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随着歌声飘过了山岭,穿过了城市,越过了大海。最后它停在了一双手上。那双手为它加上了一双翅膀,它像只蝴蝶般又飞了起来,飞到了一棵大树上。慢慢的,原本红色的叶子由红变黄,又由黄变绿,直到最后和大树隔和在一起。
呵,原来也有唱叶子的歌,也有关于叶子的卡。
我找遍了整封Mail,除了卡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字句。
是谁呢?
…也许是May她申请了新的Mailbox吧。
正想着,手机响了。我随手拿起:“你好。”
没声。
“你好?”
还是没声。
我疑惑的看了看来电,是Sam!
我忙拿回耳边:“Sam,你…”
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呆呆的望着手机。
Sam,你这是为什么?不想听我的声音就别打来,打来了,又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这不是折磨我?
被关在里面的痛被扯开似的一阵阵涌了出来。
我无意识的点击那张Flash卡,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首歌,看着那片飘零的叶子。
没有人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苍白……
我闭关了三天,把所有欠的文债都还了。终于出来重见天日。
在超市里拿了一大车的食物正要去结帐,身后就有人叫我:
“…洪先生?是洪叶先生吗?”
我转身,是位小姐,很眼熟啊,可又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洪先生您贵人忘事呀,我是温淑婷。上星期和你见过面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是她,温先生的妹妹。我尴尬的一笑:“温小姐,你好。呃,对不起,我一向记性不太好。”
她呵呵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刚才也是看了很久才认出你。”
“洪先生您住这附近?”
“对,离这儿挺近的。你也是吗?”
“不,我是…”她还没说完,另一位小姐走过来:“温经理。”
她回头应了一声,又充满谦意的对我说:“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
“呵呵!好的。”我傻笑。看着她和那个小姐交谈,又查看货架。原来她是这间超市的经理。世界还真小呀!看来和他们兄妹两还挺有缘的。
她今天穿着西服套装,衬着秀丽的面孔,看起来就是一女强人,比起那天的温婉就很不一样。可是…
她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需要用相亲这种方式来解决终身大事吗?
…算了,也没我事想那么多干嘛。
她处理完事,又向我走过来。不过…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刚才和她谈话的小姐瞪了我一眼?
我再定神望过去,她己没再看我了。嗯,也许是我神经过敏吧。
“不好意思,洪先生。让您久等了。”
“哪里。唉!你就别先生呀,您的,我听了怪别扭。你就叫我洪叶或小叶就行。”
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可小叶你也别叫我温小姐。叫淑婷就好。”
“小叶你呆会儿有事吗?一起吃个晚饭吧。”
我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由我们男士提出邀请的的。我看了看手中的食物,想了想,我说:“要不这样吧,你要不嫌弃,我们上我家那儿,我做几道菜请你尝尝。”
把最后一道红烧豆腐放在桌上,今天的大餐算是完成了。
淑婷闻了闻:“嗯~!看不出你大男人一个还挺会做菜的,真难得。”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也是因为有人硬逼着我做我才学会的。”
“噢?有人逼你?女朋友?”
“不是,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哎,快尝尝看。”我忙转移话题,递了双筷子给她。两人相视一笑,立该战斗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淑婷问出了似乎是想问很久的问题:“小叶,你介意我问你个问题吗?你…你那次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
啊?这…这我还真不好回答。
“是因为…不喜欢我?我让你觉得难以接受到无法坐下去?”秀丽的面孔立刻黯了下来。
我慌忙的回答:“不,不,不是的。你长得漂亮,性情又好,又讨人喜欢,怎么会难以接受呢?是我…我自已…对不起,那次我真的很失礼,又麻烦了你哥哥…”
我都不知怎么说好。
她疑惑的看着我:“我哥哥?我哥哥他怎么啦?”
“没,没什么。反正,实在对不起。”看来温先生没和她说我生病的事。
倒是她可能接受了,脸色又亮了起来:“没关系,我们就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吧。愿意做个朋友吗?”
