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次日卯时,起营还京。迹部则由一名叫桦地的少将并几名士兵押送至西边界军。城中百姓听说隐雁山只能来俩位,不免有些失望但仍旧备了日常用品送到安王府供那俩位使用。(全城百姓为你备嫁妆,幸村你真幸福! 幸村:不是还有裕太的份吗? 某b:他不算。 裕太:- -/// 某蓝眸乍现 某b:这个...那个...我跑~!!!)
却说不二子时进了宫,但因天色已晚,便被暂时安排在执事房中以待天明面圣。
这日卯时,不二起身,沐浴更衣,先前往养心殿拜见太后。路上遇见例行为太后配药的乾太医,便寒暄了几句。"这不是乾太医吗!""正是卑职。劳您还记得。""哼哼,自幸村吃了您配的药后我便记得了。""嗯......那药怎么样?""效果显著。乾太医真是年轻有为呀。""哪里哪里。卑职还有事,恕不奉陪了。"乾太医见不二笑得诡异,连忙退身。不二也没拦着说了句"后会有期"便继续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殿中正位上一华贵老妇,不二料想这便是太后了,便行了跪拜礼。太后笑着教不二起来坐在自己右边,又对坐在自己左侧一墨发琥珀色眼睛的十二三岁的孩子说:"龙马,这位日后便是你皇嫂了,要尊敬些。"那孩子懒洋洋地答了声"是"便不做声了。太后赔笑道:"这孩子尚幼,因而留在宫中。周助日后还要多担待。"不二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太后可知周助是男儿身?"殿内一时寂静,龙马忽而笑出声来,太后转头瞪他一眼,他便泯着嘴不作声了。太后转而笑道:"如此委屈你了。不过已通告三宫六院,下月典礼已开始准备,不便收回成命。周助权当在宫中供事,不过规矩多些。待日后再作计较。"不二笑而不语。
一时早膳备好,太后传膳,三人用过。不二欲告辞面圣时,太后笑道:"老身行动不便,周助还请替老身多谢乾太医。"不二笑回道:"这是自然。周助也要多谢乾太医引荐呢。"太后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便教人送不二去往坤宁宫。(大人们有没有觉得养心殿中一股阴冷之风?﹋﹏﹋b)
手冢此时已从朝堂退回,却并为亲来见不二,只教内务总管大石秀一郎在外殿接待。大石将皇宫内各殿宇布置及各处管事人员向不二说了一遍,又教配给不二的俩名礼教嬷嬷、四名近身侍女名诗琴、茗琪、姝颐、墨婳的以及十二名上等侍女上殿来拜过,又领不二到日后所居仪凤殿去四处看看,路上又安排日常所需,又嘱咐学习礼法之类事宜,一直到午时也没丝毫停下的意思。不二一直含笑听着并未插嘴,此时方道:"大石总管真是鞠躬尽瘁。不知今日还有事没,不如留下吃午饭。"大石忽而一拍脑门:"诶呀!今日许多事还未办呢!竟拖到现在!"继而一行礼,便匆忙告辞了。不二这时方得空儿到宫中四处看看。
却说此时征伐军回得京来,道两旁尽是意欲一睹隐雁山容貌的百姓。可惜马车内拉着帘根本看不到。
待到城门外,迎出一队人来恭贺凯旋。真田便教车夫将幸村裕太所乘马车拉到安王府。真田侑士与出来迎接之人则到皇宫报道,其余大军仍旧回到城外大营听旨。一切该赏该罚该调动的都处理好后,真田方回府,侑士则带了一队人又出城向西边界军去了。
真田回至府上时已近黄昏。大管家柳莲二出来迎接。一时俩小厮将马牵回厩中,前俩小厮打着灯一路照着到正院正房。真田更了衣便问幸存状况。柳答已请医生来看过,吃了药,此时已睡了。真田本想去看幸村,听说已睡下便作罢了。又问现俩人都住在哪儿。柳答裕太直接去东院供事了,幸村住在客房。真田微皱眉便嘱咐让幸村明日搬到正院西厢房。柳又将这些日府上情况大致交待了一番便退下了。真田方洗漱歇息。
第八回
