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你真该被咬杀。云雀气冲冲地想,可是,咬杀他的原因是什麽呢?是他回来了说了很无赖的话,还是他爱装,爱让他生气,可骸是不会开这种低级别的玩笑的,要是他真的回来了绝对不会做这种伤人的事情。想到这儿云雀又想起了在米兰时候见到的人,那个人和骸没有任何关系,那时候的他因为过於的思念居然想个弱者一样搞跟踪,想把一切弄明白,那种时期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云雀恭弥不会再因为爱而干无聊的事情。既然六道骸你爱装失记,装无聊,那麽你去装好了,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下了决定的时候,云雀心里极度疼痛。
他,他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和骸一起生活的日子。如果自己放弃努力,那麽所有的美好都会成为泡影而终於一去不复返。但是,努力的话就会面对更多的伤害,云雀,他不是个像大家想象一样坚强的人,他,其实也很脆弱。
六道骸对云雀做的一切,云雀恭弥可以选择不追究,但有个人,他要去责备。
带著怒气冲到了泽田纲吉的办公室中,看著云雀恭弥眼中的愤怒,起伏不已的胸口,泽田纲吉顿时知道了发生什麽事了,他缓缓低下头沈默不语。
"这是怎麽回事?"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语调。
"正和你想的一样,云雀学长。"
"为什麽不告诉我他已经回来了,我可不是草食性动物,不会和他们一样干无聊的事情。"
"对不起,云雀学长,我没有特意向你隐藏消息,只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所以......"
"够了,无聊。"
说著看著泽田纲吉表情的无力还有愧疚,云雀恭弥恍然醒悟,他不知道他现在倒底是在做什麽,回忆起了几个月来的任性,还有首领的包容,泽田纲吉这个一心为部下的老好人心里想什麽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可现在,他居然拿他来当发泄筒。正和泽田说的一样,六道骸的消息要是他自己想知道的话便可得知,并没有特意对他隐瞒,那麽他为什麽要对首领生气呢?
由自己无法控制情绪导致走火而迁怒他人,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有过。
"抱歉。"云雀小声说,然後离开。
首领没有为难他。
怀著复杂的心情回到家,云雀恭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什麽。房里还残留著六道骸的气息,那个人曾经属於他,可是那段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他们,还能挽回?
渴求
从那天起,云雀恭弥一直躲著六道骸,尽量避免和六道骸有著接触。其实他不需要刻意去躲避骸,骸外出去执行任务了,由於在他不在的半年中拉下很多要做的事情,现在正在补回来。没有骸的日子很空虚,可骸回来後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就在身边,却无法相见,无法像过去一样依在怀中,这滋味不好受。
大约两周骸,六道骸回来,还没有到家门口他看见自家首领已经侯著他了。
"想不到首领亲自来迎接啊。"骸的语音中透露著不友好,用带著赶人的口吻说,"如果是那件事的话,请回吧。"
"不,找你来是别的事。"泽田纲吉说话间,脸上居然带著些请求,"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吗?为什麽要插手云雀恭弥的任务?"
"我只是路过,看见无聊的事情,所以想破坏,仅此而已。"听见泽田纲吉的话,骸的脸有些拉下了,可嘴角还是勉强地扬起了弧度,不过笑得很勉强。
"首领,这麽些年来你依旧是没变,喜欢管别人的事情,自以为能为别人做些什麽,可通常都是花力气不讨好,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说完,六道骸从口袋中拿出钥匙,准备进屋。泽田纲吉脸色很难看,在来之前他已经料想到这个结局,也知道对於那两人的关系他无法做什麽,改变什麽,冲著六道骸的背影,泽田纲吉还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大声道:"六道骸,你是知道的,云雀恭弥一直都是高傲的人,那样的人很容易受伤。"
"谢谢,首领。"骸在关门的时候轻声回答。关门声将两人的羁绊切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幕降临的时候云雀恭弥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天黑了,路灯亮起,城市即将进入夜晚。回到了西西里原本以为心里能平静些,能试著接受点什麽,到头来却什麽什麽都没有改变,不,应该是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快,快得他无法接受,结果心变得更加脆弱,害怕受伤。云雀恭弥从来都不是个善於表达感情的人,只有在他确定他的付出能得到回报的时候才会付出感情,可这样也不是说他无情,他把一切都放在心中,仅仅是害怕受伤,仅此而已。
他看著路灯,路等下站著个人,瘦瘦高高,正朝向他所在的地方张望。那个人的身影,云雀恭弥再也熟悉不过了,六道骸,你究竟在想什麽啊,一时之间云雀一激动,冲出门外。
在屏著气息轻轻走到骸身後,心里的激动开始平息下来,开始紧张,却听见六道骸缓缓地喃著:"为什麽,为什麽会情不自禁来到这个地方。"
听见此语,云雀眼眶有些发热,原来骸并没有忘记他,之前不过是任性而已,对啊,他一直在任性。感受著骸的气息,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云雀恭弥站在原地,期待著骸转身对他说,恭弥,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如果骸这麽说的话,那麽之前和他开的恶劣玩笑,还有让他等待半年的痛苦,他的为他而受的折磨等等等,云雀恭弥都会原谅他,是的,只要六道骸回来了,回到他身边了就好。
云雀盯著骸的侧脸,骸的深瞳中醒目的六字散发著忧郁,或许这一刻的六道骸也和云雀一样正在回忆著他们的过去,在想著云雀。云雀恭弥相信下一秒骸确实会和以往一样,向他微笑。
骸的嘴角扬起了玩世不恭的弧度,转过脸来,在云雀而边轻轻喃道:"你看我很久了,还没有看够吗?"
