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痴+番外————随风飞

作者:随风飞  录入:12-10

林渝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很轻的说:"......谢谢。"
然后松开手,头也不回离开了。
"笨蛋!"眼见那身影渐渐走出视线,我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知道吗?我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一句话。"
缓缓蹲下身子,终于觉得身体的某些部位开始疼痛起来。
不断安慰自己,我其实并没有很伤心,只是不小心流下眼泪罢了。
我把心给了最爱的那个人,可是,自己胸口的空缺呢?事到如今,又该由什么来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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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懒懒的坐在马路边上,拼命吸著鼻子,可是眼泪怎麽也停不下来。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後悔了。这麽大方做什麽,耍帅啊?真白痴!
脚步声骤然响起,眼前蓦地多出了一双鞋子。
皱眉,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大喊:"看什麽看?没见过别人被甩啊?"
"夏澄江先生,你这麽快就又失恋了?"
那人缓缓蹲下身子,双目与我平视,浅浅的微笑著。
我愣了愣,惊愕的瞪大眼睛。
怎麽又是他?
"你......"才说了一个字,立刻就掩上嘴,偏过头去,小声低喃道:"不行!我答应了那家夥,不跟姓郑的人说话的。"
闻言,郑寒仅是轻轻笑了一下,紧挨著我坐了下来,嘴里同样低声念道:"没关系,我只是个路人甲而已。刚巧走过这里,然後又不小心听到了你的自言自语。"
"老实说,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这麽凑巧的遇上你呢?"
静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似有若无的轻叹:"大概是因为缘分吧。"
点头。z
"我一开始也是这麽想的,後来却怀疑,会不会其实你一直在跟踪我?不过,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真正跟踪的是另一个人。"转头,直直望住郑寒的眼睛,问:"喂!你一天到晚跟著那个人妖转,到底有什麽意思?"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依然是温柔似水的神情,黑眸里倒映了点点星光。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替他挡子弹。"y
淡定又认真的表情,仿若说著这世上最最圣洁的誓言。
能被这男人爱著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那个不要脸的人妖,真是快被他酸死了!
"简直......比我还要愚蠢。"心口一阵抽搐,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他伸出手,轻轻触了触我的眼睛,笑问:"现在,感觉心理平衡一点了吗?"
"算是啦!路人甲先生,"我叹了口气,以手支著下巴,问,"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应该做点什麽比较好?"
"《名侦探柯南》特别加长版,鬼屋,COSPLAY秀,你选哪一样?"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微笑。
我只觉心头一震,马上就来了精神,站起身,大声宣布道:"每样都要来一遍,你陪我!"
怎料,才往前走了一步,便觉身子一软,整个直直的往地上到去。
在地上坐太久,脚麻了!z
我暗暗惨叫一声,反射性的想抓些什麽东西来保持平衡。结果,人是没有跌倒,却听见"嘶啦"一声。然後,我和郑寒同时僵在了原地。
我发誓,自己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z
虽然在面对某人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起些不良企图,但绝对没有撕人衣服的爱好。要怪的话,就只能怪现在假冒伪劣产品太多,衬衫一扯就破,害我一瞥见郑寒的胸口,就完全移不开眼了。
苍白的近乎病态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陈旧伤痕,纵横交错,一路蜿蜒而下,隐在了衬衫里头。
就算我没也任何专业知识,也猜得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擦伤或撞伤,而是、而是......
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郑寒的手指顺衣服的褶皱缓缓向上,最後,紧紧抓住了领口,俊秀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温和沈静。
我只觉心脏刺痛了一下,急急脱下西装,披在了他身上。
"抱歉......"口干舌燥,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他闭了闭眼睛,摇头,面上渐渐有笑意。
"夏澄江先生,"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沈又沙哑,"这世上总有一些肮脏污秽的东西藏在黑暗里,你就算不小心看见了,也仍旧当作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
郑寒一边不紧不慢的套上我的衣服,一边浅浅的微笑。
我想,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笑得比他更加温柔了。
心脏一直在骚动著,自己这样子,算不算是精神上的出轨啊?
我低了低头,问:"痛不痛?"