这句话还是应该由我这位男士来提出的吧,我迟顿的想。我抓抓头笑着说:“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那好,下次换我请你吃我的拿手菜。我的手艺绝不下你喔。你尝了就知道。”
果然没几天她就约我上了她家吃饭。从此就常来往了起来。那次相亲后没两天,她就从G市调到Z的总店工作。
也好,我也没几个朋友,现在多了一个,也许霎时感情出清的日子会没那么难过。
又是一个周末。我照例打开Mailbox,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期待。果然,又有水日寄来的卡。
自从那张叶子卡以后,我连续两个星期收到他的卡。上星期的是一首叫《启程》的歌(范伟琪《启程》,一首很不错的歌喔,笑)。那张枫叶像褪变的蝴蝶一样,由一张普通的叶子慢慢的长出晶莹透亮的翅膀,然后展翅飞向天空。
我问过May,她说她根本就没这邮箱。
那这水日是谁?这次的又是什么呢?
张国荣的《追》。一双脚,追着长着翅膀的叶子滿世界的跑。还是没有别的只字片语。
呵呵!真有意思。
我下意识的首次点击回复,Mail里只有一句话:“你是谁?”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洪先生,你好。”
是他?这声音不知为何一向没记性的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温逍风。
“温先生。怎么有空找我?”
“很久没联洛,打扰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身体怎么样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
我心里就是感激:“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倒是那次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了你那么多。”
“别这么说。”
说到这儿,大家都没话儿了。我们不约而同的一笑。
“呵呵!我们就别这么客气了,我还真觉得混身不对劲。”我笑着说。
“也对。洪叶,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对吧,”这回我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我请你才对。你帮了我这么多,哪好意思还要你请?”
“可是…”他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了:“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就今晚吧。我们就在,嗯…‘夜饰’对面的中餐厅见,好吗?”
正说着,门铃响了。我忙说:“我有人来,就这样吧。到时再聊。”
互道再见后,我马上赶到门口开门一看,没人??
耸耸肩,正想关门,却发现门边有张纸,我捡起来一看:
“你犯下的罪,你记得吗?
你害死的人,你忘了吗?
地狱的罪之天平等着你的心脏来装点!”
字的背景是个血淋淋的心脏,和一把滴血的镰刀。
谁呀,做这么恶心的事儿。我把纸揉成一团,正想丢掉,却又不知为什么没丢出手。
我把它重新展开来看了看,又丢开了一边,忽略心中升起的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穿戴整齐,一开门,却看见温逍风站在门口,正在向楼上张望着什么,一看开了门,就转身看向我一笑:“洪叶。”
实在是诧异:“逍风,你怎么在这儿?”
“是这样的,片场那边刚通知我要临时加场戏。我又不想第一次约你就失约,所以我想干脆这样,我先开车来接你到片场那边的餐厅,你就先坐着边吃东西边等等我,这场戏应该不要太久时间的。我向蓝小姐问了你的地址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呀。实在是个面面倶到的人。
我笑:“我对那些电影上那些精采镜头如何拍出来的一直就很好奇的。我有这个荣幸实地参观吗?”
“可是我怕你会饿着了,而且…”他似乎有些犹豫。
是我唐突了?“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没关系,那就按你说的吧。”
他忙说:“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好,那我们就去吧。”
目的达成,呵呵!
“对了,你刚才在看什么?”
“噢,对了,你们这儿最近出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吗?”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吧。你知道,我一天到晚不定时闭关,就算发生了火荧地震我也不一定知道 。怎么这么问?”
“刚才我上来时好像看到有个黑影在你家门口徘徊,可一见我上来,就立刻向楼上走。可惜你这儿楼灯太暗,我没看清是什么人。”
我向楼上张望了一下,除了昏暗的灯光,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楼上的住户吧。”(这楼有8层,叶家正好在四楼。)
“也许吧,不过你这儿没小区管理,还是要小心。”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我会注意的,”
到了片场,我在忙而有序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May。
“May。”
她看,立刻惊讶的说:“小叶?!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温逍风带我来的。”
“是他?也对,他是编导。”她突然笑得很坏:“小叶,这回你真以身相许啦?难怪他刚才问我要你家地址。呵呵!”
我立刻笑骂道:“胡说!这种没边际的话你和我说就好,可别跟别人乱掰。我是无所谓,逍风可是公众人物,你别瞎造谣害人家。”
“哟~!还逍风咧!叫得多亲密…”她看我神色真有点不对了,又忙嘻皮笑脸的说:“不就开个玩笑嘛。不过我说的话有时还奇准的喔,走着瞧吧。”越说越得意,还是不改她May大小姐本色。
正说着,她旁边的一台白色面包车门被拉开,里面走出一个人。
是Sam!
