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表示算你还识趣,还是不太肯理我。
“让我看看你的手。”逍风怕弄痛我似的轻轻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已经完全止住血了。身上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看见我摇摇头,他又说:“那就好。记住医生说的,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手也不要握在一起,不要拿或搬重的东西,还要定时更换绷带和伤药。”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直没说话的Sam忽然猛站起来,把我一直被逍风握着的手一下抢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他,不知他在干什么,连被粗鲁扯疼了都没注意到。
May忙丢下旺财,过来打了下他的手:“你干什么!这么粗鲁会弄得伤口重新开裂的。你想害死他是不?”
他一听,拉起我的手仔细看了看(这次不敢大力了),然后小声说:“那有这么严重,又不是故意的。”
偏May听到了,冷哼了一声:“还知道吃醋了啊,老介意人家会不会吃醋,现在知道吃醋不好受了吧。不过你也没资格吃了,谁叫是你自己要和人家分手的。”
是吗?原来你是在吃醋吗?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他脸一红,马上反驳道:“我,我哪有吃醋了!我只不过是觉得温导一直这样握着他的手对他伤势不太好而已。”
May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狡辩,哼!”
他把我的手放到我膝盖上,没再说一句的走开。我把失望的目光收回,站了起来走向May:“女王,还生小的气吗?”
May一撇嘴,把头一扭不看我。
我走到了她面前,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黯然的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全身不舒服,骂道:“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美男子。”
我笑了:“你原谅我就不看着你啦,反正在我心里你比任何男人都重要。”
她用食指用力推了下我的额头,笑嗔道:“贪嘴!”故意用眼一扫旁边两个男人:“要真的我可就惨啦。好啦,快放开手吧,老这样握着对伤口也不好。”
她看看墙上的钟:“时候不早了,Sam明天凌晨还有戏要赶,我先送他回去,等再晚一点我再来看看你。”
她拉起坐在窗台没再出声的单明彦:“走啦,快回去睡觉去。”
Sam走到我面前,没表情的说:“你…要保重。”
我按下心里的痛,点点头:“好的。”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和有些憔悴的脸庞,说:“你也是,拍戏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May啼笑皆非:“你们俩干嘛,又不是不再见面了。担心人就多来看看人家。快走吧。”又很有礼貌的对逍风说:“温导,到时还要麻烦您对这小子多多指教。”
逍风微笑看点头:“好的,也请你们多配合。”
做事爽快的May一阵风似的拉走Sam。
温逍风笑着说:“蓝小姐实在是位很有趣的小姐。”
我也笑了:“她人就是这样,你别见怪。对了,逍风,对不起,今晚看来是不可以请你吃饭了。下次吧,我一定不再失约。”
逍风温柔的看着我:“我没什么,倒是你,饿了吗?”
我摇摇头。
他看了看我的手:“你手伤了,做什么事都会不方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
“哪还能麻烦你。没关系的,我应该还能自理。”
他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你这样说,就是因我冒昧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原来还不是。”
天那,天大的误会。”不是的,我们早就是朋友啦。只是我怕会麻烦你…”
“是朋友就不会是麻烦。以后有什么就告诉我就好,我会尽力替你解决的。”
我心里浮现一丝感动:“…好的。我知道了。”
他满意的笑了可又很快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既然如此,那你介意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纸来。
我一看,是那张恶心的心脏。
“其实我一进来就看见你沙发上的这张东西,当时我就想问问你,可那时的情况实在不适合,所以我趁现在没别的人了就想问问你。是发生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你介意告诉我吗?”他虽然还是微笑着的,但询问的神色和语气都非常认真,让我也不得不以认真的态度来回应他:
“…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呀。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人按我门铃,可我开门时又没人,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个。我想这应该只是某些孩子的恶作剧吧。这楼里住了不少孩子呢。”
他沉黙了一下,又摇摇头:“这词句和这画,不会是孩子能干出来的。如果真的是孩子干的,我只能说他不是个天才,就是个疯子。”
不是顽皮的孩子,那又是谁?我仔细的想了想,可实在想不出有其他不对劲的人或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说了:“洪叶,你能告诉我,你今天在片场的那种行为…和这张纸有关吗?”
我愕然看向他,又看向那张纸,你犯下的罪,你记得吗?你害死的人,你忘了吗?
我犯下的罪,我害死的人…
在片场那女孩堕下的那一幕又重现在我脑海里,那一瞬间,又和被我深深埋在心底的那张画面隔合在一起。
我害死的人…是妈妈…
“洪叶!小心!”
逍风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茫然的看向他。
他着急得大叫:“你的手又流血了!!”