次日清晨,幸村被一阵小孩子的叫嚷声吵醒,朦胧间听见真田的声音,院中才安静下来。幸村翻了一个身,面朝里接着睡了。一时又听见背后压抑的呼吸声。幸村揉揉眼转过头,被两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吓得倒吸一口气,继而微微撑起上身打量眼前俩人--只是俩小鬼,比床沿子高不了多少。其中一个黑色微卷头发的正趴在床沿上嘟着小嘴儿抱怨:"什么吗!一点反应都没有!"另一红色头发的向后一跃指着黑色头发的道:"谁都像你一样一惊一乍的呀!一定是你把大姐姐吵醒的!"黑头发的不服:"凭什么是我!一定是你!""是你!""是你!是你!""你!"......幸村见俩小孩儿竟吵了起来,微微一笑,坐起身来靠在床阁子上轻咳一声。俩小孩儿才想起来有外人在,忙止了争吵。红头发的笑嘻嘻地一撑床沿子凑到幸村面前:"大姐姐对不起呦~都怪赤也太吵了!""凭......"幸村笑道:"你叫赤也?"赤也点点头,忙又说道:"是柳管家说来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人儿。文太非要来看的!"幸村又冲红头发的小孩儿一笑:"你叫文太?"文太使劲点了下头又转过来不满地冲赤也抱怨道:"赤也不也想来看的吗!""我......"幸村见俩小孩儿又要吵起来,微微正色道:"那你们两个小男孩儿怎么能随便进闺房呢?"两小鬼脸一红:"谁说我们俩是男孩儿!"幸村一笑:"那谁说我是大姐姐的。"俩人异口同声:"那我们不算进闺房!"幸村又一笑:"你们呀......"此时却传来敲门声。
俩小家伙兴高采烈地奔过去开门,来人轻呼一口气:"小少爷在这里呀。老爷叫你们去呢。快点儿吧。"俩小家伙一撇嘴,回身朝幸村挥挥手方老大不乐意地出了门。来人待他们出去方进来一行礼,原来是昨日接待的二管家柳生比吕士。柳生一作揖见幸村还坐在床上便又行礼退出关好门。幸村明白他意思,便下床穿好衣服出来重又开门。话说前几日幸村不已是病得死去活来,为何此时却行动自如?原来幸村病本已大愈,只是还疲软些,是真田小题大做了。却说幸村开门见柳生身后还跟着一姑娘。那姑娘微屈膝行礼,柳生方道:"这是杏儿,日后照顾您起居。不过老爷说他院中丫鬟仆从您尽可以使唤,不必见外。另外老爷请您搬到正院西厢房居住。近日府上洗尘宴,还请您光临。"说罢一作揖,转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幸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此时方反应过来,跟着俩人向正院走去。身后小厮丫鬟方进屋收拾东西。
来到正院,幸村在西厢房换过正装方到堂屋去。幸存到时,屋内已来了许多人。虽也有几人穿着官服,却似乎并不是正式宴席,比较随意一些。一席旁裕太朝他招手,幸村点头致意却并未过去,而是跟着柳生一直到上席位真田身旁坐下。
真田见幸村坐下,便轻击酒盅。堂中一时安静下来。真田起身端起酒杯道:"今日一宴,一为庆贺凯旋,二为庆贺找到我失散多年的义弟。"说着看了眼幸村,"还望日后诸位多照应。今日诸位尽兴,一醉方休。"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了杯底便又坐下了。堂中众人喝好,便又渐渐热闹起来。真田坐下后笑问幸村:"不知来时见没见家中小犬。"幸村笑道:"醒来时就见了。"真田脸色一沉,陪笑道:"他们不过二三岁,不知礼教,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哪里。俩小家伙还挺机灵的。""罢了,不过会顶嘴而已。""怎不曾见尊夫人。""前年病逝了。"幸村皱皱眉:"抱歉,我并不知......""罢了,往事莫再提。"说罢又是一杯酒。幸村静默一时又笑道:"如此家中无人照顾他们,不如我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真田转头玩笑道:"随你意。不过日后若是被烦死了,莫来找我诉苦。"幸村浅笑:"不会的。真田日后要谢我给你教出俩好儿子呦。""噢,如此,我拭目以待。"俩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酒。
