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辛潜传————苍绯灵

的恐惧。
确实，我可以轻易让那女人做不了太后。
只要拔掉了秋显冬着最大的一根刺，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付那个女人了。

"大人要回宫休息吗？"
走出牢房，稍稍停顿了一下，让眼睛适应阳光，然后听见身后的暗询问着。
"不，去汐酌宫。"

进入汐酌宫，太后正抱着司空雪和红谈笑着，看见我进来，脸色似乎有微微的转变。
"微臣不知太后在此，贸然来访，打扰太后了。"
"你来看自己的外甥和妹妹，哀家怎么会怪罪。"
太后笑着，但是笑容却有些勉强。
我抱过司空雪，他对着我笑，一副纯真的模样。
"皇上对太子一直念着，只不过公事繁忙所以没有时间过来，特地叫我将太子抱过去。太后......应该

不会反对吧？"
"皇上要看太子，我怎么可能会阻止？"
太后依然是笑着，原本那曼妙的身材，那风华绝代的容貌，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
与身旁的红一比，显得黯淡无光了。
但是看见那样的容貌，我依旧会伤心。
毕竟，司空明，长得太过神似他的母后。
"那微臣先告退了，皇后好些修养身体。"
行礼，我抱着司空雪走出汐酌宫，身后跟着暗，还有司空雪的奶娘。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为何会将司空雪抱出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吧，我不希望司空雪在太后的教导下长大。
离开大厅的时候，我看见红悲切的眼神。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这次司空雪一走，恐怕就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了。

看见我抱着司空雪进来，司空荘显然是有些吓到了。
忙从我手中接过司空雪，然后将他递给一旁的奶娘。
"你怎么......"
"太子殿下以后住在西苑，将所有婴孩用的东西备齐。"
"是，辅台大人。"
早朝完后，又去牢房看了秋显冬的情况，然后又去将司空雪抱回来，果然会有些累的。
抱小孩子走那么长的路，果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想起以前小时候我经常会叫娘抱着我，娘还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将我抱起来。

"你怎么会将雪带来？"
"不好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看见我的表情，司空荘似乎明白了，倒了杯茶给我，喝下，坐在软

塌上休息了下总算是体力恢复了。
大病一场之后，手臂又受伤。
现在我的体力果然是不如以前了。
"太后......恐怕已经气到半死了吧。"
司空荘笑着坐到我身边，眼神仿佛赞赏着我。
"我一向都很排斥红，所以也比较排斥雪，若不是你，或许我真的会对他们特别的冷淡。"
"雪不但是你的小孩，也是我的外甥，我当然会好好对待。"
躺在软塌之上，闭上眼睛，感觉有些累了，睡一觉应该会好些。
总觉得将雪接过来后，似乎松下了一口气般。

"潜......乖，坐上来......"
司空荘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我，声音沙哑，我吻住他的唇，按照他所说的坐了上去。
感觉到身下的他微微一震，外衣被拉的有些凌乱。
"荘......等......等会......啊......"
极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手已经变得有些虚软，只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身体的不断律动

。
耳边除了彼此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皇上......这么短的时间，惩治如此多的大臣，是不是......"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还来不及从司空荘身上下来，就看见太后的身影闪了进来，然后又

闪到了屏风之外。
没想到甚少来御书房的太后，会突然过来。竟然还带着红一起。
红显然是有些吓到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恍惚了一阵之后，被小喜子请到了一旁。
整理好一切，太后和红才又走了进来。
司空荘脸上带着怒气，看着面前的太后和红，我将桌子上凌乱的奏折收拾好，走到屏风之外叫宫女奉

茶，顺便透一口气。

"不知母后突然来御书房......"
"自从秋将军之后，皇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惩治了如此多的大臣，弄得人心惶惶，朝中一片慌乱，似

乎有些不妥。"
我没有要宫女进来，而是自己将茶水端了进来。太后瞟了一眼我，眼光似乎带着些恶毒。
而红，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毕竟，撞到那样的一幕，任谁都会有些尴尬的。
"重整朝纲，当然应该是要尽快进行，若是母后为这事而来，就请回宫吧，儿臣并不觉得太快了。"
皇上低下头，拿起笔，我忙将奏折放在他的面前，看他批着奏折。
"我觉得，这朝中之事，母后就不要插手了，现在母后真正应该关注的，应该是一个月后的皇家祭奠

。"
司空荘没有抬头，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太后的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自cdh6由34g自fd3在
毕竟，这几个月来司空荘惩办的大臣，全部都是跟太后有关系的人，可以说仅仅几个月，朝中原本太

