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谦虚了!你居然能将一直不愿意归顺的蛮族首领给抓了回来,寡人真是满意啊!你说寡人应该怎么赏赐你呢?”天帝心情甚好。
“不,陛下,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为陛下鞠躬尽瘁而已,何来功劳可言!”鎏谰诚恳的回答,“如果陛下真的能完成小臣一个愿望,小臣就非常满足了!请,陛下准许鎏谰告假回龙宫一趟!”
“告假回龙宫?”天帝疑惑的看着鎏谰,从来没有一个将军在自己面前要求告假的。那些将军到了自己面前不是求权,就是求利!
“是的,陛下!水族的大王敖缃陛下九千岁的生辰快到了,小臣想回去一趟,祝贺陛下生辰快乐!”
“哦?是敖缃九千岁了啊?鎏谰你可不像那么孝顺敖缃的样子啊!”天帝的调侃让鎏谰羞愧当场,百官们乃至天空飞过的仙鸟飞过都发出愉悦的欢笑声。
“陛下明鉴,”鎏谰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其实太子的四百生辰也快到了……”鎏谰说着,心中想着五千年前第一次见到樱儿时的景象,想起樱儿优雅的细长银色身躯在卵中盘曲的可爱样子,心里兴奋起来,终于可以见到太子殿下的玉颜了。
非常可惜,鎏谰都不太清楚太子的情况,其实作为将来太子御座下的第一将领,看着未来主君出生是最起码的礼仪。可是这一丈打的真是很长很长,五百年来他都没有机会离开战场,连偷空回水族王宫看看那位太子殿下的时间都没有,在他记忆里,太子殿下的形象永远还只有那颗闪着柔和银色光芒的龙卵。
天界规定,所有的神族子弟都必须到军营服役,鎏谰的家庭是军人世家,家族世世代代为王室服务,鎏谰的父亲为了鎏谰在将来能挑起保护主君的重责大任,很果断的将他送到了天界,接受天界的军事管理,并且学习最新的军事。很幸运的在第一百年鎏谰就立下功绩,然后很顺利的平步青云,三千多年后居然将自己的一个个顶头上司踩在脚下,直达现在的十官位。
“是吗!”天帝在水晶帘子后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引起玉殿内的空气一阵骚动,“照你这么说我好像记得。敖缃有颗幼卵藏在深宫里,原来已经孵化出来了啊!”
“诶?陛下,不知道太子已经孵化?”鎏谰绝对没有想到敖缃居然没有将太子的事情上报天界。
“哦,不,寡人知道的!”天帝洪亮的声音震颤着,似乎非常的开心,“寡人可能真的老了吧!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忘记了,真的老了啊!哈哈哈哈……好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吧!”
“是……”
群臣恭送天帝离开,独留下鎏谰一个人呆呆的还跪在玉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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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
“嗯?”鎏谰的思绪转移到已经在自己身边坐的有点时间的人,“御痕啊!你在找我吗?”
御痕叹了口气,无奈的将小二送来的酒杯放到鎏谰的面前:“您堂堂三军统领,除了军务上君外,军方就属您……”
“好了,好了!我回军营就是!我知道我不知收敛,没有威信!喝了这杯就回去总行了吧!”鎏谰叹息着给御痕斟满一杯,两人默契的碰杯就起身离去了。似乎对他来说,官位越高,就越没有自由。
“将军,您的告假已经批准下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御痕自从鎏谰参军以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一直以参军的身份陪伴鎏谰左右。
“是吗,这么快就批下来了?”鎏谰暗暗感到事情蹊跷,腐朽的军方什么时候开始处理事务如此的迅速,甚至自己还没有正式提出申请。
“是天帝陛下亲自下达命令,要求军方立刻给你开假的!”御痕也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天帝并不是那种很会体恤下属的人。甚至有时,他感觉到天帝有着身为仙人所不该有的贪婪和野心,他似乎总是妄图夺得盘古开辟的所有天下。
“那么,我们就回去吧!”鎏谰心知现在猜测什么都是惘然,预知的事件是无法发生的,问题只有到发生了,那才是问题。
“鎏谰?!”敖缃惊奇的抛下王座,疾步走下阶梯,站到已经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头的鎏谰面前,仔细的大量了半天,才笑了出来,“真是长大了!长大了啊!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啊!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有快近千年没有见面了吧?你父亲真是的,总是不让你来见本王,这回打算呆多久?”