我看向自已的手,拳头紧握的双手又有血丝渗了出来。在他又用力掰开我手指的时候,我慢慢松开了自已。手掌中的那部分绷带已经是一块血色。
逍风立刻把从医院拿回来的伤药从桌上拿来,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对我开裂的伤口进行处理。
我任他做这一切,在恢复了语言能力时,我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二者倒底有没有关系…也许这只是巧合。”
那画面又慢慢浮现在我脑中,我全身发冷,双手又开始不知不觉的开始握紧。却有双手立刻握住了我的手指。
“洪叶!别再想了。”他把我拥入怀,轻轻抚摸我的头:“不要恐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在这呢。”
是吗?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原来还有人这样拥我入怀,使人觉得温暖,就像当年妈妈一样…
温逍风替我处理好伤口,看了看我的脸:“现在脸色好多了,要小心不要再让伤口开裂了,知道吗?”
看到我点头的回应,他又说:“这么晚都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卖些吃的上来。你自己要小心。“
我笑了。“好的。我保证不会像刚才那样了。你去吧。”
他还是不太放心的看了看我。我轻轻一推他:“你去吧。我饿了。”
“好吧。你等一等,我很快回来。”
他走了不到一会儿,门铃响了。我忙起身,忍痛打开门把:“是落了什么吗?”
可门没人。只有一张纸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心里闪过一丝寒意,慢慢捡起那张纸,并看了看上下的楼梯间。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
我定眼看向那张纸,那滴满斑斑血迹的纸上写着:
“罪人啊!
天堂的门早已关闭,
地狱之门已经开启,
已死的人正折磨你的心。
回头看看,
她在对你
展开死亡的微笑…”
我倒抽一口冷气,站直了身子,禁不住自已的僵硬的转身。
是自家的大厅。
我放松了下来,靠在门边紧闭上眼睛,脑海中妈妈那美艳的笑容却清晰得那样的诡异。
我没有丢掉那两张纸,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丢不掉。我找到一个没放什么的柜筒,把它们放到里面紧紧的锁在里面,站在柜子前呆呆的看着它。
旺财跳到柜子上看着我,喵喵有叫着。我向它伸手。它一跃到我的怀里,把头磨了几下我的胸口,就枕在我的臂弯里不肯动了。
五章 涟渏,向日葵
由于手上的伤,我被May和逍风逼着在家休养了三天。三天里我几乎没做任何事。他们俩一有时间就上来照顾我,连电脑也不许我碰,我被照料得比慈禧太后还慈禧太后。养尊处优的日子原来不好过,这让我终于明白我真是个天生劳碌命。
终于,今天他们都在忙,没空理我,我有机会可以重见天日。
到超市转了一圈,没见到淑婷,这几天她都没找我,也许忙吧。我买了些手还可以负担的轻便食物,慢慢的走回去。
到了家门口,我刚想开门,就发现一位小姐正坐在往楼上的楼梯上。我定眼看向她,长长黑亮的直发,充满古典美的脸有一个尖尖的下巴,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直直看着我。
她怎么了?这楼梯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垃圾,但天天被人踩,还是会脏的。
我禁不住问:“小姐,你怎么坐在这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撅着小嘴,有点沮丧的指指她的脚:“我今天倒霉透了。都快到家了这鞋跟才断,还扭到了脚,疼得我根本走不了。”
我看向她的鞋,天哪,这么高这么尖的鞋她也能穿在脚上。我在街上也看过一些女孩子穿类似的鞋,真弄不懂她们怎么走路的,简直就是天生的杂技演员(爱穿高跟鞋的大人表打我)。
她右脚的鞋跟果然断了,而且看来己经回天乏力了。
“你等我一下。”我进屋放下东西,又走了出来。
“小姐,你住楼上吗?”
她指了指楼上:“就你头顶。”
五楼什么时候住了位小姐了,看来我还真孤陋寡闻了。
我走向她:“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扶你回去再叫医生来看看你的脚,好吗?”
她一听,眉开眼笑了:“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脸上一热,边扶起她的手臂边说:“快别这么说,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她脱了鞋子,右脚裸己肿了起来。靠我的力量站了起来,她边尝试向上迈步边说:“这可不一定喔。先生,您贵姓?”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说:“我叫洪叶,叫我小叶就行。”
“好的,小叶。我姓李,李涟渏。上星期才搬来的。哎!好疼!”她一张脸皱在了一起,我见犹怜呀。
“小心,慢慢来,别急。”我安抚着她,忍着掌心的痛,用双手紧紧的抓着她手臂。
她更小心的再迈出一步,成功的再上了一级。我们歇了歇,再努力了起来。
大概是想转移注意力,她又说:“小叶,你这么好的一个人,长得也好看,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我笑了,摇摇头:“我就是没你说的那么好,所以没女朋友。”
她站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会吧!那些女人都瞎了眼了?你挺好的呀…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我发现,”
她对我妩媚的一笑:“我还挺喜欢你的。”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她又说:“嗯!我决定了,我看上你了。”
天那!开什么玩笑。我近来红鸾星动吗?而且这么有异性缘!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小叶…涟渏?!”