后的亲信，全部都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

"雪呢？几个月以来，我听说竟然不准皇后见雪？"
一提到雪，红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然后有些期许的看着我。
"几个月？潜，我们有几个月没有允许皇后见太子了？"
"回皇上，恐怕是......"
"朕事情太多了些，忘记这件事情了，潜你带皇后去看看太子吧。以后这事情，直接跟潜说就可以了

。"
看到司空荘无辜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
司空雪被我抱回来的第三天，皇上便下旨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见太子。
皇后和太后已经好几次派人来说了，司空荘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只是将东西放在一边，就当事情

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事情，或许只有他才做得出来吧。
"是，皇上，那微臣这就带皇后去看太子殿下。"
听见司空荘答应了，红露出笑容，只是为了隔开司空雪与太后，这样对红来说，或许真是残忍了点。
"那母后就请回宫休息吧。"
正准备出门，司空荘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见太后脸上的青筋，连脂粉都无法掩盖了。
这样摆明，就是不让她去见太子了。
"那哀家就不陪皇后去看太子了。"

看着太后拂袖离去，脚下的步子有些重，似乎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出在地面上一般。
一直等到太后走出炎殿，我才带着红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走过花园的时候，红突然停下脚步。
"凤凰花......又开了吗......"
"嗯？"
转过头，看着红有些迷恋的看着花园里那片凤凰花林。抬头，看着树枝上那艳红的凤凰花，已经有多

久，我忘记了那在凤凰花下悠闲的岁月，有多久，我没有促足在这片凤凰花林中了。
"这炎殿，这些年，完全按照哥哥的喜好全部改变了呢。"
红低下头，看着地面，青石地面上因为早上的晨雾散去所以有些湿润，时间长了，散发着一种独特的

光芒。
"为什么哥哥......还要让我嫁给皇上呢？皇上，确实是很喜欢哥哥，刚刚那眼神，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
红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有些泪花，一直没发觉，红似乎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女了

，如今的她，为人妻，为人母。
或许现在的她，比我要成熟很多了。
并没有等到我回答，红又迈开脚步，向西苑方向走去。
看了一眼枝头艳红的凤凰花，依旧是跟司空荘那样，高高在上般的耀眼。

看到了司空雪，红开心的露出笑容，我并没有孩子，但是看到现在的红，似乎，觉得太后也是可怜的

人。
或许，进入这高墙之中的人，都是可怜的吧。

"谢谢哥哥，将雪照顾得这么好。"
红抱着雪，脸上是母亲的神色，那种我在娘脸上看过千万次的神色。
将娘和小孩分开，是天下最残忍的事情吧。
我只是笑着回应着她的话，一会后，司空荘走了进来，看见红的时候，似乎惊讶了一下，但是还是走

了进来。
"还没回宫？"
"那......妾身现在就回宫了。"
一听见司空荘的话，红眼神变得黯淡。
"还不到晚膳时间，红回宫也没什么事情，况且雪也很久没有见过娘了。"
"皇上......妾身晚膳时间就会离开，一定会......"
"潜说让你留，那么你就留下吧。"
司空荘拉着我离开了西苑，进入寝宫，脸色依旧是不高兴。
将他搂入怀中。
"怎么？留红在这里这么不高兴？"
"不是为这个......是为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突然被他返抱住，然后按在了床上。
这样突然的举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看见原本捧茶过来的小喜子将茶水放在一旁，关上了寝宫的门

。

"有心事吗？"
帮我整理着头发，司空荘突然问我。
"嗯......你看出来了？"
果然，依旧是蛮不过他的眼睛。
"每年到皇家祭奠的时候你就会这样，不用看都可以知道了，已经那么久了，不要想太多了。"
抚平我皱起来的眉头，司空荘一眼的担心。
这样的话，虽然已经说了很多年，但是他知道我并不可能就这样释怀。

祭奠那日，依旧是如往年那般盛大，缅怀着先王，颂扬着现在的王。
祭祷的文，如祭司那雪白的长袍般长长的拖到了地上，看上去让人有些心烦的感觉。
还没念完，我逃离了祭奠的现场，穿过祠堂，走到皇家的墓冢之前。
奢侈的华丽的墓穴，似乎跟司空明给人的感觉并不像。
总觉得葬在这样的墓中，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确实是，毕竟，曾作为太子的他，若是没有我的出现，死后受到的应该是虞王的待遇，而不是普通皇