“陛下!”鎏谰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归来居然让敖缃这么兴奋。
“你父亲也真是的,说什么多和本王见面会带坏小孩,说什么本王太过溺爱你了……哎……”敖缃拉着鎏谰离开大殿,从侧门走进御花园。
“陛下,多年不见,您是否身体安康?”鎏谰让敖缃坐下后,本分的站在敖缃的面前,行君臣之礼。
“鎏谰!你记得不要把天界的规矩带回龙宫,好吗?”敖缃眉头皱了起来,将鎏谰拉起来,“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但是起码应该知道水族王朝是没有这么死板的规矩的!”
“可是多年未见到陛下,鎏谰实在是太高兴了!”
“你啊,怎么和你父亲一个样子!真是的,什么不好像,居然这点这么像!”敖缃拉着鎏谰一定要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鎏谰不能违抗君主的命令,只好乖乖的在敖缃身边临危正坐。
“鎏谰啊,”敖缃温和的看着这个自己所爱的人的孩子,执起鎏谰的一只手心疼的抚摸一番,“很辛苦吧?那些蛮族曾经让我和你父亲饱受分离之苦!我们知道对付他们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蛮族……”
“陛下?”鎏谰见敖缃突然停止话题不解的呼唤。
“蛮族被征服了,下一个被征服的会是哪一族呢?”敖缃抬起头看着那碧蓝的海面,阳光穿透波光闪闪的海洋,照射在海底,让海底的生物得意和陆地上的植物一样蓬勃生长。但是敖缃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鎏谰不了解敖缃心中的担忧,但是起码他也知道天帝的野心,同样为世界担忧不已。
“父皇?”一阵谈谈带着甜甜香味的风将敖缃和鎏谰间的沉重打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敖缃起身走到一片花地边,停下来轻柔的说道。这片花地可以算是诺大海洋中的瑰宝,其中种植着人间界,天界,甚至还有魔界的各种植物。
难道是那颗幼卵孵化出来的太子吗?敖缃的身形虽然不如鎏谰的父亲身材高大,但是他的身形正好挡住了鎏谰好奇的目光。
“儿臣正在花园里念书,听到父皇的声音就过来请安了!”
“你不用每天来请安的啊!我和你说过的,我们是王族,没有什么机会呆在一起,见不到对方的时候,心里想着对方就行。”
“是的。儿臣记得,可是不去见见父皇儿臣还是担心的!父皇实在是太操劳国事,只要鎏将军一不在就懒得打理自己,经常穿着睡衣去上朝不说,吃饭也总是懒得吃,您这样,就算龙族的身体也被您弄成小虫的身体了!”
明显带着责备的声音虽然还稍的有点稚嫩,但是也许不用几年这个柔和如流水的声音就会和陛下一样,带着更多的威严和让人信任的自信吧!
