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龙王————寅浩

作者:寅浩  录入:12-10

秀琴扫视自己手下的一班小毛头,不由怒火中烧。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居然让她堂堂将军来当保姆,照顾这群无用的小贵族!
秀琴将军的目光及其恐怖,与其说是在观察自己的手下,还不如说在瞪着欠了自己十万良银子的仇人,直看的新兵们心里发毛,才一个字都不哼的走了。
鎏谰暗暗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喂,你发什么呆啊!我要进帐篷,你如果再这么发呆,估计你就要睡地板了!你想睡地板没有关系,麻烦你不要挡路好不好!我可要好好挑个位置!”
居然有人说自己碍事?!鎏谰转头看着那个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不时哥俩好的拍几下的人。对方和自己年纪应该差不多,反正只要没有成年,基本上年龄的误差不会太大。
对方挑剔的看着自己,对方的眼中满是龌龊的揶揄,鎏谰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血缘与王室越近,容貌就越出众,鎏家基本上就和帝王是亲兄弟没有两样,婚嫁的对象也必定是王室中血缘浓郁的人,而王家的人都长得花容月貌不说,连累的鎏家人也不得不长得国色天香,鎏谰就拥有让自己都觉得郁闷的精细容颜。
“是吗?那你慢慢挑好了,不要告诉别人你曾经和我提过这种愚蠢的想法,任何人都不会想现在去挑床位的!”鎏谰将对方的手用两个手指像捏恶心的章鱼似的,飞快丢开,最后还拍拍根本没有粘到脏东西的肩膀,“不要碰我,白痴和传染病一样,会传染给我的。万一因为你变的愚昧了,看你这么赔!”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说这种话!哦,我知道了,你是鎏将军的儿子吧!仗着自己老爸和陛下亲近就拽起来了!哼,我才不屑将我优秀的细胞传染给你,闪开,不要挡道!”说着真的动手将鎏谰推倒一边。

坐在蛟上,鎏谰不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在发呆,捂着嘴轻轻地哼笑一声。
记得当时两人最后居然就扭打在一起,成为第一对一进军营就被将军惩罚的人。两个人因为不合,还惹得秀琴将军非常的不快,规定两人必须一起进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哪怕回家也要一起走。
两人心里都想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秀琴将军居然还派了士兵来监督……无奈之下,两人只好互相迁就着过了。
记得当时御痕这个小子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几千年过去了,居然性格一点都没有改进,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受得了性格那么急躁的家伙,也不记得自己和他是怎么和解的,更加不确定自己当时怎么着就把他收到自己的锚下了。
现在更好,自己居然要去打一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这个人还和自己同生入死,自己把他当好兄弟般一起成长,一起建立功勋……
没有了龙鳞的保护,鎏谰很容易感到寒冷和水压,所以他张开了气泡。这种气泡只能将水隔离开他的身体,无法像樱儿那样牢固,不过总算不用被水给压扁。
鎏谰回头,都城早就不见了,他身后的只有一根看不到边界的长线穿梭于碧绿的水藻群中。这样的景象即眼熟又陌生。带军打仗是将军的本职,鎏谰起码当过快四千年的将领,对带兵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在水中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的要将这片海洋卷入腥风血雨中吗?鎏谰真的怕了,他害怕自己的过错会使他不敢面对敖缃和父亲,当然还有樱儿。自己真是很无能,如果当时强硬一点,不顾天帝下达的旨意,违抗天命,也许大家现在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陛下,父亲,还有樱儿……
“大人,”探蜃骑在一只长相怪异的生物身上,那生物看起来脑袋像条龙,身体确是一只鹿,尾巴似乎是蛇。探蜃管它叫上司,他们从一块高起的岩石上向鎏谰所在的地方跃来,稳稳的停在一边,“前面就是石林了,算时间今天来不及过去。”
探蜃似乎是锦上的仆人,锦上命令她跟随鎏谰的大军,鎏谰本来想推辞掉的,怎么可以将一个柔弱的人类女子带上战场。可是当看到探蜃将盔甲整齐的穿在身上站到军中时,鎏谰也没有话说了,探蜃看起来就像秀琴将军,英姿飒爽,鎏谰可以看出来,探蜃绝对是一位领军的人物,绝对不是锦上的仆人那么简单。这让他更加怀疑锦上的身份。
“好的,我知道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在原地扎营。”
“是。那么大人,您要回军营吗?”
