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们别吓我————齐放[上]

作者：齐放[上]  录入：12-10

"我跟你们说，赶快滚。"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陈影戚压根就是不信这些小混混有胆。
这时突然李梦远的衣服里钻出一段悦耳的旋律，五个人统统站着，对看着，傻了。
一直没出声的那个老大终于开口说："李梦远你去旁边待着回你的电话，我们去桥下开工。看到底谁滚！"
陈影戚望了李梦远一眼，她还是恍惚的样子，眸子里水汪汪。陈影戚便没再多说什么，叹口起，径直跟着那三个人走了。
打架，一向是陈影戚的强项!三个流氓都不怕，何况三个小混混？桥下黑咕隆咚，冷僻静谧，是肢体配合力度的最好舞台。拳头像流星一样的发光般掉落，唾沫像仿佛变了质的雪花的四处飞溅，你来我往，节奏兴奋地跳跃着，那个热血沸腾、壮怀激烈！即使被那几只脏手碰了几下，那也是痛得刺激！不知道有多少年没那么爽过了？陈影戚有些控制不住，死命地沉溺在与三人的"搏斗"中，衣服破得不堪入目，脸皮也颜色好看。肚子上,胸口上,腿上肘上，再狠一点,再烈一点!看打架的事情到底谁比谁行!。。。纠缠在一团的四人叫声越来越凄惨。
就在这时，远处驶过一辆车，打着刺眼的车灯照在忘我投入的四个人身上。瞬间，车停了，架停了，李梦远刚从那里跑过来也停了。
救兵？援兵？
车子里的人缓缓放下墨色玻璃窗，才露了半个脸，三个小混混突然就放开了陈影戚慌道："快走！快走！"
啥？架没完就逃之夭夭？陈影戚喘着大气呆立在原地看着车子，身体里血液还沸腾着呢。"那人的脸长的像怪兽还是散布着什么魔法！竟然比我的拳头还管用？！"
李梦远顿时又撒开步子飞奔过来，堵住从车里走下来的男人大叫："你来干什么？！"
陈影戚一惊。突然又听里面的人喊道："那边的男孩子！过来！"他心里问号多多，打架的兴致还没全部散去，表情是一脸不爽。整整乱七八糟的衣服，然后甩甩头，走向那辆轿车。
"你睬他干什么？！"李梦远激动地又跑过去推着陈影戚的身体，不让陈影戚接近。
这时，车里的人就顺利开门下来了。那人穿着正装，一副有权有势的样，头发干净清爽地三七开分成两半，眼睛有点小，尽管光线暗淡，可以肯定长得还过得去。他踱着小步走近陈影戚和李梦远。李梦远背对着他，面部扭曲地对着陈影戚狠狠吐出两个字："败类！"
陈影戚被这两个字砸得有些茫然。接着，那男人竟然很礼貌地对陈影戚说："你是李梦远的男朋友吧？赏个脸到咖啡厅里和我谈谈。"
说完他一直就盯着陈影戚，陈影戚更茫然地看着眼前两人。
李梦远忽然手一甩放开陈影戚，愤懑道："要去就去，随便你们！"
那男人看似满意的样子，却略带不安。转身前又加了句："把你的外衣脱了。"之后他开门示意陈影戚和李梦远上车。

35
天空已经完全被夜生活的灯光映红了一圈，头顶是乌黑乌黑的寒冷，脚下是车鸣的躁闷声。
卢敏纯和李梦远两个人，并排站在天桥上。吹着冷风，一边盯着桥下那家咖啡厅。不要问他们是怎么遇到的，事实就是他们遇到了，然后上了天桥，咖啡厅里的人在谈，他们也开始谈。
"李梦远，说实话，我有点怕你。"卢敏纯温和地笑着说。
"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那天打了陈影戚是吧？"
李梦远愣了会儿嘲讽道："你是心痛还是害怕武力？"
卢敏纯扫了下面一排橙色的光晕，慢慢道："不用我说吧。。。"
"呵呵，你就是自作聪明。。"李梦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重。
"大概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都齐刷刷瞧着下面的咖啡厅，隐约可以看到陈影戚那拘束不自在的身躯埋在高级座椅中，无精打采。
"那是你哥哥？"卢敏纯问。
李梦远惊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哥?"
