出人命了!"
大鬍子掙扎著爬起來就跑 ,一路狂奔,我沖著他的背影把刀子扔過去,操!沒插死這狗娘養的算他命大!
我急急地看小狼傷勢如何,白色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幸好傷口不深,刀尖劃過的地方紅紅模糊的一道,仿佛劃在我的心口。
"沒事了,不要緊,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小狼反過來勸我,還想咧開嘴笑笑,結果牽動傷口,臉頰一陣抽搐。
我替他小心翼翼地擦著血迹,我面前是一個愛我的人,他在暴徒面前爲我擋了一刀,我的眼睛發酸,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我拉著他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你現在不能回家,否則你爸會擔心的。"
"嗯。"小狼乖乖地跟著我亦步亦趨。
我們走得很快,其實我腦子裏有一句話反反復複在響:我要他,我現在就要他,明天就是死了我也要他!
在走廊的拐角,我側臉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嘴角還有淡淡的血迹,我再也忍不住,什麽也不管,一把把他抱過來,吻上去,我們的舌尖糾纏在一起,仿佛永遠也不再分開。
我們這樣糾纏著走進我的房間,我把他壓在床上,脫光了衣服,赤條條地抱在一起,柔軟的床給了我們無盡的安慰,徹底擺脫了适才的恐慌,我的唇從他臉上滑到了耳垂、頸項、前胸、小腹,當我溫柔地含住他的下體時,他發出低低地呻吟,我用一隻手分開他的腿,一點一點地往裏面探索,他扭動著滾燙的身子,像只叫春的小貓。
我重又吻上去,黑夜中他迷亂的眼神就像草原上奔跑的兔子,眼睛中的惶惑一閃而逝,漸漸變成了仍人溫暖讓人期待的......
朦朧中他的唇輕輕碰了我一下,就像一個火星,點燃了所有正在發酵正在膨脹的欲望和情感,我們的接觸頓時變得火熱而激烈起來,他的舌尖像蛇一樣地蜿蜒,我拼命地想把它裹住,就像此刻雙臂的擁抱。
我們像叢林中緊緊依偎的兩棵樹,或者兩根藤,盡其可能地伸著自己的渴望,隨著希望攀緣而上,呼吸越來越急促,愈來愈濃烈,就像一團奔湧而來的堆積著濃得化不開的雲,在天空的每一個縫隙裏伸出觸角,那種雷電衝擊而産生的滾燙火熱的感覺就在不斷地膨脹、膨脹、膨脹......
就在我準備突破重圍,抵進他的體內時,他突然雙手推開我,崩潰似地哭起來:"不!我不要你的施捨......"
"我不要,如果你是爲了我救你而抱我,我寧可不要!"
這個總是活潑開朗笑顔絢爛的男孩此時哭得唏哩嘩啦一塌糊塗,而我就這樣被他洶湧而下的淚水震住,久久無法回魂。
是因爲感恩才想抱他的嗎?
是嗎?
不是嗎?
天啊......我又怎能分得清楚......
小狼躺在床上,眉頭皺著,雙眼緊閉。
他有一副對於他這個年齡的男孩來說近乎完美的身體,他的胸肌很漂亮,而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的心口有一顆小小的紅色的痣,不知怎麽就想起了張愛玲的那句話:"白玫瑰是粘在衣襟上的一顆飯粒,而紅玫瑰則是他心頭永遠的一顆朱砂痣。"
他會是我的什麽呢?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怎想到有一天我們會這樣糾纏不清?
他的眉頭一直鎖著,我將拇指在他的眉心慢慢地揉,眉頭化開了,他歪了一下頭,卻仍然執拗地不肯睜開眼。
我悄悄地下床,走進洗手間,關上門。
我看見鏡子裏的我,一個在愛與不愛邊緣掙扎的人,打開淋浴,閉上眼沖著,全身堅挺,滿腦子都是躺在床上的男孩。我開始撫摸自己,無助地靠在浴室的牆上,猛烈地jack off。
恍惚中,我卻看見秦深就在我的面前,和我熱吻,感覺他的肌膚滾燙地緊貼著我的身體,感覺他的唇在我的下體環繞,感覺他擡眼望我時如醉如癡的迷惑......隨著身體的劇烈抽射,我仿佛聽見晴空霹靂,仿佛感覺到地動山搖......
我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睜開眼,卻看到站在浴室門口的小狼。
我怔住。
小狼看著我,眼神是我無法讀懂的複雜糾葛,欲望、饑渴、抗拒、委屈、淒切以及犧牲......
我輕撫著他的臉和胸膛,那裏和我一樣滾熱。
小狼迷朦地看著我,我讀懂了他眼中和我一樣的全部欲望,便再也無法克制,再度燃起熊熊烈火,我含住他的耳根,輕輕翻弄,他的手不安地在我的背上遊移。
我吻著他的頰,頸項,胸口,腹部,終至他的私處,他的喉嚨顫抖著,一聲聲不能自已的聲音。
當我的昂然試圖進入他的身體時,他本能地反抗,我的雙手壓制著他,慢慢慢慢地進入,再緩緩緩緩地抽出,他大叫著,眼淚汩汩自頰邊流下,他說:"璽哥哥,我是不是好賤,明明說要拒絕你的......"