子的待遇。
这里，还听得见祭司念诵祷文的声音，那样的幽远，声音没有那样清晰了，却显得更加空洞。
仿佛是天神传下的声音般。

天空阴阴的，这个时节，正是雨水多的时候。一阵又一阵的雨下过之后，迎来的便是那燥热的夏季了

。
阳光，或许只有在这样凄迷的雨水的洗刷之后，才会有那样炙热的温度吧。
看着墓冢，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却没有流下泪来。

"和御......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但是......无论你恨不恨我，就是再重新来一次，我也依然会是这个

选择。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你......"
跪在墓前，眼前仿佛可以看见司空明那温柔的笑容，站在我的面前，空洞飘忽的身影。
若是世间有鬼。
我希望最后能死在司空明的手中。
而不是让其他鬼混来杀死我。

祭奠之后，皇上要在祠堂斋戒七日。
整个寝宫之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感觉有些寂寞。
抱着司空雪，躺在原本是两个人的床上，还是会有冷的感觉。
"雪，长大后，可不要像舅舅这样。"
雪看着我，那样纯真的眼睛，一脸的笑容，果然还是婴孩比较纯真。
"舅舅最喜欢你了，所以......你也要喜欢舅舅才可以。"
雪在我的面前，总是会露出笑容，可能是我生了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好人脸吧。
若不知道我是虞国的辅台，若不知道我就是辛潜。
或许每个人都会觉得我是个老实听话的小孩。
毕竟，这是爹娘曾经的口头禅。
还有秋叔叔......
很多......很多的人......
意识渐渐飘离，迷迷糊糊的睡去，雪抱起来软软的，似乎有司空荘的味道，果然两人是父子，连爱笑

的性格都一样。

"这几日，似乎雪占据我的位置。"
斋戒之后回来，司空荘闻了闻被子上的气味，笑着对我说。
"找不到爹，就只能找儿子代替。"
我无奈的笑着，也闻了闻被子，然后又闻了闻司空荘身上。
"有香的味道。"
"怎么会没有，在祠堂整整七天。"
"还是槐花的味道比较好闻。"
看着司空荘拖去外衣，然后吩咐着小喜子准备浴池。
"洗澡吗？"
走到我身边，抱住我，闻了闻我的身上。
"我刚洗完，准备睡了。"
"再洗一次。"
不容我拒绝，司空荘就将我拉入了浴池。
这个人......斋不斋戒似乎都没有任何区别，一点都没有修身养性。

"大人，您确定真的不告诉皇上？"
黑暗中，传来暗熟悉的声音，拿下敷在眼睛上的药材，我微笑的看着面前的暗。
"嗯......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
虽然是笑着，但是我心中恐惧者，万般的恐惧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自己的视力，就连太医，都

没有十全的把握。
现在的我，也只能这样欺骗自己了。
欺骗自己一定可以治好。
暗的眼神有些悲哀，走过来，将纱布浸泡到药材中，然后将我按在软塌上，帮我敷上眼睛，然后轻轻

用手在眼睛周围按摩着。
"太医说过加快血液循环可能会好得比较快。"
暗的手有点粗糙，不像司空荘那样的嫩滑，一触及，就知道是习武之人的手，火热，粗糙的茧，不知

道握剑握了多久的手。

"暗，你从多大开始习武？"
"嗯......很小的时候，不记得是四岁还是五岁。"
"那......又为何会跟着司空明？"
感觉到他似乎征了一下，但是手依旧轻轻的在我眼睛周围揉弄着。
"没什么......只是明殿下找到了我罢了。"
说的，似乎很平淡，就是那样的简单，一个武士，被一个贵族看中，然后武士开始为贵族工作。
只是这平淡之中，似乎牵绊着众多的感情。
"那样呀......"
没有再说话，宫殿中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窗外的鸟叫声，隔着黑暗中，我似乎又可以看见

那艳红的凤凰花。

"潜呢？"
"回皇上，大人睡下了。"
门外，响起司空荘和暗的声音，门被打开，我懒懒的微微睁了睁双眼，看到司空荘走了进来，然后翻

个身，继续闭上眼睡着。
现在的我，或许是真的可以休息了。
现在得太后，已经完全不理朝政了。
不，应该是说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现在得朝廷之上，已经是所有对皇上忠心的臣子了，再也......不需要辅台这个职位了。

"累了吗？"
司空荘温柔的手按在我的太阳穴上，又微微睁开眼，看见小喜子将茶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关上门离

开了。
"有点，休息几日就好了，现在，你已经能够完全习惯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早朝了吧？"
"不，还是不习惯身边没有你。"
"已经......不再需要了呀......荘，你已经长大了，是虞国的网，能够独当一面的王了。"
手抚上那张看过千百万遍的精致脸庞。
果然是优雅的容颜，那属于王者的高傲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