“……”鎏谰尴尬的看看探蜃,他知道探蜃是那种不会开玩笑的人,探蜃是很认真的在问自己,“我想不用了,我先去石林查探一下情况。探蜃,你代我打理军营,还有,请你在营外为我找一块安静的地方,我不能呆在军营里面。”
“是,我明白了。”
“……”鎏谰看着探蜃离去的背影,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里的士兵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自己说一,他们哪敢说二。这次出兵是鎏谰见过最士气低落的一次,他们都知道他们将要去挞伐的人是,曾经御痕将军王座下的第一人。虽然说这些士兵啊,将领啊,都是自己亲手提拔的,可是士兵们总是会觉得很怪异。在士兵那怪异的询问的目光下,鎏谰绝对呆不下去,所以他总是独自呆在营地外。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呆在海藻里,那里隐蔽,不会被人骚扰。
鎏谰夹了一下胯下的蛟,催赶它向石林游去。

这片石林鎏谰曾经来过,是一个让敌人非常容易进行埋伏的难缠地区。任何一块石头下面可能都有一个大洞,里面埋伏着十多个士兵,就等着军队进去发射暗箭,根本防不胜防。
鎏谰慢慢的在石林上空游走了一段,发现一块露出地皮的空地。不但没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还长满了喜人的彩色海葵,小小的鱼儿悠闲的穿梭其间。如此可爱场景,鎏谰也兴起了放松的精神,让蛟停在半空中,自己一跃跳到海葵包围。
鱼儿被陌生的人吓得到处窜,鎏谰微笑的散发自己的法力,让温和的光芒照射开去,让鱼儿们知道他是龙族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甚至有责任保护他们。果然鱼儿们都游了回来,好奇的小鱼还饶了鎏谰转着圈,喜欢鎏谰的小鱼儿甚至大方的献上香吻,当然免不了乖顺呆在一边的父母一顿责打。鎏谰则静静的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享受这得天独厚下的宁静祥和。
“是谁说白痴和传染病一样的!我现在怀疑,你得了白痴病后就跑来传染给我!”突然有人在鎏谰的左后方调侃道。
鎏谰一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有人。一骨碌翻身滚远几丈才小心的打量对方,马上又惊异的怪叫:“御痕!御痕怎么是你!哦,你……我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御痕抱胸靠在高耸的石柱边:“你的行军习惯,我一清二楚。我估计你们今晚不会进石林,这里容易让敌方隐蔽伏击。你应该还是不习惯和士兵们呆在一起,更何况现在你的身份如此的尴尬,所以我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你这个白痴。”
鎏谰嘴角一歪,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哎,还真是被我猜中了,你果然不愿意和士兵们呆在一起。鎏谰,最近很辛苦吧?”御痕缓缓的靠到鎏谰的身边上下打量鎏谰,眉头越来越紧,“樱儿折磨你了?!他居然敢这么对付你!他……他居然将你一身的防护力剜去!你怎么不逃啊!小碧都可以顺利的到你身边,可见樱儿根本就不派人看守你。凭你的本事要逃出来,根本不是问题!你到底打算赎罪到什么时候?难道帮他守护这个王朝,帮他将王朝从天帝的责罚中拯救出来,帮他将王朝从新兴旺起来,这些赔给他还不够吗?鎏谰我觉得你们真的是疯了!”