"啊?"云雀恭弥听见此语,思绪一下没转回来。待他回味了後才发觉六道骸称呼他为"你",而不是恭弥的时候,心里一凉,心跳漏了一拍,习惯性保护自动开启。
"你为什麽在这儿。"云雀故意冷冷问。
"我路过,不可以吗,难道云守会认为我是因为想念你才特意来看你吗?"说著六道骸轻笑几下,随即说,"开玩笑的。"
六道骸,你这个混蛋。听见骸近似无情的回答,云雀的思想被愤怒支配了,原来所有的付出都是他单方面的遐想而已。站在骸身边感受到的那一丝熟悉的气息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在做梦,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想相信奇迹,为了这一丝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奇迹,云雀罕见地放下了一惯的高傲,只要骸能回来,他就不计较一切,他给他的伤害什麽的,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骸,给了他什麽呢?那种玩弄感情一样的笑容,目空一切的笑容,云雀的眼眸对上那丝抹笑的时候,心碎了,出离愤怒了。
"混帐,我今天一定要咬死你。"云雀愤愤地怒道,右手颤抖地提起了铁拐,这件许久未用的武器在此时正对著他曾经最深爱的人,"我 要 咬 死 你。"云雀一字一顿地说道,冲向六道骸。
骸的右眼出现了数字四,他快速使用三叉戟抵抗住了云雀的攻击。云雀的力道很大,仿佛把这几个月来的气全集中在这一击上,骸虽然挡住了攻击却踉跄地後退了几步,脚步有些不稳。
"喂喂喂,别真的生气啊,你皱眉的样子可一点都不美啊。"骸还逗著云雀。可能是骸的话让云雀变得更失控,他又使劲向骸挥动起铁拐,攻击一次比一次快,努力不给骸回击的机会。
"不会吧,来真的了。"骸无可奈何地说,表情转为认真,如果对竭尽全力的云雀留情的话会被干掉的。
几十的回合下来,两人都气喘吁吁,忽然云雀觉得今天的骸不对劲,不,应该是今天战斗时候的六道骸很奇怪。骸是个喜欢用幻术的人,而今天却一点都没有使用,并不是说他没有时间施展,在几个空隙中明明是有机会的,可他却没有使用,这不合骸的风格。
思考间,六道骸用左手捂了下右手臂,云雀才发现骸,他居然受伤了,刚刚的战斗并没有让他受伤,那麽骸的伤应该是在之前的任务中所受的,骸,他居然............
云雀看著骸受伤的地方,想象著那是怎样的伤,会不会很严重,那是怎样的伤口,处理过了没有......一系列的疑惑袭上心头打消了云雀心中的斗气,所有的愤怒转为了担忧,他看著六道骸,眼神中分明在问,骸,你没事吧。
"怎麽了,云雀恭弥,不想打了?"迎著云雀恭弥的目光,骸继续挑逗著,对云雀写在脸上的表情丝毫不介意
"啊......"骸近乎绝情的回答打破了云雀心中最後意思希望,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声音如同斩断牵绊却又带著犹豫,他说,"和现在的你战斗没有意义。"
说完,云雀回到住宅。
六道骸身上发生了什麽?他一定发生了什麽。
坐在沙发上云雀心里混乱著,现在的他不想再向骸低头了,他曾经决定低头不计较一切的伤害却被言语所伤,那种让步他不想再做第二次,可他又无法停止担心六道骸,停止思念六道骸。
怎麽办?怎麽办?