看着敖缃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鎏谰转头偷偷的笑了起来。
“咳咳……”敖缃转身看看鎏谰,叹了口气,“你还没有见过樱儿吧!来,樱儿,这位是鎏将军的公子,天界三军统领鎏谰。”
“鎏谰?就是父皇总是说的那个鎏谰?”樱儿透过敖缃的肩膀看着鎏谰对自己行礼。
“是啊!鎏谰,过来这里。”敖缃对鎏谰招招手。
鎏谰终于见到这未来的主君,心中激荡不易。差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路,一不小心将在士兵面前的架势拿了出来。
敖缃也将樱儿推倒自己面前。两人面对面站好,鎏谰才发现太子可能只到自己的胸口而已,果然还只是幼龙而已。但是他的容貌酷似敖缃,可能还年幼,相貌柔和的像位婷婷玉立的少女。似乎收到敖缃的影响,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除了扎头发的錾子,腰间的玉带以及拇指上的扳指外,几乎没有佩戴其他华丽的装饰品。
鎏谰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心中的好感更胜以往。低头对樱儿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请宽恕为臣没有恭候您的诞生!请您责罚为臣。”
“我见过你!”樱儿同样审视着鎏谰,他同样知道鎏谰将成为自己王座前的第一人。
“嗯,臣知道,殿下还只是幼卵的时候,殿下曾经看着臣。那时虽然造成了一场小骚动,也给陛下添加了不少麻烦,但是您真的是臣见过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鎏谰诚心诚意的说道。
“这是恭维吗?”樱儿笑了,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做臣子的口舌如此的笨拙,“就算是,我也很高兴!你真的会和父皇还有鎏将军说第一样永远站在我的阵前吗?永远不离开我吗?你可以发誓吗?”
鎏谰也笑了,自从参军到现在,已经好久不知道微笑是什么感觉了。原来微笑的感觉也可以让自己感觉这么舒心,这么甜美:“是的,殿下,永远站在您的阵前。”
“咳咳,”敖缃实在不想打扰这两个人的第一次相聚,但是他们总不能在这里聊天吧,“今天晚上本王会传令欢迎鎏谰回来。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吧!鎏谰你父亲可能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赶紧回去让你父亲惊喜一下吧!”
“是!陛下!”
“樱儿,已经很久没有查你的功课了!”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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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刺痛将鎏谰弄醒,从来没有如此的乏力过。就算当年与蛮族之长痛战七十天后,他也可以将其亲自押送到天帝面前。
原来他可以如此强壮,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一身龙鳞的缘故。
“您醒了!”探蜃探头观察鎏谰的脸色,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主人说您和樱儿陛下都太任性了。但是奴婢确觉得你们两个都太傻了!哪有人这样子的啊!”
“……你不要管我,你一个女孩子家来到龙宫本来就不对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对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去叫两个水官来看顾我好了!”鎏谰想起自己被剜去龙鳞和龙角,等于说被剥了一层皮。那时的痛楚让他不由的显出原型,一口气出去了,几乎无法喘过来。
“嗯?不会啊!您现在还是和奴婢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俊美啊!”探蜃立刻跑去拿了镜子给鎏谰看。
鎏谰刚想伸手去接,探蜃立刻组织他:
“请您不要乱动!”
“我没有到拿不动一面镜子吧!”
“不,樱儿陛下就睡在您旁边,请您不要吵醒陛下,主人会怪罪您的!”
陛下?樱儿!?
鎏谰知道这是才注意到自己的腰上份量挺沉重的!
“樱儿陛下用龙珠为你治疗了表皮的伤口后,就累得睡倒了。主人本来想抱陛下去王宫休息的,陛下把您抱的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放开,最后主人怎么都拗不过陛下,只好让他睡在您这里了!主人说陛下很累了,不要吵醒他,最好让他就这么睡着。”
是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呢?blzyzz
鎏谰无奈的苦笑起来。真的不太明白樱儿的报复到底是为了什么。御睿不能完全算是自己的妻子,他确一定要御睿怀上他的孩子。自己被他剜去龙鳞和龙角,他又跑来给自己疗伤。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樱儿高坐在王座上,难得的穿戴整齐,探蜃还为他略施脂粉以遮掩太过苍白的脸色。更难得的所有平时根本就不出现的大臣们也都被召唤回来。
“鎏谰,本王命令你讨伐大孽不道的御痕,不把他杀了,你不许回来!”
“……”
“陛下!您不能让鎏谰去讨伐御痕将军!”鎏谰还没有开口,第一文官的老宰相敖植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今天所有的文官都出现,估计也是敖植的杰作。
“这里论不到你来说话!”樱儿支着下颚俯视这个对王朝忠心耿耿的老宰相,“也对,你又不担心被毒杀,反正只有本王我可能遭到毒害。而我死了,你们也可以推举鎏谰继续当水族帝王,不用每天看着本王这个笨蛋,你们开心还来不及呢!但是,你给本王听着!除非本王死了,否则你们不得违逆本王的意思!”