鎏谰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照御痕现在的想法,自己是说多错多。他只是苦笑着张开双臂。
御痕也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住鎏谰。原本应该是有力的手臂回抱自己,御痕确发现鎏谰只是无力到抓紧自己背后的衣服。憎恨!御痕更加憎恨樱儿。鎏谰是他唯一看好的帝王,樱儿居然将鎏谰折磨成这样虚弱!虽然自己曾经派人在龙宫中卧底,鎏谰受到怎样的折磨,他一清二楚,见鎏谰前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亲自感觉到鎏谰在自己的怀里居然变得这么脆弱,御痕不由的心痛万分。
“御痕……你在陛下身上下了毒吧!把解药给我,好吗?我不想对你动武……”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御痕将鎏谰拉开,口气凶恶的吼了起来。
“我不能看着陛下死在你的毒药下,同样我也不想看到自己和你在战场上厮杀,这两样我做不到。”鎏谰逗弄着一条红条纹的小鱼,表情温和了许多,“更何况,御睿还押在陛下那里,我不能让御睿再受到其他伤害,我已经很没有脸面见你们兄妹了……”
“你!”御痕注意到鎏谰的安详,感觉到对方似乎再没有对觉得自己没有重要的东西存在了似的,变得遥远而缥缈,不由的紧紧的握住鎏谰消瘦了不少的手臂,“不要回去了好吗?御睿不会责怪你的,她应该比我更加希望你离开那个暴君的身边。她一定宁可自己被剜去龙鳞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我很清楚,当她看到你现在如此脆弱会多么的痛心。”
“不行,我必须回去。”鎏谰轻轻的敲了一下那条还想亲吻他的红色小鱼的脑袋,将它推开,双手送回到它父母的身边,“我必须回去面见陛下,不然不光是陛下有生命危险,御睿恐怕也要陪陛下殉葬,到时他们的孩子应该怎么办?”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御痕怒火中烧,将鎏谰抵在他身后的石柱上,真想狠狠的打醒这个白痴,结果一拳就打在鎏谰耳边的石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你这种性格的家伙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御前第一将军的!”
本在水族里鎏谰已经算得上是高人一等,御痕这个家伙居然不知不觉的将他也给比了下去,虽然两人之间的差距没有到让其他人有明显的感觉,但是当时却让御痕好好的得意了一回。鎏谰理所当然的拍拍御痕比自己更加高大一圈的肩膀,温和的笑了笑:“当然是有你在为我冲锋陷阵啊!”
说完这些鎏谰的笑容更加模糊。是啊,当时两人就是这个样子,背对背和敌人你死我活,之间还不忘互相调侃,人生难得与知音,慢慢的就变得惺惺相惜。鎏谰的官位攀升的比御痕高,理所当然的御痕就进入了他的锚下,为他效命。
命运弄人啊!鎏谰感慨着,如果没有御痕为他冲杀,他绝对干不到当时的天界三军统帅,更加不可能衣锦还乡,然后被天帝要挟烧干大海,强迫他诛杀王家……
最后还落得现在这般田地,让自己爱的人痛恨,让信任自己的人失望,让爱自己的人绝望,让自己觉得自己厌恶,让百姓生活在这般水深火热中。自己真是罪该万死,所有的罪,不该让无辜的人来承担,所有的痛苦都应该让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承担才对。
鎏谰将目光穿过御痕的肩膀,看着七彩海葵还有珊瑚间穿梭的鱼群,互相嬉戏追逐打闹着,无忧无虑:“水族本来就不应该这样打打杀杀,没有法力该多好啊!可以像那些小鱼小虾那样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寻找那种生活啊!如果你怕寂寞,我也可以放弃一切陪着你的!”御痕漂了一眼自由幽游珊瑚间的鱼儿,和他们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方式比,那的确是非常惬意的生活方式。
“不行!”鎏谰苦笑一下,“我必须还债……我让大多数人活在痛苦里,我必须让大家幸福,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我还没有完成。”
“你不用对我们兄妹觉得歉意,现在的样子都是我们自找的,没有理由让你这个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人受到责怪。我相信御睿和我是一样的……”御痕又收紧了双手,鎏谰甚至觉得有点痛,毕竟自己已经没有龙鳞可以保护自己,御痕的力量足以将现在自己单手折断,“你一定不知道,为了你,我们怎么样都愿意。”