却说此时仪凤殿中,不二自清晨起便忙到午时,连吃饭时也要学习礼仪。不过此皆系小事,不二只觉得宫中生活无聊。
过了午,不二正歇息,忽听人报:"燕王爷驾到。"今日一天来者无数,不二也无甚抱怨了,只得起身迎接。不想却是昨日养心殿上的小鬼。不二掩口笑道:"没想龙马小小年纪已混了个王爷。"龙马不屑:"看来你今一日的礼仪白学了。"不二方止了笑,行了礼,对方还礼。俩人落座,旁侍女捧上茶来。龙马端茶欲饮,一旁不二笑道:"看来你这十几年礼仪白学了。"龙马略显尴尬,放下茶来。不二笑道:"不知龙马找我何事。"龙马道:"闻听皇嫂剑法超群,今日特来拜会。"不二笑道:"还是称姓氏吧。皇嫂皇嫂的好别扭。"龙马急道:"你听没听我说话!"不二依旧笑道:"听了。不过我这几日不得空呀。"龙马笑道:"这简单。我可帮你推掉。如此不如此时便比比吧。"不二正闷得慌,便一笑应了。
俩人来至后院开阔地,龙马身后随从逞过两柄剑。不二随意拣了一柄,龙马拿了剩下的一柄。旁人退到院边。俩人刚摆开架式,却听周围一阵混乱,再转头见众人已跪下。道上立着一队人,为首的英气冲天,眉宇间一股霸气,正是当今圣上手冢国光。
第九回
但觉四周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跪下。不二转身见众人所跪方向,众星捧月般缓缓过来一人,凤目剑眉,锦衣绣袍;腰悬三尺,环佩当啷;举手风云起,投足烟涛灭。不二暗道:"好个非凡气度,看其周身瑞气若成龙虎之势,想必是那一位了。"果见龙马收了剑,只稍一行礼,却未见有多恭敬。不二嫣然,也收了剑,行跪礼道:"民,不二周助,不知陛下驾到,未尽礼数,诚恐诚恐,还望恕罪。"
此时总管大石也慌忙赶来,见众人皆凝神屏气,便觉不妙,再见院中提着剑的二位--一个面露不羁,欲视天下为无物;另一个虽和顺,却是一幅事不关己、风云自起的架势--却都是没一丝认错诚恐的意思,便冒了一层冷汗。想平日里莫说一般臣子,便是重臣宠臣,若有逾矩,也必严惩。此时一个现时的王爷,一个既定的皇后,竟在这宫禁之地、大内之中论起剑来。大石想如此不尴不尬的,还需自己说道说道、和和稀泥。
大石方欲上前,竟见手冢一笑道:"起来吧。不过论论剑法罢了,不必如此紧张。"众人方起身。虽有些出乎意料,但没事终究是好的,大石也松了口气。却听手冢道:"要比就好好比。随朕到后场来。"众人未免一惊,不知圣上如何思量,只听一声声"排驾后场"向外传去。再见手冢竟向不二伸出手来,一旁英二也上前来接过不二手中宝剑。不二一时未及反应,只愣在原地。倒是龙马抿嘴一笑,低声道:"难得皇兄中意一人呢。"旋即将不二轻轻一推。不二脚下踉跄,险些栽倒,终是手冢扶了一把,好不尴尬,但也无法,只得教手冢一路扶着向后场方向走去。但不二毕竟七尺男儿,未伤未病,不老不残,便教人如此扶着,旁又一群人瞧着,不免双颊绯红。旁人哪管这些,只道是两情依依了。
却说此时谷雨时节,正是好天气,阳光和煦,暖风抚人,时而几滴春雨浇得人煞是清爽。不二想年来雁荡山上,逢此时节,人都似变懒了,或清凉亭中饮酒赋诗,或驾舟于湖上苇中,偶尔淋个小雨,便编个曲,舞两下剑,也算是应个景儿伤伤春。然后幸村照例淋雨病倒,再然后一个春天就在照顾幸村时恍惚过去了。原想今生也便如此了。谁料着朝廷把他们放置了几年今朝又管起来了。他不二也竟"逢了缘"在这里陪燕王练剑,原图个新鲜,现也没意思了。那燕王剑法虽透着灵气,也有几分霸气,不过终是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在不二看来只觉得呆板了些。开始还凭着新鲜劲儿出了几分力气,现也倦了,便想着趁早结了。晓得对方是个王爷,那便得自己输了。
