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脱线秘书————蓝旗左衽

『宫千岁...你以为现在是在联谊吗..』
『噗..嗯咳！』张先生以咳嗽掩饰自己的喷笑出声，『嗯，那麽，两位请随我来。你们是第一个到的，我先送你们到饭店去。吃过午饭了吗？』
宫千岁摇摇头。
『那麽等会儿我请厨房帮你们准备午餐，晚宴是九点开始，在这段期间内你们可以自由的在饭店内休息。』
『好的，那麽就麻烦您了。』端木彤礼貌地致了声谢。
於是，一行人便搭上车，前往东海龙寿宴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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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横开的纸门，宫千岁开心的往已经铺好的床殿上扑上去。
『是和室耶！！』
宫千岁开心的滚来滚去。
『你别把床铺给弄乱了！』端木彤放下东西，被对著千岁开始整理行李。
真像个小孩子，看到新奇的东西就高兴成这样...端木彤在心中轻笑。
『等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出去吃午餐。听张先生说，饭店帮我们准备了怀石料理...』
『喔喔好的！！』
『先别管这些，我们等会儿...你在干嘛！！？？』端木彤回过头，惊叫出声。
『啊？』宫千岁手上拿著刚脱下的衣服，赤裸著上身，『我在换衣服啊。天气好热，我流了好多汗，衣服都湿了。』
『你不会先说一下吗！？』可恶，为什麽他看到宫千岁的裸体会莫名其妙的兴奋....还有....
为什麽他觉得宫千岁的身体，看起来有点眼熟？...
『喔，好啦！知道了。』....明明之前都看过了说...唉....算了，反正总裁都忘记了....
东西整理到一半，突然有人敲了敲纸门。
『您好，我来送午膳。』穿著和服的服务生，端上一盒一盒精致的美食，摆置在和室中央的木桌上。
『喔喔喔！！这麽好！还送到房间里喔！！』宫千岁跪在木桌旁边，看著服务生熟练的将陶瓷餐盘一叠一叠的摆好。
『那麽，告退了。吃完之後放在门口，我们会处理。谢谢。』和服女子跪在门口毕恭毕敬的交待完之後，退出了房间。
『是怀石料理啊....听说京都的怀石料理还颇有名的。』宫千岁从精致的小盘中夹了一块雕的像朵花的生鱼片，放到嘴里。
『你又知道了？』端木彤斯文的端起碗身纹有樱花的味噌汤，轻啜了一口。
『对呀！』嗯，这个扇贝也不错！『"怀石"本来的意思是"怀中抱石"，原本是供应禅宗的点心。听说是有一日天气很冷，某个禅师肚子很饿但是又没东西吃，於是就叫弟子生火煮石，将温暖的石头抱在怀里，以消解空腹之感。所以叫怀石喔！ 』
宫千岁兴致勃勃的讲解。进食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但是我觉得这个传说应该是骗人的，以前有一次我冬天上研究所的课，肚子饿得要死，我就学禅师把暖暖包放在肚子上，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还差点烫到肚皮....』
『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啊...』虽然他对这些花花绿绿的盘子里装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被宫千岁一讲，似乎还颇有学问的...
『嗯嗯，因为我爸妈是旅游杂志编辑呀。』
『说的也是....』
端木彤看著窗外幽静的景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盘中精致的食物。
『刚刚张先生说，这里的温泉今天只开放给参加宴会的人使用....』
端木彤淡淡的提了一句。
『喔喔！！』宫千岁的眼中瞬间充满了兴奋的光彩。
果然....端木彤忍住嘴角的微笑。
和千岁相处久了，他发现自己逐渐能抓住他的注意力。
『想要去泡吗？』
『要！！』他当然要！
『那吃完就去吧。』
『好！』
宫千岁加速了扒饭的动作，不一会儿就把桌上一盘盘的餐点全部净空。
『总裁，我们去泡温泉吧。』
『嗯...我找一下浴衣...』应该是放在斗柜的抽屉里吧..