“那么把解药给我吧!我必须尽快为陛下解毒,我不能让陛下日渐衰弱下去。水族需要一位强大的统治者,当然还需要像你这样能干的将领……”看着御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鎏谰赶紧补充一句。
“不行!”御痕干脆的打断鎏谰的话,“除非是你号令天下,否则我绝对不服从他人的命令。”
“御痕……等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鎏谰阻止御痕靠近自己的脸。当两人还在军营里的时候,御痕就经常玩闹的将鎏谰压在身下,亲亲摸摸在所难免。
“你难道当我只是开玩笑吗?”御痕的声音变得低沉,气息开始粗重火热起来,抓住鎏谰的手在上面印上一吻后就一把掌握住主动权,由不得鎏谰拒绝,“我和御睿是一样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着你。”
鎏谰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般,睁圆双目呆呆的看着御痕越来越靠近的脸。现在印在鎏谰眼中御痕的脸就像以前自己看到樱儿的脸,满是深情与爱意。
“不行!”鎏谰恍然中能做的只有拒绝,“你应该最清楚我爱的是,我爱的是陛下,从来就只有陛下……呜……”
鲜血的味道让鎏谰惊呆。那不是鎏谰的血,而是御痕咬破自己的唇,将血对口灌到他空中的。这可以说意味着御痕将命交给鎏谰,鎏谰死他绝对不独活,这是情侣间忠贞不二的誓言。现在还只是御痕单方面的誓言,还必须得到鎏谰的血,才算是双方的誓言。御痕看着鎏谰唇上的血,一阵激动,幸好鎏谰张开着一层紧紧包裹他的气泡,否则这血必然早荡漾在海水中。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御痕下定决心,哪怕绑着也要把鎏谰带离那个可恶的暴君身边。
“我必须回去……”鎏谰低下头尽可能的避免御痕的唇,“我必须回去樱儿的身边,我不能再一次的叛离他。你能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吗?我不能离开他,哪怕我最终将命丧于他,我也舍不得离开他。”
“我一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命丧于那个暴君手上!现在天下不是那种暴君的,而是你的!你只要揭竿而起,天下自然会归于你脚下,不要管那些狗屁天命,你心里比我清楚的多,它只会害人!”御痕不耐的抓住鎏谰扎在脑后的长发,强迫他抬头,烙上火热的深深一吻。咬破鎏谰的唇,吮吸着那鲜美可口的液体。
面对御痕的粗暴,鎏谰闭眼决定忍耐,他无法对御痕出手,不但因为他深深了解爱一个人的无奈,他更加觉得自己亏欠他的更加多了。要如何才是结束?鎏谰觉得好累,心里好累,为什么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为什么自己会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是不是如果没有他,事情会进展的更加顺利呢?鎏谰没有答案,他不后悔碰上樱儿,不想后悔,死也不想,绝对不想。有了樱儿他才觉得心里不是死的。
直到吻够了,那美味的鲜血已经逸满他的唇舌,他将自己强健的腿插入鎏谰的腿间,防止他突然反抗:“和我走吧!我可以派人将御睿和她的孩子救出来,各种情报显示暴君根本就不管束御睿的自由。”
“御痕,把解药给我。”鎏谰觉得身体毫无道理的一阵强烈的无法自制的恶寒,引得他身体颤抖起来。这种感觉是什么?鎏谰从来不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寒冷,不是恐惧……
御痕将鎏谰颤抖的身躯紧紧的抱在怀里,以为自己吓坏了鎏谰:“对不起,我太粗暴了。但是我不能把解药给你,你得了解药肯定会回到那个可恶的暴君身边,我不能让你去救他。你知道吗?你救了他就是将水族千亿的生命拖进水深火热之中。”
“不会的!”鎏谰痛心的闭上双眼,“是我将他拖进了无限的痛苦中,才害的人们一起痛苦,等到陛下的憎恨发泄完了,我相信他绝对是一位让世代帝王骄傲的明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什么叫你相信!你还要回去送死吗?是啊,暴君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你身上,等你死了他的憎恨理由也就不复存在了,他当然可以从新登上高雅的帝位,将一切责任都推卸在你身上,然后还可以逍遥快乐的当帝王。”御痕将鎏谰的身体抱的更紧,好像一松手,鎏谰就化作传说中的泡沫似的。
“哼哼……但愿是这样就好了。好了,放开我吧,如果陛下真的能这样就消气,对我来说已经是大赦了。我必须尽快将解药带回去。”鎏谰突然脚下一软全部的重量靠进御痕的胸膛。紧随而来的是大地的震荡,就像上次皇宫里哪次一样,不,这次更加厉害。

推书 20234-12-10 :后续————日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