卢敏纯莞尔一笑："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东西？礼拜天他陪你到学校来的我看见的。那时我还以为你准备找的下一任男朋友呢。他而且不是你亲哥哥吧，叫柳漫真？"
李梦远张着嘴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是薛婷婷跟你说的？！你可以去情报科干事了！保证比谁都干的好！哈哈。。。"
卢敏纯也跟着浅笑，又说："别跟薛婷婷过不去，是我问她的。"
"你当我这么小气？知道就知道了，反正你自己也事情一大堆，你要敢说出去，我也有办法让你。。呵呵，我才不怕呢。"
"还说不小气？你想让我身败名裂也没那么容易的。。。你还不是怕大家晓得吗？"
李梦远怅然地眼神又投到了咖啡厅，嘴里念念有词："我怕大家乱想。。。就譬如你怎么想的？"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卢敏纯还一副打趣的强调。
"真话呀。"
"知道以前，觉得不太喜欢你，知道以后，有点同情你。否则我不可能在这里和你说话的。"
李梦远沉思地望着卢敏纯："那假话呢？"
卢敏纯笑着想了会儿却说："忘了。"含含糊糊一带而过，表情也飘忽不定，而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个咖啡厅。"哎，李梦远，你真的喜欢陈影戚？"
李梦远本想安安静静不再说什么，不料卢敏纯这么单刀直入问如此禁忌的问题。
"恩，肯定比你更喜欢！"
下面堵车进入高潮，顿时一阵车笛鸣唱，轻而易举地将两人的笑声淹没了。
"你喜欢他什么？"卢敏纯继续问。
"这问题你来回答才有意义！"李梦远毫不退让，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笑容时隐时现在她脸上。
卢敏纯摇摇头转移话题："好吧，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梦远充满挑战的眼神看着卢敏纯说："你想好你要怎么办了吗？"
"没想好，"卢敏纯明显地贼笑了一下，"你要跟我抢？"
"这话你还真说得出口！哈哈！"李梦远捂着嘴笑起来，看看天空，笑声又没了。
"你要抢，我可以先让你，其实我已经让了三个月了。"
李梦远白了他一眼说："那你是打什么小算盘？你很毒诶。说说是让，压根就是看好戏吧？你摆明了说以后哪天你不想让了，我就得乖乖靠边站？"
"这是你说的。"
李梦远回头又注视着咖啡厅一会儿，镇静道："我想我会马上和他分手的，我不会跟你抢。"然后转过身，郑重地凝视卢敏纯："你放心。"
"放心？不放心。"
"那你要什么？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但我警告你，别让我大哥痛苦。"
卢敏纯停了一会儿，微笑道："你。。。很开放。"
"废话，我这种我女生!哎。。。要是陈影戚他喜欢我，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下面车子终于动了起来，卢敏纯笑吟吟的眼睛里映满了晶莹的光斑。
"卢敏纯。。。其实你真的挺好看。"李梦远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但是说一说似乎心里塌实很多。
"那你怎么不喜欢我，喜欢陈影戚？"
"因为你不像个男的。。"李梦远毫不犹豫，破口而出。
卢敏纯笑容不改说："那你太夸张了。。你参照物选择有问题。"
"是吗？哈哈。。总之我感觉这样！"
"。。。"
"。。。"
谈了很久，两个人终于等的不耐烦下桥去了。这时大概已经八点超过，两人都觉得脚疲腿酸，恨不得进了咖啡厅就坐在陈影戚面前听他们讲话，点杯饮料，舒舒服服，总比在天桥上吹冷风、听喇叭声、看堵车的好。
幸好老天有眼，他们刚到了咖啡厅门口，就看见陈影戚和那男人起身准备离开了。
陈影戚一出来，看见卢敏纯就呆住了，原来那斑斑驳驳的一张脸现在看上去更是奇怪。