端木彤侧身，将手搭在抽屉的把上。..
『那麽，』宫千岁突然站起身，像是要上台演讲一样，『总裁，我要脱了。』
说完，迅速的拆开扣子，解开裤裆，准备褪下──
『你你你你发什麽神经啊！干嘛脱衣服！！』端木彤被宫千岁突然的举动给惊的讲话一时结结巴巴的。支撑在斗柜上的手差点一个不稳摔跌下来。
宫千岁无辜的看著端木彤。
『总裁，是你刚刚要我脱衣服之前要先说一声的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千岁敞开的衬衫和半褪的裤子，让他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在哪里...『你是暴露狂吗？！现什麽宝！干麻突然脱衣服啊！！』
该死！他害羞个屁！！
『总裁，我要换浴衣啊。』宫千岁用脚踢了踢放在他坐垫旁的浴衣。
端木总裁是在害羞吗？宫千岁偷偷的观察著端木彤的表情。
端木彤抚了抚太阳穴，『麻烦你到隔壁房间换可以吗？』
『喔好...』宫千岁抓起了浴衣，走进隔壁的和室中。
端木彤留在原本的和室，开始更衣。
幸好刚才宫千岁没再脱下去....端木彤边脱边回想。
再脱下去，他会忍受不了....
忍受不了....忍受不了什麽？忍受不了扑倒宫千岁的欲望吗？？！！
别傻了，怎麽可能！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啊....
但是...性别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真的构成理由吗？
他不知道....他发现，和宫千岁相处才快一个月...他的心逐渐被宫千岁给占据，心情随著宫千岁的一举一动而高低起舞...他开始会嫉妒，会想知道宫千岁的行踪，会想和宫千岁有更多的时间聚在一起....
他甚至有点不孝的暗暗希望，希望他的父母晚点回来，让公司继续给他掌管，让宫千岁继续当他的秘书。
他不想要宫千岁离开.....

正值午後，天气阴凉。豔阳蒙云，晕胧日光。
石灰色的露天浴池，外围围了一圈木制的竹篱，铺著白石的步道，因沾到了溅出的温泉水，而显得透亮晶莹。
『呼呼！！真舒服....』宫千岁一脸放松的将手臂搭在浴池的边缘。
『嗯嗯.....』端木彤低应了两声，把目光撇向别侧，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宫千岁露在水面外的身体。
『都没有别的人耶，淡季出游果然比较吃香』宫千岁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著温泉水浸润自己的身体。『真可惜不是混浴。要不然应该很刺激吧....』
『你的脑子里只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吗。』端木彤冷冷的瞥了宫千岁一眼，猛然瞧见他被水温而染的晕红的胸膛，暗惊了一下，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
『没有啊....我又不是甄尉，脑子里只有女人...』
『那你是说，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男人，是吗？』端木彤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当他讲完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该死的，他怎麽会说出这种像发春期少女才会说的蠢话...他一定会被宫千岁嘲笑到死....
『总裁，你还真幽默....』宫千岁没什麽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对，他和甄尉不一样，甄尉的脑子里只有女人。但是，总裁也说错了，他不是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男人，而是他的脑子里只有男人，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的就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泡著温泉。
『我随便说说的....』
『嗯...那，总裁你呢？』
『什麽？』
『你的脑子里也是只有女人吗？』
『我没那麽肤浅....』他可不像甄尉或是唐彧文，生来彷佛是为了交配而存在的...
『那有男人吗？』宫千岁抱著被端木彤怒骂的决心，冒死一问。
『你在胡说什麽啊.....』出乎意料的，端木彤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句。
『总裁会讨厌男人吗？』
『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
『不是啦，我是说......』宫千岁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我是说....总裁会...讨厌和同性之间发生感情吗.....』
他知道他丢出这个问题的危险性很强，他知道他这麽一问似乎在暗示自己对同性的人也有兴趣，他知道他这麽一问，问出来的答案不管是那种都会让他心烦意乱。
端木彤沉默了一会儿，思索著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讨厌同性恋，但是他不是同性恋。在过去二十几年的日子里，和他交往的对像都是女人，但是......