"已经......记不清了。"依然是温和的笑颜。
胸口一紧,再次感同身受了。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是,心上的呢?"咬了咬唇,似问人,又似自问。我胸口同样也破了个洞。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夏澄江先生,麻烦把手伸出来。"
"啊?"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後就感觉他的手覆了上来,在我掌心留了样东西。
低一看,竟然是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呃......这个......"我好像已经过了嗜甜食的年纪。
"酒心巧克力。"额前的发散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的眼睛,"觉得心痛的时候就吃一颗,效果很好。"
我呆了一会,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结果还是得靠酒精来麻痹自己。这麽痛苦,倒不如移情别恋算了,反正面前就站了个绝世好男人。
郑寒看我一眼,声音低柔动人:"夏澄江先生,感情的事,并没有对错可言。你和我,都只是不小心输给了爱情而已。"
赌赢了,是你运气好;赌输了,就只能认命。
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尖锐的疼痛由心底传来。
我握了握拳,咬牙,低低的喊:"我不要!"
"啊?"
"我不要就这样认输!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就只有一个人,夏澄江绝对不会放手。"折腾了大半夜,忽然又有了斗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错了,我也会一直坚持到底。如果前面没有路,那就用我自己的双手开出来,即使撞到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摆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来。
此时此刻,当真是心潮澎湃,壮志激扬。只可惜现在是半夜,无法朝著夕阳奔跑。
然後就见郑寒微微笑著,神情怪异的望著我......
咦?不对,他看的是我身後。
我心下微讶,还未来得及转头,就已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耳边响起一道冰冷低沈的嗓音:"夏澄江,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发什麽疯?"
我被这如鬼魅般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随即又很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把手臂横在了我脖子上。
这是什麽?劫持人质?杀人灭口?
正疑惑著,却忽见林渝狠狠瞪了郑寒一眼,冷声道:"不好意思,这家夥是我的。"
他的口气温文有礼,可眼神......
我偷偷抬了下头,拼命咽口水。
这麽可怕的眼神,分明就像变态杀人犯嘛!
而且,他那句有病的话究竟是什麽意思啊?为什麽我会觉得......脸颊发烫?
郑寒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但立刻轻笑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口里默念著"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甲而已......",竟然就这样转过身去,越走越远了。
"走了!"
林渝皱了皱眉,勒著我的脖子,一路将我拖回了车里。
现在,我终於了解到这个怪异动作的含义了。
言情小说和漫画里经常会有类似的场景,不过,真的实现起来,还应该注意身高的差距吧?
普通都是搂著腰或肩膀的,而他的那只手,似乎、可能、好像、的确是......摆错了地方。
已经是半夜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什麽行人,但林渝仍旧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时时刻刻不忘遵守交通规则。
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夜色很美。
"夏澄江,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吗?干嘛这麽晚了还在街上吹冷风?"
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回头去,笑答:"我在等你啊!"
"既然如此,你就该乖乖的站在那儿等,而不是跑去跟那个姓郑的男人聊天!"声音微扬,口气里多了几分危险。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带开话题:"哎呀!用不著拿这麽可怕的眼神瞪人吧?若不是我跟你很熟,真的会以为你在吃醋。"
林渝斜睨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呼吸一窒。
我往倚背上靠了靠,强笑道:"这麽肯定?你还真有自信。"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不是自信。我恐怕永远都不会为你吃醋,只因为,"他闭了闭眼睛,唇边隐隐的泛起一丝笑意,"我是林渝,而你是夏澄江。"
怦!怦!
瞳孔猛然放大,胸口酸酸涩涩的疼著,说不出话来,只怕一开口,就全是呜咽。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林渝以外,夏澄江根本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对了,是我给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权利的,所以现在会这麽痛苦,只能算是自作自受,是不是?
林渝,林渝......
你对我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
我不接话,他也没有继续炫耀的打算,因而车子里只剩了一片静寂。
隔了许久,我才勉强定下心绪,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那件事确认的怎麽样了?"
手微微发著抖,有些紧张。即使明知不可以,心底却仍旧藏著某个卑鄙的希望。
林渝轻轻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多了点淡淡的忧伤。
"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走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恨。"他说著,突然笑了一下,声音低沈又沙哑,"曾经爱过也好,没有爱过也罢,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思是说,他已经完全放下了?
那麽,我究竟有没有希望呢?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强抑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妖了吗?"
林渝的表情很奇怪的扭曲了一下,然後,突然就来了个急刹车。
停下汽车後,他缓缓转过头来,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夏澄江,你刚刚说什麽?"
好、好可怕的神情!