"走吧，刚刚跟你谈的，拜托了，以后有机会再谈。"柳漫真严肃地说完，就和李梦远商量是否一起回去的事情。虽然李梦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结果在大家的劝说下，只能极度愤恨地上了柳漫真的车。走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看着柳漫真，双眼冒火。直到消失在路的堵口。什么深仇大恨可以让妹妹如此敌视哥哥呀！除了李梦远谁也不知道。
就剩陈影戚和卢敏纯两个人了。他们无言地对望了一会儿，陈影戚深吸了一口气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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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卢敏纯露出精怪的笑容说："我一直就在这里呀。"然后他直接问："你现在到哪里去？"
"干吗？"陈影戚完全没有方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莫名其妙。
"到我家去吧？"
陈影戚茫然地望着卢敏纯，一声不作。
"哎，你不会是怕我家那个大姐吧？"
"啊？去就去。你家又不是火炉。"
卢敏纯还补了一句："你这副样子回你家，你爸妈不说才怪了。"
"这倒也是。"陈影戚这才觉得卢敏纯是为他着想来着。但是想着想着又害怕起来。上次去卢敏纯家的时候他干了什么好事啊？他跟他那个老姐简直比卖菜的都厉害，掂着个无辜的就信口胡来。虽然这么担心，陈影戚却想不出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哪个办法比去卢敏纯家更好的。他心里祈祷着，但愿今天卢敏纯和她老姐不要发变态疯。
他们乘公交车，晚上堵得仍是很猛，折腾很久才蹒跚着落在站头上，人人都在一辆车上挤得欢，大家都盼望着早点回家呢。开门的时候，卢敏纯那大姐一身艳装，头发扎紧了，浓妆厚粉的，一身窈窕扎眼，让人怀疑家里是不是藏着男人正在幽会。
"哟，小纯，你们是。。。过夜？"
陈影戚对着那大姐浑身袭来的浓烈香气涨红脸说："碰到点事，借你们家躲一阵。。。难。。难道妨碍到你了吗？"
"你妨碍她什么？"卢敏纯一把把陈影戚拖进房间，跟他姐笑着说，"你放心去吧，没问题。"
"好吧，陈影戚？恩？要喝点什么？我看你身上怎么乱七八糟的？卢敏纯带你去干了什么啊？"
"我不要喝。还有。。不关他的事。。。我自己惹的事。。"陈影戚小心翼翼地回答，现在大姐这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女皇一样，让人看着都倒吸冷气。大姐奇怪地笑笑，到厨房里摆弄了些什么，端出来说："把这里当自己家吧。既然你们来了，我就走了。今天。。。看情况吧，早的话两点钟回来，要么就不回来了。"她是准备出去的，也怪不得如此打扮。巧的是主人也不在，卢敏纯说他们出差去了，正好家里空，否则也不会带陈影戚来。
"你姐去参加宴会吗？"陈影戚好奇。
"她？"卢敏纯扑哧一声笑，"可能吗？！"
陈影戚搞不明白。
"她是去工作。"
"哦。。。什么工作啊？"
卢敏纯只是怪异地看着陈影戚，他看来不想回答。

37
在卢敏纯家作客，免不了要陷入高雅情调，虽然他人不怎么样，可是所有的摆设和品质都决定了这是个艺术殿堂。听着那些古典音乐，他就想起上礼拜跟李梦远到酒吧去的时候，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记住了舒曼的那个《幻想曲》。
"上次礼拜六也是这样，一个晚上，跟一群基督教徒在一个奇怪的酒吧里，那个老板也是的，放古典音乐，我听的满耳朵觉得像世外音乐一样。。。"
陈影戚算是发发无奈的自嘲和牢骚，不过倒是引起卢敏纯的好奇。
"对了，你都没交代上次你们去玩了些什么，还有今天李梦远哥哥找你什么事啊？"
"上次，上次。。。"陈影戚在努力回忆一个礼拜以前模糊又不痛快的回忆，"你干的好事啊，结果我就先去陪她吃饭。。。然后看电影。。。那个电影真无聊的！还有，接下来吃晚饭，吃到一半她就不开心了，所以就陪她走路吹风，然后就到她爸爸的朋友开的酒吧里坐了一个晚上。。。然后。。你知道了，她喝醉了，送她到她的公寓，被她打了一顿。。。说来说去还是你惹出来的事啊！"