但是第一次让他有心动感觉的人却是个男人，那个男的就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泡著温泉。
他自己还厘不清对宫千岁到底是抱著什麽样的感情。他在乎宫千岁的一举一动，他在意宫千岁对别的人好，他在意宫千岁心里对他抱持著什麽样的感觉....
他分不清楚这样的感情是什麽，分不清处这是朋友之间的深厚友情还是上司和部下的忠信之情。
他分不清楚，这样的感情，和男女间的爱情是不是无所差异...
『总裁？』宫千岁见他没反应，轻轻的唤了一声。
『....如果真的爱上了，那也没办法...』端木彤丢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像是在说给宫千岁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宫千岁低应了一声。『...真的爱上了，那也没办法....』
两人同时若有所思的不发一语，默默的泡在温暖的池水里......

6
宽厂的厅堂，缀满了灿烂夺目的水晶灯，鹅黄色的光，将室内照耀的宛如秋天的午後，充满温和不刺眼的阳光。纵使是夜晚也如白昼。这是花费巨资打造出来的排场。
厅堂内满满的皆是当前的政商名流，穿著戴著平时只能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服饰，拎著挂著象徵上层社会符号的名牌配件。
女的将自己打扮的有如一株会行走的珊瑚，想要让自己最耀眼突出，男的把女的当成装饰物，带在身旁，俨然自己是一棵开了仙花的朽木。彼此来往穿梭，彼此恭维，彼此打探市场消息，彼此交换利益
『哇....好多人喔....』宫千岁跟在端木彤旁边，像是开了眼戒一般的惊叹。
『怎麽，看到这麽多名人被震撼到了？』
『不是...，我怕人这麽多，食物一下子就会被吃掉了...』宫千岁轻轻的抚了抚提在手上，涨得满满的提袋....
啧！他还带特地了几个保鲜盒来想装一些东西带回去吃的说.....看来没希望了。
『你来这边就只知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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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啊！』宫千岁不服气的反驳，『我还知道要带名产回去！』
『那还不都一样是吃的！』
『说的也是。』
『这不是端木集团的现任总裁吗？』宴席中有人认出端木彤。
『喔？端木集团？！』
『端木集团的总裁？！』
没多久，一群慕名而来的各个政商人士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一样，将端木彤团团围住，想藉此攀关系，以利日後的经济往来。
宫千岁也被挤在人群中，虽然他只是个秘书，但是他不凡的长像也相当引人注意。
他趁著一群人围著端木彤说话的时候，像条泥鳅一样钻出去，直奔放置食物的自助餐桌。
太好了，拖总裁的福，大家都跑去找他讲话，这样抢食物的对手就减少了许多...