我往後缩了缩,急忙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听罢,林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幻莫测。
忽的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张俊颜渐渐逼近,咬牙切齿的低语:"夏澄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佩服过你的智商。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人......人妖了?"
"没、没有吗?"
"废话!"他大吼,气得连指尖都在发抖,"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喜欢他做什麽?"
难道......是我弄错了?
可是,酒会上,林渝看著那个人妖的时候,眼里分明就带了迷恋。
於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既然你不喜欢他,刚才在酒会上又为什麽一直盯著他看?"
林渝松开手,使劲握了握拳,道:"谁说我在看他了?我只是特别注意他的脸而已。"
"不就是一张脸吗?用得著这麽死死盯著,甚至连视线都移不开去吗?"
"那是因为......"林渝瞪我一眼,挫败的叹了口气,"因为,他的容貌几乎与我母亲完全一样。"
咦?啊?
我错愕的张大嘴巴,忽然感觉有点头晕。
"哈哈!我今晚好像喝了太多酒,出现幻听了。"
"你没有听错。"他顿了顿,手指缓缓抚上我的脸颊,"那家夥的确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原来不是爱情故事,而是家庭伦理剧。
失败!这麽老套的桥段我竟然会没有想到,果然是当局者迷吗?
我吞了吞口水,问:"你说要确定一件事,指得究竟是什麽?"
林渝面上的怒意渐消,冷冷的答:"我刚从......母亲的墓地回来。"
啊......也就是说,林渝心里想著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她"?
原来,所谓的情敌完全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一边想著,脸上竟又现出了白痴般的笑容。
"夏、澄、江!"
"啊?什麽?"我傻傻的应了一声,仍旧笑个不停。
"你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对不对?"他眯了眯眼睛,眸里闪过一丝暗光,"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退,退,退。
"可是,你说得不清不楚的,会误会也很正常啊。"
亲情就亲情嘛!谁教他喜欢玩暧昧,偏偏要用爱这个字眼,害我白白哭了这麽久。
他伸出手来,拨开我额前的散发,轻声道:"误会?我有承诺过要跟你在一起的吧?在夏澄江眼里,我就这麽不值得信任吗?"
我答不出话来,只好干笑以对。
他说不会吃醋,也是因为相信我的缘故麽?
"夏澄江,"林渝瞬也不瞬的望住我的眼睛,声音微哑的低喃道:"我既然决定了喜欢你,就一定会努力做到。林渝从来没有失信於人,更加不可能骗人......"
他倏的住了口,身子不自然的僵硬著,眼底的神色复杂无比。
"怎、怎麽了吗?"
伸手欲触他,却反而被抓住了手腕,那家夥的力气突然大得惊人。
"不是!我说过谎。夏澄江,我确实骗了你!"林渝摇了摇头,以手遮脸,低低的说,"全部都是假的!说讨厌你是骗人的,说不在乎你也是骗人的,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说谎。"
一阵心悸。
我张了张口,有些不确定的问:"那,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麽?"
那一日在阴暗的楼道里,他也曾这样问过我,结果我哑口无言。而如今,他又会给我什麽样的答案呢?
话一出口,就感觉胸口一沈,已被人压在了身下。
"对我来说,"温柔的低喃近在耳边,"夏澄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实。"
......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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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渴死在床上,也绝对不该半夜爬起来喝水!
这是我瞥见那个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后,脑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
电视机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些怪异的声音,纵然不看画面,我也猜得着大致的情节。林渝的书柜里摆了许多类似的影碟,而且多数是限制级的,只看一个小时就足够让人两天吃不下饭了。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终于决定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回房睡觉。
"夏澄江。"低沉又阴郁的嗓音由身后传来。
我全身一震,立刻僵在了原地。
那三个熟悉无比的字符,由林渝口里念出后,竟似带了魔力一般,不断催促着我转回身去。
"有、有什么事吗?"
"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浅浅的笑着。
是因为黑夜的关系吗?总感觉他此刻的笑容似乎有些诡异,太妖,太美,太......诱人了。
危险!
理智这样提醒着我,但身体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直直的走了过去,并且乖乖坐在他身侧。
"夏澄江,"林渝两眼望住电视画面,低笑了一下,道,"我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光听一句告白,就会晕过去。"
脸红了红,立刻争辩道:"我只是太过激动了,一时缓不过来而已。"
闻言,他缓缓转过头,手指轻轻抚上我的眼睛。
"夏澄江,"那声音低沉又沙哑,带了某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你究竟......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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