他怎么会在这儿…对了,他经纪人在这儿,他会出现也不奇怪。
这是分手以后我第一次见他。
他一看见我,眼中闪过一阵惊讶。
这时,温逍风的声音也在我旁边响起:“洪叶,那边有椅子,过去坐下吧。”
我看向那边,他正向我走来。当他一见到Sam,就沉默的站住了。
May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我们。
气氛实在是有些怪异。
惊讶过后,Sam把头一撇,脸上没任何表情的说:“…听May说,你发高烧,病了很久。”
你是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一定是被May骂惨了,你才会这么勉强的和我说话的吧。
果然,May一掌狠巴到他头上:“你还敢提!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快道歉呀你!”
他摸着头立刻顶回去:“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道歉!哼!”他气冲冲的走开,不再理我们。
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
May看见我如此,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唉!你就别再为他这种人失魂落魄了,嗔痴爱恨也不过是场空,感情这事儿看开了就好。也是我不好,光顾着和你聊,忘了还有个混世魔王在这儿,让你不好受了。”
她又对逍风说:“对不起,温导,Sam那个笨蛋让你看笑话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他笑了:“别这么说,我才是失礼的那个。你去告诉Sam,准备开拍了。”
“好的。”她抓抓我的手,算是对我的安慰,就走了。
温逍风拍了拍我的肩膀:“洪叶,别站着,过来坐吧。”
仍有些失神的我只轻轻点了头。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拉着我的手臂,领着我走。
等我完全回过神来,己经安安稳稳的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上了。
这场戏在一座住宿大楼下拍摄。我看了看逍风递给我的剧本,才知道这是要拍一个女孩子被爱人所弃,因爱成恨杀了爱人并要跳楼自杀,身为谈判专家的男主角Sam来劝她。
这里要拍的就是谈判失败,Sam和女孩拉扯间,女孩从四楼的阳台跳下楼。
这是Sam的第一部戏,也许因为在拍戏方面是新人,他有些心不在焉,连拍了几次都NG。
温逍风这时把他的认真严肃完全发挥。在Sam再次NG后,他板着脸大声说:“Sam,你是要让坐在这里的人对你感到失望吗?”
Sam从阳台望下来看了他一眼,又深深的望着我。
我心里一痛,只是默默回望。
“温导,”他直直的看着我没移开目光,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他没有再NG。
我看到女孩爬到了高高的阳台边上,准备要跳下去。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慌。
这情景…我在哪里见过…
随着她的身影摇摇欲堕,我也被恐慌吞噬了全身。
她跳下来了!
在她跳下的瞬间,我像僵尸般猛然跳了起来,看着她一直堕下。她落到地面的纸箱和软垫时,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我死死的盯着她,脑海中一直停留在她落地的那一刻。
…妈妈…妈妈!!
“洪叶,洪叶?你怎么啦?”
“快松开手!你的手出血了!医生,医生!快过来!快呀!”
我无神的看着自已的双手,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可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头痛欲裂!
有人在替我擦着额际的冷汗。
还有人用力的把我握得死紧的手指硬是一根根的掰开。我看向那人,是逍风,他一脸的焦急和担心,眉头皱得紧紧的。
懞懂的意识中,我慢慢的松开了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眉间,喃喃的说着什么,传入脑海的我的声音仿佛被什么隔住了一样朦胧。
我在说什么?呵!对了,我好像还是笑着的。
我好像是在说:“没关系的,别担心,我一点都不觉得痛。没关系的,别担心…
四章 微笑
“你说你都把自已弄成什么样了!”从医院一回来,一直忍着不发作的May终于爆发了。她把我包扎了绷带的双手抓到我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这双能码出美文能做出美食几乎一条伤痕也没有的手现在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你说你对得起它们吗你?”
我不敢反驳些什么,但她抓得我实在很痛,我小心翼翼的说:“May,别抓了,我痛。”
可还是惹起女暴龙更大的怒火:“你还知道痛啊,知道痛你还把自己弄成这样!我比你更痛你知不?我心痛!你这个不懂爱惜自已的猪头,你!你气死我了你!我不理你了!”
说着,她一把抱起正对着不肯理它而一直注视着我的单明彦叫个不停的旺财,“旺财,别理你那两个猪头爸爸。一个只会自残,一个就会怕猫,我们鄙视他们,哼!”把头一转,就不理我。
坐我旁边的逍风笑了起来:“蓝小姐你也别太责怪他们了。”
“逍风,要不是你在这儿,她会把我骂得更臭头,她现在己经是嘴下留情了,对吧,May?”我对她讨好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