不二正想着怎么摔着不疼,忽见龙马手中剑竟分成了两把,其一向自己飞刺来。不二一惊,旋即飞身将那剑点翻过来,再一踢,那剑便反刺向龙马。龙马料得如此,想不二不过如此--下面便要刺了,便将那剑挡开,欲接不二这一剑。两剑相擦,不二却剑锋一转换为了反手,再一转一压,那三尺寒霜已架在龙马颈上。
一时全场鸦雀无声。半晌方有人喝了声彩,顿时呼声震天。
不二了然一笑,收了剑,后退半步,作揖道:"承让了。"龙马嘴角一撇:"倒是有两下子吗。"不二笑回道:"哪里,不过小把戏,初学剑时都先学几招耍耍。"龙马知是在说他剑法古板没见过世面,心下几分不服,想着那日定把些个混招全破了,不能叫他人耻笑。如此想着便说道:"我知不二兄想说什么。敢不敢三月后再比!"不二想着这是哪儿来的倔脾气,不禁笑道:"燕王抬爱了。那三月后再一分高下。"龙马见不二一幅无谓的样子,心下赌气,"切"了一声,回首向下楼入得场内的手冢行了个礼便回自己宫苑了。
手冢入得场内,旁菊丸叫住了龙马道:"小王爷犯了条不能跑啊,回去抄二十遍宫规明儿早早课时交给太傅。"龙马一愣,回头看手冢,又看不二。手冢冷然道:"不用看他,他也得抄。"龙马也不答话,撇撇嘴便走了。
不二上前跟手冢行礼道:"方见笑了。"手冢剑眉一挑:"刚来便触犯宫规,那里好笑了?"不二依旧笑道:"但念我初来乍到,想抄个二十遍宫规就乖了。"手冢无语,旁一护卫却大声道:"你收敛些,这儿不是雁荡山!"手冢抬手止住:"罢了。今儿是母后叫我来的,说是好歹见见皇后,说说话。"不二笑道:"说不定呢!你倒真愿意娶个男人!"手冢皱眉:"母后也与我说了。不过找个主内的人。菊丸,传膳仪凤殿。"说罢又将不二手牵过向仪凤殿去。不二几步没跟上,未免抱怨:"你还真不觉得别扭。"手冢一笑,没说什么。
一时回到仪凤殿内,酒饭已上好了。手冢叫一众人都退至殿外,无令不得入内。一时屋内只有不二、手冢俩人。
不二见人都出去了,便笑道:"奇怪咦,一代帝王不要人伺候。"手冢至桌旁坐下道:"我不喜一群人围着做事。况不是还有你么。"不二笑道:"这便错了,我是最不会伺候人的。"说着也至桌边坐下,斟了杯酒,拿起来嗅了嗅。手冢笑道:"这是浏阳河。"不二撇撇嘴:"你小瞧人了。我又不是没尝过好酒。"说着便呷了一口,坐直身子细细品了一下:"嗯,难得,没兑过水的。"手冢道:"我倒不知谁敢往入宫的东西里掺假的。"不二摇头道:"不尽然。若开始便是假的,日后真得倒成假的了。"说着便要将那一杯饮尽,被手冢止了:"先吃些菜。空腹容易伤胃。"不二笑道:"难得圣上关怀。那不二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便放下杯,夹些菜来吃。其间相谈言语不论。
一时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不二有些醉了,也没力气再说话了,便靠在椅内,右手支着头,半阖着眼,倒露出几分憨态,不似方才机敏。手冢却还清醒,看着不二鬓发微松,朱唇微张,不禁露出几分笑意--若不是母后提过,初见时还真把他当女孩儿了,那不描自黛眉,不点而红唇;那明眸皓齿、胜雪白肤;那一笑暖回春竟都到一男子身上了。手冢正独自想着,却闻不二轻笑出声。手冢莞尔:"笑什么呢?"不二微抬眼,笑得肩膀有些颤抖:"方忽想起一朋友说的话。"手冢眉峰一挑:"什么话?"不二抿着嘴,一时放道:"卖酒的不兑水,死了对不起鬼。"手冢无奈道:"小孩子家。怎还想着兑水的事儿。"不二撅着嘴似有些委屈,因着酒,又有些像撒娇:"你倒像大人的狠。来来,便陪你做回大人。我出首联。"思索片刻,便起身手指醮了酒在桌上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