云雀恭弥抓著他的黑发,靠著沙发,无力地合上眼。没有人理解他,不,是他从不向别人透露心思,现在的他该怎麽做。
在客厅里呆了一整晚无法合眼,天亮的时候做了个决定,他想离开西西里,去散散心。
任性地在电话里把这决定告诉泽田纲吉,理由是继续执行之前的任务,泽田听罢犹豫了一瞬,没有反对他。
来到米兰後的几天,云雀把自己锁在酒店里不出门,什麽任务啊,什麽的,全抛到了脑後,现在的他没心思考虑这些东西,脑子乱的很呢。消沈了几天後,发现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糟糕,云雀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镜子里站著一个无精打采眼神失色的人,他苦笑了下,原来他云雀恭弥也会沦落到这地步啊。
消沈够了,那夜云雀决定上街散散心。米兰,这个城市一度给他带来了难忘的回忆,难以抉择的选择,但他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还会回到这儿,来到这个地方躲避。在他看见某个人的时候他顿悟回到这儿的原因了。
那个人,他正站在前方看著他。那个拥有和六道骸相同名字,相似容貌,气质的人,他正在他面前。
原来再次来这个城市,还是因为对过去割舍不下吗?云雀恭弥无奈地笑了下。
六道骸看著云雀恭弥,右眼中的一字赫然醒目,他笑得云淡风轻,走上前用著温柔的嗓音轻柔地说:"好久不见了,恭弥。"
面对
云雀瞪著六道骸许久,他觉得眼前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记忆中了,他和他的回忆自从回到西西里後就冻结了,现在遇见他,发生过的事情如同电影般在脑中重播。原来还有他啊,云雀想道这,心里如释重负,居然感到莫名的轻松,这最无助的时候还有个可以依靠的人,真的太好了。
"好久不见了。"云雀恭弥轻声应答,声音中少了份高傲,多了份柔软。他和六道骸并肩走了段路,其间两人谁都不说话,六道骸仿佛是知道云雀心情不好似的,他一改往日作风陪著云雀恭弥沈默著,举足间少了过去的跋扈飞扬。
"好像我们很久没见面了。"终於云雀恭弥打破了沈默。
"大约两个多月吧。"骸回答。
"恩............"云雀顿了下,又不知该说什麽好了。於是二人继续不说话往前走,没一会儿便到达了云雀所住的酒店。
"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再见了。"六道骸先开口,口吻中带著不介意的轻松。"我可不想被恭弥催走,那麽,再见。"
骸说完笑著摆摆走以示告别,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云雀恭弥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走,不要走。"云雀紧紧抓著骸的手,他的声音中居然带著哀求,但随即又松开了手,话间装作不在乎般,"不,顺便你。"
骸轻轻合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他是知道的,当他一眼看见云雀恭弥那种表情的时候就明白了,在西西里的那段时光他过得很不好,只是没有去揭穿他而已,只是连他也万万没料到的是,云雀恭弥居然软弱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会低下头求他。
"恭弥,其实我也很想你呢。"骸转身抱住云雀,低语,"恭弥要我留下来,我再开心不过了。"
骸说话间心里不是滋味,知道云雀的心不在他身上,他是个代替品,却忍不住编著理由陪在他身边。
云雀恭弥依在六道骸的怀里,他等待那个怀抱以久,如果可以的话想永远都不要离开。骸感觉到云雀整个人都依靠在他身上,那重量很沈,因为毫无保留,他轻轻抚摸著云雀的背脊,让他觉得放松下。
忽然一种凄凉感袭向骸的心头,他想起和云雀恭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英姿,他的果断,然而纵使是那样的人也是有无助的时候,比普通人都软弱无力。骸第一次觉得云雀恭弥,他竟然变得如此渺小,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样。
"恭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辈子都抱著你。"骸低喃著,许久未得到回应。
回到房里云雀接过骸递上的黑咖啡,轻轻抿了口,感觉身体温暖了些。
"恭弥,心情好些没有。"骸坐在他身边温柔地问,伸出手臂想搂住云雀却见著对方眉毛轻蹙,就收回了手。骸沈寂了会儿,那表情像是在做什麽重要决定一样。
"恭弥,你变了。"
"恩?"云雀不解。
"我认识的你,过去的你是个坚定果断,任何问题都能克服的人,可现在的你身上那种感觉在消失。"
"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没有变过。"粗鲁地打断骸的话,云雀的心一阵紧张地呯呯跳,他不知道为什麽要紧张。当然了,因为骸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正是说中了才想要掩饰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你,那麽对你构成威胁的事物现在早已消失了,是被你干掉了,可是,你还是在犹豫,为什麽呢......"
"住口......"忽然云雀一声大喊,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眼神中迷忙,悲伤,痛苦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低下头,所有的骄傲瞬间倒塌,"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那你为什麽要我留下来陪你,姑且不问我,你呢,我留下来你能得到什麽?"骸没有停止的意思,他靠近了云雀恭弥,迫切想知道答案。
"............"云雀没有回答,把头扭向一边。
"哎,恭弥,今天别想逃避,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骸用手轻把云雀的头扭过来,强迫他的目光盯著自己。
"恭弥,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要我陪你,你能得到什麽?"
半!,房里静得能清晰听见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看来连恭弥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呢,那麽我来告诉你。你会更加痛苦,因为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就算我付出再多结果还是一样,你会痛苦,痛不欲生,万劫不复。因为你是在逃避。"说著六道骸将嘴挪到云雀耳边,声音变得低沈了些,像在回忆什麽,"以前的恭弥啊,骄傲,高高在上,像是莲花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我为那样的你心醉不已。可是现在的你是反的,骄傲尽失,颓废得一败涂地,魅力尽去,不过恭弥还是恭弥,如果现在的你还是想选择我的话,那就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吧,我会好好疼你的,会让你很舒服,舒服到忘记一切烦恼,怎样?"
"少来这一套,否则咬死你。"云雀狠狠推开六道骸,亮出了手中的铁拐,"别碰我。"
"真扫兴啊。"骸无奈地耸耸肩膀,脸上写明了失望,他看著云雀坚定的目光无奈道,"本来还以为能把你吃了,结果还是失败了。"