宫千岁像只猎豹一样，快、狠、准的搜括夹取餐盘上的食物，没多久，手上的瓷盘上，叠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好，这样就差不多了，回去找总裁吧！
宫千岁看著手上两大盘装得高高食物山，点了点头。掉头准备往端木彤所在的人潮中奔去。
『阿阿！！』猛一回头，一个老人站在他後面，吓得他差点把两盘菜甩出去。
『老先生，您怎麽站在别人後面都不出声啊！害我差点打翻...』
眼前的老人像是发现什麽有趣的东西一样，用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宫千岁。
『年轻人，拿那麽多菜....不怕吃不完吗？』
『喔，不会呀，因为这是我和总裁两个人要吃的，而且....』宫千岁踢了踢放在地上的大袋子，『而且我有带保鲜盒呀，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
『喔...这样啊....』老先生点点头。
『老先生也是来给东旗社长的祝寿的吗？』
『这个嘛。...』他偏头想了想，『算是吧。你是哪里来的？』
『喔，我是从台北来的。』
『不是，我是问你是那家公司派来的。』
『我是端木集团的总裁秘书，我和我家总裁一起来的。』
『端木集团...是说那个端木彤？』喔，是了，他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
精明干练，但是太过死板乏味。
『对呀，老先生您也知道呀！』嘿嘿！看来他家总裁名声还颇响亮的。
宫千岁不自觉的沾沾自喜，与有荣焉。
有人找他讲话，让闷的发荒的千岁，乾脆放下盘子，和这位老先生聊起天来。
『是啊....』他当然知道了，他可是把人家的合约书退掉了三次呢...呵呵...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麽豪华的寿宴耶。』宫千岁环视了一下屋内富丽堂皇的摆设。
『你觉得怎样？』老先生的脸上带著骄傲的神色，询问宫千岁。表情像极考了满分的小学生，回家要妈妈猜他得了几分。
『喔，我还没吃，不知道。』
『我是问你这个宴会办得怎样。』奇怪，他的表达能力有这麽糟吗？
『喔.....不怎麽样。』
『为什麽？！！』老先生对这个和自己意料相反的答案感到激动。
『太大了。』t
『啥？』
『场地太大了，要拿食物很不方便。你看，光是主菜就摆了这麽长一桌，而且外面的庭院里也有摆，然後甜点还放在另一个地区。这样叫人怎麽坐下来好好吃啊！光是打菜就要跑来跑去。还有还有，这个给客人装菜的盘子也太小了吧！这麽多菜要拿好几个盘子装才装的下....我又不是李棠华杂技团出来的，怎麽可能一次拿这麽多盘....』宫千岁滔滔不绝的细数著宴会摆设的不人道，还有餐盘大小比例的不周到。
老先生边听边忍笑，身子还因为憋笑而不自觉的抖动。
『嗯嗯...还有吗？』
『还有还有，你看这个水晶寿桃。』宫千岁指了指桌上摆成金字塔型的透明黄桃状物，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伦不类！寿桃就应该要吃面粉皮包豆沙馅的那种，用蒟若来做虽然在创意度和美观度上是有加分的效果，但是感觉就是不对....好像是随便拿在纸黏土上涂点绿绿红红的颜料，就想硬说是那唐三彩一样....』

『你对陶器有兴趣？』老先生听到宫千岁最後一句话，眼睛一亮。
『不，我是对古董有兴趣。』毕竟他是考古系的嘛....
『你说你....』老先生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正想和宫千岁多聊一会儿的时候，被惊呼的人群给打断了。
『东社长！？你什麽时候来的？！』
『东社长？！东海龙社长？！！』
看著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以及不断朝他方向涌上的人群。东海龙无耐一笑。
『真是扫兴的家伙。』

东海龙？东海龙不就是那个东旗集团的社长吗？在哪里呀？他怎麽没看到？？
宫千岁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端木彤给拉到身後。
『抱歉，东先生，这是我的秘书，他刚刚若是做了什麽让您不高兴的蠢事，我在这里向您到歉。』端木彤深深的向东海龙敬了个礼。
糟糕，他才一不注意就让宫千岁溜走了，还遇上了难搞的东海龙，要是宫千岁不小心讲了什麽惹恼了东海龙，那麽下场一定会非常惨烈....
『我才没有做蠢事咧！』宫千岁从端木彤的肩膀後探出脑袋为自己辩解。
端木彤立刻把他的头压回背後，保护的意味相当明显。
东海龙带著有趣的眼光，盯著眼前这两个主从。
『他没有做错什麽事...您太客气了，端木先生。』
『看吧看吧！』宫千岁再度探出头来。
『你给我安静。』端木彤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
『喔喔喔...知道了..』宫千岁悻悻然的自己把头缩回去。
『噗哈哈哈哈哈！』东海龙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浑厚饱满，有如洪钟，一点都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在场的人都呆愣在原地，看著东海龙笑完为止。
『很好！我活了八十年，第一次生日笑得这麽开心。』东海龙瞄了千岁一眼，对他投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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