“陛下!逆如果让鎏谰……”
“不许说了!”樱儿拍案而起。
“陛下请息怒!”鎏谰知道樱儿身上的毒完全依靠着锦上的力量才没有发作,不可以动怒,“罪臣这就讨伐……御痕将军!”
“鎏谰!”敖植没有想到鎏谰居然真的要去讨伐御痕。
“请老宰相不要再提了,罪臣知道御痕的确犯了罪,不能就着样放过御痕。罪臣虽然觉得通信,但是鎏谰还是必须……”鎏谰紧紧的握住拳头,御痕会想杀樱儿完全是因他而起,如果自己当时不让御痕当他的坐前大将,那么御痕根本就不会有理由被樱儿牵扯进这场混乱的恨意中。
鎏谰说完跪下身,深深的看看高高在上的樱儿,然后俯身拜别,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战争!鎏谰在战场上奔波了一辈子,他总是想法设法的想让水族王国不用被铁蹄践踏,不用被战火蔓延。最后居然是自己将这片美丽,宁静的土地卷入了战火!
父亲,先帝请告诉我如何做才对!
八 愧疚——越来越沉重的负担
鎏谰跨乘在蛟的背上,腾空于队伍,随着蛟的起伏,鎏谰慢慢开始发呆。他觉得很茫然,是不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才导致他无法随着变化应对自如?
战场……自从先帝死在自己的刀下,鎏谰就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和谁打仗。现在居然要去面对御痕,鎏谰心里冷冷的,身体也一阵寒冷,让他原本宏伟,最近一再受到创伤的身躯显得更加萎缩。御痕……
“鎏谰,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鎏将军的公子,而是我的士兵,听到了吗?”秀琴平淡的说着,脚下的步伐非常的大,交替的频率也很高,看的出来她是一位非常认真严谨的军官,“水族的规定,我并不是觉得不好。只是对于像鎏将军那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费时间了。当年鎏将军也是从一个士卒开始训练。花了近千年的时间才爬上现在的位置。我希望你能超越你父亲!”
“是!”鎏谰老老实实的跟在秀琴的身后,乖顺的回答,他知道既然是个士兵就要有个当士兵的样子。哪怕知道自己必然会成为王座下的第一人,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士卒,在军营里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要违背上司的命令。
秀琴将军将鎏谰带到士兵们的中间,这些人都是新兵,鎏谰将和他们呆在一起非常长的时间。水族规定所有王座下的将军子弟必须服役,从一个士兵做起。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但是如果放弃,那么一辈子都不会被军方录用。
鎏谰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规矩。首先,将军门下的子弟不一定适合当将军,这样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水族军队将领的素质。然后,将军的下手们王家是不会负责帮忙找的,想在将来有能人异士扶持,那当士卒的时候可要辛苦一把了!更何况,自己的下手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将军的形象,如果自己找来的下手,自己都不满意,自己一点怨言也说不出口,想将来指望能顺利继位可就困难重重了!
鎏谰的父亲曾经告诉过鎏谰,秀琴将军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原本将军家中如果诞生的是女孩,那么可以不用将女儿送来军营,但是秀琴将军还是去了。秀琴将军不但建功立业,更把当时危害水族一方长达万年之久的祸害谛听斩去,为此,陛下破格提拔她为将军。
当然陛下还和鎏谰说过,鎏谰的父亲当士卒的时候正好和秀琴将军同一个营,当时的鎏将军不但打不过秀琴,还被修理的很惨。两人似乎为了这个事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过。就算在陛下面前,两人还是互相戳对方的痛处。
不过,鎏谰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既然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现任的顶头上司不对味,那么就意味着他的军营生活绝对不好受,少不了有人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