我们一回头,是淑婷。
她们,认识?
我来回看了看她们。涟渏什么话没说,只是笑咪咪的看着淑婷,目光中闪烁着什么。淑婷却神情复杂的望着她,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气氛有些怪异呀…
我说话了:“淑婷,你怎么来了。”
她把目光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我听我哥说,你的手受伤了。前几天超市挺忙的所以没来看你,今天刚好我休息,所以就想上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原来你休息呀,难怪我刚才去超市时没见到你。”
她听了,神色立刻亮了起来:“是吗?你专程去找我吗?”
我抓了抓头,傻笑着说:“也不是啦,只是顺路去看看你。呵呵!结果一回来就看见涟渏小姐的脚扭到了。”
淑婷一听,一脸紧张的问:“涟渏,你的脚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涟渏呵呵一笑:“难得温经理还关心我呀。也没什么,就脚扭到了。不太走得动。”
淑婷马上走上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脚:“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里一直都有些习惯性的脱臼的,你怎么还穿这么高的鞋?要马上冰敷。”
涟渏笑得更艳丽了:“好啊,你和小叶一起扶我回去好吗?我就住上面。”
淑婷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搬到这儿的…算了,先上去再说吧。”
她转头对我说:“小叶,帮帮忙好吗?我们一起扶她上去。”
“当然好呀。”我微笑着说。“没问题。”
淑婷正用冰袋敷着涟渏的脚。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坐着参观客厅。这里的布局和我有小窝差不多。客厅装修成欧式风格,到处都一尘不染的。果然是女孩子的家。最抢眼的是放在餐桌上花瓶里的一大把向日葵。金黄的花朵永远为它们所向往的太阳展现最迷人的一面。
淑婷对扭伤方面的处理挺在行的,很快就为涟渏处理好了她的伤。
她松了口气,对涟渏说:“小心别乱走动,也别沾水,这些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的。”
涟渏用撒娇的语气说:“就是只有你时时提醒我才会注意喔。”
淑婷却不理她了,对我说:“小叶,你刚才扶涟渏的时候挺用力的,有没有影响到伤口?”
我笑了笑:“没什么,啥事儿也没有。”
她却不肯放过我:“我不信。你这种人,一向最会隐藏自已的。你越是这么说,就表示越有问题。快让我看看。”
说着,她硬是抓住我的手翻过来一看,刚才出力比较多的右手伤口还是有点磨开了,一丝丝的血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她带着责惫的目光看着我,说:“被我料中了。我们回你家,我帮你包扎好。这样经常性伤口开裂最容易得破伤风了。”
“这…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她有些严肃的摇摇头:“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旺财看了别提会多心痛。”拉着我就往门走去。
“小叶,”涟渏突然开口说:“谢谢你扶我上来。你真是个大好人。对了,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喔。”
我正要回想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却说:“真是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我喜欢你的话嘛。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努力让你记住我说的话的。”
我啼笑皆非,不知怎么回她话好。我以前不是没被女孩子喜欢过,但没一个会像她一样大胆直接的。这位小姐的性格可真和她古典美人的外表不太搭调。
这时,淑婷说:“涟渏,你好好休息,等脚好了再回去上班,考勤我会跟进的。小叶,我们走吧。”
“好。”谢谢解救。我笑着对涟渏说:“涟渏小姐,你保重了。有什么事就下来找我吧。我走了。”
还没等涟渏说什么,淑婷就拉着我走了。
回到了家,我乖乖的坐下来让淑婷替我把纱布拆开重新上药包扎。淑婷一直静静的,少有的没怎么说话。
我苦笑的看着手上的纱布越缠越多越缠越多…只好开口:“那个…淑婷,淑婷?”
她终于有反应,抬头看向我:“怎么了?小叶?”
“纱布快用完了,我想等会得买新的了。”
“怎么会,我明明看见还有一大卷的…”她边说边低头,一看,叫了起来:“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她慌慌张张的想把纱布拆开,却用力过猛的一扯,我手上一阵刺疼,伤口又裂开得更历害了。
她吓得又叫道:“哎呀!对不起!”又赶快给我止血。
我用左手按住她:“淑婷,别慌,冷静点。”
她停下所有的动作,坐了下来,带着沮丧的看着我:“对不起,小叶。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对不起。”
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
她又开始小心的为我再上一次药,脸上还是带着沮丧。得让她转移注意力。我随便的找了个话题:“…对了,淑婷,你和涟渏小姐好像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