我吻住他的唇,拒絕他的胡言亂語。
抽動越來越深,越來越快,感覺與他交融的地方像巧克力一樣要被融化了,快感自下腹擴散開,小狼的痛叫漸漸變成一陣陣愉悅地囈語,喘息著,喘息著,在他低沈的呻吟和我的之間。
我抱著他走向我的房間,欲望仍在他的體內探索最高潮的那一點,在床上,開始加速,他閉上雙眼,臉部的表情卻可以讓我看出他正在享受我的肉體帶給他的快感,他開始收縮放鬆,配合著我的進入抽出,我無法自已的愈來愈快,強力撞擊他的那一塊秘密花園,我可以體會到那種昇華感覺的前奏即將來臨。
我發瘋般地揉搓著小狼的身體,用我的堅挺猛烈撞擊,每次的碰撞都帶來他壓抑般的呻吟,而刻意壓制的媚態愈發令我發狂,我們像饑渴至極的人一樣渴望著一場漫天大雨......
濃夜掩蓋了所有罪惡,而欲望在肆無忌憚地蔓延。
處理乾淨我們的身體後,我和小狼並肩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靜靜感受著愛與被愛。
小狼悄悄地爬到我的肩窩,埋進去,熱淚滾燙著我的肌膚。
"怎麽了?"我摟住他,親吻吸吮他臉上鹹鹹熱熱的淚水。
"我覺得這不是真的,我害怕一睜開眼就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黑暗中,我看見他亮亮的眸子無限哀傷地看著我。
我卻無法回答。
他看著我,我看住他,他終於又埋首下去,緊緊纏在我身上,睡去。
摩挲著他光滑的脊背,我心如浮雲。
小狼,對不起,我可能不是真的愛你,只是愛憐多過愛情,可能......
這種愛情,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場悲劇。
一個要的熾烈,一個卻始終無法付出所剩無幾的感情。
摟著剛對我付出了一切,而現在像個孩子般睡在我懷裏的,也像孩子般天真直率的小狼,天知道我腦海中浮現最多的是三亞那一天兩夜的瘋狂......
自此以後,仿佛一下子衝開了禁欲之門,我和小狼像饑渴難耐地野獸,總是找出一切的時間盡情交歡。
我知道,今年對小狼至關重要,可是我們無法遏止青春的衝動,面對對方健美而性感的身體,我們沒有足夠的理性克制自己。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我漸漸分不清這種感覺是饑餓,是獸欲,亦或是愛情......
我只知道,我現在離不開他,離不開這份感覺。
小狼很懂事很乖巧,他知道什麽會讓我開心什麽最讓我反感,所以他很努力很拼命地念書,期中考的成績一躍進入全班前二十名。
在他得知這個好消息的那夜,我們在他的臥室裏盡情折騰放縱。
肖航有應酬,晚上不回來了。
在黑夜中,小狼那雙炯炯發光的眼睛始終與我對視著。
"璽哥哥,"他吻著我的臉,甜甜地說,"以後我們會一直這麽好吧?"
我笑笑,點點頭,眼前忽然間閃過秦深的影子,曾幾何時他也這麽說過......我有些黯然,對小狼說:"但是--"
"我知道。"小狼湊近我,小聲說,"我們倆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是嗎?"
我歎口氣,摸摸他的頭,但是那惱人的信號再次劃過我的腦際,我打算回家了。
小狼卻死活不肯,他緊緊纏著我,說我一走可能就再也不回頭。
我們相擁著睡去,不知何時,我突然醒來,是燈光突然射進眼睛,強烈的光讓我有些不適,我推了推小狼,剛想說怎麽睡覺也不關燈,一個亮如洪鐘的聲音咆哮而起:"起來!都給我滾起來!"
"爺爺?"小狼終於清醒了,吃驚地甚至無法從我身上爬起來。
我坐起來,發現他的手腳冰涼,拿件衣服給他披上,我靜靜地穿衣服,感受著如芒在背的目光。
好笑!
真他媽好笑!
沒想到歷史真的會一再重復,三年前發生過的事如今只是換了個場景換了個主角再度重來。
我仰起頭,籲口氣,看到門口佇立的銀髮老人--他已經受了傷害。
我有些吃驚,眼前的老者宛如古書中的赫赫戰神,一身軍裝,威風凜凜,國字型臉盤,虎目劍眉,銀白的頭髮也是直立著,一根根劍拔弩張,他生氣了,虎目幾乎噴出火來。
我吃驚的卻是他軍裝肩膀上的星--大將。
"爺爺--"小狼像個受驚過度的兔子,傻傻地跪在床上,滿臉的恐慌。
"你叫什麽?"老者的聲音宛若千萬士兵陣前的鑼鼓,震撼般的迫力。
"韓璽。"我仔細地扣完最後一粒襯衫的扣子。
"韓璽,我不管這件事開始多久了,也不管是他的錯還是你的錯,現在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從我們家消失,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和清朗在一起,小心我斃了你!"老者的目光犀利,處理起事情也直擊要害。
我輕輕地笑一聲,老者比我略高一點,卻還不足以構成身高的威脅:"我一沒偷二沒搶,沒殺人沒放火,沒觸犯軍規沒違背刑法,你憑什麽斃了我?"
"哥......"小狼用哀戚的眼神向我求饒,示意不要再惹事端,可這種事--是我們錯了嗎?憑什麽要作出一副低姿態?
"好!"老者一個跨步走到我面前,再次打量我:"小子,你夠種!可是我告訴你,肖清朗是我孫子,我有權保護他不受外界的傷害,你沒偷沒搶沒殺人放火,我照樣會斃了你!"
"殺人不過頭點地,死又何懼?"我冷笑著,姓肖的--大將?記憶中中國好象就那麽一位--肖震宇,"肖將軍,想必死人你也見多了,再多一個又何妨?我只是不明白,到底多少的鮮血白骨才換來你這幾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