卢敏纯光笑眯眯地听着，像在看好戏一样。
"今天也真是莫名其妙！李梦远她说有几个坏蛋缠住她了，所以我去‘解救'她，"陈影戚苦笑着强调那"解救"两个字，垂着头继续说，"他们说打架是他们的规矩，打就打呗，打到一半，不爽的很，李梦远那个哥哥就开了车子过来了！还要跟我谈谈。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花样，结果那个。。。姓柳的。。说了几千句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说什么？"
"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上来就跟我说他有什么公司，什么股份，什么证券经理，这个圈子里前天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又出了什么事。。明天还要出什么事。。然后乱七八糟一大堆讲完，他说他以前进了什么学校，家里有些什么人，他和李梦远关系怎么样。。。那和我有什么搭界？他说他很爱护他妹妹，爱护就爱护吧，可他又说了废话一长串，听到后来我都不晓得有没有睡着，他还说了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哈哈。。。"卢敏纯仰头轻笑起来。
"什么好笑的？"
"你对不起他妹妹，找你算帐吧？"
陈影戚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思考着说："可我看他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啊，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跟李梦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我想起来了，李梦远还对着我说他是‘败类'。。。真麻烦的。。。怎么有个兄弟姐妹还搞的那么复杂啊。。。"
陈影戚想到卢敏纯跟他的弟弟，也总觉得兄弟之间关系怪怪的。难道这年头家里毫不容易有个亲生的伙伴，亲情就过时了吗？
"这有什么？"卢敏纯打断他，"我们学校以前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个女的留长头发，有一天两个人吵架，对拉头发，哭得人都要死了。。。"
"这么恐怖？！"陈影戚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又一处美丽风景被匪夷所思地玷污了。
卢敏纯站起身来，走到大橱前，拉开抽屉，在里面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你不觉得李梦远跟他哥哥是。。。利益冲突吗？"
"为什么？"
"她哥哥比她大七岁，是她爸前妻生的儿子，那个女人好象很早就死了。她妈是第二个老婆。她妈是个有钱人，是他们家里的那种。。重要人物吧。。你要是她哥哥，在她那个家里，是什么感觉？"
"复杂。。。那她哥哥怎么姓柳？"
"她爸姓柳啊。她跟她妈姓的。"卢敏纯低着头还在翻弄着抽屉里混乱的CD，声音有点闷。
陈影戚吃惊道："你。。。知道的还真多。。。你以前跟李梦远真搞过？"
卢敏纯突然抬头，眼神很奇怪："当然。。。没有。"他站起身来，手指夹着一张塑料套封的正方形CD盒，面带笑意口气却正正经经说："是你太不关心她了。"
是吗？也许吧。陈影戚呆呆地坐在沙发里，就看着卢敏纯从左走到右，蹲下又站起，把DVD机里原来的那个放着古典音乐的盘换了出来。
猛然一下子，立体音箱轰然冒出一串暧昧的音符，格调和之前的完全变了。还没等陈影戚适应过来，剧烈劲爆的节奏就像刺刀一样扎进他耳朵。

推书 20234-12-10 :《德庆王朝婚嫁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